42

==================

芬娘聞言腳步一頓,一側頭,見司月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尋常姑娘說到殺人這等事,即使不被吓得面無血色,也會心生不适。可是這位司月姑娘,從她那雙潋滟生波的眸子裏,只能看到旺盛的求知欲,并無一絲一毫的懼意。

“你……”芬娘不由得雙眸眯起,心中疑窦頓生,“你怎麽一點也不……”

她想問對方為什麽不害怕,眼角餘光卻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一下子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連自己想問什麽問題都給忘了。

司月見她遲遲不說話,遂順着她的目光望過去。

原來後罩房的小院呈“口”字形分布,最頂上是一排房子,左右和前面有回廊相連,中間則是種了一圈的竹子,像是遮擋住後面那排後罩房的天然屏障。也因此,她們是沿着回廊繞過竹子,才能見到後罩房的構造。後罩房前方左側有一口水井,此時正有一婦人背着小孩童,正吃力地站在水井邊打水。而在她的腳邊,擺着幾個木盆,借着月色可以清楚看見木盆裏堆滿了浸泡着水的衣物。

那麽冷的天,還是在将近子時,這婦人莫不是瘋了,竟然在這種時候洗衣裳?

她把木桶從井裏提上來時,驚動了背上的孩童,那孩童原本應是睡着的,這會兒張嘴哇哇大哭。婦人急得放下手中的木桶,搖晃着身子,嘴裏哄着那大哭的孩童。

那原本漆黑的後罩房也燃起了燭光,接着傳出一片嘈雜的女子罵聲。

“大晚上的,擾人清夢!缺不缺德啊!”

“就是,見過不要臉的,就是沒見過那麽沒臉沒皮的!

這些女子嘴巴好刻薄啊,人家背着稚童,寒夜裏點燈洗衣,必定是有原由的。不然,誰不知道大白天的洗衣方便?司月琢磨着,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性子,這婦人被人這麽一擠兌,肯定會回怼。

誰想那婦人是半點骨氣皆無,被人罵了半天還站在那邊細聲細氣地道歉,說什麽“打擾各位姐妹安睡了,阿錯對不住各位”“稚兒無知,哭聲驚擾各位姐妹,還望各位姐妹大人大量,莫要跟她講較”。

她擺出低姿态,屋裏的女子卻不屑地“切”了一聲,“有孩子了不起嗎?次次都拿孩子當借口作可憐狀,真是令人欲嘔!”

看戲看到這裏,司月思忖着,這背孩童的婦人好不得人心。剛剛後罩房出聲罵人的好些個女子,再加上那些沒出聲的,屋子裏那麽多人,為婦人說好話的卻一個皆無。究竟是婦人人品不行,還是屋子裏的那些女子太過于冷漠無情?

都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沒想到這些婢女之間也有個小小的江湖。

Advertisement

司月正感慨着,卻聽芬娘對她說:“司月姑娘,夜已深了,你先回房睡吧。我還有點事,就此別過。”

咦,這芬娘剛剛不還有話要對她說嗎?話沒說完,怎麽就走了呢?

司月看着芬娘的背影,心中很是疑惑。

她哪裏知道,芬娘之所以接近她,完全是為了利用她。只因芬娘以為如此夜色,她的同村好姐妹必定是和衆多被擄來的女子一起歇息在後罩房裏,若是她冒然現身,說不定被人瞧出端倪節外生枝。但是這忽然冒出來的司月姑娘是新來的,若是請她幫忙将阿錯喊出來,也就避免了自己與衆女子的會面。而現如今,阿錯卻背着小小孩童在外頭漿洗衣物,也就省掉了請求司月幫忙的步驟了。

芬娘一邊向漿洗衣物的阿錯走去,一邊還頻頻回頭看向司月。

司月本打算跟過去瞧瞧她到底要幹什麽,但見她回望的目光飽含着警惕之意,遂作罷,舉步便往後罩房亮燈處走去。

她推門進屋,那屋裏的女子還在罵:“咱們的衣服洗完了嗎?這就進來,不會是沒洗幹淨吧,我告訴你……”話還沒說完,一回頭一張清麗的臉映入眼簾,不由後退兩步,顫聲道,“你,你不是阿錯那個賤人,你是誰?”

司月掃一眼屋內,屋內坑上七八個被鋪排得滿滿當當,個個被窩裏都睡着一女子。和此屋連通的左右兩廂房門口,擠着披衣而來的數個女子,問她話的女子就是倚在左邊門口的那位,于是回話:“我?我跟你們一樣,都是新來的婢女!”

起先說話的女子被她理直氣壯的樣子驚到了,她冷笑一聲:“你這人,莫不是腦子有毛病,誰和你講我們是婢女的?”

司月這才恍惚起來,芬娘只問她是不是新來的,可沒講過她是婢女!是她自以為是,誤解了!

她一拍腦門:“對,不是婢女,我說錯話了,我是新來的!”住在後罩房裏的這麽些女子,竟然不是婢女!這裏真是個古怪至極的地方!不過,若是不古怪,小鎮上的其他民宅,就不會死掉那麽多人了,而且有一個算一個全變成枯骨。

她原本無須冒什麽風險,可以偷溜回客棧拿了燈籠取回馬車就此離開,這才是穩妥的做法。但自打她離魂遇見沈寔之後,就覺得還是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能令她心跳加速,熱血沸騰,讓她有一種活着的感覺,就好像她與這個世界終于産生了某些連接牽絆一般。

這種情緒,她從未體會過。不,或許她失憶之前曾體會過。然而自從那日自己從祈綿山醒來,什麽都不記得之後,就再未體會過。即使是重遇師妹柳願,她也不覺得自己與對方有過任何的牽絆。

現在回想起來,自己之所以答應師妹柳願去京城打探同門的消息,也是因為此事疑點重重,夠刺激之故,并非念着師門的養育之恩、同門的同窗之情。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目前重要的是——“各位姐妹,小女子名叫司月,是府裏新來的。并不知曉自己如今在府裏算是什麽地位,還望各位姐妹給我解個答可好?”瞧着這幾個都是弱質女流,身上也沒有懂術法的跡像。

原先說話的女子還沒回她,對面坑頭被窩裏就鑽出一膚色微黑的女子:“你既問出這話,可見你這人運氣也是好,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知道。也不知,你這樣的女子在這個豺狼當道的世道怎麽活下來的。”

原先說話的女子又開始陰陽怪氣了:“我說章大姐,她既來到了這裏,就算不得運氣好了,再純潔無瑕的花也注定是要爛在泥濘裏發臭的!”

司月雖不解她此話是何意,可也聽得出來這話不是什麽好話。她不像外頭漿洗衣物的那個沒半點脾氣的女子,當下怒道:“這位姐姐怎麽說這樣的話。我初來乍到,也沒得罪過你啊。還說我腦子有毛病,我看有病的是你才對吧。真是丈八的燈,照見別人照不見自己。”

她不過是過來打探消息順便在沈寔到來之前找個好位置看戲,可這并不代表她要平白無故受氣啊。

那個叫章大姐的眼看這火要燒起來了,忙起身調解:“這位妹妹莫生氣,七妹之所以說不出好話,是因為她家人親朋全被殺了。你雖進了這裏,對此事卻一無所知,可見你親朋好友尚安然在世。她因此妒忌失态也是人之常情。還望妹妹念在七妹經歷凄慘,莫要同她一般計較才是。說起來,在這裏的這些姐妹哪個不悲慘,或是家人被殺,或是親友全都喪命,都是苦命人。”

司月對章大姐的結論可不敢茍同:“經歷凄慘便可以惡言惡語相向了?我剛剛在外頭見有個姐姐大半夜地洗衣裳,背上還有個奶娃娃。是不是你們這些‘苦命人’逼迫她做的?你們可是故意折磨她?”

屋裏的衆女子見她為外面的那人抱不平,個個臉上露出憤懑的神色。七妹快人快語,率先說道:“還真是惡人先告狀。她那樣的賤人,死一百次都不足惜。如今不過才洗幾件衣裳,就覺得委屈了?”

左右側屋那些原本躺被窩裏的女子早在她們争執的時候就起來了,一開始還秉持着看熱鬧的心态,待聽到司月為屋外那人鳴不平,便立時和七妹站在一邊同仇敵忾了。

司月從衆女臉上一一掃過,那是一張張年輕的臉,五官不同,模樣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對自己的敵意以及對七妹的認同的目光。

這屋子,那麽多的女子,竟無一人站出來為屋外的洗衣女子說一句話。屋外的女子,到底是因何故竟一下子得罪了這裏全部的人?

“你們如此恨她,她到底做錯了何事?”司月不禁好奇。

“她一個新來的,跟她說什麽多幹嘛。”就有人叉腰說道,“我看她是自恃容貌,以為憑借自己的美貌在這府裏可以橫行霸道。”

“就她還美貌?”顯然別的女子并不認同,“後頭妙靜園住着的那位,才是真的姿容絕世。可那又如何,還不是照樣淪為玩物,日子過得甚至比我們還慘!”

且不說屋內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的争論聲,屋外芬娘一步步走到阿錯面前。阿錯手中正搓洗着衣服,聽到腳步聲擡頭一瞧,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芬娘——”

芬娘食指在唇邊一豎,又指了指後罩房的方向,阿錯立刻會意,壓低聲音喜道:“芬娘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聽說你在外頭犯了事,道長要處罰你,還一直為你擔心,生怕你出事。”

芬娘蹲下身,握住阿錯的手,阿錯的手指早已凍得通紅,握上去的時候,跟握着冰塊似的。不知怎地,芬娘的眼睛酸楚得難受,她強忍住欲奪眶而出的淚水:“阿錯,你聽我說。我不願再為虎作伥,于是私自放走了那些過路人。如此大錯,道長是絕對不可能放過我的,我如果想活命,就得逃離這。如今我回來,是想帶你一起走。阿錯,你願意跟我一起逃嗎?”

阿錯聽芬娘說自己放走過路人時,就驚得瞪大了眼睛,口中直道“你不要命了”,待得聽完後更是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那、那你快走,離開這裏,為什麽還要回來?這府裏裏裏外外都有惡人守着,你這一回來還怎麽逃得掉?你這個傻瓜、瘋子!”

她從芬娘的話語推斷出對方原本有機會可以直接離開,但對方卻為了她而重回吳府這個虎穴。她此生罪孽深重,何德何能竟得此以性命相待的知已好友?她心中感動得無以複加的同時,又因為對方不顧性命的行為而恨鐵不成鋼。若她注定身處于地獄中,那麽芬娘若能逃出生天亦是好的,何苦為了她又折返回來呢?

“是不是因為之前我跟你講過的那番話?我就不該跟你胡言亂語地講那些話的,不然、不然你也不會放走那些過路人。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阿錯自責不已。

原來,她跟芬娘一樣,都是施家村的村民。妖鬼降世後,他們很快就發現了村口祭廟的保護作用,因此只有最開始時來不及跑掉的寥寥數人喪命。她和芬娘的家人全都安然無恙。再後來,鎮上開始有人販賣可以驅邪的符箓,雖然價格有些貴,但咬咬牙總買得起。原以為一家人可以這樣安穩地茍活于亂世,但沒想到世事變幻不過一瞬間。

那一天,村裏忽然來了群匪寇,見人就殺,她的丈夫,公婆,爹娘,兄弟姐妹全都死了,那群強盜殺了他們。全村人,除了她和她懷裏的小小嬰孩,再加上一個芬娘,餘者無一幸免。可笑的是,她和芬娘之所以留得性命,只因為她們是面貌尚可的女子,可供那群禽獸發洩□□的女子。

那群惡霸豺狼,甚至還利用她還不會走路的女兒威脅她,逼迫她為他們辦事。

後罩房內,七妹滿臉悲憤:“新來的,你可知,你為之抱不平的賤人可不是什麽好人,你可知,她對我們做了何事?”

司月搖了搖頭。

七妹冷笑:“你什麽都不知道,就認定了我們是為非作歹、壓迫良善的惡人,好沒道理!”

司月道:“說了半天,你們也沒講清楚,她到底對你們做了什麽事啊。”

這句話跟捅了馬蜂窩似的,屋裏衆女子你一言我一語的,都快把屋頂給吵翻天了。

司月緊蹙眉頭,恨不得把一雙耳朵全都堵起來。

但即使捂住耳朵,衆女的聲音還是會無孔不入地鑽進耳朵裏。總結起來就是,外頭那個女人叫阿錯,在沒來玉成小鎮之前,她常常守在效外的路口處,或是裝作幾天不吃飯暈倒在路邊的婦人,或是崴了腳無法走路的可憐婦人,等着從那條路上經過的過路人。

七妹流着眼淚:“我爹,我娘,我哥哥,我伯父伯母,堂兄堂姐,外公外婆,表兄弟姐妹,他們做錯了什麽?那天,他們只是想将我送嫁至懷陽城。途中走過那條路,看到那個賤人暈倒在路邊,我們好心好意地停下車馬想要幫助她。結果,我的家人就這樣被那群賊寇伏擊屠殺了。而那個賤女人,和那群賊人是一夥的!我怎能不恨!我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拆她的骨,喝她的血!”

但她也知道,人死就一了百了了。直接殺了那個賤女人,就太便宜她了。所以她便聯合衆女,每天都想方設法地折磨那個女人。

即便如此,也難以消減衆女心中的怨恨。

她們憤恨難消,阿錯心裏也不好受。

“我之所以茍且偷生,是想要活着,想要我女兒活着。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即使我父母死了,我丈夫死了,我公婆死了,我兄弟姐妹全都死了,可我還是想要活着。想要活下來,看着我女兒長大,看她成親生子,兒孫滿堂。所以再如何艱難,我都想要活着。從小到大,所有的人都告訴我,身為女子,要潔身自守,不容有失,不然還不如一死了之。

“我原本極是認同這些話。然而現在,我沒有做到,貞潔也守不了。可是,即使這樣,每天被人欺淩、侮辱,我也并不想死。我想要活着!”

阿錯飽含悲憤地向芬娘傾吐心聲:“可、可是,活着,就必須乖乖聽賊人的話,為虎作伥,幫他們殺人、殺人!活得像鬼一樣。阿芬,你看我這樣,還像個人嗎?我原本想要像人一樣活着。可如今想要活着,就必須将自己變成鬼。今後的人生也如此,一點出路也看不到。若是如此,活着不能做人必須變鬼,那這樣活又有何意義?”

到頭來,她已經分辨不出,自己是人還是鬼了。而且女兒漸長,難道要讓她看到這樣一個不人不鬼的娘親嗎?

芬娘正是因為聽了這番話,親眼見到了阿錯的痛苦煎熬,才不想讓自己淪為行屍走肉。她放走投宿客人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丢掉性命的準備。這不是因為她心地良善,而是在作鬼和成人之間,她選擇了後者。與其活得像鬼,不如在死之前當一回人。

如今她沒死,還能回來救走阿錯,也是意外之喜。

芬娘緊握着阿錯的手:“現在可不是争論這個的時候。阿錯,你可願跟我一起逃走?”

“逃,怎麽逃?你別忘了,上次那個紅紅,就是因為逃走被發現,送到道長那出來時已經變成一具枯骨了。”阿錯提醒她。

芬娘當然知道這件事:“她那是冒然行動才枉送了性命。我和她不同,這府裏的路線,全被我記在了心裏,我知道逃走的路線。再說了,一點風險都不敢冒,如何逃?阿錯,難道你願意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你有女兒,她已經快兩歲了,難道你希望她長大後也這樣不人不鬼地活着嗎?逃吧,一起逃,離開這裏,重新做人。”

芬娘不愧是和阿錯一起長大的好姐妹,一句話就戳中了阿錯內心最害怕之處。她颠了颠後背的女兒,因為天氣寒冷,她又不敢将女兒獨自留在屋內,那些女人那麽恨她,萬一一時忍不住對稚兒下手她只有哭的份。思前想去,只能将女兒層層疊疊包裹得跟個粽子般圓實,背在背上。因為常常忍饑挨餓,女兒身子小小的,一點也不像個兩歲的女童,話都不會說,甚至連站起來都困難。

更何況,這裏豺狼窩一樣的地方,在這樣的環境長大,女兒還能成長為一個正常人嗎?

逃離這裏的風險就在眼前,可是留下來也并不代表能安然活下來,風險在以後。

離開這裏,重新做人!

這句話,像是最極致的誘惑,最沉醉的美夢,讓人忍不住賭上一切。

“好!一起逃走!”阿錯回握住芬娘的手,堅定地點了點下巴。

眼角餘光中,有光影閃動。

兩人驀地擡起眼簾,往那光亮處瞧去,見遠遠地一隊人馬或提燈籠或舉火把迤逦而來,瞧着來勢洶洶的樣子。

芬娘一眼就認出了領頭的那個眉角帶着刀疤的男人,正是人稱二當家的刀狼。

不好!

兩人心中同時升起一股不詳的念頭。在這吳府,除了大當家刀虎,就數這二當家刀狼最受道長器重了。如今連刀狼都出動了,莫不是知道她們要逃,親自過來抓她們來了。

芬娘腦海中閃過之前遇見章瑩瑩的畫面,她心裏不由得暗呼糟糕,一定是那丫頭跑去告密了。

果不其然,她很快就瞥見了在隊尾處那道嬌小的身影。

--------------------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