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容羽回宮,尤其是昨兒晚上和客服通話之後開始,一切就朝着全線崩潰的路子過去了呢!

難道,那客服說的空間失控是真的?可是,如若真有空間失控這種數量級的災難,能只是從地震開始麽?要知道,客服話中說的“失控”,可是指這兩個空間的徹底消失啊。很明顯,地震這種自然災害,根本也不可能摧毀一個世界。

而除了空間失控,剩下的幾種選項是什麽來着?陸仁嘉絞盡腦汁地想,但就是想不出個所以然。她從沒有像如今一樣全身心地渴望随心穿那幫奸商的聲音再響起一次,哪怕僅僅是告訴她發生了什麽都好啊!

這種渴望是如此強烈,所以,當耳邊當真響起“親愛的陸小姐”時,陸仁嘉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以确定自己不是做夢。

如果在平時,她自抽耳光的愚蠢行徑一定會被發現,但這一刻,沒人理她。她只能聽到那個電子女音機械的播報:“非常抱歉地通知您,由于技術人員的操作失誤,我們将不得不放棄對《殇陌傳》和《噬血之花》的空間管理權。我們仍将關注這兩個空間的後續發展,如果可以,還會繼續對您的援救行動。但在我們救援之前,您将完全按照您的意願生活,而由于空間分離誤操作導致的不良後果,您所生活的《殇陌傳》将在近期發生一些非可控事件,請您注意生命安全。”

所以,連着地震帶叛亂都屬于“非可控事件”,只是由于技術人員的誤操作?陸仁嘉聽到那個聲音念出“請點擊确定框以确認您收到了消息”時,簡直想把“随心穿”的老板拖出來揍一萬遍。有她這麽倒黴的麽?

你說別人花錢穿越到小說裏去,那是體驗生活,她呢?她從一到此間,便體驗到了“人生中不能承受之崇敬”“變态的哥哥啊你的愛我無處盛放”“我空有天下萬千浮華唯獨不能擁有你的微笑”“爸爸媽媽再愛我一次”等種種變态劇情,還被丢在了此處回不去。要是真回不去了,能像其他女主一樣過着正常的生活也就算了,劇情還要用“由于空間分離誤操作所以最近會災難頻發”這種見鬼的理由當歡迎她走入新生活的禮花!

雖然這種結果,比“兩個空間都徹底銷毀她也神魂無存”要好很多,也比“随機分配到其他世界再穿越”要好一點,但是,這個過渡過程也太特麽變态了啊喂!誰見過用這種災難性事故迎來新生活的女主?

陸仁嘉瞥了一眼在皇帝的遺體邊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皇後和太子倆人,深感身心疲憊,于是,她一咬牙,往地上一栽,“昏”了過去。

這一“昏”當然是假的,她不過是想逃避皇帝駕崩了京城地震了之後留下的亂攤子而已。但一倒在地上,她便“睡”了過去,這卻是真的。

再醒來時,周圍已經白了一片,但宮殿仿佛還是能用的,那些死掉的宮女太監仿佛也是不愁替補的,慕容冰嫣和綠菊紫蘇就像每一本小說中的女配們一樣是永遠不會虛弱血藍絕對全滿的……

好像,世界已經進入正軌了……?

作者有話要說:

☆、皇權交替,太子登基

“紫蘇?”她看着外頭一衆忙碌的宮人中也就是紫蘇離她最近,不由叫了一聲。紫蘇扭過頭來,見她醒了,又招呼了旁人,頓時一群宮女圍在她身邊,看她就仿佛參觀動物園的猴子……

“你們……幹嘛這麽看我?”陸仁嘉突然打了個寒顫。

“殿下今兒早上昏過去了,”紫蘇道:“現下醒來,身體真的不要緊了嗎?”

陸仁嘉一時沒明白過來她這話是什麽意思,非常順從地點了點頭,道:“真的已然不要緊了……我,我昨晚大概是又累又怕……”

“殿下的身子到底還是弱。”慕容冰嫣在旁嘆氣一口:“這樣過去,真沒什麽問題麽?”

“便是有問題也……”綠菊皺了皺眉。

陸仁嘉初時尚且不能理解她們這話是什麽意思——過去,去哪兒?然而眼光一轉,突然發現她們幾個都穿着孝服的時候,心裏便是一轟。

皇帝沒了啊,她得服喪啊!這服喪的事兒,放在哪個時代都是個體力活好嗎?穿着孝服啊,吃着青菜啊,跪在靈前一跪一晚上啊,還要費心巴力地哭啊——別小看了哭,并不是誰都能一哭五六個小時不停的。體力未必能支撐住,哭得脫水也大有可能啊!

陸仁嘉很懷疑自己會成為第一個因為哭喪而活活把自己累病了的主兒。

“殿下還是起來吧,咱們總得過去看看。”三個宮女很快便商量好了結果,三雙眼睛一起望向她:“若是殿下累了,假作哭不上氣兒便是。想來皇後……太後和陛下也不能難為您。”

“我哥哥……已經登基了?”陸仁嘉一怔。

“自然。”三個人答得理直氣壯。

好吧,就知道不能和小說計較什麽“早晨先帝咽氣下午新皇登基”這種怎麽看都不甚合理的安排……只是,這麽着急去當皇帝真的好嗎?親愛的哥哥,你就不擔心大臣們說你是為了急着當皇帝才策動宮變殺害君父的麽?

陸仁嘉腹诽着起身,穿了一點兒也不能稱之為舒服的孝服,折騰好了往鏡子裏一望,自覺自己也是個孝女——看看那菜色的臉!看看那雪白的衣!這從上到下無處不在的晦氣!

“走吧,殿下。”綠菊和紫蘇一邊兒一個攙住了她:“咱們過去哭一會兒,您若是累了,便做支撐不住的模樣。到那時,太後與陛下定會讓您回來歇着的。”

陸仁嘉點了點頭,便跟着引路的提燈宮女一路過去了。她昏“睡”過去之前,宮中雖然因為地震頗為混亂,但到底是素日高貴富麗的氣氛還在。而這醒來呢,這哪兒哪兒都是白的,果然是國喪呢……

“我昏過去之後,可沒有再地震了吧?”她突然想到一出,問向身邊的綠菊。

“沒有。若是地震了,咱們便是背,也要把殿下背到殿外去啊。”綠菊嘆了口氣:“說來誰想到會有如此事情!咱們大寞,可是數十年都風調雨順了,這……昨晚的事兒,想起來都覺得如同做夢呢!”

“可不是。”紫蘇接口:“我都掐了自己手腕子好幾把了,總覺得是一場噩夢,只要醒了過來,那地震不曾發生過,陛……先帝也還活着。”

陸仁嘉聽得她們這樣說,便也道:“是啊。這一夜過去,我的父皇……都成先帝了。”

她說話是不帶什麽感情的。說到底,皇帝在她的心裏頭實在沒什麽親近又溫暖的印象。從一開始大概是挺寵溺女兒的父親變到對美少年下手的猥瑣大叔,然後又開始質疑好不容易回宮的她的身份,最後莫名其妙就領盒飯了……陸仁嘉由衷地覺得,他就是為了當皇帝而在當皇帝。這個男人壓根就沒有任何的性格,簡直就是劇情的一塊磚,哪兒需要哪兒搬——去的還都不是啥好地方。

從這一點來看,他和太子那一對父子,簡直是不相伯仲的悲劇。

皇帝停靈的地方,從殿內到殿外都跪滿了人。陸仁嘉經過那些穿着白衣的大臣,非常裝十三地面無表情。

不是有人說麽,面無表情的悲傷才是最深的悲傷。

但是,當她進到殿內,看着恸哭的皇後,便有些動容了。

好吧,就算皇帝就是劇情裏一個各種背黑鍋的龍套,他至少還是有他的妻子是愛他的……陸仁嘉環顧殿內,除了皇後,那些個嫔妃也在跟着放聲大哭,聲震屋宇。而妃嫔們所出的皇子公主們,有些年紀大的已經抹着眼淚哭不出了,有些年紀小的卻是哭累了靠在乳母嬷嬷懷中睡了過去。至于南宮殇陌那同母的姐姐南宮殇離,也早把眼睛哭成了桃,唯獨太子,如今的皇帝卻不在此間。

最紮眼的到底還是皇帝那些個男寵們……慕容羽并不在他們中間,而陸仁嘉知道,這些面容如畫的少年只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妃嫔到底還給先帝生過孩子,自然不能趕去殉葬。而這些個男寵,放在後宮裏只有風險,放出宮去也只會影響先皇英明神武的身後名。聽着那哭聲,陸仁嘉卻是真不知道他們是哭先帝還是哭他們自己。

“殇……玉福?”皇後聽得腳步聲,回頭便看到了她:“你醒了?”

“母後……別這樣哭了。”陸仁嘉輕聲道:“父皇不在了。母後……更要節哀呀!”

皇後已然站了起來,一把抱了她,頭貼在她肩上嗚咽,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父皇天上有知,自然也不喜歡母後這樣痛苦。是不是?”陸仁嘉道:“這樣多年的夫妻了,母後難道比兒臣還不了解父皇的心思麽?”

她到底還是有點兒心疼皇後的,不希望皇後把自己哭塌了——從小說上來看,仿佛古代女人因為死了丈夫這種事把自己哭瞎也不稀奇。

“母後知道你心疼母後,我的兒啊。”皇後哭道:“可是你父皇怎麽突然就沒了呢?這……這還遇着地震,你說,你哥哥能處置好災民麽?”

陸仁嘉石化在了原地。難不成皇後哭成這樣不光是因為死了丈夫,更因為丈夫沒了之後整個國家的重擔都壓在了她的寶貝兒子身上?

“這京城地震,邊關還……西粟鮮卑,個個都虎視眈眈……”皇後泣道:“你哥哥還那樣年輕……”

……果然不能太高看一個被丈夫搞基氣得半死過的女人對丈夫的感情……

“哥哥很是英明的。”陸仁嘉只能锲而不舍地安慰皇後,道:“再說了,咱們還有那些忠心耿耿的朝臣呢……”

陸仁嘉其實根本也不知道大寞的朝臣忠還是奸,更不知道太子是英明還是愚蠢,但是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了,她總不能和皇後說“哎呀母後咱們做好心理準備等亡國好了”吧……

所以皇後的表情在那一刻有點兒微妙,過了一陣子才遲疑地點了點頭,道:“是,太……他一定有福氣,一定能度過這個難關的!只可惜咱們是女子,什麽也幫不到他……”

陸仁嘉很想說女人也可以有很大的作用,但想想,還是閉嘴了。她現在不是南宮殇陌了,她也不能保證如果她幹政能有什麽好結果。其一,沒了那個瑪麗蘇光環,她未必能得到太子的允許放手去做;第二,沒了那個瑪麗蘇光環,就算她放手做了,也很可能是搞砸一攤事兒。

有些時候,人民群衆對女主的要求不是很高,你不幹好事沒關系,好事可以讓男主男配總之任何一個雄性生物去幹,但是,你不壞事卻是底線……

陸仁嘉雖然沒覺得自己智商捉急到去給太子幫出一堆倒忙來,不過她也得想想,按皇後剛剛說的那些個問題,哪一樁都不是她能解決的了的。關于地震赈災,她是想不出什麽法子的,古代既搞不出救災晚會,也不可能由皇帝或者皇室的誰誰誰去帶頭刨土挖人;西粟和鮮卑的關系就更微妙——如果大寞不是造謠說唐木蘇看上了慕容冰雨,西粟不會退兵,從這一點來看,唐木蘇對西粟的影響非常之大,他雖然只是個皇子,但已經可以主宰西粟興兵與否了。而現在的她,不是當初讓唐木蘇一見傾心的南宮殇陌,如果她自薦去處理西粟的事兒……這不是越渴越給鹽吃麽?

至于鮮卑,陸仁嘉實在沒法想這個完全是亂入進來的族群還能鬧出多少幺蛾子。那慕容冰雨回去了是不假,可她能一輩子不嫁人麽?只要她嫁了人……嫁給誰都難免不怄着被大寞退婚的氣!這鮮卑如今是不想和大寞開戰,真要是哪一天兵強馬壯閑着沒事兒幹,想打仗玩了,公主受辱被原封不動送回來不就是再好不過的理由麽——更何況,如今那個退了他們家公主的倒黴主兒已經成了大寞的皇帝。

這種情況,若是要說複雜,是複雜,若說不複雜——對她來說确實也不怎麽複雜。她只要給先帝守孝就是了……

正這麽想着,外頭卻傳來了一聲“陛下駕到。”

皇後原本正在抽泣,聽得這一聲,卻是一怔,擡起頭,看了那從門外進來的人,才苦笑道:“我……我聽他們這樣通禀,真真還以為是先帝呢。”

作者有話要說:

☆、麻煩纏身,點名和親

“母後……”太子進門當然也聽到了皇後這句話,他眉尖微微一蹙。

陸仁嘉卻看着太子,十足恍惚。這一身亮閃閃的明黃簡直了!那個富貴!那個高端!那個大氣!除了不怎麽合身一看就是撿了升天的先帝的剩貨之外,這一身衣裳在昨天的太子今日的皇帝身上簡直無可挑剔!

只是,這才死了爹就穿成這樣,當真好嗎?

陸仁嘉不敢問,她得承認自己的懶惰——想要在一個世界裏如魚得水地混下去,你不僅要知道你是誰,也得知道周圍的人是誰,甚至,你還要對此處的民風民俗做一個大體上的考察,以免丢人。

而這些工作,她當然是統統都沒幹過。此時又怎麽敢斷定南宮殺手先生穿着龍袍合不合體制呢。

太後聽得兒子呼喚她,擦了一把眼淚,道:“皇兒可是将前朝的事情處理完了?”

“是。”南宮血月道:“此次地震正是在京畿一帶,赈濟方便,兒臣……呃,朕已經遣官員主管,要他們及時拿出法子來。且喜現下正當秋收,正好将皇倉中存糧發出,亦不必畏懼青黃不接。”

“只要不出亂子就好。”太後仿佛心緒煩亂地嘆了一口氣:“存糧金銀,要用便用吧……你改名的事兒怎樣了?”

陸仁嘉聽得改名倆字,一怔,她由衷覺得從前的自己太過不知足——自從這個瑪麗蘇文崩塌了之後,她就連知道人設的優勢都沒了……在人設中,太子可是頂着南宮血月的名字備胎到這文坑了也沒翻身過。

“朝臣說,水弘‘泓’一字,甚是不錯。”

“是不錯。只是你的名字改了,也就該讓那些個弟弟們跟着改了。”

陸仁嘉相當不明白這改名字是個什麽機制,難道說新皇帝登基就得把從前當太子的名字改掉,還要連累一群人也跟着換名字?

不過,當她想了想那些妃嫔的兒子們的大名之後,她又覺得,能跟着新皇帝哥哥換個名也不錯——那些個南宮血霜啊,南宮血決啊……每一個聽上去都是炮灰殺手甲乙丙丁的氣場。

她想想都覺得蛋碎了一地啊,先帝到底是如何做到給每個兒女都取這麽奇怪的名字還不帶重複的!他手上真的沒有《瑪麗蘇文人工雷安全生産綱要》之類的文件麽?

陸仁嘉環顧四周,果然見到那些個太妃太嫔已然不怎麽專心哭了,倒是很有幾個已然開始和正在身邊哭喪的兒子商量,只怕每個人都想找個好名字,搶在別人面前注冊……這滿場上仍然專心致志哭泣的就只剩下先帝那幫男寵。

這個世界上,沒有未來的人,總是對過去的生活相當忠誠啊。陸仁嘉剛剛感嘆了半句,便發現新皇帝也注意到了這些人……

“母後看,這些人該怎麽處理?”從前一向溫柔和藹的太子殿下,在身份轉換之後,突然就有了一種森森腹黑的氣場。雖然陸仁嘉看着他的臉,那眼神還是誠懇真摯的……但是誰說誠懇真摯的男人就不能同時對帝王權術門兒精?這些男寵到底算是後宮的人,把他們留着吧,只怕南宮血月——現在的南宮泓也擔心會亂了皇室的血統,把他們放出去吧,那也還不是他一個前朝的皇帝該管的事兒。

如今後宮沒有皇後,自然是新上任的太後來處理……

“他們……依照慣例,要麽是做內官,要麽就去陪侍先帝。”太後娘娘瞟過去一眼:“只是如今前朝事務繁多,哀家想着,等過了這一陣子再處置也不遲。”

“也是……”前任太子點了點頭,道:“對了,尚有一事,朕想着同母後說一聲——西粟……遣人來求和親了。想必他們的人出發時并不知道父皇……”

“和親?!”太後驚道:“他們要和親?”

她的聲音有點兒大,周圍一圈正思忖着給兒子改什麽名的宮嫔貴婦瞬間都驚了,一雙雙眼睛和探照燈般望過來,适齡的公主們也是一個個驚慌模樣。

陸仁嘉聽着這話,心裏頭也慌啊。她就站在跟前,分明看到了哥哥望着娘的那種……“娘我對不起你”的神色……

如果人家要的只是個尋常的妃嫔生的公主,他壓根就沒必要這樣憂傷好嗎?直接以家國大義去勸說那位倒黴催的殿下就好了!

瞬間彌漫了一整間殿的慌亂氣氛中,陸仁嘉只看到一個人格外淡定——那個人是南宮殇離。只有在這種時候,陸仁嘉才由衷覺得這婚事早早定下來也有好處啊,至少不用擔心再被丢出去和親了……可如果排除了南宮殇離,值得南宮血月這副表情的人不就只有她了嗎?

就算她在法理上不被承認是先帝和太後的親閨女,但事實上,擔着公主的名頭就得幹公主的事兒啊!

“你……你好好說說,西粟要誰?可有點名?”太後大概也想到了什麽,聲音直打顫。

“點了。”皇帝微微別扭地扭開了頭,陸仁嘉此刻是半分不敢怠慢地一直用“哥哥你看我多萌你忍心把我嫁出去嗎”的表情追蹤他的,自然也發現了他的尴尬——只是,你看着南宮殇離……看着南宮殇離是什麽意思?

“他們要殇離。唐木蘇……要求娶殇離。”他低聲道。

陸仁嘉在聽到這話的時候簡直想扇自己兩耳光以确定是否進入了夢游臆想狀态,而之前還直直跪着面部表情呆滞一副悲痛過度的南宮殇離,則和被人踢了屁股一樣跳了起來。

“什麽?!哥哥!你說什麽?!”

她的嗓音是尖銳的,表情是驚詫的,只是大概跪得久了,腳是麻的。一跳起身來随即跌下去,且喜周圍旁人拽住了:“我已然訂了親了的!太……皇帝哥哥!”

“我知道,所以我才和母後商量啊!”皇帝的表情現下是不加遮掩的糾結了,但那些個太妃和庶出長公主們的表情卻都在“放松”和“假裝好憂傷”之間做了一次迅捷無比的更換。

“別,那西粟窮鄉僻壤……我才不要去!”南宮殇離毫不掩飾地暴走了:“若是把我嫁走了……哥哥,父皇屍骨未寒,您這樣做對得起列祖列宗嗎?”

陸仁嘉回宮以來始終沒和南宮殇離發生過任何正面沖突,此刻自然也不會反駁南宮殇離不願遠嫁他鄉的單純願望,她只能在心中吐一句槽——這地方哪個公主不是父皇的親骨血?南宮血月同志把誰嫁走都對不起列祖列宗好嗎?

再說了,人家點着名兒要你,你不去,萬一耽誤了兩國修好,這才是對不起江山社稷對不起南宮家列祖列宗好不容易打下的天下好嗎?

“我……”皇帝君眉頭一皺:“我也同那使者說過你已有婚約的事,但西粟說,就算你不能嫁,也要旁的嫡生公主……如今父皇母後的骨血,只有你了。”

“不是還……”南宮殇離話出口一半,被她自己咽了下去,她目光往陸仁嘉這兒戳:“父皇母後的‘養女’,就不是嫡的了?”

陸仁嘉急忙再次加大了眼神中“天真悲傷萌”的投放劑量,望着南宮血月。果然,斯人的眉皺得更緊:“說什麽瞎話啊?養女的身份比及庶女尚有不及!便是咱們願意許親,西粟也未必願意迎娶……”

陸仁嘉心頭的小爪子拍了拍自己那擔驚受怕的心髒——有時候當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這養女的身份,原來也可以逃過出去和親的命運!

“我……我不要嫁到西粟去!”南宮殇離不敢再把地雷往她身上推了,只能恸哭道:“哥哥,我已然許了人家了,好女不适二夫,若是您非要讓我和親,我也只好……只好全了貞節!”

“別在父皇靈前胡鬧!你是公主,這婚事便連着國事……”

南宮殇離悲傷地咬着嘴唇,一雙紫色眼睛盈盈若要落淚:“哥哥,我寧可不要做公主!”

“這不是你能選的!再說了,到底讓不讓你去和親,還不一定呢。只是告訴母後有這般事情,看你鬧出的事兒!”南宮血月既憤怒,又無奈。

陸仁嘉既然知道哥哥決計不會讓自己去和親了,便存着看戲的心态看着這倆人,心裏頭卻挂了問號——當初唐木蘇來的時候,南宮殇離不是很在乎他的樣子麽?不是還因為他和自己争風吃醋麽?這才過了多久,怎麽一副要嫁給唐木蘇她就去死的樣子啊!

難道南宮殇離會因為覺得要給她當替身而不爽,所以連帶着恨上那個男人麽?

南宮殇離仿佛為了照應她的想法,哭得更傷心了:“哥哥,你,你一點兒也不關心我!你眼裏只有……只有國事國事國事!明明從前你不是這樣的!”

“說什麽話!”太後也拉了臉,道:“這國事本來便纏人,加上你父皇沒了,人家想借勢欺壓咱們也是有的。你作為長公主,不想着替你皇兄排憂解難,反倒添這些堵!”

陸仁嘉聽着娘親這話,不由暗嘆一聲,她還真是萬年不喜歡這二閨女……要是人家西粟求娶自己,她還會擺出“作為公主就該為國分憂解難”的大道理麽?能對自家老二說這樣的話,只怕,太後不僅是南宮殇離一世黑,順帶還不喜歡林寒衣吧。

南宮殇離看了看娘親一副家國大義的臉,又看了看陸仁嘉的滿臉憐憫,再一回頭,看着那些個庶出公主們都純潔無辜的眼神,一跺腳,淚奔了。

“母後……”陸仁嘉覺得此刻應該有人出來當和事佬,忙攙着一臉“哎呦孽障要氣死我了”的太後,道:“西粟欺人太甚!也無怪二皇姐不樂,那西粟邊遠小國……”

“若真是個邊遠小國就罷了!這和親許不許咱們都能說了算!可眼下……”太後眼中的淚水原本便沒幹過,此時借題發揮又開始撲簌簌往下掉:“哀家是做了什麽孽了,那唐木蘇求娶哀家的女兒,哀家心中好受麽?這小孽障,竟還這樣對哀家……”

太後一炸毛,還沒從太子的身份中徹底改頭換面的新皇帝也急了:“母後,別急,這事兒還不到不能周旋的地步。咱們便說二妹已然嫁為人婦了,那西粟總不能要一個婦人去和親吧?大不了,大不了再打一仗便是了!”

“打一仗哪兒有那麽容易!”太後舉手便在皇帝頭後頭一敲:“糧從哪兒來,饷從哪兒來,兵從哪兒來?!你父皇當年難道就不想踏平西粟?只是前有狼後有虎啊,那慕容部也不好相與,咱們要是與西粟打起來,他們怕是要漁翁得利啊!”

陸仁嘉在一邊兒聽着,卻是越發覺得這倆人是在唱戲——剛剛南宮殇離炸毛的時候他們怎麽不說可以先把她嫁了這種話?先帝才死,就算這地方的風俗裏新帝可以不為自家爹服喪,但決計也沒有在喪期內嫁公主這種事兒啊!

所以這就是在苦主淚奔跑掉之後才做戲給別人看的節奏嘛!想來南宮殇離也是個悲催的人兒,自家娘和哥哥都這麽算計她……

“不妨先借着國喪的由頭将婚事往後推推吧。”陸仁嘉深思熟慮之後,道:“先推個三年,到時候那唐木蘇已過婚齡,未必還能執着于此。便是他死性不改,咱們也有時間想想別的招數……”

皇帝陛下看看她,又看看太後,幽然一嘆,道:“這皇帝做的當真憋氣!竟然讓人逼到要用緩兵之計來保住自己妹妹的地步……”

“哥哥勵精圖治的話,也許過個三年,西粟便不敢放肆了呢。”陸仁嘉道:“那時自然不用二皇姐去和親……”

“也只好按……玉福說的這麽辦。”太後握了握她的手,對她勉強一笑:“玉福是個聰明孩子!”

陸仁嘉假裝溫婉的點點頭,心中格外有助人為樂的喜悅感和一種滄桑的寂寥——姐姐啊,我也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 變稱呼好繞口!

☆、天下至囧,自作多情

這個世界上,不管是看不起別人還是看不起自己,都是非常愚蠢的。

陸仁嘉在盡職盡責地為南宮殇離出謀劃策拖延婚期之時,真真是沒有想到,她還可以幫南宮殇離更多的……比如,替她嫁出去。

“不是說好他們只要嫡女嗎?”陸仁嘉揪着一绺兒落在腮邊的頭發,顫着聲音問一臉沉郁的太後母子:“我……我現在可是連親女兒都算不上啊?!”

“誰知道那西粟人是如何想的。”皇帝揉着額頭道:“這隔了一天,使者的說法就全然變了……而且,這次他們道聽聞玉福公主與殇陌公主如何相似,竟然說得十分篤定!他們一直住在館驿中,如何聽聞此事,朕猜裏頭相當有蹊跷。”

陸仁嘉看了看太後,太後的眉頭皺了起來:“定是有誰搬弄是非去了!真真有人這樣可厭!”

“現下要如何是好。”皇帝道:“朕是不想應允這樁婚事的,到底殇陌……殇陌你願意和親不願?”

陸仁嘉果斷搖頭了。

她哪兒有那個膽子!從南宮殇陌的靈魂消失開始,連太子都回歸正軌了,那唐木蘇還會視她為至寶麽?到時候遠嫁西粟,萬一沒了丈夫的疼愛,又沒了父母兄長的照顧,她是作死啊還是作死啊!

“誰會願意遠嫁他鄉呢!”太後怒道:“我也知道,殇離定然不願遠嫁,只是,用自己的親妹妹做筏子!這……這心思……”

陸仁嘉聽得她直斥南宮殇離,不由一怔,道:“母後,這話不可亂說的。當下只有咱們三個,若是還有旁人在外頭聽了去,傳出去,二皇姐聽說該何等傷心。”

“我的殇陌便是太過好心!”太後擡起香帕,蘸了蘸眼角,氣急道:“可是如今你再好心,那西粟人也聽說你了,日後只有更難纏!這叫母後心裏頭……真真不是滋味啊!皇兒,皇兒你倒是說句話,難道你能看着你妹妹去和親麽?”

太子面色沉沉,皺了眉,道:“殇離也是妹妹啊,這事兒……又沒有證據,如何能說是殇離做的怪?便真是她做的,難道還能硬把她嫁走麽?”

“這……”太後一頓足:“你且尋個長得像殇陌的公主嫁過去便是了!那又有什麽了不起,難道那唐木蘇娶了咱們的公主之後,還要借口她不是玉福再給退回來麽?”

“這宮中哪兒還有像殇陌的公主?”

這話一出,三個人誰都不再接下一句了。陸仁嘉心中卻是越來越沒底,她深深地思考着——現在是不是該哭一鼻子以示自己不太願意嫁過去呢?

“但凡有一線希望,”皇帝突然出聲,聲音極篤定:“哥哥一定不會讓你去和親!你信麽?”

陸仁嘉此刻是既不能,又不敢說不信。人家南宮血月……哦,南宮泓,都說了這麽硬氣的話了,她能回複“算了吧別想了你沒這個本事”或者“天命所歸大勢所趨臣妾做不到啊”嗎?

于是,她只好點了點頭,目光忠犬,态度誠懇。

皇帝欣慰或者說自感任重道遠地點了點頭,道:“你且放心在宮中待着,這大寞便是再怎樣內憂外患,也輪不着別人去強索咱們的公主!”

陸仁嘉自然感動,然而這一番話由此便結束了,她在回自己宮的路上時,卻是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如果皇帝果然不許她嫁去西粟……那不就和原本人設中她爹不同意婚事是一個性質麽?而且,西粟在上一場和大寞的戰争中尚且有幾分贏面,若不是唐木蘇腦殘,居然為了證明“人家才不喜歡慕容冰雨呢”而傲嬌退兵,只怕大寞得簽個不平等條約了。

所以,接下來西粟會不會又要興兵?她站在原地,一時之間覺得頭都要變成兩個大了……

而跟着她的慕容冰嫣差一點便撞在了她身上:“殿下,您是發什麽楞呢?”

陸仁嘉看了看慕容冰嫣,卻是啥都不能說。她和誰能說呢,不讓她去和親,她才是既得利益者,她怎麽可能跑去告訴皇帝,不讓我去會打仗的喲,會死人的喲,所以您再考慮考慮——那不是自己抽自己的臉順帶還踢了皇帝的屁股一腳麽?

于是,她只能對着慕容冰嫣笑笑,道:“無妨的,我……就是想着那時唐木蘇來了又走了,這麽久的事情,想起來有些恍惚。”

慕容冰嫣驚道:“怎麽好端端想到他來?不是說要将二公主嫁給他了麽,難道殿下您心中還……還……”

陸仁嘉看着慕容冰嫣一臉發瘋兔子的神情,沒來由地覺得心裏一悶:“并不是……”

“那是為什麽?”慕容冰嫣孜孜不倦地追問:“殿下,您沒有必要對我隐瞞什麽,真要是您心中有那唐木蘇,咱們便是求陛下,也……”

“我心裏頭沒他……”陸仁嘉黑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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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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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