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吃飯

見封京墨要走,姚蓓拉的臉色很不好,她遞上手裏的飯盒,急得要哭了:

“京墨,我特地為你做的。”

“抱歉,姚小姐。”封京墨的神色冷得可怕,“把你的飯菜留給喜歡吃的人。”

“京墨,那你現在去哪?我跟你一起去!”

“不必了。”封京墨道:“我沒有和陌生人吃飯的習慣!”

“……”蘇檀走的時候,都能聽到姚蓓拉的心滴血的聲音,電梯門關上的瞬間,姚蓓拉的眼神能把她盯出一個洞來,電梯門關上,蘇檀才嘆息一聲:“何必拉上她呢?”

封京墨盯着電梯門,聲音無波:“不是我拉她,是她自己跳進來的。”

“你可以委婉點讓她退出,我看她是真心實意為你做了盒飯。”

封京墨瞥了她一眼,哼了聲:“我憑什麽認為她需要別人的同情?”

蘇檀頓了頓,才明白這話的意思,封京墨是在說,她所認為的方式,姚蓓拉不一定需要,姚蓓拉也不需要封京墨的虛與委蛇。

再者,一切事情的源頭是姚蓓拉自己,是她自己撒了謊,意圖以謊言得利。

封京墨這種人,自然是忍不了的。

蘇檀以為飯是在附近吃的,誰知封京墨開了車,帶她去幾公裏外的一家小餐館,餐館并不起眼,門頭也不大,裝修的卻有點意式餐館的味道,屋裏的擺設并不奢華,可每一處都打掃得很幹淨,看得出主人是在用心維護,給人感覺很溫馨。

“老封!”一個男人走出來。

他和封京墨差不多大小,穿一件白色T恤,給人感覺很舒服。

蘇檀笑笑,對方見了她明顯驚訝:“這位美女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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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京墨坐下,“上菜!”

“切!跟你我也沒話說,我問問美女想吃什麽菜。”

對方把菜單拿來,蘇檀才發現菜單是手繪的,Q版手繪菜單把每個菜都畫的很有意思,有的甚至連制作過程都畫了出來,看的叫人會心一笑。

蘇檀笑着點了幾樣他推薦的菜,而後就見他穿上廚師服,站到開放式廚房裏為他們做菜。

蘇檀很驚訝:“你是廚師?”

“不像?”對方笑笑。

“是,你的氣質很幹淨,不像是廚師。”

“我就當時誇獎了。”帥哥做了簡單的前菜,又拿了個鳕魚出來,邊煎邊笑道:“我叫蘇昶。”

“蘇檀。”

“咦?”蘇昶驚訝:“你就是蘇菲最近說的,給她治鼻炎的蘇檀?”

蘇檀這才意識到,對方和蘇菲長得很像,兄妹倆皮膚都白,五官好看,眉色和發色很淡,給人感覺舒舒服服的。“你是蘇菲的哥哥?”

倆人寒暄幾句,一旁的封京墨明顯不耐。“趕緊上菜!”

“啧啧!你看你,就是這麽不讨人喜歡,難怪這麽久沒女人要你。”說完,還抱歉地對蘇檀說:“他這人就這樣,你別放在心上,對了,你離婚官司打好了麽?”

蘇檀幹笑:“還沒。”

“啊,太可惜了!我還想着,你要是離婚了,把你介紹給老封,省得他天天來禍害我!”

封京墨的臉冷的掉渣,蘇檀的臉笑得要長幹紋了,這對兄妹倆都喜歡亂點鴛鴦譜,她和封京墨?封總這樣一位鑽石王老五,會有多想不開,要找一個離過婚,且還當過他侄媳婦的女人?再來她也不喜歡封京墨這種行走的冷氣排放機。

蘇昶的菜很快上來了,別說他雖然喜歡亂點鴛鴦譜,眼神不好,可做菜的手藝是一流的,他做的西餐不能說在西餐裏是最正宗的,可他的西餐吃起來就有種家的味道,給人感覺很舒服,也符合中國人的口味。

“廚藝太贊了吧!”

蘇昶笑道:“那是!以前留學的時候,我和老封找不到東西吃,我只得把西餐改良一下,改得更符合我們中國人的胃,回來後沒事做就開了家餐館。”

蘇檀笑笑,這家餐廳看起來不起眼,可黃金地段的地多值錢,像他這樣的公子哥,所謂的沒事做只怕是借口。

期間,封京墨去了洗手間。

蘇檀疑惑道:“你這個餐廳怎麽都沒有門頭?”

“嗨!誰規定餐館必須有名字?我偏偏不寫名字,誰愛來誰來,不愛來拉倒!”

蘇檀失笑。

“對了,說起名字,你知道京墨的名字有什麽寓意嗎?”

蘇檀一滞,沉吟道:“京墨,是書寫材料,也是一種藥材,我國從唐代起,就有以墨入藥的習慣,從中醫角度上來說,帶‘墨’的藥,一般是止血用的!”

蘇昶聽得眼珠瞪大,直豎大拇指:“高!實在是高!這都知道?不愧是中醫!那你再說說,這藥材有那些用途?”

蘇檀笑笑:“如我所說,止血!吐血、流鼻血、産後血崩什麽的。”

“哈哈!确實是!所以我們讀書時老拿這個笑他。”

正說着,封京墨走了出來,蘇昶連忙噤聲,封京墨皺眉問:“說我什麽了?”

“沒……我們哪敢說你!”蘇昶偷笑着繼續做飯。

蘇檀吃着盤子中的菜,卻不覺想起幼時背過的中藥性味。

京墨,味辛,性溫。

一頓飯吃得很開心,蘇菲很快只得蘇檀和封京墨獨自吃飯的事,微信上八卦了很久,倒顯得他們有什麽奸情一般。

臨走時,蘇昶打包了一份蛋糕給蘇檀。“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點蛋糕!”

蘇檀笑着謝了他。

“去哪?”

“回封家,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

“上車!”封京墨從車內探出頭。

蘇檀嘆了口氣,認命地上了車。

這裏離封家并不遠,封京墨下了車,先去了書房,蘇檀有意遲點進去,怕引起他們的關注,她換好鞋剛要進去,卻見打掃衛生的李嫂忽而怪笑道:

“蘇小姐,這地我剛拖過,你不能進去。”

蘇檀掃了眼地,蹙眉道:“地已經幹了!”

再說封京墨剛上去,一點腳印沒留,這人什麽意思?故意刁難她?

李嫂笑得有些諷刺:“地是幹了,可這地就是不能穿鞋進去!”

“哦?這是誰定的規矩?”

“我定的!你有意見?”李嫂一臉小人得志的模樣,看得蘇檀倒胃口。

蘇檀盯着她,面無表情脫了鞋。

李嫂盯着她的絲襪,笑了笑:

“也不能穿襪子進去!要麽蘇小姐把襪子脫了,可別弄髒了地面!”

蘇檀已經肯定對方在故意刁難自己,這個李嫂是蔣蓉芳老家帶來的,跟蔣蓉芳一個鼻孔出氣,平日她對蘇檀一直很冷漠,卻從沒這樣撕破臉,看樣子是知道自己要離婚了,恨不得馬上騎到她頭上。

蘇檀今天穿了件紅色T恤,黑色短裙,為防走光,穿了條絲襪,她盯着李嫂看了片刻,冷笑着脫了絲襪,她将絲襪卷好,扔進一旁的垃圾桶,笑道:

“那就麻煩李嫂把我的襪子扔了!”

李嫂一滞,恨得牙癢癢:“得意什麽呀!你還以為自己是封家少奶奶?馬上都要被攆出去了,我看你還能猖狂幾天!”

蘇檀盯着她,破覺得她這副嘴臉真讓人倒胃口。

可戲還是要演的。

“李嫂,還真當自己是條狗?行了,本姑娘已經聽到你的狗叫,該滾哪滾哪,不然要是等我出了手,後果可就沒這麽樂觀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次日一早,蘇檀早早去中醫館開門。

夏天的早晨,山上的空氣很好,一眼看去,都是綠色的茶田,呼吸之間,茶香撲鼻,讓人心情舒暢。

蘇檀踏着石板進門,誰知門剛打開,就見幾個人撲過來。

為首的老太太抓着她,差點跪下了。

“小蘇醫生!你可得救救我兒媳婦!救救我那沒出世的孫子!”

蘇檀皺眉,原來是周海霞的婆婆。“你起來說話,出什麽事了?”

“大事不好了!海霞去醫院檢查,原本想保胎的,可醫生拍了B超,說胎兒發育緩慢,這胎很難保住,讓她做有心理準備,實在不行就刮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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