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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人影,加上天氣急劇變壞,她正想撥腿離去,卻聽到那聲音越發急促起來,“救命啊,有沒有人啊,救救我。”
除了剛才那個女人的聲音外,隐約還有孩子哭泣的聲音,張悅皺了皺眉頭,低聲咒罵了句該死,她本不想多管閑事,但是那孩子哭泣的聲音卻引發了她的恻引之心,總是讓她想起自己那早夭的女兒。
她終究還是朝着聲源處跑去,在滑下一個淺坡後,看見一個少婦穿着淺碧色的衣裳,此刻正臉朝上,躺在草地上面,雙目緊閉,一動不動,而旁邊坐着一個四五歲不到的小男孩,哭的滿臉是淚,抽抽噎噎的緊緊揪着少婦的衣袖只是喊着“娘,娘你快醒醒,鳴兒害怕,娘,帶鳴兒回家。”
“夫人,夫人,您醒醒,您怎麽了?”張悅輕輕拍了拍那少婦的臉龐,她的臉很年輕,皮膚也很好,只是現在卻十分難看,蒼白之中帶着青灰色,嘴唇都紫了,看起來好像是中毒了。
美少婦胸脯子急劇起伏,喘息了半天才撐開一線眼皮,像抓救命稻草一般的抓住了張悅的衣角,“救,救我!”
“夫人,你哪裏不舒服嗎?”
美少婦擡起僵硬的手腕指着自己腿腳的方向,張悅順着看過去,果然在少婦白晰的小腿肚上面看見了兩排蛇的牙印,此刻那傷口已經變得污黑,看來蛇是有毒的,因為毒素已經擴散了,所以少婦才會逐漸行動遲緩。
如果她不施救就算她能把少婦背到醫館,恐怕也會回天無力了,張悅咬了咬牙,狠了狠心,一俯身開始給那少婦吸出蛇毒。
待烏黑的鮮血逐漸轉紅之後,張悅才停了下來,趕緊用自己随身帶的水壺漱了嘴,又替那少婦清洗了傷口,從自己的藥簍裏抓出幾朵金銀花,又随手在旁邊扯了幾顆蒲公英,放在嘴裏嚼碎了,将藥汁吐在少婦的傷口上面,将自己的手帕拿出來替她系好。
金銀花和蒲公英都有去腫消痛消炎的功效,雖然不一定對症蛇毒,但是總歸比什麽都不做的好,張悅不是大夫,要不是前世為了照顧女兒,她也不太可能懂這些中藥。
蛇毒被清,美少婦的臉色這才慢慢由原來的青灰色轉變成蒼白色,原本就漂亮的臉蛋因為這抹蒼白倒憑添了一股楚楚動人的風韻,只是她卻仍是沒有舒醒,而天空已經飄起了小雨。
張悅用了吃奶的勁,才将那少婦扶了起來,背在背上,只是張悅原本身形就比那少婦要瘦小的多,背上了少婦已經是吃力,哪裏還能抱得起小男孩?
索性那小男孩已經懂事,張悅和他說明了情況,他懂事的點頭,便由張悅牽着手,一起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走,剛走到一個破廟前面,大雨就嘩啦啦的傾倒了下來。
眼看沒法趕路了,張悅只得把少婦和孩子帶進破廟裏躲雨。
好在這八九月的天氣,雨勢來得快走的也快,不過下了一柱香的功夫就收了,天空放晴,還架起了一座彩虹,空氣裏飄動着一陣雨後的新清香氣。
“嬸嬸,娘親為什麽不睜開眼睛看看鳴兒,娘親死了嗎?”那個叫鳴兒的小男孩眼淚汪汪,滿臉是泥的看着張悅,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幾乎将張悅的心都給看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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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連忙用衣袖替鳴兒拭淨了臉上的泥污,這才發現小男孩生的是粉妝玉琢,唇紅齒白,漂亮的不得了。
“鳴兒乖,你娘不是死了,她只是太累了,所以要睡一會。”
“噢,那鳴兒一定會乖乖的聽話,不會打擾到娘親休息的。”
張悅的心再度柔化成一塘慈愛的春水,她将鳴兒摟進懷裏,仿佛摟住的不是古代的鳴兒,而是她現代的女兒,心裏又疼又酸,眼淚也禁不住湧了出來。
那時候為了尋找到合适的心髒源,她有時候幾天幾夜都沒覺睡,只要一打聽到哪裏有點消息,就要立即騎車趕過去問清況。
後來找到心髒源了,天價的移植手術費幾乎壓誇了那小小的家庭,她和老公四處借款奔走,每每累到一坐下來就能睡着,吃飯時都能睡覺,這時候女兒就會乖巧的摸着她的臉,很大人的說道,“媽媽你睡吧,你太累了,淩兒會乖乖的看着媽媽的,保證不讓媽媽踢被子。”
“鳴兒,鳴兒!”美少婦終于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舒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找兒子。
鳴兒一聽見娘親的聲音,立即從張悅的懷裏擠出來,跑的颠颠的撲到美少婦的懷裏,“娘親,你終于醒了,你吓死鳴兒了,鳴兒還以為娘親不要鳴兒了。”
美少婦滿臉疼愛的撫摸着小男孩那柔嫩光滑的臉蛋,不時親親他,又用自己的臉蹭蹭他,“娘親最疼鳴兒了,怎麽可能會不要鳴兒呢。”
看着這副場景,張悅的心仿佛被一根麻繩給勒住了,讓她痛的喘不過氣來,她心想反正這少婦已經醒過來,想來已經沒有大礙了,她還是走吧,晚霞滿天了,出來這麽久,婆婆想必一定會很擔心了。
010、刀削面
更新時間2014-3-1 10:00:59 字數:2136
待美少婦替兒子拭完臉孔再擡頭準備尋找恩人時,破廟裏哪還有人影,她忙扶着牆站了起來,裏裏外外都尋了幾遍也沒有看到人影,看來是已經離開了。
鳴兒乖巧的跟在娘親後面,“娘親,你是在找剛才那個嬸嬸嗎?”
“對啊,要不是有剛才那個嬸嬸,娘親可能真的會死的,不知道那位好心的大姐去了哪裏?”
鳴兒擡起胖胖嫩嫩的小手指道,“剛才娘親親我的時候,鳴兒看見她背着藥簍走掉了。”
美少婦感激的對着天空念了聲佛,這才拉起小男孩的手,從破廟裏随手撿了一根樹棍當拐杖,和男孩子踩着剛下過雨的路面,一腳深一腳淺的向青峰縣走去。
張悅回到家時,天都已經黑了,婆婆柱着拐杖站在小屋的門口,雖然眼前看不太清楚,但還是極力朝着大路的方向探首等候着。
當張悅經過長途跋涉,看見那小屋裏一燈如豆的亮光時,原本淋濕的衣服,原本被寒意浸透的身心仿佛都得到了溫泉般的淨化和浸泡,有一種暖暖的稱之為感動的東西升騰起來。
“娘,我回來了!”張悅還沒走近家門口就連忙大聲喊了起來。
李嚴氏側着耳朵一聽,果然是媳婦的聲音,急切的伸出雙手朝前摸索着,“悅娘,悅娘,你終于回來了,擔心死娘了,你怎麽上山采藥到現在才回來?”
張悅将藥簍放進屋裏,又将婆婆扶回床榻邊,這才簡單的說了下事情的經過,她沒說救那美少婦的事,怕婆婆擔心,只是說下山的時候被大雨阻住了,便在一間破廟裏躲了會雨。
李嚴氏不放心的将張悅手和臉都摸了一遍,确定沒有事,這才放下心來,卻是再度用袖子拭起淚來,“我這個老婆子怎麽不早點死呢,偏要拖累着你,悅娘啊,委屈你了。”
張悅将藥簍放到一邊,洗了手先做晚飯,之前買了面粉的,今晚就簡單做點面條吃好了。
“娘,你要是再這樣說,我可生氣了,現在你啥都別想,媳婦我一定會把你的病治好的,而且我相信事在人為,只要我們肯用心,一定會把日子過的紅紅火火。”
藥簍裏有不少黨參,相信經過她的細心調理,婆婆的胃病一定會得到改善的。讓婆婆健康起來,這是奔向治富路的第一步。
“唉,委屈你了,可憐的孩子,如果恒兒還在,是萬萬不舍得讓你吃這些苦的。”李嚴氏幹癟的眼眶裏再度蓄滿了混濁的眼淚。
李恒之是悅娘這具身體的丈夫,他是這青峰縣有名的俊傑英才,十三歲便過了童生考試,十七歲中了秀才,十九歲時娶了悅娘,二十歲進京趕考,按理說依李恒之的才華,最差考個舉人回來也沒問題,誰知道居然一去三年無音訊。
悅娘之前讓不少鄉親順路打探消息,也都是如泥牛入大海,毫無音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就像李恒之這個人從來沒在世上過,竟是就這樣消失了。
此張悅已經非彼張悅了,與其讓她面對一個從來不認識的男人當丈夫,她倒寧願這李恒之不要再出現了。
反正她的心裏只有現代的老公,估計也很難容得下其它男人了,一個人守着婆婆過也挺好的。
“婆婆,我今兒個買了白面,你先坐着,我給你做面條吃。”張悅撸起袖子,開始和面,這些動作她在現代做的是十分熟悉了,根本不用想。他們的小飯店因為規模小,所以經營的種類還挺多,她還特意在一家沙縣小吃館裏當了一年學徒工就是為了學習他們家的蒸餃和特色廚藝。
張悅前世的小飯店,早上有供應早點,有面條包子饅頭茶葉蛋雞蛋餅之類的,到了中飯時候就會有炒蛋飯或是簡單的炒菜,下午和晚上才會有沙鍋和煲湯營養湯等。
因為加入了中藥的營養湯必須食材新鮮,而且熬炖時間要到位,這樣既有治療病症的藥用價值,又有美食的絕佳口感。
她的父親是人民教師,母親的祖輩在清朝時,曾在宮中當過禦廚,不過手藝一代代傳下來,也丢失了不少,到她這輩就變成了雜而不精,啥都會一點,卻都不精通。
父親不知道說過多少次,說她心浮氣躁,只想着囫囵吞棗貪多嚼不爛,讓她不要心思太大,要麽只專一樣,做出名氣來,才是真正做事的人。
只是可惜有機會的時候,她聽不進去,覺得自己和父親有代溝覺得父親不理解她,等到她想去轉變的時候,父親卻因病去逝了,與此同時女兒李淩也被查出來心髒有問題。
一時,天都塌了下來,她哪裏還有其它的心思。
張悅甩甩腦袋,不去想前世的事,專心揉面,用起來才發現家裏沒有擀面杖,想必是以前的悅娘從未做過面條,她便靈機一動,直接改成刀削面了。
鍋裏的水已經燒開了,她托着面團,拿起刀對着鍋裏的沸水就快速的削了起來,轉眼間,手裏的面餅就削的只剩下一小塊。
張悅看了看在鍋裏翻滾的雪白面條,估摸着兩個人吃綽綽有餘了,這才蓋上木頭鍋蓋,走到屋外,撥了兩顆青菜幾顆小蔥,手腳麻利的将青菜去根去泥整顆的放入面條裏面,又将小蔥剁碎,照着早上的方法調拌了一碟鹹菜擺在竈臺上。
因為這個竈屋除了一張簡易床板外,一尺見方的地方就只有竈臺了,于是她和婆婆吃飯的地方也只能在竈臺上面。
面熟了,一股股面香,青菜的香氣,還有小蔥的香氣混雜在一起,組合成誘人的香水,引人食指大動。
李嚴氏坐在床板邊,離竈臺那麽近,仿佛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熱氣,她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悅娘啊,你煮的是什麽,好香啊。”
張悅拿起一雙竹筷子撈了大半碗出來,将那已經掏盡的豬油碗用面湯水過了一遍,再将油水倒入鍋裏,頓時原本白花花的面湯上面便浮了一層油光。
多了一層油光的面條越發的香氣撲鼻了。
豬油沒有了,看來明天要去買點板油回來煉油才行,張悅一邊手腳麻利的給婆婆裝面,同時灑上漂亮的涼拌鹹菜,只見雪白的面條配上青翠欲滴的小青菜,上面還灑了星星點點紅紅綠綠黑黑的涼拌鹹菜,真是又好看又好吃。
011、祖傳菜譜
更新時間2014-3-1 20:04:46 字數: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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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小心燙!”張悅将面條碗遞到李嚴氏手裏,想想還是解釋道,“今天在坊市裏看見一家面館做這樣的面來,我覺得挺容易的就學着做了下,聽說這叫什麽刀削面,不用擀面杖擀皮兒,直接用刀削成薄薄的片兒就可以了。我還是初學,所以這片兒有點厚,婆婆你将就吃吧。”
其實真正原因是家裏這把菜刀有些鈍了,不夠輕便不夠鋒利,她畢竟是女人,腕力小,削起來動作必須連貫效果才好,因此只有開頭那幾十片差不多達到合格的刀削面水準,後面的只能說是在疙瘩了。
李嚴氏連忙答應着,接過熱騰騰的面條和筷子,小心的撈了一筷子,吹涼後吃到嘴裏,只覺得面條勁道有味,軟而不爛,青菜香甜,鹹菜好像也不是那麽鹹,竟是十分爽口好吃。
“悅娘,這面真好吃。”
張悅也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看見婆婆吃的開心,她也不客氣了,給婆婆留了半碗,将剩下的都撈出來,連吞帶咽的吃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餓的緣故,她怎麽就覺得今晚這面條特別好吃呢?材料和調味料也不是那麽齊全,那味道竟是比前世在飯店裏做出來的味道還要好。
大概是涼拌鹹菜比較爽口,李嚴氏的胃口奇好,竟是還想再吃一碗,卻被張悅給攔住了,她細細的将大夫說的話用通俗的意思翻譯給李嚴氏聽。
胃病想要靠養來治療,就得少吃多餐,不能太饑,不能太飽,所以現在只讓她吃半飽就好。
李嚴氏并非不明事理的人,聽說今天白天吃的那個味道極好,又酥軟脆爛的東西竟是豬肚子,她一時也不敢相信了,直到張悅說是那大夫可憐她沒錢,便給了她這個偏方。
她想着左右這些豬內髒人家都是不要的,就算買也花不了幾個錢,便在胡家屠夫的攤子上拿了一些來,試試看。
李嚴氏想想,今天下午到晚上,說實話,她的肚子好像舒服了不少,以前總感覺有股涼氣蹿來蹿去,但是今天感覺不是那麽寒了。
既然是回春堂老大夫給的偏方,想必是有用的,只不過豬肚子這種東西,臭哄哄的,也不知道悅娘是怎麽弄的,竟是把它變得十分美味,非但不臭,還泛着肉香。
婆媳倆吃完飯,張悅燒了熱水給婆婆洗過臉和腳,便讓她上床榻靠着,而她還有事要做。
首先便是将白天從胡家拿來的豬內髒全部要清洗出來,因為張悅的家住在這條河的中游部分,豬下水都臭的很,如果她明天白天洗的話,估計下游的人家一定會上來把她皮扒掉。
她只能趁着晚上洗了,想必經過一夜的河水流動,到了明天清早,那味兒應該也散的差不多了。
其實豬大腸,豬肚子,這些東西想要去除臭味,絲毫不難,在清洗前,先把大腸翻過來,将裏面的油和髒東西全部摘幹淨,然後灑上面粉和鹽用力的揉搓,待搓洗到差不多時,再用水沖淨,如果還想再幹淨一點,可用淘米水再過一遍。
不過窮苦人家,鹽和面粉都是精貴的東西,特別是白面,一年都難得吃回吧,誰舍得像張悅這樣居然拿來洗豬下水呀。
豬腸子和豬肚等下水洗幹淨後瀝幹水份,用鹽先腌漬起來,而那兩個豬腰子,張悅則是在除去膜和去掉白色的筋後用一盆清水泡了起來。
洗完這些豬下水已經是晚上八九點鐘了,這裏沒有鐘也沒有手表,悅娘家太窮了,連漏壺都沒有,她只能根據天上那半弦月的高度,估摸着應該是八點九的樣子。
由于蹲的太久,她站起來時,眼前一陣發黑,幸虧眼急手快抓住河邊的一顆樹,要不然肯定會栽到河裏去。
她捶捶腰,真的好酸,好累,整個人累的都快要倒下了,但是事情還沒做完,下午采的草藥淋了雨,還在藥簍裏,得趕緊把它們整理出來,要不然腐爛了就白忙活了,還指望這些藥材賺錢呢。
黨參有補中益氣、健脾益肺的功效。《本草從新》中記載:“補中益氣,和脾胃、除煩渴。中氣微弱,用以調補,甚為平妥。”
藥店裏常見的黨參都是取其莖曬幹切段,現在張悅的婆婆緊急等着用,她也只能先用新鮮的代替着了,其它的則是拿去曬幹。
将這些普通常見的草藥都整理好了之後,張悅打了個哈欠,終于忍不住困意的襲來,勉強替婆婆拉了拉床單,而她則是走到另一頭,和衣躺下了。
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就在這樣忙亂又驚險中過去了。
公雞的打鳴聲讓張悅清醒過來,她有些迷糊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周圍,然後拍了拍腦袋,總以為醒着是夢境,做夢是現實,卻沒料到睜開眼來,現實就是現實。
她趕緊爬了起來,抓了把米便開始做早飯,今天她并不打算去售粥,因為她有新的計劃。
昨晚泡在水盆裏的腰子此刻已經膨脹到了原本兩個那麽大,原本那一個豬腰子只有半個成人手掌大,但是經過一夜的冷水浸泡,現在已經變成一只手那麽大了。
張悅拿起來捏了捏,相比較昨天一拿到手上就滑不溜丢的軟度來說,這個硬度正正好。
她立即将豬腰子切成薄片,又改刀成菱形狀,然後鍋裏燒開水,入鍋中稍稍一焯,八九成熟即起鍋瀝幹水份,接着将生姜和蒜子切成細末和鹽灑在腰花上面,最後鍋裏倒入少許菜油,燒的熱熱的,整個的澆在腰花上面,灑上蔥花,一股奇異的香氣就飄了出來。
李嚴氏剛醒就聽到鍋裏哧啦的聲音,随即便聞到好香好香的味道,忍不住問道,“悅娘,你又在做昨晚那個刀削面嗎?怎麽感覺香氣不太一樣?”
“娘,不是的,我昨天收拾東西時,在床腳底下看見一張紙,上面記了幾道奇怪的菜,我想試看能否做得出來。”她也只能胡謅了,希望可以糊得過去。
李嚴氏的頭稍稍仰了下,滿臉喜色,“悅娘,那菜譜可是用柳體寫成的?”
呃,張悅靜默了下,不會自己随便說說還真有這回事吧,她只得硬着頭皮道,“沒錯是柳體寫成的,而且紙張都泛黃了,好像年代很久遠似的。”
012、人心不足
更新時間2014-3-2 10:02:00 字數:2104
李嚴氏激動了,“沒錯,一定是祖上保佑,上次那些人來搶奪我們李家的家傳菜譜時,肯定是在撕扯過程中掉落下來的,祖上有靈了,居然會讓我們家悅娘看見。悅娘啊,這可是我們李家祖傳的寶貝,你一定要小心保管,千萬不要讓壞人偷看了去啊。”
張悅低聲應了一聲,也不敢再提自己打算将這道菜的配方出售給酒樓的事了,她一邊将另一只沒用的腰花裝好,一邊試探的問道,“娘,既然是李家的祖傳菜譜,那想必你一定看過吧?”
李嚴氏嘆了口氣,“李家的規矩是傳男不傳女的,我哪裏有那個福氣看到那份菜譜呀。恒兒倒是看過幾頁,不過他一門心思都在讀書上面,越到後來,我們李家的手藝倒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要不然怎麽會讓那起子殺千刀的搶走我們家的菜譜啊。”
張悅不由好奇起來,原本想問倒底是誰搶走了,因為悅娘的記憶力并沒有這段歷史,但她又不敢問的太突兀,生怕婆婆起疑心。
她倒并不在意那什麽祖傳菜譜,大概也只有古代人把這些東西看的比命根子還重要,現代的電腦上撲天蓋地的都是各種各樣的菜譜,她不敢說自己記得上萬種,最差勁幾百個是沒問題的。
“娘,我去販粥了!”張悅侍候婆婆吃完早飯後,便挑着粥擔子出發了,如果她不挑粥擔子,婆婆必然要問,她說與不說都不好解釋,索性就挑起來。
左右婆婆早上也是吃了粥的,她眼睛看不見,自然不曉得她倒底煮了多少粥?
悅娘挑着粥擔子經過胡家肉攤時,便要跟胡家買那豬下水,胡家娘子正想說你拿去便是,豈料她家那小氣的男人胡屠夫卻是腆着肚子走了出來。
“我說悅娘啊,這豬下水臭哄哄的,你買它作什麽呀?”
張悅也不隐瞞,實話實說道,“我們家窮沒錢買肉吃,這豬下水如果洗得幹淨些,倒也可充當肉類,好歹沾了點葷腥。胡大哥請放心,我不是白拿,我出錢買,還有這些豬骨頭,我也要買下來,大哥給看看,大概值多少錢。”
胡屠夫小眼珠子在油光肥大的臉上轉了幾圈,笑的臉上的肉都擠成一圈一圈的,“悅娘啊,不是我貪財,只是我們也是小本生意,既然你都這樣說了,如果老哥我還扭扭捏捏的,那就不算個男人了這樣吧,看在大家都是鄰居的份上,這些豬下水按斤稱把你,一斤二個銅子,這肉骨頭嘛可能要貴一點,一斤五個銅子,你覺得如何呀?”
旁邊此刻早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一聽胡大的這話,紛紛指責起來,“胡大你莫非是想錢想瘋了,那丢棄不要的豬下水也敢要兩個銅子一斤,那刮的連肉沫星子都瞧不見的豬大骨,你居然敢要五個銅子,你莫不是看悅娘是女人家好欺負呀,所以才這樣獅子大開口?”
胡家娘子早就紅了臉,躲到裏間去了,她原也想幫着說句話,但是丈夫一瞪眼,她立即就膽怯了。胡大如果發起瘋來,可是會真的打死人的,而且喜歡把那殺豬刀別在腰間,平時殺豬時,都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甚是吓人。
胡大根本臉皮比城牆還要厚,渾身橫肉一抖,“周喻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要你們瞎擔什麽心,我又不是強買強賣,如果悅娘嫌貴了,完全可以不買呀。”
大家都看不過去,紛紛勸悅娘不要買,又有人說如果悅娘的婆婆實在想吃肉,大家夥出錢給她買肉吃,但都被張悅一一阻攔了。
張悅忙朝着大家福了福,“都謝各位的好意,悅娘心領了。只是各位鄉親的日子也不好過,悅娘不能拖累大家。胡大哥能給這個價錢,已經很公道了。”
大家見她執著,也只能嘆了口氣,搖着頭散去了。
張悅笑意吟吟的讓胡大給那些豬骨頭和豬下水稱重,豬下水兩副共有五公斤,就是二十個銅錢;豬骨頭共計十公斤就是一百個銅子。
“悅娘啊,看在大家是鄰居的份上,零頭就不要了,承惠,一共一錢銀子二十銅子。”說罷他便朝着張悅攤開那油而肥厚的大手。
張悅現在所屬的朝代,在悅娘原本的記憶裏,應該不屬于歷史上任何一個朝代,好像叫什麽洪國,這裏的貨幣是這樣換算的:一百個銅子等于一錢銀子,一千個銅子等于一兩銀子;一百倆銀子等于一兩金子。
在民間流通最常見的就是銀子和銅錢了。
張悅身上自然是沒有帶銀子的,她付給了胡大一百二十個銅子,胡大眼睛瞪圓,這麽多銅錢也不算少了,沒看出來這悅娘還挺有錢的,他眼珠子轉了轉,心想這悅娘不過是每天早上售粥而已,哪裏來的這麽多錢。
既然她有一百多個銅錢,完全可以買肉回去,幹嘛非要買這些平常人不要的豬下水和豬骨頭呢?
胡大想不通,但很快抛到腦後,管它呢,反正這些豬下水平時讓人去丢棄,還要付一個銅錢的工錢呢,而那些豬骨就算是買肉是當零頭送,人家都不願意要,最貴賣一斤兩個銅錢頂了天了。
沒想到這個悅娘這麽好忽悠,居然一說就答應了,胡大突然有些後悔了,剛才應該把價喊高一些才是。
人心不足蛇吞象說的就是這種人,沒有人買的時候,哪怕少出一個子都覺得是賺了,有旦有人買了,總覺得還可以再貴點。
張悅也沒理會他,直接将東西放進了挑擔裏,三十斤的東西還是有些份量的,不過好在經過昨天的适應,她已經能很快上手了。
經過腳店的地方沒有看見梨童,而位置也都被占滿了,讓她感覺好笑的是,她原本賣粥的位置上竟也有個老婦人在售粥,而且還學她用白菘菜葉包着類似鹹菜一樣的東西,只是那鹹菜興許是沒腌,非但沒有鹹菜的香氣,反而有一股酸臭之味撲鼻,前來買早點的客人大多聞之捂鼻而走,片刻都不想逗留。
那老婦人見到張悅挑着擔子前來,臉上頗有些讪讪的,但并未有打算挪位置的意頭,張悅來自現代,當然深知盜版的猖獗,也沒太在意,直接挑着擔子走了。
013、獨家買斷
更新時間2014-3-3 1:00:47 字數: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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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光臨翡翠軒時,那店小二已然不敢用之前的語氣和态度對她,想必是那位柳掌櫃有所交待。
張悅被店小二客氣的引到二樓的待客室等候,不多時,柳平潮身着寶藍色直辍綢衫走了進來,朗聲笑道,“李娘子可是前來送鹹菜的?沒想到你那鹹菜調拌的合适爽口,客人倒是愛的很,昨天從你那裏買了二十來包,現在都已經用光,不知道李娘子家中還有多少,能否盡快送過來?”
張悅站起來行了禮,盈盈笑道,“那鹹菜制作方法極其簡單,只需要将鹹菜洗淨擰幹淨鹹水,再加調味料拌勻即可,如果貴酒樓的客人當真那麽喜愛的話,建議柳掌櫃直接去醬菜鋪子裏買。”
柳平潮聞言再次點了點頭,嘴角一勾,露出一抹逗趣的笑容,“難道李娘子不怕我去買了別家的菜,以後就不要你家的鹹菜了麽?”
“本來我家中所腌的鹹菜也不是太多,柳掌櫃要與不要,對小婦人的損失都不會太大。如果柳掌櫃是個重信守諾之人,那麽明年小婦人多開墾幾畝荒地,多種些蔬菜腌制出來,想必能賺上一筆,就算到時候柳掌櫃違背信約,大不了小婦人挑着擔子沿街叫賣還不成嘛,這麽好吃又便宜爽口的鹹菜,想必人人都會買上一包吧,也不愁銷路,只是小婦人會辛苦一些罷了。”
柳平潮被張悅的話給擠兌了,一時進退兩難,原本是想故意逗逗眼前這個一本正經的小娘子的,卻沒料到反而被她将了一軍,只得尴尬的笑了幾聲。
也罷,他索性不再理會這事,只是坐下來喝了口茶問明張悅的來意。
張悅将自己早上涼炝的腰花端了出來,柳平潮滿臉新奇的看着那呈菱形的腰花,聞着倒是挺香,卻看不出是何物所制。
“柳掌櫃可敢一嘗?”張悅親自遞了筷子過去。
柳平潮心裏的疑慮被說穿,頗有些尴尬,但是随即正色道,“不知道小娘子是用何物所制當真可以食用?”
張悅就知道他會這樣說,早有準備,借了一個醋碟兒,用筷子挾了一片,放入醋中稍稍打個滾,然後再放入嘴裏,嗯,那個美妙的滋味,讓她微微閉目,輕如蝶翅的睫毛輕輕顫動竟是滿臉享受無比的表情。
可能是這古代的豬是真正的純天然無污染肉類,所以這豬腰子的味道才會如此純正天然好吃。
柳平潮見張悅吃後并無大妨礙這才自己吃了一筷子,嘗過天南地北美食的他,果斷的眼睛慢慢亮了起來。
“李娘子,不知道此菜叫什麽名字?”柳平潮仿若發現了新的商機一般,滿臉皆是神彩和光芒。
青峰縣街上并非只有一家翡翠軒酒樓,他這次被東家從京城的總店調到青峰縣的分店,就是因為這邊的分店菜式過于普通,沒有特色,已經被對面那條街的太白居打壓的毫無還手之力了。
之前張悅送過來的水晶蘿蔔絲和涼拌鹹菜,雖然小小的挽回了一把客人的心,但這東西畢竟不是主菜,加上只要對方一嘗就立即能模仿個七八分,他們也沒有多少優勢了。
但是眼前這物事,就算是他走南闖北,也愣是看不出倒底是何物,偏又如此美味,如果能夠出奇招,想必可以拉走太白居大批客人。
青峰縣的翡翠軒是東家開的第一家店,這裏也是東家的根基所在,如果再這樣慘淡經營下去,恐怕就要關門歇業了。
張悅見關子也賣的差不多了,這才直言道,“這道菜很普通,名叫涼炝腰花,你看見的這個東西就是豬下水裏面的豬腰子。”
柳平潮大驚,猛然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由驚駭到震驚再到驚訝,慢慢變為驚喜,又徐徐坐了下來,“沒想到李娘子竟然身懷絕技,能将那臭哄哄的豬下水變為人間美味。好,這道菜我們翡翠軒買了,我給你一百倆銀子,買斷,不過你要保證,除了我們酒樓,不能再告訴任何一家酒樓,就連你自己也不可以再做出出售了。”
一百倆銀子在柳平潮的眼裏根本不算什麽,而且他的腦筋轉的極快,豬下水進價極便宜,而這新菜賣出去,肯定不賤,可以說是一本萬利的好生意。他只是初步一算,一道豬腰制成的菜在他們酒樓最少也要賣到一兩,一天最少也要賣出五十盤,那麽一百倆不過是幾天的功夫就回來了。
一百倆!
銀子!
張悅極力掐住自己的手掌心,這才勉強沒有叫出聲來,只是她講話的聲音卻是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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