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
就算如此柳平潮也依舊沒有要找他們和好的樣子,漸漸的楊玉嬌也就不再想那事兒了,只是偶爾經過酒樓時,會偷偷從馬車裏瞄瞄,看能否看見柳平潮的背影。
因為愛着一個人,便會時時想要注意他的動向,楊玉嬌就接收到信息,說是柳平潮居然托人打聽哪裏有沒有鋪子轉讓的事,居然還是那麽小的一間包子鋪,這能幹啥營生?賺的錢還不夠人塞牙縫的。
楊玉嬌今天巴巴的跑來,本來是打算和柳平潮偶遇的,結果卻看見悅娘子帶着她婆婆進去了,還有模有樣的打量,她自己是不屑進去偷聽的,便喊了一個蹲在街邊的乞丐,扔了幾個銅錢給他,讓他進去聽聽那悅娘子都說了些什麽,在幹什麽?
誰料那乞丐竟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跑進去只在泔水桶裏撿了幾個馊饅頭吃了,就跑掉了,她連影也沒看見一個,只得自己貓身進去,只是還沒走進,就看見悅娘和李嚴氏往外走,還商量着過幾天搬過來整理啥話的。
她一聽立即火冒三丈啊,沒想到這柳平潮在她面前裝的跟正人君子似的,背後還不是勾搭人家小寡婦?她是哪兒哪兒都瞧不上悅娘,臉就一小把把,腰也細的能掐得斷,屁股也沒有她大,真不知道這柳平潮眼睛是不是瞎了,放着她這樣一個大大的美人兒置之不理,偏要去撿別人穿過的破鞋。
不甘心、羨慕、嫉妒、百樣的情緒湧上來,她心裏當真是複雜難受,所以才有了和小貨郎候康唱雙簧的那一幕。
反正那候康也是個二溜子(俗話就是不務正業的人),別看挑着個貨郎擔子,整天走鄉串巷子的,倒沒見成多少生意,只見着和東家小媳婦調笑,和西家小嫂子偷香來着。
她哪裏知道這周老九居然知道了她心中最大的秘密,她有一種被扒光衣服游街的感覺,身上涼嗖嗖的,只能用暴怒來掩蓋自己內心真實的感覺了。
周連勇豈能如他意,早就幾步跳開了去,還跑到街中心大喊道,“快來看母牛頂人哪!這明明春天還沒到,雜母牛就發騷了呢,哪家有公牛的,趕緊趕來一頭。”
楊玉嬌氣的要吐血,但是看見有許多小孩子從那邊湧過來看熱鬧,她只得趕緊出了布店,極其狼狽的拐進了弄堂的巷子裏了。
楊玉嬌走的太急,偏她愛美穿的鞋子還不太合腳,這不就把腳扭了,痛的她直抽氣,一邊歪着腳趕路一邊朝後看有沒有人追上來,同時心裏惡狠狠的罵了起來,“周老九,悅娘子,你們這對奸夫銀婦,你們等着,老娘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張悅真是躺着也中槍,如果她知道一定要哀嚎一聲,柳平潮拒絕娶你,和我有毛線關系呀?
周連勇看見楊玉嬌跑走了,這才哈哈大笑起來,一撩袍子,極其潇灑的邁回布店,心情甚好,還哼起了小曲兒。
做人有時候就是不能太古板,如果遇到耍流氓的,你要想不吃虧,就得比她更流氓無無賴。
他看了一眼包子鋪的大門,上面還寫着半張轉讓鋪子的紙張,心想李兄弟三年未歸,這婆媳倆也不容易,想必那柳老板也是知道這婆媳倆的苦處,才雇她們來照顧店子吧。
以前他和李秀才在一個學堂念書時,李恒之幫過他不少的忙,他牢記在心,這些年每每想要接濟悅娘子,都被她義正嚴詞的拒絕了,他也知道人言可畏,過份的關心反而會害了她。
Advertisement
所以有時候他就盡量讓自己店裏的夥計去買悅娘子的粥,他出錢請夥計們吃,只是悅娘子以前是秀才娘子,很少幹家務活,煮的粥談不上多好吃,他請一兩次,夥計們将就吃吃,他天天讓他們買,就算不用夥計掏錢了,夥計們也有些不大願意呢。
023、變味的鹹菜
更新時間2014-3-12 10:56:21 字數:2440
PS:不好意思,更新遲了!剛碼完《花田喜廚》那邊的更新,因為那本書本月底就要完結了,有些線要理一理,所以這邊會更的慢一點,等那篇文完結之後,樂樂就可以全身心更新這篇文了!現在書的數據太慘了,誠求推薦票和收藏!
柳平潮真是仗義,不但替她擔個名聲,還幫她将鋪子的地契搞定,當她看見那張蓋有官印的地契時,眼裏有些澀澀的,心裏是無比激動的,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早點鋪子,還未開張,不知道命運如何,但有了奔頭,這就是希望啊。
做人是要懂知恩圖報的,張悅可能沒辦法再說新菜式給他們聽了,但是會故意在那些廚師面前漏幾句話,比如材料在那裏,關鍵看你怎麽做,要多嘗試,果然那些廚師們如受到激勵般,還真有人拿着豬腰子試出新菜式來了。
居然還有廚師問,既然豬腰子能做出美味來,那豬下水裏的其它東西是不是也能弄出來,清洗的方法是不是一樣?
張悅只是笑,只說有一部分相同,但也有不同,卻沒有說出不同在哪裏,但鼓勵大家嘗試,如果是他們自己揣摩出來的,那就是他們自己的本事了。
廚子們聽了她的話,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笑,是他們太着急了,東家似乎只買了豬腰子的菜式,并沒有買其它,這些可都是錢哪,人家怎麽會輕易說出來?
“李娘子不必太過客氣,你已經幫了我許多,最近因為這三燴腰花的推出,我們酒樓的生意回暖了不少呢,都是悅娘子的功勞。只是我們從醬菜鋪子裏買來的那些鹹菜,方法按照你說的制作出來,味兒卻差很多,我還想麻煩李娘子親手操作一次,教教他們呢。”柳平潮笑吟吟的說道。
張悅正想表示感謝呢,聽他這樣一說,立即就說沒問題,當即就跟着他來到後廚,那些二廚們都放下刀,立在一旁。
張悅拿起泡在缸裏的鹹菜聞了聞,又撕下一小片片放在嘴裏嘗了嘗,大約就明白了原因在哪裏了?
“不是方法的問題,是菜本身的問題?不知道柳掌櫃可聽說過百樣人腌菜有百樣味?”
柳平潮點頭,鄉下是有這樣的說法,還說必須要臭腳踩出來的酸菜才會香才會美味,再具體點他就不知道了。
張悅拿起那把酸菜說道,“不知道柳掌櫃還記得不,當日我拿來的酸菜呈現出金黃色,色澤亮麗,吃起來口感也酥脆的很,而這醬菜一來色澤暗沉,二來有些軟爛,所以切碎後拌開來看起來不漂亮,吃起來也沒口感。”
大家夥兒以往只顧着吃鹹菜,還真沒有誰特意把菜拿出來比較過呢,今天聽張悅這樣一說,都上前去辯識品嘗一番,還真的吃出了不同來。
柳平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把采辦的夥計喊來問他這鹹菜哪裏買的?采辦的夥計忐忑的回答是從錢記買來的。
錢記也是中央坊市一個比較大的店鋪,裏面主要經營醬菜醋大米面粉幹蘑菇等物,有時候也根據季節而變化,和楊氏油坊是面對面的。原本錢記裏面也賣油,後來發現不是楊氏油坊的對手,逐漸和楊氏油坊談了判決定兩家壟斷中央坊的市場。
即錢記以後不賣油,楊氏以後不賣面粉等物,兩家的客人要互向推銷。
說到錢記時,不知道為何張悅的心裏突然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她也想不出是為什麽,只得暫時壓下那些想法。
青峰縣一共有三家賣醬菜的鋪子,柳平潮立即讓那采辦的夥計去其它兩家,買來鹹菜讓張悅看,那夥計答應一聲,目光快速從張悅的臉上掃過,麻溜的下樓了,大約一柱香時間後,他就氣喘籲籲的跑了回來。
張悅将之前錢記的鹹菜和現在采辦夥計買來的兩家鹹菜,攤在一起,一看,優劣高下立見。
第三家的鹹菜色澤上,口感上要比前兩家好得多了。
柳平潮臉色有些不好看,他這次受命前來,開始整頓時就說過,就三令五申說過,材料貴點不要緊,最重要的是質量,為什麽還會出現這樣的事兒?
采辦夥計名叫趙全兒,原這活是輪不到他的,只是他師傅昨天病了,便他臨時辦下差,他吃了錢記的一點回扣,就偷偷的把鹹菜的買家給換了,再說了,他心想鹹菜麽,有什麽不同的,都是黑不溜秋的。
有廚師仿佛想起來什麽說道,“是啊,我記得前兒個老馬進的鹹菜味道還不錯呢,就是今兒個晌午有客人說這鹹菜味道變了,有點臭臭的。趕情是你小子躲懶,把鹹菜給換了哪。”
這位說話還挺好聽,他沒直接說趙全是貪小便宜,而說他是躲懶,因為錢記離酒樓的确近,而那看起來色澤不錯的醬菜鋪子卻在最南巷子裏頭,離這裏有好一盞茶的功夫呢。
說話的功夫,有幾個二廚已經手腳利落的把新到的鹹菜水份擠幹,拌上蔥花端上客人的桌子了,大家忐忑的等着,幸好客人吃着覺得不錯,沒說有異味,大家這才放下心來。
趙全兒卟嗵一聲跪在柳平潮的跟前,直抽自己大嘴巴子,“掌櫃的饒命啊,都怪小的光顧着省事兒,沒注意到這鹹菜不對,掌櫃的看在俺師傅的面上,你就饒過小人這次吧。”
張悅一看,這柳平潮是打算要處理內奸了,這是他們家務事,她留在這裏也不方便,便先告退了。
柳平潮也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态度稍緩的點點頭,讓夥計送她下樓了。
待張悅走後,柳平潮坐在太師椅子上面,慢慢端着茶杯,用蓋沿抿茶葉沫子,也不說話,只任那趙全兒跪在地上,渾身吓的跟篩穅一樣。
片刻後,有個夥計走進來,附在柳平潮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麽,柳平潮原本有些緩和的臉色頓時冷若冰霜起來,突然冷不丁的就問了一句,“昨晚上去醉紅樓喝花酒費了不少銀子吧?”
趙全兒一愣,呆呆的說了聲,“是朱四傻請的,不用俺出錢,唔!”他這才反應過來,立即用手捂着自己的嘴,眼珠子咕嚕咕嚕的轉起來,然後迅速給柳平潮磕頭,“掌櫃的饒命啊,小人是被拉去的,小人真不想去呀。”
朱四傻全名朱大能,因為為人有些混不吝,特別是喝了酒之後更是瘋的厲害,所以人稱朱四傻,最為關鍵的是,他是太白居采辦夥計的二舅子。
站在旁邊的廚子們聽了這話都樂了,講話粗鄙的很,“牛不喝水強按頭,難不成還有人拿着刀架你脖子上讓你去睡娘們摸乃子啊?說話咋這麽不靠譜呢?”
這話一出,大家轟然大笑起來。趙全兒的臉色則是在這些人的轟笑中變成了死灰狀。
柳平潮淺淺的喝了口茶,“看在你師傅的面子上,我就不公開這事兒了,你自己去帳房領了這個月的工錢,以後不用來酒樓了。我柳平潮的人,可以不聰明,但一定要忠心!而你兩條都沒有,你覺得我還會用你?”
趙全兒一聽這話,臉色煞白,絕望的癱坐在地上。他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還指望着他的工錢養家糊口呢,這要是沒了這份工作以後該咋辦啊?
024、媒婆上門
更新時間2014-3-13 20:37:12 字數:2106
墾求收藏和推薦票!
張悅原本想和柳平潮說鋪炕的事兒,但是酒樓發生那樣的事情,她也不好張口,在回家的路上想想自己最近是不是有些過度依賴別人了,這些事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她隐約記得鄰居王嬸子的二兒子會糊磚弄瓦的活計,一會去問問看,上哪裏買點磚和泥漿來,因為她打算把包子鋪後院那堵牆打通,就不買床板了,直接砌個土炕,中間再加個擋門,這樣只要到了冬天,把隔泥門一推開,燒熱的竈溫就傳到炕底下,那不比小小的火桶更溫暖嗎?
“哎喲,悅娘回來了!”突然一個有些尖利的嗓音刺耳的響在耳旁,張悅仔細一看,似乎有些眼熟,但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便仔細打量着她。
年紀約摸五十來歲,臉上塗着厚厚一層脂粉,一笑那粉就往下噗嗤往下落,嘴被畫成了血口大盆,頭發已經有些許的花白,倒是梳的齊整,可笑的是這樣一副尊容居然在耳邊插了一朵布做的大紅花。
張悅怎麽看怎麽都覺得像電視劇裏古代的媒婆呢。
“沒想到半年不見,我們家悅娘啊,這越過越水靈了,我是東坊街的劉姨你不記得了?”這個花癡般的老女人一邊說話還一邊拿着大紅的帕子往張悅臉上甩,那過于濃郁的香粉氣,惹得張悅直皺眉頭。
張悅繞過她,沒有理踩她,直接進了門,就問婆婆,“娘,這人是誰呀?”打扮的跟神經病似的。
李嚴氏的神情有些冷,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東坊街的劉媒婆,若是按着輩份,你是得喊聲姨。劉媒婆你倒底有啥事兒,現在可以說了吧,我媳婦已經回來了。”
劉媒婆扭了下水桶腰,邁着小腳揮着大紅帕子本來想進來,但是看見竈屋那麽丁點地兒,哪裏站得了人,便只得用帕子掩在鼻子上面,“老嫂子,我可是給你報喜來的。”
李嚴氏眉頭挑了挑,語氣仍是冷淡,“喜從何來呀?”
“老嫂子,我跟你說呀,自從這恒之這孩子一去不複返後,我看着你們婆媳倆日子越過越苦,越過越難,我這心裏邊也不好受呀,只是我們家也窮的很,想幫襯也幫襯不到,我這不天天為你們家悅娘着急嘛。”
劉媒婆賣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李嚴氏重重的打斷,“住口,我兒子一定會回來的,不準你詛咒他!”
劉媒婆撇了撇嘴,覺得李嚴氏太固執了,她便讨好陪笑的想去拉張悅的手,張悅躲開了,“你有話就說,不要動手動腳的。”
劉媒婆心裏那個氣呀,這婆媳倆都是不識好歹的,難怪只有被人欺負的份兒,她可是來送喜的,不說紅包添茶給糖果,至少也有個座兒吧,但是她從來到現在只能看着李嚴氏那張臭臭的老臉,好像她欠她幾十吊錢似的。
“中央坊楊氏油坊你們知道吧,那可是我青峰縣最有錢的大富戶了,”劉媒婆故意只說半句,想要引這婆媳倆往下問,結果李嚴氏坐在床板上壓根不看她,而張悅也在劈柴燒水好像把她當透明人了。
她氣的牙根癢癢,真想撥腿就走,但是想到對方答應的,只要事成就有十倆銀子的紅封,她只能又按壓下性子,繼續唱起了獨角戲,“楊氏油坊的楊老爺看上了悅娘,只要悅娘願意嫁給他,他保證立即用八擡大轎來擡,過去後也是正妻,而且一過去就有四個兒子一個女兒孝順,這是多好的事兒啊,這可是天上賜下的良緣哪,一般人都想不到的。哎喲!媽也,誰打老娘?”
劉媒婆臉上的笑容皺子還沒壓得下去,就感覺到一陣劈頭蓋臉的痛意下來,原來是李嚴氏拿了手裏的木杖,而張悅則是拿着一截枯枝,兩個人招呼都沒打一聲,就劈頭蓋臉的打了下來,直把劉媒婆打的在地上亂滾亂爬。
“你,你們做什麽,做什麽打我,你們不要不識好人心,我可是為了你們好!”劉媒婆一邊狼狽的往外爬一邊大聲嚷嚷着。
“與其讓悅娘為了幾個銅子委身于那混不吝的阿三,倒不如嫁給楊老爺得一大筆豐厚的聘禮,你們用腦子好好想想,啊,別打了!住手,住手,你們都瘋了!”
李嚴氏本來就身體弱,再加上這一通亂打,早就氣喘籲籲了,更是氣的老臉通紅。
張悅也扶着李嚴氏喘氣,趁着劉媒婆在地上沒爬起來時,在她屁股上踹了一腳,還吐了她一臉一頭的唾沫星子。
李嚴氏撫着胸口盡量讓自己平息怒火,指着頭發披散的跟瘋子一樣的劉媒婆,聲音嚴厲的說道:“劉金桂,既然楊老爺那麽好,你咋不叫你媳婦改嫁呢?
天賜良緣,你好意思說得出口,那楊成業都快黃土埋半截子的人了,你居然敢說讓我家悅娘改嫁給他?你這是喪了天良,被銀子蒙了腸子,黑了心肝吧?做這樣缺德的事,難怪你媳婦一直生不出兒子來!這是老天開眼了,遭報應了!
啊,你說你按的什麽心,十年前我家老頭子剛去那會兒,你就這樣來埋汰我,十年後又來埋汰我媳婦,你這按的什麽心,我不止打你,我還要打死你!”
李嚴氏柱着拐又要上前,那劉金桂一看不勁,趕緊爬起來撥腿就跑,跑到看熱鬧的人群後面,還腆着臉披散着頭發朝着張悅婆娘倆蹦跶,“你們等着,我告訴你,李嚴氏我告訴你,楊老爺看上的女人就沒有搞不到手的,等楊老爺把你媳婦搞大了肚子,我看你怎麽來求我,我等着你來求老娘!到時候老娘非得讓你把自己個的屎吃回去。”
張悅聽着這些話越發不像話了,幹脆從地上撿了塊磚頭追了過去,劉金桂吓的撥腿就跑,張悅趁人不注意,彈出手中的一顆小石子,可惜沒打中穴道,只是從劉金桂的臉邊上擦過去,留下一道血痕而已。
“便宜你了,我呸!”張悅走回自己家門口,對着那些看熱鬧的人說道,“今天大家夥兒都在這兒,我張悅娘把話擱這兒,以後再有這樣的人跑來說這樣拎不清的話,別怪我張悅娘翻臉不認人,到時候不記着街坊鄰居的情份,我可是有神明護佑的人。”
025、坦白
更新時間2014-3-14 19:03:29 字數:2047
大家夥一看張悅臉上這猙獰的表情,都有些吓着了。也有那心善的上前來安慰李嚴氏,自是把那劉媒婆貶的一文不值。
但更多的人則是在悄聲議論,“呀,今兒個悅娘咋這麽潑辣起來了?”
“是呀,以前被那些人欺負的時候,只知道抹眼淚,連話都不敢說的,今天還敢拿磚頭砸人哪。”
又有個媳婦同情的說道,“都是生活給逼的,再不變兇一點就要被人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張悅聽見這些話暗自有些心驚,猛然想起自己先前在往生石中看到的悅娘一生,好像以前的悅娘的确十分柔弱,性格也膽小的很,只知道一味的隐忍,默默承受,從來不知道反抗,就算被人誤解了,也只會抹眼淚。
李嚴氏坐在木板床邊收正拾掇着,雖然窮家窮戶的,沒有什麽好東西,但是一些日常用品還是要帶過去的,修修補補也是能派得上用場的。
張悅坐在竈籠前面,給竈裏遞了根柴禾心裏有些忐忑,原本悅娘的為人,婆婆肯定是知道的,今天突然轉變這樣大,或者說從她一來開始,就有轉變,婆婆難道會不疑心嗎?
婆婆疑心是放在心裏不說,積聚到一定程度再爆發,還是會随後就問?如果她真問了,那她要不要說真話,還是繼續滾雪球的撒謊?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張悅打定主意,便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娘,你覺得我今天那樣是好還是不好啊?”
李嚴氏手裏的動作頓了頓,過了一會後,又繼續摸索着折起了衣服,将舊疊好的舊衣都放進一個舊舊的藍布包中。
竟是沒有回應,張悅的心往谷底沉去,不由站了起來,走到木板床邊,用手按住了李嚴氏的手,小心翼翼的問道,“娘,你生氣了?”
李嚴氏擡起頭,慈愛的笑了笑,用那雙黑少白多的眼睛“看了”一眼張悅,“閨女,我們家悅娘是不是死了?”
張悅大驚,手像被過了電一般的縮了回來,驚訝看着李嚴氏,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輕聲道,“娘,你胡說什麽,我,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嘛。”
李嚴氏搖頭,“我老婆子雖然眼瞎但心裏透亮着呢,你不是我們家悅娘。”
突然李嚴氏腿一滑就跪了下去,拉着張悅的褲腿說道,“你是哪路的神仙啊,你就放過我們悅娘吧,那孩子也是個可憐的人。”
原來,竟然,李嚴氏都知道,張悅眼見瞞不下去了,只得從頭到尾的把事情說了一遍,也不知道這李嚴氏信是不信了。
“你是說我們家悅娘已經死了?閨女你放棄了一世富貴命,是來替悅娘照顧我這老婆子的?”
大致就是這意思吧,張悅點頭,然後發現老太太看不清楚,忙改為應聲。
“我可憐的悅娘啊!”李嚴氏突然低聲嗚嗚的哭了起來,張悅勸都勸不住,許久,她才收了淚,“閨女,拜托你一件事,行不行?”
“婆婆,看你說的,你有什麽事盡管開口,悅娘雖然不在了,但不是還有我嗎?”
李嚴氏含着淚,“悅娘從小就命苦,是被人販子從廣東那邊拐來的,十歲開始在一家富戶裏頭當丫頭,沒曾想長到十五歲時,卻被那老不羞看中了,要讨作第十三房小妾,大夫人卻是想方設法害了她,灌了毒藥下去,以為死了,将她扔到了亂葬崗子,結果老天保佑還有一口氣在,被我兒經過救了回來,打那以後啊,她就住在我們家了。說是要報答我兒的救命之恩,後來漸長大了,我兒卻是十分欽佩她的勤勞,我想想她也着實可憐,就将她配給了我兒。只是她起初那毒藥毀了根本,所以一直不能生養,我也想過要給兒納妾,但恒之卻是長情,不肯納妾,再後來恒兒去了京城趕考,便一直未歸,有人說是落榜後瘋了死了的都有,悅娘不信,為了打聽恒兒的消息,費了許多的錢帛,還是一點信兒也沒有,打那以後,就只剩下我們婆媳倆相依為命了。”
這就難怪了,難怪張悅的印象中絲毫沒有悅娘娘家的信息,卻原來是被人販子拐來的,而她當日在往生石中看的信息也因為沒太在意,忘的七七八八了。
不過話既然已經說開了,那就好了,張悅也不用處處隐瞞,過的那麽辛苦了。
李嚴氏嘆了口氣道,“悅娘是很聰慧很體貼,只是她性格膽小柔弱,是最不習慣和陌生人打交道的,而且極度依賴我,每每做什麽都要細細的問詢過我的意思後,才敢做決定,在外面從來不與男子說話。自打你那天一醒來後,我就覺着你不太對勁,當時也沒想太多,後來你把鹹菜倒騰給酒樓的事,還有你說的菜譜的事兒都慢慢讓老婆子我的心裏有了疑慮,直到剛才你和我一起把劉媒婆打跑了,還說了那番話,我才敢确定,你真的不是悅娘。其實李家是有本菜譜的,只不過那菜譜是寫在羊皮卷上面,當初就被人偷走了。”
張悅整個的都愣住了,她還自以為自己瞞的很好,沒想到李嚴氏早就火眼金睛的将她看穿了。原來李嚴氏故意引她說那頁菜譜的事,不過是為了讓她露出更多的馬腳。
“如果你今天不問我,我是絕對不會說的。”李嚴氏臉上的表情略顯慈愛,大概是感覺到了張悅的疑惑,她便道,“雖然不知道你是哪路神仙顯靈,但是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老婆子好,上山采藥給老婆子治病,煮好吃的面條,這些都是給老婆子我送福呢,你沒有害人之心,我又何必防你?”
“婆婆,謝謝你對我的信任!我一定會好好努力,我不會再讓你吃苦受累了。我哪裏是什麽神仙,我只不過是另一個時空的一縷幽魂罷了,既然來到這裏,就說明我們有緣份,那就讓我們珍惜這份緣份吧。”
“好。我老婆子一定是上輩子積了德了,這輩子能遇着兩個好兒媳婦。”李嚴氏微笑着,和張悅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026、香蔥煎餅
更新時間2014-3-15 19:02:51 字數:2060
張悅心頭最大的一個秘密最大的一個負擔,終于放下了,她覺得渾身輕松。點心鋪子地方有了,工具有了,契約也下來了,現在只差做早點的材料、燒火的柴禾,雞鴨豬骨頭的采購,還有砌炕的人選了。
前面的事交由張悅去做,而後面這個事李嚴氏則是承包下來,原來悅娘的記憶沒有錯,隔壁王嬸家的表侄兒就是泥瓦匠,這事讓婆婆去和王嬸子說,她們女人家家的,只要負責出錢就行了,而且聽說那位泥匠工還挺老實,做人也周正,斷不會漫天開價的。
李嚴氏柱着拐去了王嬸子家,不過頓飯的功夫就把事兒說妥了,而且還趕巧,王嬸子那表侄兒正好到他們家來送節禮,這不是快要到八月中秋了嘛。
王嬸子的表侄兒叫林大成,是個相貌憨厚皮膚黝黑的中年漢子,身材高大,手腳也粗糙的很,是因為常年在外面做抹牆糊泥的活計得來的。
張悅将自己想到的北方的炕畫出圖來,拿給林大成看,他一看就樂了,說自己以前也去北方幹過活計,那裏的人都睡炕,因為東北那邊冷的時候多,估摸着一年十二個月,有半年都是極冷的,所以大多人都是燒炕的。
而他們這南邊兒之所以沒有建炕,是因為冷的時間不長,只有兩三月吧,所以南邊的人冬天一般會用火盆或是炭盆取暖。
當然如果張悅想在自己家屋裏鋪炕,那也沒問題的,只是比較費材料,材料就是錢,自然也是比較費錢的。
張悅之前去市場上調查過了,如果她不設炕的話,那麽另外一間房子裏還要買床鋪,一張最差的床板至少也要一百個銅子,光有床板也不行呀,下面空落落的,還得多買墊棉絮等物事兒,這樣一計算下來,總共要花去将近五百個銅錢。
而按林大成所說的如果鋪設炕的話,到了夏天只要将牆中間的通道堵上就行,而到了冬天只要把那通道打開,炕就熱熱的,連炭盆都不用燒了,煮飯做生意的時候順便也能燒了炕,豈不是一舉兩得?
林大成果然是個老實人,又受到王嬸子的提點,就是這李家婆媳倆都是可憐人,能幫襯就幫襯着,是以他說的都是最合理的價錢,連他自己個兒的工錢都沒算在裏頭了。
“水是現成的不用花錢,聽我嬸子說院裏有口井,那就省事多了,到時候只管在井裏打水用就行了。泥漿我知道有個地方的土特別适合做泥漿,回頭等你落實了,我幫你挑過來,就剩下買磚的錢了,看你這圖畫樣兒,估計這炕用的磚料得不少,牆中間還得弄個暗格兒,我想沒個七百個銅錢打不住。”
張悅立即就手數了八百個銅錢遞給林大成,七百是材料,還有一百銅錢算是暫時的工錢,其它的等完成後再結算。這年頭泥水匠也是技術活,怎麽能讓人家白幹呢?雖然林大成沒提,但是張悅還是給了。
怎奈他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肯收,還說還沒開始幹事,哪有先拿錢的道理,死活不肯要,最後還是王家嬸子開口了,說讓拿着,心裏有個數,好好的幹活,林大成這才憨笑着将錢揣了,并且積極的說這就去窯廠走一趟,打聽下磚頭的價格,務必要買到質量上乘價格又便宜的磚回來。
這樣一說就到了吃晌午飯的時候,李嚴氏很是客氣的邀請林大成留下來吃飯,還喊王嬸子一起過來。王嬸子哪裏肯,知道這婆媳倆日子苦的很的,家裏沒有男人當頂梁柱,賺倆錢不容易。
怎奈張悅手腳實在靈活的很,早在他們商量磚頭的價錢時,就已經從地裏撥了小香蔥,加上面粉,做成了香噴噴的小香米蔥餅了。
端上大碗的小香迷蔥餅,又調拌了一碗鹹菜出來,張悅洗幹淨碗筷,已經端到桌面上來了,林大成和王家嬸子看張悅娘倆這樣客氣,再矯情下去就假了,本來大家都是鄰居,回頭多照顧點也是一樣。
林大成咬了一口小香蔥餅就贊了一聲,“大妹子手真巧,這餅烙的真好吃,比街上那賣的韭菜餅好吃,透着氣,吃在嘴裏也酥的很。”
韭菜餅其實也好吃,但是在香味就不如這小米蔥了,它的香氣不濃,只是很淡,但是飄散到面粉的每個角落,讓人吃完了之後,回味悠長,唇齒留香,而且還不膩味。
張悅靈機一動,趕緊問道,“林大哥真覺得這小香蔥餅好吃?頂不頂餓?”
之前張悅不是買了許多骨頭回來了嘛,她也拿了些熬成了湯,雖然說只是一碗湯裏面并沒有肉,但是那香味卻是比肉還要濃郁,而且碗裏飄着油份,看起來也像是肉湯了。
林大成喝了一大碗骨頭湯,又吃了兩張小香蔥餅,就拍了拍胸口道,“餅好吃,湯好喝,還管飽,我看挺好。怎麽了,大妹子是想專門賣這個餅?”
張悅和李嚴氏商量好了,就說那店子是柳掌櫃盤下來的,租給他們婆媳經營,至于經營什麽,就得他們自己想。
是以,王嬸知道的自然也是這套說詞,王嬸自然是念了聲佛,覺得他們走了運了,居然遇到柳掌櫃這樣的好人。
飯後,王嬸子回家自不必提,林大成也動身去了窯廠,而張悅則和婆婆打了聲招呼,去了坊間,她要盡快去與周屠戶把大骨頭的事訂下來。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