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夏末的夜晚天空繁星和月亮把漆黑的荒野叢林鍍上了一層銀白色,雜草樹木橫生的懸崖邊有孩子小聲的哭泣聲傳來,數個火把點亮了因為馬車墜落而有少許土石崩落的懸崖。
“我們就是,就是從這條路逃出來的,聽到狼嚎……他們有五個。”七*八歲的男孩子哆哆嗦嗦的回答,身後的幾個大孩子立刻縮着身子跟着點頭,小一點本來就聽說另外一輛馬車翻下懸崖吓壞了,再被這五人冷着臉一問立刻就哭了。
五個黑衣人舉着火把在懸崖邊來回走了兩邊,往下扔了石頭試了試,許久才聽到一聲小小的回聲,領頭那個原本就面無表情的臉頓時黑成的墨炭,另外四個頓時就覺得頭皮發麻起來。
“老大這可咋整?”其中一個壯着膽子悄聲詢問道。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被叫做老大的男人咬着牙根,嘴裏幾乎能吐出冰渣子來,“小五送他們走,回來的時候找一輛馬車,食物衣服一應備齊。”
“是。”被叫做小五的身材矮小一些,是個年輕的姑娘。
“我們下去。”老大揮了揮手所有人立刻行動起來,接繩子的接繩子,綁樁子的綁樁子,很快大家都腰裏纏着好多圈的麻繩往懸崖下順下去。
不過懸崖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深一些,這讓四人的臉色更加難堪,五個孩子一輛馬車從這麽高的懸崖翻下去,其結果可想而知,說什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事實上四人都有這趟是下去收屍的心裏準備。
趕到懸崖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所以等到他們到了懸崖底下的時候太陽已經升起了,晨曦中的懸崖底下有一種野性和寧靜相結合的矛盾魅力,但是四人并沒有那個心思去打量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到底是什麽樣子。
破爛碎裂東一塊西一塊的車廂和被不知名動物啃了一大半的馬屍,讓他們原本就已經墜底的心一下子仿若沉入無盡深淵,是不是連屍體都……
然而等他們四處仔細查看後又覺得奇怪,因為他們發現除了有一塊草地上有大片血跡之外,并沒有發現類似遺骸之類的東西,甚至連一只鞋,一塊破布都沒有。
慢慢的他們發現了類似人類活動的痕跡,當然還有野豬的蹄印。
嘩啦啦的流水聲傳入衆人的耳畔,四人互看一眼快速朝河邊奔了過去,心中升起希望,若是從馬車中甩出去後掉進了河裏,那麽還有生還的希望,只是等他們看到河流的時候又是一陣失望。
這麽淺的河流人從高空砸下裏多半都能拍進淤泥裏,別說生還了,當場死亡還差不多。
只是下一瞬情況又發生了轉折,他們在河邊發現了草木被攀折的痕跡,不是動物啃咬的也不是意外踩踏的,而是實實在在折斷并且拿走了上半部分的。
“老大,這是驅蚊草。”四人中的一個拔了一棵草杆子仔細看了看才肯定的道。
“找。”老大一揮手,四人立刻散開往各個方向摸了過去。
元元是被尿憋醒的,昨晚上大家為了避免睡在樹上掉下去,上了樹之後借着月光在樹屋底座邊上綁上一根根樹枝當作欄杆,弄好的時候都快天亮了。
五個人都是孩子,嚴格算來已經快要兩天一夜沒有睡了,可想而知都成了什麽樣子,元元幾乎是閉着眼睛一路踩着哥哥姐姐們的手腳身體爬到了阿珏睡的樹屋出口,等手摸到粗糙的樹皮才擡起眼皮,眼見着自己差點一腳踩空摔下去頓時驚起一身冷汗,再大的瞌睡也醒了。
元元先擡着小爪子搓了搓臉後,這才順着繩子從高高的樹上滑下去,只是奇怪的是她居然沒有踩到地面,而是踩到了什麽軟軟的東西上,元元一雙小腳蹬了蹬這才歪過腦袋垂下頭看下面,然後就對上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孔。
原來一個黑衣人站在樹的下方,這會兒正托着手,元元兩只小腳正好踩在人家攤開的手掌上。
“……”元元頓了頓,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拉緊手裏的繩子,兩只腳一縮利索的蹬在樹幹上,像小猴子一樣嗖嗖嗖往上直接爬到七八米,一鼓作氣縮進樹屋撲在阿珏身上,把沉睡的阿珏砸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大哥哥有人來了,黑衣人,棺材臉!”元元死命搖着阿珏,阿珏的身體僵了僵立刻翻身跳了起來,元元從他身上掉下裏摔了個屁墩。
“大公子。”被叫做棺材臉的黑衣人老大臉皮抽了抽,拽着繩子也爬了上來,這會兒探頭往簡陋的樹屋裏看了一眼,發現五個一個不缺,并且似乎都沒有大礙的樣子,心裏的震驚和詫異已經不可言表了。
“顧莊頭?!”阿珏被元元吓醒,第一時間把妹妹抱起來護在了懷裏,轉頭一看發現是熟人。
“是。”顧莊頭點了點頭,“敢問大公子,二少爺二小姐可有大礙?”
“并沒有,大家都還好,只是都很累。”阿珏看顧莊頭的眼神有些神奇。
“屬下已經安排人去尋馬車和衣食了,請大公子等候一段時間。”顧莊頭說着轉頭拉了一個煙花,沒一會兒另外三人也趕了過來,看見坐落在大樹上的簡陋樹屋簡直驚為天人。
厲害了我的少爺小姐們!
馬車都摔爛了,馬都被野獸啃成了渣渣,結果坐車的人不但一個沒傷到,看樣子還活得好好的,連樹屋都搭了起來。
可以的,可以的!
顧莊頭安排其中兩人一個上去接應小五,一個前去送信,免得自家世子和世子妃發瘋。
“這是家裏的人,元元接着睡。”阿珏摸了摸妹妹的腦袋,“顧莊頭我們下去說。”
“是,大公子。”顧莊頭立刻就順着繩子下去了,結果元元伸手拉繩子顯然也要下去。
阿珏看過去就發現自家妹妹一張臉通紅,隐隐有冷汗出來,頓時一驚:“怎麽了?哪裏痛?”
“……我要WC!”元元夾緊一雙小短腿,簡直想要以頭搶地。
顧莊頭是吧,我告訴你,要是今天姑奶奶尿了褲子,我們之間的仇恨就深成了馬裏亞納海溝!
阿珏嘴角抖了抖一把抱起妹妹,握着繩子一蕩到底,三步并兩步把妹妹送到旁邊的草叢裏後立刻退了出來,然後守在不遠處,沒一會兒就看見小妹妹鼓着包子臉一臉苦大仇深的走出來。小爪子裏捏着一團淺粉色的布,黑着臉往河邊去了,得,看來是尿褲子了。
阿珏擡手抵着唇生怕自己笑出聲來。
元元回頭瞪了一眼雖然沒有出聲,但是一雙眼睛裏都是笑的哥哥,然後轉頭的又瞪了一眼顧莊頭,這才憤憤地去河邊洗褲子,還好外面還有裙子,不然可就有意思了!
顧莊頭被小奶貓炸毛一樣的元元瞪得莫名其妙,他又怎麽了?難道是因為剛才吓到小小姐了?
阿珏有些不放心元元一個人去河邊,但是也不能靠太近免得妹妹翻臉,就這樣不遠不近的綴在後面,顧莊頭面無表情的守在大樹的不遠處拿出火折子擺弄着火堆,另外一個則跟在阿珏的後面。
懸崖的上下并不很容易,哪怕這幾人的功夫很不錯,這一來一回都用了将近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而這段時間元元的小褲褲還沒有幹,但是也被她套回了身上,有些許濕總比下面什麽都沒有涼飕飕地好。
元元打着哈欠趴在阿珏的膝頭聽自家大哥哥和顧莊頭對話。
大概意思就是這個顧莊頭之前是和大哥哥見過面的,是他們家外面一個小莊子的莊頭,因為那邊又座不錯的山,美人爹帶着兄弟倆去過幾次那裏打獵,所以對于高大嚴肅的顧莊頭大哥哥還是比較熟悉的。
但現在很明顯,這個原本務農的顧莊頭身份不一般。
“屬下是世子爺以前的暗衛。”顧莊頭并沒有隐瞞的意思,“早年是跟着老國公的,之後就跟着世子爺,現在給世子爺訓練暗衛。”
原來是暗衛教頭,那麽他們家的那個小莊子顯然也不是什麽簡單的地方,估計暗地裏應該是暗衛的大本營。
“此次是屬下等失職了。”顧莊頭說完這一句後就沒有在開口的意思,既沒有辯解也沒有求饒的話。
“這一次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阿珏從頭到尾把事情撸了一遍,還是沒有想明白元元,阿璋兩人身邊的小厮丫頭怎麽會背叛?
別說他們都是入府好幾年的老人了,就算是新人,在有賣身契的情況下,誰吃飽了沒事幹願意攤上這種要人命的事情?
當時如果不是先一步看見元元和阿珏被抱走,他也不會什麽抵抗都不做就被抱走了。本指望秀秀回去報個信,結果秀秀一看他的樣子,立刻向他看齊,也沒有抵抗。
然後人販子非常得意地把他們一鍋端了。
“他們被人調包了。”顧莊頭也是覺得水深地讓人駭然,“在進府之前。”
“……”阿珏不掩飾自己眼中的驚訝,然後慢慢的眯起眼睛,手無意識地摸着元元的腦袋,好一會兒才發現發現小姑娘趴在他膝蓋上睡着了,立刻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趴得更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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