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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天群山上的震動才徹底停下來, 期間元元又放了一個煙花表示自己安全無事,得到相同顏色的煙花在遠處的天空炸裂才松口氣, 然後琢磨着要離開山洞了。

經過四五天的修養,子明徹底養了回來, 臉色也好了很多,元元和梅花出去打獵,他就在山洞打包東西,另外就是清掃雪橇。

雪已經停了所以不必擔心一邊掃一遍落雪,握着樹枝刷刷刷掃得相當幹淨,昨天趁着元元出門子明也放了煙花,估摸着接他的下屬應該這會兒到, 其實他根本不用打掃這個雪橇, 因為他根本沒有機會坐,但元元把用布條纏好的樹枝遞給他時,他還是接了過來, 他想他只是想要做些什麽來驅逐心口的遺憾和憋悶。

“爺?”一群白衣男女趕到山洞口的時候就看見他們家主子拿着樹枝掃雪,一時之間有些躊躇,都不怎麽敢往前認人。

“……”子明拿着樹枝的手一頓, 修長的指節被自己握得發白,好一會兒才松開手裏的樹枝,緊了緊自己身上有些破爛的錦緞棉襖,轉身跳進山洞, 提着一個包袱走出來, 走向白衣人們扛過來的轎子上。

白衣人們一聲不吭護着白色的轎子踏着厚厚的積雪往遠處而去, 路上元元騎着梅花,兩邊拴着錦雞,懷裏抱着一朵白色的漂亮花朵面帶笑容的返回山洞,元元看到白色的人和轎子還愣了愣,梅花停了下來低嗚了兩聲,元元拍了拍梅花看着快速消失的幾個身影,砸了砸嘴,這個厲害了,感覺就像是武俠片裏那些裝B高手出場的方式,也不知道哪裏來的。

“以後可以讓大哥哥也來一出,仙氣十足。”元元并不關心這些,只遠遠看了一眼之後就催促梅花往山洞方向趕。

山洞下面雪橇被掃得幹幹淨淨的,樹枝也被好好地擺在一邊,元元從梅花背上跳下來,三兩下跳上山洞臉上帶着笑容:“我回來……了……”

诶?

元元眨巴了一下眼睛,并不大的山洞裏東西整整齊齊地擺放着,但是這幾天一直等着她的人不見了。

元元歪着頭摸了摸腦袋,從山洞裏鑽出來圍着四周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任何蹤跡,也沒有什麽野獸來往的痕跡,元元又回到了山洞然後在包袱的下面看到四個字:【後會無期】。

元元仔細搜尋就這四個字,頓時氣得臉都鼓起來了:“什麽人啊這是,好歹是救命之恩,就算不用以身相許,說聲謝謝會死啊,之前也沒看出來這麽渣啊,簡直了!”

白瞎了那麽符合她喜好的一張臉!

元元氣呼呼地接受了自己救的啞巴不告而別的事情,拎拎包袱和錦被出了山洞,她也走了!

哼!

元元把包袱和錦被綁在雪橇上,自己坐在梅花身上回頭看了山洞一眼攏了攏自己的衣襟嘟着嘴指揮梅花往山下的方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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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上看到煙花炸亮自己也放了一個,三個時辰後元元和阿珏他們過來搜尋的隊伍碰到了,見到元元好好的沒有缺胳膊斷腿,并且臉色紅潤過得似乎不錯大家都放心了。

元舒更是對于元元的雪橇給予了高度肯定,和林恩搶着要坐一坐,元元心情不怎麽美好就大方地滿足了未來姐夫和表叔的願望。

然後元元這會兒躺在馬車的長榻上,舒服地嗑着瓜子,而元舒和林恩則臉色蒼白虛弱地躺在後一輛馬車裏,時不時兩人還爬出來幹嘔一通,簡直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特別是秀秀很好心情的端着止吐的湯藥掰着元舒的嘴往裏灌,元曼縮在角落裏看着雙腳亂蹬一點郡王府世子的風度都沒有的大哥哥,默默捂住自己的眼睛:她什麽都沒有看到。

心情舒暢的秀秀扔下翻白眼的未婚夫,十分賢妻良母地端着藥碗施施然下了馬車,回了自己和妹妹的馬車,詢問這些天元元都做了些什麽,怎麽過來的。

“做了一回好人,然後被不告而別了。”元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癱倒在馬車裏,“我不想說,我要睡了!”

寶寶心情很不美妙!

秀秀揚起眉,挑起窗簾和外面的阿珏對視一眼搖了搖頭,然後把視線轉到了放在角落裏的包袱上面。

“元元,你帶回來的包袱裏是什麽?”秀秀推了一把元元,元元擡起一只眼皮嘟嚷了一聲:“就是山洞裏用的東西,沒什麽特別的。”

“我看看?”秀秀把包袱拉到了手邊,感覺重量還不清。

元元無所謂的點點頭。

秀秀手指靈活地解開包袱,木碗木勺子,毯子墊子……诶?

秀秀拿出裹在毯子裏的一個精致荷包,摸了摸硬硬的,打開一看發現是一枚玉佩,黑色的墨玉雕刻着麒麟,銀色的結子和流蘇讓這塊本身就非常檔次的玉佩看着更加不凡了。

那玉佩的時候荷包裏還有一疊紙質東西,秀秀小心的取出來,赫然是一大疊銀票,還是京都最大的瑞豐錢莊的全國通兌銀票。

她家妹妹被困在雪山裏的這幾天是挖到寶藏了麽?

不,不,不,可能死人財更貼切一些。

“元元,你遇到很多死人麽?”否則如何搜刮到這麽多銀票?

“四五個吧。”元元翻了個身坐起來,看到秀秀手裏的玉佩和銀票一愣,然後低頭看着打開的包袱,“我包袱裏的?”

“恩。”秀秀把玉佩荷包和銀票都遞了過去,元元數了數銀票,又看了看荷包和玉佩,點點頭:“算他還有良心。”還知道給報酬。

那麽她就大人大量不計較他不告而別的事情了。

元元對着銀票親了一記,把玉佩塞進自己腰帶的暗袋裏,心情大好,立馬有興致跟姐姐唠嗑了。

不管是秀秀還是外面騎馬的阿珏都松了口氣,小妹妹之前那麽奄嗒嗒的樣子,可把他們吓了一跳,只能試探的問問,就怕戳到小丫頭什麽傷心事情。

“謝尋?”阿珏聽到這個名字一愣,微微皺眉。

“那時候那個和我們一起的小男孩不就叫謝尋麽?”阿璋也湊了過來,“妹妹遇到了?”

“當初父親派人送他,他只讓送到京都附近一個村子裏,到底是誰家的孩子父親也不知道。”阿珏摸了摸爬在窗口的元元的腦袋,“元元大可不必在意這些。”

那段時間他們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父親這邊能勻出人來送人已經很不錯了,送人的人一看小男孩和人家抱着哭,說了兩句就急着趕回來了,誰還琢磨着男孩子到底是誰家的。

“确實,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想了。”秀秀的目光在元元腰間放玉佩的地方頓了頓,覺得自己想多了,那個謝尋一定是身邊沒有什麽東西才把玉佩留下來的。

雖然說未婚男女之間玉佩是不能亂送的,但是說到底也只一件配飾,沒有特定的環境玉佩也只是玉佩本身而已,不會有什麽其他的意義存在。

元元沒想到自己之前救的啞巴有可能就是當初一起大戰人販子,一起滾懸崖的小哥哥,感嘆了一番真有緣之後就放開了,畢竟不說以後還會不會遇到,就說兩個謝尋到底是不是一個人還不确定,想那麽多也是白搭。

等元元等人回到京都的時候,冬獵的雪災地震也有了頭緒,原來還真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這場禍事的起因是高南王府的公子一群人,帶着工部新出的震天雷去圍獵最西邊林子裏的黑瞎子。

誰想幾個公子哥兒帶着侍衛還沒有到比較平緩的北山林就驚了冬日出來的老虎,那只老虎應該是只帶崽子的母老虎,若是遠遠避開他們人多勢衆應當也不會有什麽沖突,結果高南王府的公子手賤射殺了小老虎,這下子母老虎簡直是不死不休了。

發狂的母老虎不但自己攻擊這隊人,還把睡着的黑瞎子給鬧了出來,這下事兒就大了。

情急之下這群人就把手裏的震天雷給扔了出去,據說老虎和熊瞎子确實被炸死了,但是這震天的爆炸聲不但把附近的動物全都驚動了,同時也把附近的雪山也驚動了,然後就雪崩了,至于地震到底是怎麽引起的還不甚清楚,但是左不過也是因這個震天雷而起。

當然若是只是雪崩沒有造成什麽損失自然是無礙的,畢竟人家是高南王府的公子,就算不是繼承爵位的那個,也算是京都牌面上的人物,攪了衆人的冬獵,事後高門大戶賠禮道歉,小門小戶給足了賠償也就罷了,但偏偏雪崩加上地震波及的太大,整整連綿三四個山頭,據阿珏的意思至今還有不少人下落不明。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們反倒是因為裏的雪山遠,所以倒是啥事兒都沒有,除了被老虎黑瞎子吓了吓之外依舊活蹦亂跳。

“沈大将軍知道吧。”秀秀挑起一邊眉毛,見妹妹點頭,接着道,“他們家有個寶貝疙瘩,從小金貴養着,今年身體好一點就出來參加冬獵,也沒有進山,就在山腳下被大雪埋了個正着,這會兒據說只剩下一口氣了,沈家的老太君讓人拖了十車爛白菜臭雞蛋砸了高南王府的大門。”說完後啧啧兩聲,臉上露出一絲向往,然後頗為遺憾地道,“若不是你早早給了平安的訊息,娘和阿璋也要去拖爛白菜和臭雞蛋砸門了。”

“那,那個小公子咽氣了麽?”元元倒也不是很善良的人,只不過她本身有這個能力,不管能不能管,總是想要問一下的。

“大哥哥送了人參過去,據說已經緩過來了。”秀秀說到這裏斜眼看了一眼馬車外面帶微笑的溫玉公子,“這場禍事過後,京都大半的高門貴族,寒門名士要記大哥哥人情了。”

這一場禍事高南王府自己給自己挖了坑,坑了自己,坑了宮裏的四皇子和高貴妃,倒是成就了自家。

“不會太張揚麽?”元元覺得這是一個施恩的好機會,但是皇權社會這樣施恩難免不會讓上面惦記上。

“東西是過了表叔的手,落了皇帝的眼賜下去的。”秀秀覺得自己蠻聰明的,歪歪道道也能看個一清二楚,但要說玩轉還是不能的。

“哦。”元元點了點頭,看着秀秀還想說什麽才疑惑地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好事兒?”

“嗯?”秀秀不懂元元為何有這一問。

“就是看姐姐似乎很開心的樣子。”其實應該說是興奮才對,秀秀這人吧其實也挺人來瘋八卦的,但是往常總是端着高冷的人設,不是十分感興趣的事情一般不會多話,多是毒舌吐槽幾句,再活着給你倆白眼算是搭理你了。

當然在自己兄弟姐妹面前會放松很多,但也不會像今兒這樣,巴拉巴拉說那麽多,當然八卦可能也會說,但是可能版本要精簡很多不會發表這麽多,對以往的她來說讓別人意會的感概。

“因為你平安回來了,我高興。”秀秀拿着幹果的手頓了頓,面色已經沒有剛才的鮮活,整個人高貴冷豔的厲害,“我有同胞愛不好麽?”

元元:說同胞愛的時候,麻煩換成剛才說八卦時那個活人的樣子,這樣才讓人信服。

………………………………

元舒看見秀秀面上帶着淡淡的微笑端着藥碗上馬車的時候,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一把搶過藥碗咕嚕嚕全部幹了下去,然後皺着整張臉把藥碗還給雙眼帶着點點遺憾的未婚妻。

于是元元發現秀秀出去了一趟後回來心情就不怎麽美妙了,用詢問的眼神看進來喝茶的大哥哥,大哥哥微微一笑,給了她一個不可言說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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