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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吃元宵是習俗, 除了秀秀喜歡沒有酒釀沒有餡的紅糖雞蛋糯米小丸子之外,另外三個都比較喜歡酒釀湯圓丸子, 家裏是早上的時候吃的,晚上随意填了一點東西之後就出來, 所以不但元元那邊一群人餓了跑去酒樓吃東西,阿珏和嘉羅世子同樣走了一會兒之後找了個地方吃東西。
芝麻餡兒,豆沙餡兒,紅棗餡兒是最常見,阿珏這家酒樓還弄了花樣,七色元宵,八寶元宵, 阿珏覺得挺有意思便和嘉羅世子各點了一份, 兩人分着吃。
吃完後稍稍歇了歇阿珏招呼暗衛提來了包裹,裏面是兩套冬季從頭到腳的全身行頭,紅色的棉裙和棉袍, 壓着黑色的祥雲繡紋,翻着白色長毛的披肩。
梳子,簡單又精巧的頭飾, 小巧的化妝盒,還有紅色的上半臉面具都一應齊全。
“等下我們兩個人換好衣服去走走?”阿珏拿着梳子給換好衣服的嘉羅世子梳了個簡單的發髻,這是他特地去學的,
“好。”嘉羅世子穿上女裝變成希羅之後臉上的冷硬便消失了, 這時候更是面帶紅暈難得露出了羞澀, 有些生疏地擺弄着小巧的梳妝盒。
阿珏低聲笑了一聲, 打開梳妝盒上的蓋子,盒子裏面鑲嵌着一面水銀鏡,上層往兩邊打開,第二層和第三層拉出來之後原本小巧的梳妝盒看着就有小半張桌子這麽大了,裏面擺放的胭脂水粉整整齊齊,顏色更是眼花缭亂。
“這個看上去像是畫畫的顏料。”希羅看得眼睛都暈了。
“是有些像。”這個小巧的化妝盒是秀秀和元元琢磨出來新年裏用來送女眷的禮物,只做了少少的幾個,然後就把圖紙和裏面的東西都扔給了他,他自然是從一開始做好的裏面挑了一個準備送給希羅的。
不過希羅的身份注定她不但不會去接觸這些女性化的東西,還會特意避開這些,所以阿珏猜希羅可能連普通女子的那幾個基本的胭脂水粉都玩不轉,更別說駕馭秀秀和元元弄出來的幾乎能用來整容的東西了。
所以拿到化妝盒之後他花了一點時間讓兩個妹妹現場教了一遍,也不要多複雜,只要最基本的一套妝容就可以,梳頭也是那時候學的。
當然他只學了婦人發髻,為此還被兩個妹妹吐槽為難她們,讓她們兩個未婚的學什麽婦人發髻,顯得她們多麽的恨嫁。
不過到底這是已經有未婚夫的秀秀,目前的必修科目,所以最後他也學到了。
阿珏動作很快,一個發型一個最精簡的妝容前後一共半個多小時就全部擺平。
希羅臉紅得握着阿珏的手:“我以後會自己學的。”
阿珏見希羅擡眼羞答答地看着他,身體裏莫名熱了起來,低頭親昵地親了親希羅的鼻尖:“無妨,不過小事,你只要不嫌棄我的手藝,以後我都給你梳頭化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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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羅雙眼水漾漾地幾乎要滴出水來,她知道她這輩子可以穿女裝的日子不過屈指可數,也只會為了面前的男人才穿上紅妝,所以阿珏這麽說她是心中又酸澀又甜蜜。
“我的好姑娘你別這樣看着我,我可要忍不住了。”阿珏覺得渾身都熱了起來,擡手給希羅帶上面具,然後自己也帶上面具,手拉着手出了包廂走上了大街。
和剛才保持着距離,隐秘地牽着手不同,這一次阿珏一手握着希羅的手,另一只手從背後攬着希羅。
希羅一開始并不習慣這種小鳥依人的走路方式,但是身邊人擠着人,出了被阿珏圈在懷裏也沒有空隙讓她變扭,沒一會兒她就在阿珏身邊習慣了這種親密的走路方式。
阿珏抿着嘴輕笑了幾聲,希羅臉一紅隔着面具瞪了阿珏一眼,阿珏被希羅一瞪一陣燥熱感直竄頭頂,不過瞬間雙眼就有發紅,嘴角緊緊抿了起來。
自己喜歡的女人在身邊,作為一個正常男人有沖動是正常的,更何況他現在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又是初嘗□□,但是現在這個隐隐有些不受控制的狀态可不太正常。
他覺得自己可能中招了,不過可能是他內力深,本身自制力又強,從小又有父親那邊的親信喂毒的關系,所以藥的效果并不明顯,目前還在可控制的範圍內,那麽希羅呢?
今天大半天他們都在一起,希羅看着似乎沒有什麽不妥,還是這個藥只針對男子?
“阿……”希羅見阿珏臉和脖子都紅了,一開始以為他害羞,但是阿珏害羞什麽的本來就很不對勁兒了,而且阿珏從來沒有隐瞞過他身邊的危險,所以希羅也很警覺,瞬間就握緊了阿珏的手,想要叫名字卻頓住了,抿了抿嘴角開口道,“夫君怎麽了?”
阿珏覺得自己的自制力瞬間就要崩塌了了,一把抱起希羅提起竄出了人來人往的大街,全身緊繃地拐進最近的一條深巷。
“怎麽了?”希羅被阿珏吓了一跳,直到阿珏擡起手四周立刻出現十幾條黑影,再揮手黑影們都消失了,同樣是幾條灰色的影子被黑影逼了出來,眼看着要動手了,希羅立刻擡手揮出去,兩撥人立刻收了那緊繃的勢頭,紛紛退了出去守着巷子周圍,雙方瞪着眼睛看着對方。
兩方的暗衛其實都是知道對方的存在的,但是彼此實力相當,日常都隐身在各處,除了有時候搶藏身之處照面過的個別人之外,大家這還是第一次見面。
“夫人我可能被下藥了,你有什麽感覺麽?”阿珏的聲音又暗又啞一聽就不對勁兒,怪不得剛才都沒有吭聲,希羅一驚仔細感受了一下自己有些不太确定:“我似乎沒有什麽異常。”因為和阿珏在一起的時候,每次都是心跳加速,身體熱熱的,四肢軟軟的,今天也同樣如此所以希羅并不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同。
阿珏摘掉了自己臉上的面具,順手拉掉了希羅的面具,這時候希羅才看出來阿珏的樣子是真的不太正常,眼神朦朦胧胧的,像是喝醉了一樣,要不是聽他說話還有條理她都要以為他喝醉了。
“我想要你……”阿珏口中灼熱的呼吸噴在希羅的臉上,希羅雙眼一瞪,嘴已經被阿珏低頭堵住了。
等等,阿珏不是要在這裏吧……
阿珏一貫風光霁月正人君子,最起碼別人都是這麽覺得,他那些陰暗都藏了起來,只有最親近的人才能察覺,就像他喜歡希羅,想要得到她,所以威脅強迫用得非常順手。
谪仙一樣的表皮下有着隐藏的瘋狂和叛逆,若是放在正常情況下,打野這種事情阿珏絕對不會做出來,但是有了藥物做借口,哪怕他還沒有失去理智,但是也想拉着身邊的姑娘一起放飛,徹底沉淪。
外面的兩撥暗衛同時耳朵動了動,然後同時瞪大眼,僵硬着身子才沒有回頭,回過神後的兩個領頭暗衛同時對着身邊的下屬揮手。
往外撤,敢聽主子的床腳嫌命長啊!還有守嚴實了,要是放過去一只蒼蠅,就把你們拍死!
兩個首領無聲地傳遞着命令。
下屬們:這時候沒有蒼蠅真是一個好消息!
………………………………
再說拍昏了暗衛的元元順着窗子爬到了外面,冷風一吹整個人清醒了不少,但是身體的熱度還是不停往外冒,元元就算是傻的也知道自己不對勁兒,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回家,但是一波波熱浪讓她眼睛發暈,漆黑的夜晚,漫天的燈籠,滿大街的人讓她根本找不到家的方向。
她想要水,真的很熱。
踉踉跄跄地從屋頂往下爬,結果一腳踏空摔了下來,還好是先砸在人家支起來的簾子上然後才滑下來,并沒有摔疼的元元因為這突如起來的失重更暈了,只嘴裏喃喃着想回家。
“什麽人!”一聲略驚恐的聲音傳來,元元壓根沒有聽到,努力克制自己扒衣服的沖動已經奪走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少爺,是個年輕的小娘子,看着不太對勁兒。”随着聲音兩人一高一矮的身影湊了過來,然後就是一陣抽氣聲。
“少,少爺,這小娘子莫非是那話本裏的狐仙娘子?”明顯是小厮的人哆嗦着聲音說道,再看那被稱作少爺的年輕男子兩只眼睛都直了,狠狠吞了吞口水,聽到小厮這麽一說立刻道:“我想起我小時候養過一只白狐,後來不知怎麽不見了,莫非是那只白狐?”
“啊?”那只小白狐不是被少爺你吊着玩弄死了麽?你确定是那只白狐?你就不怕是來找你報仇的?
“啊什麽啊,快去把馬車趕過來。”那少爺瞪了小厮一眼,見小厮撒腿去趕馬車又壓低聲音,“動靜小點。”要是被一起來的那些個發覺了,到時候這只狐妖就估計不是他的了。
“姑娘,姑娘你怎麽樣?”少爺湊過去,立刻就聞到一股甜膩的女兒香,頓時半邊身子都酥了一半,他也自允見過繁花萬千了,但是這樣的絕色尤物也是第一次看到,厚厚的冬衣都掩不住的身段,讓他整個人興奮地直哆嗦,伸出手就想要在那白皙的臉上摸一把,結果手才伸過去就被一袖子甩得轉了個圈。
冬日的衣服比較厚,寬大的袖子甩過去也是很好的力道,少爺被甩得差點摔倒,扶着旁邊的牆見家裏的馬車來了立刻站直了身子,指揮小厮把姑娘拖上馬車。
元元昏昏沉沉的覺得有人在搬自己,想要把人甩開卻發現沒有什麽力氣,還想要想什麽腦子裏卻一片迷糊。
直到一股大力颠簸,似乎是馬車壓到了大石頭,又因為速度快所以整個傾斜了一下,少爺罵罵咧咧的聲音和打翻的茶水一起撲到了元元的臉上,讓暈乎乎的元元恢複了少許理智。
趁着這一點清醒元元一把掐住了身邊男子的脖子從馬車上扔了下去,驚呼和慘叫聲響起後馬車停了下來,小厮立刻下馬連滾帶爬地往後跑,跑的時候回頭看到黑暗中,馬車裏一點朦胧光暈中,元元那雙通紅的貓眼,吓得差點撲到地上,一刻不停地喊着妖怪,狐妖來報仇了。
原本黑暗中駕車就驚慌的馬因為小厮的一連串怪叫徹底驚了,往前狂奔起來。
元元被颠得七葷八素,剛剛那一點清醒又迷糊了,直到馬車整個翻過來,馬脫了缰繩跑掉,元元因為摔疼了從馬車裏爬出來才又清醒了過來。
元元爬出來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拿馬車裏剩下的小半壺茶水,咕嚕嚕喝完才拉着領子開始觀察四周。
然後發現完全不認識,一條小路,兩邊都是雜草樹林,不知道那邊是南哪邊是北,別說什麽看星星,這會兒元元的清醒也是相對而言的,要是真的盯着天空保證下一秒就能眼暈迷糊過去,所以只能朝着馬車來時的方向走,越走越熱,越走越難受,手腳和身體上的疼痛讓她勉強保持理智,全靠一股意志力支撐着酸軟的四肢。
突然下意識扯衣服的手,在腰帶暗袋裏摸到一個小小的突起,元元茫然了一下才想起來,她還有報信的煙火。
對!用煙火求救!
元元歪了歪腦袋,停頓了好一會兒用力搖了搖頭,才開始把煙火挖出來,吧嗒一個掉到了地上,吧嗒又一個掉到了地上,元元委屈極了,要哭不哭地終于摸到一個大的煙火,這回沒有掉。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掉了引線,煙火升空,元元擡起頭然後倒在地上,看着在天空炸亮的煙花後知後覺……這個煙花真醜!一點不漂亮,太簡陋了,和她以前放的都不一樣,真奇怪!
突然出現在視野裏的臉讓元元迷糊的腦袋後知後覺的驚訝了一下,不過她還沒有驚訝,邊上的人就先驚訝了,轉頭看着奔過來的頭領開口道:“老大,是個姑娘!”
好詭異,他們家爺的報信煙花為什麽在一個姑娘的身上,還是在離爺這麽近的地方,難道約了地方結果迷路了?
但這姑娘怎麽躺在路上呢?難道是看星星?雖然感覺挺詩情畫意的但是這地方和季節都不太對啊,這不冷麽?
第一個發現元元的男子莫名其妙地看着元元。
領頭心中有了猜想,跑過來一看果然,立刻拍了一下男子的腦袋:“看什麽看也的女人也是你能看的!”
被拍腦袋的男人:Σ(□;)!!!
“元元小姐你找爺有事兒?”領頭的也不敢盯着元元看,但是就這一個照面就覺得元元有些不對勁兒,“您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我想要水……我熱……”元元的聲音本來就嬌,此時此刻更是軟得聽到的人腳都站不穩,喘息聲更是重。
哎呀媽呀,這樣子太不對了!
領頭的簡直想把自己耳朵堵起來,腦子迅速轉了起來,拿出對付迷藥的藥丸子往元元嘴巴裏一塞,一股清涼之氣直沖腦門,就像喝了整瓶清涼油一樣。
元元瞬間清醒,但是那滋味太過酸爽,沒忍住眼淚直飙。
“元元小姐你還好吧,我們家爺就在前面,你看你能自己過去麽?”可恨身邊沒有女的手下,爺自己這會兒腿上的藥效還沒有過,還不能起來,只能祈禱這位姑娘能自己走了。
我們家爺?
元元腦子是清醒的,但是身上還是很熱,一刻不停想扒衣服,但是因為腦子清醒,所以能控制自己的雙手,這時候反應就有些慢,疑惑又有些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兩個黑衣男人:“你們是誰啊?”
元元還記得自己是怎麽清醒的,如果他們有什麽心思為什麽還弄醒自己?
“我們家爺是……謝尋!”領頭的老大,上一次可是全程圍觀自家爺求人家姑娘那沒臉沒皮的樣子,結果鬧半天名字啥的都沒有通,他在旁邊真是看得蛋疼,完了還不能說,因為爺自己顯然也反應過來了,新年裏買了不少東西堆在莊子裏,奈何不知道人家姑娘是哪家的,只能看着東西幹瞪眼,送不出去。
他要是再去說不是往爺心口捅刀子,又不是嫌棄自己活得不耐煩了。
“……小哥哥?”元元順着領頭老大指的方向,“小哥哥在那裏?”樹林的深處隐隐可以看見一個黑影。
“是是是元元小姐自己能去麽?”領頭老大推了旁邊人一把,暗自吩咐了一聲,男子立刻竄了出去,一個呼吸間就又回來,神态非常恭敬地遞了一根樹枝削成的棍子給元元
元元盯着棍子沉默了一會兒才哦了一聲接過棍子,然後撐着棍子往領頭老大指着的方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過去。
慢慢地就看見了樹林深處破爛的毛草屋,元元本來已經清醒個腦子随着走動越來越迷糊,等走到茅草屋門口的時候腦子已經糊成一團了。
茅草屋裏點着一盞油燈,子明躺在稻草長榻上焦急地張望着草屋的屋門,剛剛下面人來說元元過來的時候他訝異極了,不過也非常的高興,但是聽到說她樣子有些不對勁兒又急了,下屬們那不知怎麽說的表情,讓他原本雀躍的心此刻沉入了水低。
也不知道元元到底遇到了什麽麻煩才會在這荒郊野外,才會拉亮他的煙花。
直到元元滿臉通紅扶着門框踉踉跄跄地走進來,和躺在長榻上不能動彈的子明對上視線。
“嗚……”元元一看見子明就覺得原本就迷糊的腦子更加迷糊了,渾身原本不怎麽痛的地方就痛了,三兩步撲過去就抱着手足無措的子明哭起來。
“元元,怎麽了?你這是怎麽了?”子明抱住撲過來的元元,發現懷裏的人渾身滾燙,雙眼都要沒有焦距了,立刻雙手使力把人抱到自己腿上,然後擡手放到元元的額頭,卻發現額頭到并不是很燙。
“我熱……”元元抱住子明後頓時感覺舒爽不少,人還迷迷糊糊。
元元眼神迷離整個人往他身上的膩的樣子讓子明立刻意識到怎麽回事兒,怪不得下屬們不知道如何說了,子明握住元元往他衣服裏鑽的手,壓着聲音道:“元元,你知道我是誰?”
“小哥哥?”元元被握住手不開心,又開始嗚嗚咽咽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居然還口齒清晰地數落子明,“小哥哥你好壞,你的名字一聽就是假的,年紀也不知道幾歲,萬一你老牛吃嫩草我多虧,家裏也不知道住哪裏,連給我的煙花放出來都那麽醜,現在還不給我摸,我不要跟你好了!”
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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