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晉江獨發】

在這樣的場合上再遇,意外卻又不意外。

只是,原來老板口中那個“居家且有生活情調的男人”原來是梁西聞,她更是覺得一點兒都不意外。

因為這些詞組合在一起,在她淺薄的人際關系中……她大約也只能想起梁西聞。

飯局上就馬奎斯的幾個朋友,阮念幫忙牽着小朋友,馬奎斯打招呼,“是我的下屬,雯依出差了,阮念,這就是我剛跟你說的那個朋友,梁西聞,旁邊是黎羨南,陸邵禮,項星逸,都是老朋友。”

阮念對這些人一無所知,禮貌打了招呼,只是社恐症又犯了,她牽着安妮,不知道吃飯的時候坐在哪兒,尤其是……這桌上不會只有男的吧?

阮念莫名覺得額頭上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說不緊張是假的。

幾人在一起聊天,阮念無趣,安妮剛睡醒還困着,懵懵懂懂的模樣,阮念軟聲問小朋友,“要不要喝飲料?”

安妮點點頭,她的眼睛是深褐色,許是遺傳了媽媽,“橙汁就好,謝謝姐姐。”

阮念讓侍應生拿了玻璃杯,給小朋友倒了橙汁。

黎羨南手機響了一回,人閑閑散散接了,陸邵禮打趣問他,“聽趙西政說了,真有嫂子了?”

“嫂子查崗,就安分點兒,行不行?”黎羨南笑,話裏有點兒警告意味,“別給人勸酒,不喝,你嫂子怕生,你們別給我亂開玩笑。”

“得,沒問題。”

陸邵禮雙手投降。

阮念默默松口氣,她不是桌上唯一的女的就行。

一會人來了,阮念秉承着自己就是來“幫老板看孩子的”,盡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葉緋來的時候,阮念悄悄看了一眼,黎羨南護短,牽着人接進來的時候,還幫葉緋拎着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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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西聞倒神情自若地,跟她一樣的……坐在一個不起眼兒的角落慢悠悠喝茶,阮念倒深有感觸,社恐的世界還真是一樣。

于是吃飯的時候,阮念正在心裏盤算事情會怎麽發展的時候,梁西聞起身遞過來一杯茶。

馬奎斯正跟陸邵禮偏頭聊天,黎羨南自然是挨着葉緋。

“啊,謝謝梁先生。”阮念低聲道謝。

“不介意的話,”梁西聞站在她旁邊兒,“要是不認識他們,等會坐我旁邊?”

阮念其實心裏第一反應:她想坐葉緋旁邊兒,然而她坐那好像個電燈泡,怕惹了黎羨南不高興……

坐在梁西聞旁邊肯定也讓她松一口氣。

“我和陸邵禮項星逸是從小一塊長大的,也一直同窗,跟黎羨南是大學和研究生同學,馬奎斯是我們研究生同學,除了馬奎斯,我們都是港城大學讀了本科的,在倫大念金融研究生的。”

相較于馬奎斯簡單不過的介紹……梁西聞介紹的有點兒細致了。

“說是給我的接風……我畢業後一直在國外工作,近來家人原因才回來的。”梁西聞又補了一句。

阮念點點頭。

吃飯的時候,馬奎斯偶爾聊起現在的地産投資市場,阮念就默默吃飯,照料一下小朋友,只是阮念在生理期,生冷的吃了要腹痛,想吃的麽……離她有點遠,她肯定不好意思轉過來吃。

小姑娘因為坐了十幾小時飛機,有點兒蔫蔫的,但胃口不錯,也不挑食,阮念用公筷給她夾了什麽都乖乖吃掉,而後仰着小臉,軟軟地說,“謝謝姐姐。”

阮念一直覺得自己對小孩兒無感,然而看到這麽可愛的小家夥,心裏也不禁有些泛軟,于是伸手捏捏她的小臉,“想吃什麽告訴姐姐。”

一頓飯,阮念一直惦念着小家夥,可謂是恪盡職守,自己都沒怎麽吃。

這種男人居多的飯局,其實吃飯都不怎麽是正題,正兒八經一直吃飯的,就安妮,葉緋和阮念。

然而阮念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小朋友身上。

她正糾結要不要等會吃水果墊墊的時候。

梁西聞伸手招呼了侍應生,她還在盯着遠處的果盤思考要不要伸手轉一下餐盤。

在她思考了第十分鐘的時候。

侍應生端着木質的小案幾過來。

“阮小姐,請慢用。”得體大方的侍應生将案幾上的東西逐一放在她面前,白色保溫炖盅打開,是雞汁小米粥,上面卧着一只海參,另一只青瓷盤裏擱着幾樣糕點,一小碟粉蒸排骨,還有一小碟紅棗桂圓小拼盤。

阮念視線尋摸了一圈兒……

霍煙說馬奎斯不怎麽喝酒,這會大概是跟朋友許久未見,旁邊擱着一瓶威士忌,他顯然酒量不太好,皮膚又白,這會臉頰泛紅,顯然沒怎麽顧忌到她。

其他人麽,沒有這待遇,她也不熟悉。

“誰點的啊?”阮念下意識問了一句。

“梁先生給您點的。”侍應生彎腰耐心回了。

梁西聞低聲輕咳,阮念就坐在他旁邊,臉頰瞬間漲紅。

“梁先生剛剛說您有點兒不舒服,不能吃桌上的幾樣生涼的,讓我們單獨做的。”

“……”

阮念臉頰幾乎發燙。

他大約是還記得……她生理期的事兒。

阮念悄悄往旁邊兒看,梁西聞雙腿交疊,沒怎麽吃多少,他們聊天,他就聽着,很偶然地才接一句。

神情自若,清冷矜淡。

阮念咳嗽一聲,湊過去低聲說,“梁先生,謝謝你啊。”

“……不客氣。”梁西聞回她,“看你一直在給孩子夾菜,自己沒吃多少。”

“……”還挺,細心。

阮念舀了一勺粥,雞汁炖的粥格外鮮口,她不免滿足喟嘆。

然而不經意一擡頭的時候。

對面兒倆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和梁西聞。

左邊兒的男人似乎是叫陸邵禮,面部輪廓極為流暢,臉型瘦窄流暢,額頭光潔,五官淩厲,大約是因為背頭的緣故,身上一股子冷痞的勁兒,一雙眼睛冷肆到富有攻擊力,他穿了一件黑色的皮夾克,裏面就一黑色的長袖T,銀質的項鏈泛着淺光。

坐他旁邊的是項星逸,在梁西聞介紹前,她還以為這人年齡最小,不想是同齡人,許是因為他的發型緣故,半長的微卷發,吃飯的時候,用細皮筋半紮了起來,黑色高領毛衣外一件略松的毛呢大衣,濃眉眸深,懶散随意,線條猶如刀刻,多幾分清冷,也多了幾分……漂亮。

“有、事、兒。”

陸邵禮沒吭聲,用唇語說。

阮念趕緊低下頭默默喝粥。

陸邵禮淡淡一笑,閑閑問他倆,“認識啊?”

“阮念。”梁西聞溫聲介紹一句。

“姓阮?這麽耳熟呢。”趁着佚?馬奎斯跟黎羨南說話的間隙,陸邵禮往這兒拉了拉椅子,“阮小姐,是不是見過啊?”

“可能吧……我跟梁赫謙吃過幾回飯。”阮念低聲回一句。

“梁赫謙?”陸邵禮略一思索,“準弟妹?我想起來了,梁赫謙說過,季姨女兒是吧。”

阮念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悄悄擡眸看看梁西聞,幹咳一聲,“那個……我是季霜女兒。”

“你認親戚倒挺快。”梁西聞睨了陸邵禮一眼,波瀾不驚地重述一遍,“弟妹。”

“……梁西聞。”陸邵禮一愣,随後懶散往椅子上一靠,勾唇笑。

阮念社恐犯了,低頭認真吃飯。

陸邵禮邪邪挑眉看着梁西聞,然後伸手豎起大拇指,“很行。”

“你真閑。”梁西聞沒搭話,自顧自倒了杯熱茶,侍應生趕眼色地給他換了茶具。

“我還有更閑的,”陸邵禮笑的更深,從口袋裏摸出一把車鑰匙擱桌上,然後踢踢項星逸的椅子。

項星逸靜靜擡眸,“怎麽了?”

“玩兒什麽呢。”馬奎斯終于想起來這邊兒了,他有點不勝酒力,聲音裏有了些醉意。

“打了個賭,年底能先随上誰的份子,”陸邵禮晃晃車鑰匙,笑的痞氣十足,“我的瑪莎押上,我賭梁西聞。”

“我信四哥,”項星逸向來配合陸邵禮,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卡搭上,擡眸若有似無掃過阮念,“我也賭梁西聞。”

“別拿梁西聞開玩笑了,”黎羨南難得跟他們開玩笑,“他天天被你們開涮,得了,西聞,這回我也不站你了,我也押梁西聞,過兩年葉緋回來,你給我随回來。”

葉緋臉一熱,黎羨南從口袋裏拿出一把車鑰匙押上,“前兩年我買的那輛邁巴赫,随給你。”

“……誰要結婚了?”馬奎斯暈暈乎乎,“梁,我今天送你的杯子,當我伴手禮了……”

“當然是梁西聞,家裏不是催着呢麽,居家好男人,誰嫁誰享福。”陸邵禮回着馬奎斯,眼神兒掃過悶頭吃飯的阮念,悶笑一聲,“是吧?”

梁西聞依舊神态自若,“吃你的飯。”

陸邵禮笑的不行,“阮念,你要跟梁赫謙相親,還不如考慮考慮梁西聞,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不喝酒不抽煙潔身自好,你看桌上這些人,哪個都能給他做個擔保。”

這飯局結束的也略有點戲劇化。

馬奎斯酒量極差,三杯威士忌下去臉頰紅的不像話,除了黎羨南帶了家屬,另外倆人都單着,馬奎斯說跟他們許久未見,平日都各自忙了不怎麽見面,要朋友之間敘敘舊。

安妮這會已經困了,阮念跟馬奎斯說想先送安妮回家。

馬奎斯從口袋裏拿出一把鑰匙遞過去,“梁知道我家地址,他應該順路。”

阮念點點頭,“那我把您的車留一下,晚點幫您叫代駕。”

“好,麻煩了,”馬奎斯抱歉地對她示意,“太太管得緊,在家不許我喝酒的,這回沒忍住。”

阮念表示理解,安妮已經困得直點頭了,阮念抱起小家夥,還好五歲的小女孩并不重,梁西聞拿起椅子上的外套,示意她過來。

“先走了。”梁西聞打了聲招呼。

“行。”陸邵禮擡手,“回見啊。”

“四哥,你為什麽那麽猜?”見兩人出去,項星逸湊近陸邵禮低聲問。

陸邵禮見阮念和孩子出去了,從口袋裏摸出煙盒,示意了下黎羨南,“嫂子讓抽麽?”

“不介意。”葉緋搖搖頭。

陸邵禮從口袋裏摸出打火機點上,抽了一口,吐出煙圈兒散了,才懶懶看向項星逸,“咱們跟梁西聞認識多少年了?”

“打小兒認識吧。”項星逸追問他,“四哥,別賣關子。”

“那你還不知道,梁西聞一緊張就裝得特正經,”陸邵禮閑閑一笑,“耳朵都發紅了。你見梁西聞緊張過幾回?桌上這些人哪個他不認得,他能對誰緊張呢。”

項星逸一想,還真是這樣。

“我覺得挺好。”

“嗯?”

“門當戶對啊,傻呢你,”陸邵禮頗為認真一分析,“阮念她媽,跟梁西聞奶奶關系不淺,阮念她爸爸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算得上是門當戶對了,梁西聞可比梁赫謙靠譜多了,我突然這麽一想。”

“嗯?”項星逸追不上陸邵禮的八卦思維。

“聽梁赫謙說,阮念她媽,咱季姨想今年把阮念的事兒定下來,你說,要真論女婿,你說阮念她媽看得上梁西聞還是梁赫謙?”

作者有話說:

感謝支持,也發個紅包吧!~黎羨南:份子随好了,我夠不夠意思?

陸邵禮:伴郎團預備上崗。

項星逸:直接送入洞房算了。

馬奎斯:早說你倆認識我現在就開始撮合啊!

梁赫謙:這門婚事我舉雙手雙腳贊同!

梁西聞:………………

阮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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