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你他媽算什麽玩意兒!……

何缈聽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陳斜挪了兩步, 走到旁邊的行道樹旁,懶懶散散往上一倚,一手下意識去摸兜裏的煙, 何缈緊跟兩步過去,伸手就摁住了他的手腕。

“不許抽。”

“不成瘾, 偶爾一根。”

何缈堅持:“也不行。”

陳斜順勢反捉住她纖細的手腕:“要監督我戒煙啊?”

“女朋友這個權利還是有的吧?”

“有, 當然有。”陳斜促狹地笑起來, 就像是腦子裏又閃過了什麽騷出銀河系的點子,下一秒, 何缈果不其然聽見他說, “我之前戒過一次煙, 靠的是口香糖。就你知道吧,口香糖這個東西,嚼久了會導致下颌骨變寬,影響顏值。你也不想自家男朋友逆天的顏值因此而打上折扣吧?”

何缈近距離仔細端詳了一下,這張臉是真的沒什麽毛病, 從劍眉星眸到挺鼻薄唇,從完美左側顏到無死角右側顏,沒有一丁點瑕疵, 這顏值拎出去完全可以吊打選秀節目裏的出道天團。

她發散性地想象了一下, 腦海中浮現一張因為嚼口香糖嚼得咬肌過分發達的臉,撲哧一樂, 差點笑出來。

“也挺帥的吧,線條輪廓多分明。”

陳斜伸手就掐她的臉,龇着牙:“再說一遍?”

何缈的臉被他掐到變形,說話聲也含混不清:“辣……你唆……腫麽辦嘛?”

陳斜嚴重懷疑她在趁機賣萌,騰出一只掐她臉的手, 拇指、食指一并,捏住她的上下唇,索性讓她的嘴嘟得更徹底一些,另一只手探上她的背,往自己的方向一摁。何缈猝不及防朝他懷裏倒,陳斜身子略微前傾,張嘴就咬上她的嘟嘟嘴。控制着力道在她的唇瓣上輕啃了兩下後,捏她嘴唇的手松開,改捏下巴,趁着她齒間一松,他急切地将舌頭探進她的口腔。

“唔……”

他的動作看似溫柔,實則很是強勢,舌尖追着她的舌頭跑,很快就榨幹她喉間那點稀薄的氧氣。

陳斜睜開眼,看着小姑娘被他親得面色潮紅,呼吸急促,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起,他心頭惡趣味起,舌尖在她門前兩顆兔牙上一舔,在何缈身體驀然僵直間,舌頭退出她的口腔,描着她的唇線,細細地來回舔了一圈。

然後才意猶未盡地離開了被他短時間就折騰得水光撲撲的唇。

何缈有理由懷疑這個人的電腦或手機裏起碼存了10個T的小電影,有一半估計還走劇情。

她頂着一張紅大于青的臉,十分複雜地發問:“陳斜你為什麽這麽色.情?”

“……”

陳斜大概是沒想到就因為這麽一點小小的惡趣味,自己就被扣了一腦門黃色顏料,愣了一下,然後笑了:“學霸平時是不是只看CCTV-1,你哪怕看點兒黏黏糊糊的言情偶像劇也不至于給我扣這麽大帽子啊?”

何缈怒道:“我看啊!”

“哦?”

“現在言情劇都不給拍這麽大尺度了!還有小說,脖子以下都不能夠。”

“……”陳斜點點頭,“這樣啊,我們這才脖子以上你都受不了,你以後還要不要跟我過了?”

何缈再度震驚了。

什麽叫無恥?這就是了!什麽叫騷到沒邊?這就是答案!

怕她想象力過分發散,把自己想象成一個臭不要臉的大淫.棍,陳斜給這個話題開始畫句號:“我呢,就是用實際行動告訴你,要我戒煙可以,但是得用這個戒。”說着他用食指點了點她的唇。

何缈想了想說:“你現在抽煙頻率如何?”

陳斜沒那麽快作答,挺認真地計算了一下似的:“也不多,一天就二十四次吧,一次一小時。”

何缈:“……”

何缈手邊沒有趁手的家夥,不然她真的想砸死這個滿嘴跑火車的倒黴玩意兒!

陳斜這回真不逗她了,拍了拍她的頭:“一般不抽,真的,真想抽了你在身邊就拽過來親一頓,你不在身邊我就給你發微信,你給我回個親親的表情就行,好不好?”

他每次不正經,何缈就會被他弄奓毛,然後無可奈何地和他過招;而他一旦恢複那副正經做派,何缈心裏又會不可抑制地軟下來,他說什麽,她都只想毫無條件地順着。

“好。”于是她說。

“那繼續說正事?”

“嗯。”

“徐島那天來找我的時候,很亢奮,原因是他找到了溫局新的玩法。”

陳斜垂着眼,下意識又想去摸煙,又止住了。之後他說了很多,但總結起來,卻并不是很複雜。

撇開文理分科考那天不算,陳斜和刀哥上一次打溫局是在七月份,過去了小半年,這小半年的時間裏,刀哥在對陳斜越來越洶湧激增的敵意裏,冥思苦想着兩全其美的新玩法,既能拿到錢,又用不着耗損自己的身體。

他的确想到了,法子很簡單。不親自上陣,他不再做直接的打手,而是作為掮客,找人和陳斜打。

其實這個想法他很早之前就冒出來過,但不是人人都有他那個膽。欺軟怕硬是很多人骨子裏的劣根性,平時收個保護費收得耀武揚威,那是因為他們自以為充當了法律底線之上的“強者”,最差的後果也在自己的承受範圍之內。而一旦站上地下擂臺這種地方,道德倫理、法律綱常都被排在生死之外了,人身安全沒了保障,平時的為虎作伥在這個時候發揮不了任何作用,畏死的、刻在骨子裏的膽小鬼屬性暴露無遺,哪怕事後金錢相當誘人,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去搏。因此,別看刀哥平時身後跟着不少碎催,但願意接這茬兒的真沒有。

那天他找到陳斜,說要開啓人生的新紀元,原因無他,就是他找到了願意接茬兒的人,而且還不只一個。

刀哥一直有為此做積累,他結識各種三教九流之徒,碰到嗜錢的,就會試探性地給人釋放一種“跟着哥,哥帶你賺大錢”的訊息,他會給人把其中的利害關系講明,對方要麽急需錢,要麽愛錢的同時自認本事不錯,幹一架也無妨。那麽這個時候,刀哥就會充當起中間人的角色,丢出一份把自己從中擇得幹幹淨淨的協議,并口頭提出要拿三個點酬勞的要求,對方一旦同意,他的儲備庫則加一。

他甚至為了儲備更多的賺錢“資源”,還深入到了淮西周邊的一些偏僻村莊,拉攏那些父母不在身邊的、三觀還沒完全建立起來的留守少年,企圖利用他們沒錢、缺錢,想擁有更多錢去找父母,或者發展愛好的弱點,将他們發展成自己的“後備軍”,以供自己随時發落,好上“戰場”和陳斜對擂。

文理分科考完那天,陳斜心情并不是很好。除了數學外,其他科的卷子都是大片大片的空白,他搞不清自己為什麽要這麽矛盾地得過且過着,向着一個明确的卻并不那麽頂尖優秀的目标邁進,那麽在目的地到達之前,他需要那麽耀眼刺目的金光加身嗎?還是說這樣其實就夠了?可是他喜歡的那個女孩那麽優秀,永遠站在山巅,他是不是也可以上去陪陪她,不必一直蟄伏山底?

他帶着深重的思緒往考場外走,而滿面春光的徐島迎上來就是一頓興奮的叽裏呱啦,把自己如何積累“後備軍”的事跡講述得慷慨激昂,這帶有濃重的、傳銷性質的洗腦式拉人入股法,直接觸碰到了陳斜身體裏埋着的那顆地雷,一瞬間引線仿佛燒得嗞啦作響。

偏偏刀哥還在興頭上。

“你看哈,你本事了得,身體素質又好,往那擂臺上一站,那就是打不倒的戰狼!斜哥你放心,我找的那些人,都給你把過關了,我知道他們都是什麽貨色,沒一個是你對手。至于出場費嘛,還是和以前一樣,你二我八。你知道的,我找到這些人也不容易,還得分出去五個點。多的你也甭跟我要,成吧?”

見陳斜不說話,臉色極黑,刀哥決定退一步,畢竟有了這堆“後備軍”,他也不用再按季度來錢了,一個月讓陳斜上去打個三四五次的,應該也不成問題。如此一想,倒也劃算,他自以為爽快地擺擺手:“這樣吧,你刀哥我做人厚道,再讓你一個點,你三我七。別再跟我讨價還價了啊,你再壓,我這兒都沒有利潤空間了,啊卧槽——陳斜你他媽——”

“犯什麽病”四個字刀哥沒有說出口,陳斜一拳打在他左邊臉頰上,動作兇狠,霎時滿口的血腥吞沒了他所有的聲音。

刀哥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拳給打懵了,人直接往後踉跄了好幾步。他剛站直身子,準備質問回去,陳斜再度沖了過來,單手揪住他的衣服領子,擡手又是一拳。刀哥這回問也不想問了,被打腫了的半張臉上迅速被憤怒覆蓋,但他的憤怒還來不及宣洩,身體朝陳斜猛烈俯沖過去的瞬間,被陳斜過肩抱摔,緊接着,人被狠狠地掼在了地上。

他甚至來不及看清陳斜這一連串快如閃電的動作,就已經癱在了地上,尾椎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他頭腦出現了短暫的空白,一時間竟沒能爬起來,等他決定瘋狂反擊的時候,陳斜單膝一壓,膝蓋死死地頂在了他的小腹上。

嘭嘭嘭嘭!密集的拳頭迎風而下,他就像砧板上的一條瘋狂扭動卻無濟于事的魚,連一句“我操你媽”都只能卡在喉頭裏,想罵而罵不出聲。

陳斜就跟失去了理智一樣,眼眶充血,不留餘地,把人往死裏揍。之後,人群慢慢聚攏過來,有人勸架,有人報警,職高的保衛處也被驚動了。馮翔帶着兩個民警趕過來的時候,心有餘悸地指着陳斜破口大罵:“你小子就慶幸沒在哪個犄角旮旯裏動手吧,這大街上拉架、勸架的都他媽是你恩人。十六歲生日過了吧?知道自己在法律上占不到什麽年齡上的優勢了吧?這人今兒要是涼了,你他媽進去了,你爺爺的終都沒人送!”

陳爺爺是陳斜最大的軟肋,被馮翔這麽指着鼻子怒吼一通,陳斜神情漸漸恢複清明。他看着幾乎半死不活的刀哥被人架走,血跡斑斑、臃腫淤青的臉上沒剩一塊好地方,唯獨那雙眼睛毒辣兇狠地盯着他,仿佛無聲在說“走着瞧”。

刀哥被送去了醫院,陳斜跟着馮翔往派出所走。

馮翔問他為什麽要動手打人,他沒說話。

他真沒法說,他不可能告訴警察自己在背地裏跟人打.黑架,也不可能解釋自己聽到刀哥揚揚得意、眉飛色舞說他怎麽洗腦式地将無知少年引入歧途時那無法控制的、熊熊燃起的怒火。

他太憤怒了。

一切以拉幫結派為目的的洗腦式“招安”,在他看來和傳銷無異。而傳銷這玩意兒,是他這輩子最恨的東西。他沒法不怒。

他還覺得很可笑。

人真是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賤骨頭,徐島被他一拳頭掄到胃休克過去那天的場景還清晰地印在他的腦海裏,一個人活生生地栽在臺上,生死不辨,擂臺下觀衆的興奮點卻剎那被掀至最高點,他們歡欣雀躍、掌聲轟鳴,大呼“過瘾!”“打得好!”“幹死他!”,陳斜覺得這簡直太荒唐、太可笑了。而徐島,作為這荒謬的地下游戲的參與者兼受害者,竟沒有絲毫同理之心,甚至期冀它能無休止地運轉下去,而自己好借此坐收漁利。

這漁利的背後,不知道有多少無知少年被他游說,然後前赴後繼地淪為這荒誕游戲的消耗品。

而他陳斜,要始終如一地站在上面,打趴一個,打昏一個,打殘一個,再打趴一個,再打昏一個,再打殘一個……無休無止地受制于人,當個讓人稱心如意的工具人嗎?

憑什麽?!

你他媽算老幾?

你徐島算個屁!

老子也不是非要護着那個抛家棄子的媽不可!

岳瑛過得好不好關老子屁事!

烏陵街就算被恐/怖分子炸了又與我何幹!

只要我百無禁忌,我他媽憑什麽被你這種屎都不如的玩意兒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我可去你媽的!

你這種垃圾不如去死吧!

去死吧!

……

那一瞬間,他滿腦子只剩下這三個字,而這三個字實質化了,化成了拳腳,瘋狂地招呼在了徐島的身上。

但這一切,他都沒法,也沒必要告訴馮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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