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你倆進展到哪一步了?……
何缈在食堂吃着飯的時候才想起來, 陳斜曾經和她說過,他有明确的職業規劃。這麽說來,也許高考考多少分, 和他的前途未來并不存在絕對的正比關系。
但是這會兒距離她剛才給陳斜發的那條消息,已經過去快半小時了, 沒法撤回。何缈也沒太在意, 這種話裏包含三分祝願兩分調侃, 剩下五分則是委婉地表達“我想你啦就給你發條消息”的意思。
小情侶之間可不就是成天線上線下膩膩歪歪說些有的沒的,即便是何缈這種不喜歡拿着手機刷這刷那聊東聊西的人, 也因為和陳斜在一起後, 微信聊天記錄裏多了一堆沒營養的廢料。
基本都是和陳斜你來我往的那些膩味話。
不過這條消息發出去後, 一直到晚自習下課後何缈回到家,都沒有收到回複。她麻利地洗漱完,爬上床給陳斜發消息,問他拉肚子好點兒沒。
等了有一會兒,還是沒回複。
陳斜這人, 手機就跟他親兒子一樣,除了考試、睡覺,其他時候時不時就要看上兩眼, 所以回消息通常很快。
如果他隔久了沒回, 何缈下意識會有點擔心。可能是因為之前陳斜寒假鬧失蹤的事兒,導致何缈對他長時間不回消息有點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心理陰影。
她這回沒再等了, 直接撥通了陳斜的視頻電話。
何缈是極少主動給人打語音或視頻電話的人,即便是和陳斜之間,打電話也基本都是陳斜先發起。
視頻發起鈴聲響了半天,直到自己停下,對方也沒有接通。
何缈心裏一咯噔, 有點慌,急切地撥打第二遍。
在她感覺鈴聲馬上又要斷掉的時候,電話終于通了。
“想我了?”那頭傳來熟悉的、有點欠的聲音,“剛才上廁所去了,沒聽到。”
何缈長長地松了口氣。
片刻後,她意識到哪裏不對。
哦,陳斜沒有接通視頻,而是直接切到了語音接通。
何缈覺得納悶:“怎麽不接視頻啊?”
那頭吊兒郎當地接了句:“今天不太帥。”
這次他一開口,何缈意識到不對的地方立馬又多了一處。陳斜的嗓音有點兒啞,有點兒飄,還帶着微微的喘,聽着不像平時那般輕松中帶着氣力。
何缈擔心地問:“你嗓子怎麽了?”
“這感冒吧,它來得氣勢洶洶。”陳斜說,“下頭竄稀,上頭劈嗓,所以說今天不夠帥呢。”
這話一說長了,嗓音裏透出來的那股子虛弱就越發明顯。
何缈也不想再多說廢話耗他的精力了,只挑最重要的問:“去醫院了嗎?吃藥了嗎?”
“去了,吃了。”陳斜說,“好着呢,別擔心。”
“明後天你就別來學校了吧,我聽你這聲兒都覺得你病得不輕,好好歇兩天。”
“不去了。這兩天好好養着,養精蓄銳。”
“養什麽精蓄什麽銳?”
“放了假那不得跟你約個會啊,養那個精蓄那個銳啊。”
“陳斜你可別說話了,好好休息吧。”何缈聽着手機那端有氣無力的聲音,感覺自己多和他唠嗑一秒鐘都罪惡,“我挂了,你休息吧,明天中午我過去看你。”
“哎,老婆等等。”陳斜說,“你別過來了,我怕把感冒傳染給你,到時候我好了你又病了,你要和我綿綿無絕期咱也不興這種方式。”
“……”
何缈默然三秒,撂下“知道了,快睡”五個字就挂了電話。
接下來兩天過得很快,各科老師們為了不留“隔夜飯”,在兩天內緊趕慢趕地把期末卷子講完了。別看就要放暑假了,但這最後幾天也沒過得多閑,依然緊巴巴的,直到最後各科暑假作業如山一般地壓了下來,學生們才發現,這幾天吊着的這口氣是徹底下不去了。
“咱們學校沒有初中部,今天是你們作為一中小學妹小學弟的最後一天,等開學過來了,你們就是咱一中的老二了,是下一屆新兵蛋子眼中的學姐學長。我希望高一這一年,大家的歲數都沒白長,起碼适應了高中的這個節奏,準确地說,是适應了高中的初步節奏。緩沖期已經過了,接下來兩年可要加大馬力了。”
放假前的最後一個晚自習,方停雲繞着教室過道,一遍遍走着,慢悠悠地和大家說着實在話:“有所謂‘久住坡,不嫌陡’,不要因為放個暑假,就脫了線撒了歡,忘了自己前邊還有高考這座大山要越,你們要保有危機意識,時刻提醒自己,往上走;當然了,有所然,又有所不然。古人亦言,‘一張一弛,文武之道也’。好不容易放了暑假,我也希望你們能玩得盡興,享受每一個放松的瞬間。”
鈴聲在這時響起,方停雲第一時間止了話,不多占用他們這個長假的一分一秒,只揚聲留下最後一句:“放假了,孩子們,像風筝一樣飛去吧,別斷線。”
盡情地飛,盡情地玩,下面那根線別斷就成。
何缈今天和陶聽言一塊兒回家,兩人一路往校外走,邊走邊聊了些假期規劃。何缈還一邊和陳斜發着消息,問他感冒好點兒沒,那頭養病養得估計挺閑,回複很快,何缈就這麽跟他一來一回地你一言我一句。
陶聽言作為一只重新歸隊的單身狗,現在對膩膩歪歪的小情侶意見大得很,扒拉着她的胳膊時不時湊過去看她手機裏的聊天記錄,這一瞟就瞟到陳斜說了句“叫聲老公來聽聽”。
“靠啊。”陶聽言一副毫不意外的語氣,“陳斜這人,果然騷。他平時就天天這樣撩你啊?”
何缈心說,比這更騷的也不是沒有。
她模棱着應道:“差不多吧。”
陶聽言挽緊了一點她的胳膊,壓低聲音問:“小小你別瞞我,你倆進展到哪一步了?”
“……”
何缈臉一熱,倒也沒有多難為情。她倆之間平時就無話不談,而陶聽言動辄就喜歡聊點帶顏色的,越是禁忌她越來勁兒,連小電影都拉着她一塊看過。
何缈只頓了一會兒,坦誠道:“接吻。”
“就接吻?”
“昂。”
“這麽純情?”
“……”
何缈心說,他那張嘴花樣百出,接吻能有一百八十式,可真不怎麽純情。
“他就沒給你暗示過別的?”
“你說開房?”何缈搖頭,“這個沒有,從來沒有。”
“我不是指這個,他當然不敢,你還未成年呢,他要真敢跟你提這個,那必須果斷分手,那張臉長得再帥都免談!”陶聽言對着何缈揚了揚下巴,意味深長道,“我說的是,他有沒有摸過你?”
“……”
何缈低頭,看着自己的胸:“你說這個?”
“嗯嗯嗯!”
“沒有。”
“他還挺克制啊。”陶聽言摸了摸下巴,然後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又問,“那他讓你給他用過手沒有?”
這回尺度有點大,何缈猛地搖頭,還用手撥了下陶聽言的胳膊:“你想什麽呢?”
“啥呀!這多正常啊。”陶聽言說,“你們都接了多少次吻了,我就不相信吻到動情的時候他沒反應,這個年紀的男生哪個不血氣方剛的啊。”
“……”何缈這回沒說話了。
“那就是有反應對不對?”陶聽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手指搔了搔下巴,“有反應卻沒提出讓你幫忙解決……行啊,老斜人可以啊,看來他平時雖然騷,但在女朋友面前也就逞個口嗨,心裏還挺有譜。”
何缈:“……”
“何叔叔!”陶聽言突然朝對面喊了一聲。
接着拉了拉何缈的胳膊:“你爸來接你啦!”
這會兒她們已經走到了校門口。
何缈擡起頭,見何建邦的車停在馬路邊的停車位裏。何建邦抱着胳膊靠着車門,也看到了她們,擡手朝她們的方向揚了揚。
倆女生加快步子走了過去。
走近了,陶聽言笑逐顏開道:“叔叔晚上好!”
何建邦和藹地笑起來:“好好好。”
陶聽言:“何叔叔,今天您這車得多稍上一位美少女了!”
何建邦替她們拉開後車門:“上車上車,叔叔非常榮幸!”
倆孩子都上了車。
何缈說:“爸,今天怎麽過來接我了?”
“我這工作性質你又不是不知道,時忙時閑的,這閑一點那不得逮着空寵寵我閨女啊。”何建邦一腳油門,發動車子,“你奶奶說你們明天就開始放假了,我還盤算着咱家要不要來個周邊自駕游呢。”
“哇!叔叔能加我一個嗎?”陶聽言興奮地接了句。
何建邦笑着應道:“随時歡迎。”
何缈卻問:“爸,你這麽有空嗎?前段時間你帶奶奶去北京還請了那麽長一段假,生意上的事情沒積壓?”
何建邦把着方向盤,不緊不慢道:“沒呢,都處理好了,爸爸手下那幾個人都挺能幹。說到這個,我正好要和你說個事兒。爸爸手下有個人要升上來,坐我這個位子,我得把位子空出來。公司給了我兩個選擇,一個是調職到北京總部,依舊是分管銷售這塊,算是升了職。還有一個就是留在淮西,但是是平級調動,就是換了個部門。”
何缈開口就切中要害:“換部門?換了什麽部門?”
“銷售二部。”何建邦說完後,從後視鏡裏看見何缈的臉肉眼可見浮現一片憂色,忙道,“閨女,別瞎想,公司沒委屈你爸。爸在銷售一部都帶了多少年的兵了。我一直就跟手下那群小兵們講,不想當将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現在他們業績搞得好,不論是伶俐勁兒和勤奮勁兒,都不比你上了年紀的爸差。”
“爸,你才四十多。”
“是啊叔叔,男人四十一枝花。”陶聽言聽着也插了句嘴。
“正是因為四十多,所以我才覺得自己得往上走走,或者往旁邊讓一讓。得給手下的年輕人機會。一個蘿蔔一個坑,我要是一直把着這個位子,有能力的年輕人看不到晉升的希望,容易流失。”
聽到這兒,何缈算是明白了:“所以爸,這是你自己提的?”
“是啊。長江後浪推前浪。你爸這麽做,講究的可是惜才之道。”
何缈表情有點沉:“你之前說過你們公司的銷售二部負責的市場區域和一部相比,太狹窄了,根本打不開渠道,你要是去了二部,相當于就是去守着一池子盤不活的死水。相較而言,去北京肯定是更好的選擇,可是……”
“可是什麽可是,爸爸就是告訴你一聲,北京肯定是不去的,待在二部挺好的。你不是總怪我這些年忙着跑生意,沒怎麽陪你和你奶奶嗎?現在機會不是來了?拿着同樣的工資,幹着更閑的活兒,你就替你爸樂吧!”
何建邦說得挺輕松,何缈卻不以為然。她爸是什麽性子她知道,事業心重,有勞心病似的,閑不下來。他做出這個決定,一方面是想讓手下人多些天地施展拳腳,一方面也是自己想變變,同一個位置待久了人會疲,而他這個位置要想再往上走,在淮西是上無可上了,同工種想升遷只能去北京總部。
他現在和自己堅決地表達要留在淮西的想法,不過是為了她。她在這兒還有兩年的高中學業要完成,且目前一切穩定,突然的變動對高中生來說不可能沒有影響。一旦他一走,家中只留一老一少,他必然憂心牽挂,放心不下。
何建邦一定是考慮到了這些,才在二選一的抉擇中做了妥協。
做出這個選擇,何建邦不一定不開心,但一定會有所遺憾。他正當中年,事業理當如火如荼。如果只是為了自己,就不去看前路的風景了,在一個位子上做到老,別說何建邦以後一定會遺憾,就連她,也會懊惱痛恨自己。
何缈已經長大了,不像小時候那般渴求父母的陪伴。世界天大地闊,人與人之間的羁絆不應是阻擋一個人向前向上的東西。
她覺得何建邦應該去北京。
短暫的時間裏,何缈想了不少,她如今的理智不允許何建邦為了自己放棄另一種對他而言更好的人生。
她怕沒多久何建邦就要完成這種妥協之下的工作調動,于是當機立斷道:“爸,你去北京吧,你還可以帶奶奶一塊兒過去。正好姑姑也要生孩子了,奶奶這段時間擔心得不行,過去還能照顧着,幫忙帶帶孩子。”
她這話一出口,車內突然安靜了,何建邦把着方向盤的手驀地一頓。連陶聽言都驚訝地張了張嘴。
不過這種安靜并沒有持續很久,何建邦率先打破了寂靜,剛才還輕快的語氣這會兒沉下去不少:“缈缈,爸爸不愛聽你說這話。”
他語氣很緩,一字一句的發音卻有些重:“你說這話,把自己放哪兒了?照你說的,我和你奶奶一走了之,把你一個人留在淮西,再雇個阿姨給你洗衣做飯,這麽做是可以,爸爸相信你一個人生活不會有什麽問題。但你多想一步,你晚上放學晚了回來,打開家門,一室昏暗,冷冷清清,也沒人給你開着玄關處的那盞小燈;你在學校裏有個什麽事,老師想要聯系家長,我們遠在北京,鞭長莫及;你有開心的事,不能轉頭就和爸爸分享;你要難過了,隔着屏幕我們再怎麽安慰,也只是隔靴搔癢。”
“別說接下來兩年對一個高中生來說有多重要,哪怕不是這兩年,你爸也不可能讓你當個留守兒童。”何建邦說到最後,通過後視鏡又看了一眼自家閨女,“缈缈,別為你爸覺得不甘,我都四十好幾了,沒那麽多不甘了。你以後上大學、工作、談男朋友、結婚,我真正能陪在你身邊的時間能有幾年?你想想這個,就舍不得轟走你爸了。你說是不是?”
何缈靜靜聽着,沒吭聲,直到何建邦說完了,她還沉浸在他的話裏,旁邊的陶聽言用胳膊肘在她後背上搡了一下,她才應了聲:“我知道了,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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