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2)

水果店的時候,他買了一大個臭家夥補償給了安婧,讓她晚上吃個夠。安婧很開心,抱着榴蓮忘了西瓜,在客廳裏一吃勺着吃一邊看電視,而林殊只好躲到廁所裏,鼻子裏塞着棉花,坐在馬桶上看書。那天晚上的鬧劇讓他暫時忘記白天的煩惱,可是生活仍要繼續,林殊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沒工作的事,所以第二天一早他假裝去上班,然後在地鐵裏看招聘廣告。

這件事80524之後才知道,那段時間她一直看到林殊很疲憊地回到家,還以為是他工作太忙碌。當時的她并不知道,他找不到工作而去問人借錢,也不知道他為了維持日常開銷在外打零工,有時還去工地上清理建築垃圾。經過那年夏天,林殊變得又黑又瘦,整個人像是老了好幾歲,問他,他說只只是笑笑說:“為了我們。”

80524想到他堅定的表情,胸膛裏終于感覺到了一絲暖意。她曾經深愛過,也被人深愛過,要知道能在這個複雜世間找到彼此相愛、彼此肯犧牲的人,是多麽的不容易。有了這份愛,她在地獄路上也不會孤單。

警車駛入了公判大廳,80524即将要在這裏結束生命。原來安靜的車廂一下子又炸出凄慘的哭叫,她們不想死,她們抓着車上鐵欄發出殺豬似的嚎叫。聽着這樣的聲音,她的臉也變得慘白。

車門開了,冷風刺骨。特警将那兩個女人強行拖下車,不管她們叫得如何慘厲,他們都無動于衷。80524下車時,腿忽然沒了力氣,無論如何都邁不開步子,她蹲在地上,兩手緊抓着女警的手臂,不知不覺流下眼淚。

26、帶回家見家長?

福神和黴神是一對好基友。那一年8月過後,安婧才知道林殊在外打零工,事情緣由是因為他從鋼梯上摔下來傷了腿,然後被送進醫院,林殊同事就按手機上的聯系人給安婧打了電話。林殊沒有醫療保險,而工作的單位也沒有他簽訂過任何用工合同,但是基于“人道主義”精神,公司方還是承擔了林殊的醫藥費。安婧焦急似火地從學校趕到醫院時,林殊正躺在病床上,腳用支架懸挂着。醫生說還好摔得不是很重,打個石膏就能回去了,但是因為其有輕微腦震蕩,所以最好還是觀察下。

林殊的幾個同事也在,都是穿着髒兮兮的藍工作服,頭上戴着安全帽的外來務工人員。從他們身上,安婧才了解到這一個多月林殊是在工地上做工,一天一百來塊錢,幹得很辛苦。聽他們說完,安婧的眼淚就落了下來,她不想讓人見到自己哭鼻子的模樣,假稱有電話,然後跑到外面擦幹眼淚,再去超市買了些東西送給他們表示感謝。

謊言終于被揭穿了,林殊反而大松口氣。面對安婧的氣憤時,他無力辯駁,一是因為腿疼、二是因為腦袋疼。還好安婧沒把尖叫雞帶過來,否則他一定吵不過她。其實安婧再怎麽憤怒,其本質還是心疼。她覺得丢了工作不是什麽大事,但是林殊不應該這樣瞞着她,有時他的大男子主義真讓她有掐死他的沖動,然而此刻,躺在病床上的林殊竟然柔弱起來,擺出黛玉蹙眉的可憐樣,故意博取她的同情心,好讓她別再氣呼呼地鼓起腮幫子。

“噗”的一聲,安婧笑了出來,他的目的也達到了。他讓安婧幫忙倒杯水,待她一走,他的笑就無影無蹤,臉被疼痛折磨得扭曲起來。

其實,自從遇上安晟軒和簡浩兩人,林殊就感覺到被什麽東西擺布,這件看不到摸不摸的東西姑且稱它為命運。它讓他處處碰壁,有時明明面試得很好,對方也讓他盡快去上班,但第了第二天總有變卦,他上了“命運”的黑名單,它正在不斷消磨他的意志,但是他不會屈服,他始終相信只要通過努力就能改變。

第二天一早,安婧就把林殊接出醫院,然後在家裏伺候了他一個星期。好在林殊年青力壯,腿傷恢複得相當快,一周左右的時間就能行動自如了。就在這時,黴神的基友終于看不過去了。一天,林殊為了換零錢去買了福利彩票,沒想到竟然中了兩萬元,這麽狗屎的事情還是生平第一次碰到,他覺得不可思議,掐下肉感覺到疼,才知道這不是在做夢。

天降橫福讓林殊極為高興,為了給安婧一個意外的驚喜,他特意瞞住了這件事。林殊知道安婧一直想去雲南旅游,就向她打探休息時間,然後偷偷地訂上飛機票。安婧并不知道他的計劃,只是覺得讓她請假陪他複診有些奇怪,因為醫生說他已經全都恢複了,怎麽又突然不舒服了呢?雖然心裏嘀咕着,但是安婧還是按計劃請了四天假期,準備陪他在家休養段時間。到了臨行的前一天,林殊突然提出讓她整理行李,安婧更是覺得奇怪了,在她再三追問之下,林殊才說出中獎的事情。

“真的嗎?”安婧不敢置信。為了打消她的疑惑,林殊就拿出憑證以及機票短信給她看,果然是筆天降之財,他們的命運有了轉折。

對以前的安婧而言,2萬元不算什麽,甚至還抵不上她生日時安晟軒送的手包。但是自從和林殊在一起後,這2萬元就是筆巨款,給他們的生活增添了能量。

次日上午,他們坐上了去昆明的飛機,在昆明玩了半天之後,坐夜間火車去了麗江。安婧很喜歡旅游,喜歡領略不同的風土人情,在她心目中麗江是個風情萬種的地方,是一個适合和心愛的人一起逛的地方。他們去了玉龍雪山,還在古鎮裏騎了小馬,到了晚上酒吧燈火璀璨,他們就坐在裏面聽駐唱,看欄外潺潺而過的清溪。在這個寧靜惬意的異鄉夜晚,安婧圓了夢,圓了一個做了很久的夢。他的笑是真實的、他的手是真實、他的愛也是真實的,就和小時候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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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客棧,洗完澡之後,他們才發覺忘了帶件很重要的東西。許多店都關了,而且客棧內也不提供計生用品,那天晚上他們享受了一次無保護措施的性/愛,靈與肉完美的契合讓安婧品嘗到了書裏所描述的快感,她就像熟透的蜜桃溢出香甜誘人的汁,令他失控沉淪。高/潮時,林殊弄在了外面,珍珠色的液體留在了她的小腹上。

六天之後,安婧神采風揚地出現在了學校裏,還帶來雲南當地的土特産分給同事們。當天她也收到回禮——女助理和趙醫生結婚的喜帖。這對即将結婚的新人看起來也相當幸福,中午吃飯的時候女助理還向安婧道歉,說自己以前對她的态度不太好,希望她不要放在心上。原來愛能改變一個人,能消磨去尖銳,讓她變得溫柔美麗。安婧對她并沒什麽成見,作為同事她也接受了道歉,并祝他們幸福美滿。

放學之後,安婧給安晟軒發了消息,說自己從雲南回來了,帶了些普洱茶和牦牛肉幹,準備這周周末帶過來給舅舅和簡浩他們。安晟軒在短信中回複“很期待你的禮物。(笑)”

這個時候,離中秋沒多少天了,安婧想趁此機會給舅舅打好“預防針”,這樣中秋就能帶林殊回去了。安婧回到家,舅舅、安晟軒和曾柔,還有簡浩都在,他們摩拳擦掌,似乎都在等着她的禮物。當安婧把普洱茶送給簡浩時,他有意無意地摸了把她的手,笑容輕挑像是挑逗。

這個家夥!安婧橫眉豎目,毫不猶豫擡手給了他一個爆栗。安舅舅沒看見簡浩先前的舉動,只看見安婧在打人,他故作愠怒地輕斥道:“哎,小婧,不能這樣沒規矩。人家也是客。”

話落,簡浩得意地挑兩下眉,似乎有安舅舅做後盾,他有恃無恐。安婧才不甘心被他壓着,連忙回頭向舅舅和安晟軒告狀:“他欺負我。”

舅舅和安晟軒看着笑了起來,之後安晟軒頗為随意地說:“你被他欺負這麽久了,也不差這點時間。”

的确,他們從小就開始打鬧了,安舅舅也是看着簡浩長大的,待他就像待家裏人一樣,所以簡浩過來玩也非常的随便。

吃飯的時候,安婧和曾柔坐一邊,安晟軒和簡浩坐一邊,安舅舅則坐在主位上。他們家用的是老式八仙桌,一邊可以坐兩個人,安婧擡頭就能看到簡浩那張漂亮卻不怎麽正經的臉。老人常說,男身女相不是好事,但是如今審美觀念被日韓劇改變了,簡浩清秀的單鳳眼,小嘴唇倒成了韓式美男的标志。他活潑好動,更顯得旁邊的安晟軒沉穩,他們兩個就像冰與火,不協調卻又很默契地存在着。

安晟軒和安舅舅很像,就如同老上海的雅紳,有着極好的修養和氣質。簡言之,換套西服馬甲直接能上電影。曾經安晟軒走在街上,就有星探主動找上來,還留張名片。這件事情一直是茶餘飯後的閑聊話題,安晟軒有着這麽好的外貌條件,也是靠良好基因。年輕時的安舅舅同樣很帥氣,安婧見過他的照片,就如民國小說裏的人物,西裝筆挺,站姿優雅。以前有聽人說過,當初舅媽為了舅舅,可是脫了鞋子倒追五條街。現在的曾柔倒有點像舅媽的翻版,她當初追安晟軒也沒少花力氣。

“幾個月不見,小婧好像越來越漂亮了。”曾柔如是說道。安婧聽了頓時臉發漲,耳根發熱,然後做起手勢:“誇獎了,沒那回事。”

安晟軒擡眸看了曾柔一眼,冷冷的,像是有點不悅。安舅舅和簡浩并沒看到,之後安舅舅就問:“小婧是不是遇到什麽好事了?”

這下安婧的臉更紅了,她想着該怎麽說比較好,如果直接說:“我交了個男朋友。”似乎有點唐突,也許換成“我認識個男孩子”會比較好。

“雲南水土好呗。”簡浩先插了句,安婧嘟起嘴,瞪了他一眼。簡浩沒有被她唬住,繼續笑着說:“下次帶我一起去,我幫你拎包怎麽樣?”

“你還是多吃點飯吧。”安晟軒雲淡風輕地說了句,然後夾了個雞腿給他,順便堵住他的嘴。看着他們耍貧,舅舅心情大好起來,笑容滿面的和他們聊上了,這倒讓安婧插不進話了,連曾柔也沉悶起來。

吃過飯後,安晟軒送曾柔回家,簡浩則拖在他們後面硬要當電燈泡,偌大的公館就剩下安婧和安舅舅了。安婧将相機裏的照片一一翻給舅舅看,興高采烈地和他比劃着旅途中的見聞。

“小婧是有男朋友了吧?”舅舅突然這麽來了一句。安婧一愣,心狂跳了下,緊接着混身血液又往臉上集中,熱度過後,腮頰就覺得涼飕飕的。

“嗯。”安婧點點頭,然後拿出手機把裏面一張照片給他看。這是他們在玉龍雪山上的合影,那裏有個第三國度。傳說第三國度沒有饑餓、沒有紛争、有的只是開滿鮮花的草地,相愛的戀人在那裏會過着無憂無慮的生活。在納西族,相戀的青年男女如若得不到雙方家長的祝福,便會相約走進玉龍雪山。他們說,我們不是殉情,我們是去了第三國度。

照片上的林殊看來有些青澀,身後的皚皚雪山襯得他小麥色的肌膚健康光亮,站在安婧身邊就像保護着她的英勇騎士。雖然沒有安婧看起來白嫩,不過他的五官底子在那裏,怎麽看都不覺得醜。安舅舅盯了好一會兒,一會兒脫下老花眼鏡湊近看,一會兒又戴起眼鏡拉遠了看,認真态度就像是在檢驗古董,就差沒拿出放大鏡。

“嗯,看來挺不錯的一個人。中秋節你就帶他來吃頓便飯吧。”

聽完這話,安婧眉飛色舞,不由笑了起來。看似困難的事,經過理解她的舅舅,就變得相當容易了。睡覺之前,安婧忍不住欣喜,發了短信告訴林殊,讓他中秋節過來吃飯,可林殊沒有回複她。

27、再見,林殊

在安婧回家的當天,金元寶找上林殊,正巧林殊很久沒和他碰面了,就約好地點出來吃頓飯。吃飯的時候,林殊說想拿手頭裏的一萬多塊錢做些生意,比如開個淘寶店或擺個小攤什麽的。金元寶聽後連連咂嘴搖頭,輝煌一時的Ray竟然要去擺地攤,他用鄙視地眼光掃他一眼,然後提高聲調說:“你擺什麽攤呀,有人想請你去錄DJ碟,你去不去?”

“嗯?”林殊頓了下手中的筷子。“什麽意思?”

他看起來像真的不明白。金元寶吸了口煙,朝着他吐出一連串的小煙圈,接着拿起啤酒瓶一飲而盡。“啪”的一下,他把空瓶砸在桌上,嘆了口氣之後便語重心長地說:

“其實我真心替你覺得不值。你是誰啊?是Ray啊!過不了多久,說不定就能去美國發展,你看你把自己毀成什麽樣了?!先是賣漢堡、後是搬磚、接下來還要去擺攤,連智商都下降,我都不好意思說你。唉……自古紅顏多禍水,這話一點也沒錯!”

話落,金元寶又嘆了口氣,然後掏出皮夾子拿了張名片遞給林殊。林殊接過來一看,是某文化發展公司的總監,在圈子裏還是挺有名氣的人。

“這個人托我請你出山,我說你不打碟了,他說沒關系,想請你做張混音專輯,價格好商量。”

福神又開始眷顧林殊了,這麽好的事情沒理由不答應。林殊反覆看着手裏的名片,貌似有些猶豫。金元寶見此又再次強調,如果Ray能出山,一定會掀起狂潮,讓他不要再錯過這麽好的機會。

一個下了神壇的人,多多少少會留戀曾經的風光,林殊也是這樣的人。作為Ray他在CLUB等處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不過為了延續某個夢想他放棄了,或許在別人眼裏不值得,連他自己也曾思考過。

後悔嗎?這是在無數個夜晚,他問自己的問題,側過頭看到躺在他懷裏熟睡的人,忽然之間就找到答案——從來就沒後悔過。此時此刻,又有一條新的道路在他面前展開,他能重現昔日輝煌,而且不必沖入黑暗之中。他有機會寫歌、制作音樂,他可以利用自己的天賦來改變生活,也能和她在一起。這麽好的機會憑什麽不答應?

“好的,沒問題。”林殊點頭了。金元寶如釋重負地深吐口氣,然後興奮地撥通那人的手機和他聊了半天,最後決定下周三帶Ray去和他見面。

“怎麽樣?我現在就是你的經紀人了。哈哈哈!”金元寶的笑聲誇張到狂妄的地步,好在林殊熟識這麽一個人,再出格他都覺得是正常的。金元寶拿起酒瓶和他碰杯,大吼:“萬事順利!”一瓶啤酒下腹之後,林殊額頭上的傷疤似乎不再疼了。

一切事情又開始往好的方向發展,回去的路上,林殊心情非常好,似乎因為這頓飯而興奮不已。他想告訴安婧這個好消息,剛剛編輯好短信,突然聽到一聲急剎車,他猛然擡頭,就見一輛金杯車停在路邊,還沒反應過來,兩個彪形大漢沖出車門跑到他面前,直接一拳将他打趴在地。

手機飛出很遠,裏面的消息還沒來得及發送,林殊看着它掙紮起身,卻見一只腳踩在了上面。林殊沒看清是誰,布袋似的東西一下子套住他的腦袋,聞到一股奇怪的藥水味之後,他的頭就越來越沉,四周也漸漸變得黑暗……

“嘿,Ray……嘿,Ray,醒醒!”

迷迷糊糊中,有東西澆到了臉上,感覺到刺骨的冰冷,林殊不由抖擻,混沌的思想像是開啓天眼,一下子就清醒了。睜開雙眼,黃哲站在他的面前,一頭金黃色的發在昏暗的白熾燈下顯得髒兮兮,他自以為很帥的兩手環胸抖腳站着,卻讓他的模樣更加猥瑣不堪。

他想幹什麽?!林殊怒了,他已經連本帶利地還清了,還被他額外榨去很多錢,他還想幹什麽?!林殊正欲開口,嘴邊傳來的劇痛像電擊似的讓他忍不住蹙眉,緊接着口中泛起鹹腥,是一股血的味道。

“兄弟,好久不見。聽說你過得很滋潤啊?!你小子倒是運氣不錯,一找就找到富婆,我怎麽就沒你這麽好命呢?”黃哲一腳踩在他的大腿上,手肘支着膝蓋俯身湊近他,一邊說着一邊輕拍他的臉。

林殊很想把他打成殘廢,但是手腳完全動不了,低頭一看,才發覺自己被綁在椅子上。他深吸口氣,努力調節情緒,随後往四處環視。這裏像是某個小倉庫,唯一的光源就是頭頂上吊着很長電線的白熾燈,這微弱的光線要照亮這麽大片的地方有點困難,以至于邊緣模糊得像用墨筆渲染出的一條界線,界線另一邊就是無盡的黑暗。不知道是因為頭暈還是什麽,林殊感覺這個倉庫一直在搖晃,讓他有些想吐。

“你想怎麽樣?”終于,舌頭能動了,而說話除了血腥味之外還有股藥水味。林殊覺得嘴唇發麻,一陣反胃,終于忍不住幹嘔起來。

“你說我想幹什麽?嗯?”最後字音黃哲拖得老長,緊接着他瞪起兇猛的雙眼,狠狠地朝林殊臉頰上揍了拳,可惜他用力稍偏,下盤沒站穩,身子一滑就跌到林跌身上,連人帶椅的一起倒了下去。

“嘭”的一聲,鐵椅砸地的聲音很響。被黃哲揍的這一拳倒不是很疼,但是被他壓住的時候真心疼。林殊努力調整呼吸,好減去身上的痛感,他不明白為何黃哲突然會找他,越想越是覺得不安。林殊偷偷地想解開捆在身上的麻繩,好幾次摸到繩頭,它都淘氣地從指尖滑過。黃哲一定給他用了藥,否則他不會這麽癱軟無力,林殊心想總有一天要好好教訓這個混蛋,讓他收斂起腦殘似的嚣張。

“喂,把你的膝蓋挪過去點,頂到我了。”危急時刻,林殊依然淡定,眼中還有幾分看不起人的樣子,他盡量地轉移黃哲注意,好讓自己有辦法脫身。黃哲無意識地收腿起身,然後把椅子扶正,好像怕得罪他似的。

“黃哲,錢我已經全還清了,如果真要算賬,你還從我身上多賺了五萬,你今天又想要什麽?”

林殊的頭腦已經完全清醒,看人的眼神也變得冷酷,他就是被關起來的野獸,如果一松手定會被他撕成碎片。黃哲不由咽了口口水,往後退了兩步。黑暗中傳來一聲輕咳,像是提醒什麽。林殊聽到這個聲音不禁背脊發涼,努力轉回頭去,只看到一片漆黑。

或許就是因為那個咳嗽聲,黃哲頓時有了底氣,他嚣張地走到林殊面前狠狠甩了他兩巴掌,再一腳踹到他的肚子上。鐵椅又一次砸到地上,刺耳的金屬聲回蕩在整個倉庫中,連地板都跟着晃動起來。

“咳。”林殊忍不住咳嗽,想咬牙閉眼挨過這一陣子的痛,但是疼痛偏偏同他作對,他不出聲,它就肆無忌憚。黃哲一腳踩到他的頭上來回碾壓,把一腔的怒氣全都撒在了上面。他嘴裏吐着難聽髒話,嘲諷地笑着道:“你這小子怎麽沒聲音了?平時你不是很狂嗎?我看你再狂!”

話落,他又朝他胸口補上兩腳。林殊被綁得很牢,就如砧板上的肉任他中的踢打,然而每一拳每一腳他都記着數,提醒自己別忘了。終于,黃哲打累了,一下子癱坐在地,看着滿臉是血的林殊忍不住苦笑搖頭,過了會兒,他掏出口袋裏的煙點燃猛吸幾口,然後遞到了林殊嘴邊。

“抽幾口吧,到那裏以後別怪我。”

遞給他香煙的手在顫,林殊只留心他所說的話,并沒留意到這些。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林殊喘息咬牙,英俊的五官痛得皺成一團。額上流下的血慢慢糊住了他的雙眼,他努力地保持清醒,想着有什麽方法能逃出去。黑暗中的輕咳又響起,黃哲看下時間,也顧不上林殊沒抽的那幾口煙,狠狠将香煙扔在地上踩滅了煙頭,然後朝身後揮揮手。

“綁牢些,再加上幾塊。”

話落,就有兩個人搬着大鐵塊走過來,将它們纏繞在那把椅子上。他們想做什麽?林殊有種很不祥的預感,恐懼就像冰冷的蟲子爬上了背脊,但是他自欺欺人地沒有往最壞的地方想,因為他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

黑色的布袋再次套在他的頭上,裏面的藥水味淡了很多,卻将血腥味聚攏了起來。林殊突然想起還沒有給安婧發短信,還沒有告訴她這周三要去錄音的事,如果事情成功,他準備向她求婚,有了第一筆資金後,他打算要個孩子,孩子的名字也想好了,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

“咯吱”一聲,像是開門的聲音,緊接着就有一股涼風吹過來,這風濕濕的,還帶着土腥味。

“喂!你們要幹什麽!”林殊意識到了什麽,瘋狂地吶喊,他歇斯底裏地掙紮起來,椅子都快被他搖得散架。

“快點扔下去,辦完事就能收錢了。”

是黃哲在說話,從來沒聽到他有如此近乎殘忍的冷酷聲音,緊接着林殊就感覺有人在背後推他,他盡量往後仰,可是椅子扔在不停向前。終于他被推了出去,像乘淩霄飛車沖向軌道剎那的失重,緊接着就是被地心引力拖下去的恐慌。“卟嗵”一聲,冰冷的水阻斷了空氣,瘋狂地灌入他的身體裏,撕扯起他的肺部。黑暗拉着他的腳,一點點吞滅了那道光,他掙紮着要抓住它,可是它卻越飄越遠。

還沒有發短信給她呢……

他望着那點微弱的光,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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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在BS上有位好心的姑娘給我做了個封面,我非常非常感謝她,但是由于封面是我好的基友幫我做的,所以就發在這裏來感謝這位好姑娘。

28、差點被非禮

“快讓她起來,時間差不多了。”

80524已經聽不清誰在說話,只感覺有兩只手盡量溫柔地拽她起身。吸……呼……,吸……呼……她努力平緩呼吸,抵抗內心的恐懼,在心快跳出嗓眼的剎那,她用了畢生最大的力氣站了起來,随後沒站穩似地搖晃了幾下。這樣至極的疲憊及恐懼,在她生命裏出現的次數不多,能清晰記住的也只有三次,一是母親離去;二是他的離開;三是那個夜晚。

那次,是他不負責任地離開。

兩天都沒有收到林殊的消息,打他手機也是關機狀态。安婧恐慌了,在周日下午就匆匆地離開公館,踏上去H市的火車。她回到家的時候,家裏很整潔,就和她走前沒什麽兩樣,她又拿起電話撥了林殊的手機,和前幾天一樣,你所播打的用戶已關機。

“他去哪裏了?如果讓我找到他,我就……”安婧又着急又生氣,她随手抓起尖叫雞,擰眉皺鼻,狠狠地捏了下。“啊~~”,破鑼似的聲音似乎消去了房間裏的空寂,也減少了憤怒和不知名的忐忑。

安婧開始整理行李,心想他會去哪兒?和金元寶打過電話但是也沒通,或許他出去玩了,手機正好沒電,過一會兒就回來了,在他回來之前得去菜場買點菜的,晚上再做豆腐魚頭湯,如果他在吃晚飯前回來的話就讓他先跪搓衣板!她惡狠狠地将褲子塞進衣櫃裏,這時門鈴響了,先前的不适頓時煙消雲煙,她嘟起嘴琢磨着怎麽教訓他,可開門的時候卻是興高采烈地蹦跳過去。

“你還知道回來啊。”這是安婧想說的話,不過除了嘟嚷幾聲之外,完全沒發出心中所想的音。

門開了,站在門外的人不是林殊。見到黃哲,安婧不由瞪大雙眼,條件反射地将門關上,然而她比別人慢了半拍,力氣也沒有別人大。黃哲把一只腳插在了門縫裏,緊接着用力一推,她沒站穩,一下子跌坐在地。

黃哲帶着四個小弟就像土狼闖進了兔子的地盤,猙獰嚣張地四處打量。一關上門,他就熟練地拔掉電話線,然後舒服地坐上沙發,高跷起二郎腿。

“逮你們逮了兩天了,林殊人呢?!”他瞪起兇目朝地上的兔子大吼。安婧已經臉色蒼白,她努力地定了定神,然後看向這群兇神惡煞。今天過來的男人個個人高馬大,手臂上還有紋身,他們将原本不大的客廳占滿了,其中兩人還堵着門,似乎早有準備的模樣。

這是怎麽回事?安婧想靜心思考,可面對這樣情形,她越來越慌亂,好不容易撐起軟綿綿的雙腿站起身,那些人又像圍攻似地逼近她,安婧被擠到了角落裏,她兩手環胸保護着自己,一心想要打電話報警。她忘了自己不能說話,而這裏是老式公寓,尋遍四處也沒有防暴按鈕可按。

“那小子欠我一百四十萬,你說怎麽辦吧。”話落,黃哲從口袋裏拿出張借條,重重地往茶幾上一拍。安婧随着這個聲響不由抖擻了下,她被這驚人的數字吓壞了,不由聳起雙肩,愣在那裏一動不動。黃哲向她招招手,然後指下茶幾上的欠條,示意讓她看清楚。安婧遠遠地瞄了眼,上面有簽名還有手印,但是她不相信會是林殊留下的。

“嗯……啊……”安婧先是搖頭,然後努力擺手,緊接着她指向門,讓他們全都出去。黃哲突然爆笑出聲,突兀得有些奇怪。

“真不明白,和啞巴住一起,這個怎麽溝通呢?你連叫、床都不會吧?”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格外認真,似乎經過長期的思考。安婧的臉一陣白一陣青,恐懼立即被氣憤打敗了,她走過去一把抓起茶幾上的欠條撕了個粉碎,然後扔在黃哲臉上,再氣勢洶洶地指向門處。

“滾!”她瞪眼怒吼,含糊不清的一個字倒是讓這群人聽懂了。

黃哲臉上浮出幾分驚詫,目光往她身上頓了下,緊接着他馬上沉下臉,冷笑着道:“這是彩打的複件印,你知道現在油墨盒有多貴嗎?”說着,他朝小弟們遞了個眼神。“砸!”

話音剛落,四個小弟就從腰間抽出鐵捧、U型鎖,乒乓一陣在客廳裏狠砸,他們先是砸掉了玻璃櫃,以及廚房的杯碗,之後又沖進卧室狂掀亂翻。安婧吓壞了,不由手捂耳朵尖叫起來,而玻璃碎裂聲蓋過了她的叫聲,轉眼間溫馨的小公寓就如暴風過境,一片狼藉。

“把值錢的東西都搬走。”

黃哲繼續發號施令,其中兩人就将筆記本電腦以及客廳的電視拆了下來。他們就是在搶劫,幾乎把能閃光的東西全都拆走了,見賴以生存的筆記本被搬出卧室,安婧心急如焚,不顧一切地上前去制止搶她筆記本的男人。他們根本沒有道德可言,對這個柔弱的女子也狠心下手,安婧被重重地推倒在地,手臂磕在地上,被玻璃碎片劃出一道很長的血口。黃哲依然坐在沙發上跷着二郎腿,他悠閑地點了根煙,對着安婧的狼狽大笑。

安婧從沒像此刻這樣無助,她迫切地需要別人幫助,可是那個人沒有出現。她被逼急了,踩在碎玻璃上,沖到門前堵在那兒,不想讓這夥人把她的東西帶走,但她纖細的身板根本就不是男人對手,他們輕輕一推就把她彈出很遠。安婧對着門外大聲尖叫,希望能有人伸下援手,可沒想到喚來的是另一只手。帶着煙味的大掌從她身後捂住了她的嘴,安婧一下子無法呼吸,下意識地張嘴就咬,她沒有咬到任何一塊肉,卻被它粗暴地拖進了卧室。

“嘭”的一聲,卧室的門關上了。安婧被股巨大的力量扔到床上,她頭昏目眩,兩眼都開始發黑,還沒緩過神就覺得房間一暗,像是誰拉上了窗簾。

安婧混身都在疼,力氣全都用光了,然而緊接而來的恐懼令她忘記了先前的疼痛,讓她陷入無比的恐慌中。她睜開眼看到黃哲正在脫衣服,他脫去上半身的短袖T恤,露出一枚猙獰的骷髅紋身,那個骷髅正在對着她笑,慢慢地朝她靠近。

安婧吓得魂不附體,眼睛裏只剩用來逃跑的門。她狼狽地逃下床,手指剛碰到門把手,又被硬拽了回去。她大叫起來,使勁地踢蹬雙腿。黃哲将她反身摁在床上,用力扒去她身上的短袖襯衣,“嘶啦”一聲,安婧覺得背後發涼,她忙不疊地拉過枕頭薄被想要遮住自己,眼淚不由自主地簌簌落下。不一會兒,她就聽到了皮帶搭扣磨擦的聲音。

“不……不要……”安婧含糊不清地哭叫着,她的身體已經被恐怖占據,不停地抖擻起來。粗糙的大掌摸上了她光滑的背部,帶着些許挑逗的意味。黃哲低下頭,鼻子貼在她的肌膚上貪婪地嗅着,然後伸出舌頭沿着她背上的美人線,從腰際一直舔到她的脖頸。

惡心的濕滑正折磨着她的靈魂,安婧又情不自禁地尖叫起來,她哭泣着、掙紮着,為了尊嚴和貞潔不停反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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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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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