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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硯坐起身時還未從琰王的話從回神:他、他是什麽意思?
他不過是開玩笑而已, 難道之前他的猜測都是真的?琰王真的看上他了?下一世?豈不是說是下一關?
葉清硯耳根驀地紅了,這厮的意思別是讓他好好考慮下一關要不要跟他在一起?
葉清硯:……怎麽可能?
別說他們只能虛世相見, 甚至現世壓根沒在一個朝代,就算是真的在一起了又如何?最多只剩兩關,他要麽生,要麽死。
如果死了也就罷了,如果生,那麽即使活下來,他們以後……也再也無法相見。
“老師你怎麽樣了?是不是醒了?可要吃些東西?”禹小王爺怯怯的話從馬車外傳來打斷了葉清硯的思緒, 他随意應了下, 嘆息一聲,先不去想這些。
接下來現世一整日都在趕路,葉清硯卻愈發沉默, 直到天漸漸黑下來,他到了不得不安寝時, 腦海裏想着琰王最後那抹笑,這次不僅耳根, 整張臉都冒着熱氣。
最後還是無聲嘆息一聲, 閉上眼,入了虛世。
葉清硯再次回到許願池旁, 無字天書再次出現, 這一次他已經有了經驗,直接找來“慕情絲”的卷軸,利用空白漏洞, 補全了他臨走前答應齊王妃的事,補全了之後的劇情。
他既然應了齊王妃,那麽齊王重生自然也是真的, 而同樣的,琰王與葉清硯也會随着他們離開繼續存活,只是葉清硯改了改,讓他們二人都知曉了一些劇情。
同樣的,魏帝這種人渣用禁術被反噬暴斃,三皇子則是失智瘋瘋癫癫,琰王登基,再之後的劇情就看他們自己怎麽發展了。
做完這一切,葉清硯松口氣。
接下來就是開啓第三關,早晚也是要來的,随着第三關開啓,無字天書上很快寫了——生死別三個字。
同時而來的是一本卷軸,只是與上次不同,這次卷軸是完全被鎖上的。
【為了恭賀宿主完成第二關,是否接收獎勵——原身的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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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硯:“沒有劇情卷軸嗎?”
【這次與上次不同,只有金手指。是否接收?拒絕即将銷毀。】
葉清硯雖然更願意要劇情,不過看系統這樣子估摸着只有金手指,不接受連這個也沒了。
他想想不要白不要,還是接收了。
随着這一聲,葉清硯下一瞬眼前一黑,整個人像是被什麽吸進去般,再回過神,只覺身體猛地一震,眼前一亮,他定睛一瞧,發現自己此刻處于一處寶殿中,四周都是人。
而他一瞬間的異樣并未引起太多人注意,只當他是被剛剛提及的老鬼王給氣到了。
不僅是他們,四周衆人都是義憤填膺,想到那麽多如花似玉的少女都被老鬼王給抓了修煉鬼氣,就覺得要将老鬼王給鏟除。
葉清硯聽到“鬼王”二字心頭一動,心想,這什麽情況,不會琰王這次變成他死對頭了吧?
系統的聲音這時響起。
【宿主此行需要完成[斬除鬼王]任務,阻止老鬼王抓到最後一位六陰女從而獲得陰氣,否則宿主此行關卡将會失敗。】
葉清硯:??帶個老字,應該……不是琰王吧?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裏多了不少原身的記憶,等葉清硯消化掉這些記憶,終于搞清楚他目前的情況。
這次他依然是個道士,只是跟上一次不同,不是假道士,而是真道士。
而所謂的道士金手指,就是記憶超群,對道家一行頗有天賦。
葉清硯:……行叭,有總比沒有強。
不過雖說有天賦,但原身只是一個剛入門沒多久的小道士,這次跟着師父師兄出來歷練,到了這個鎮子剛好遇到一衆俠義之士聚集起來商議,打算消滅天下第一莊中盤踞幾年的老鬼王。
原身的師父一聽老鬼王的暴行,立刻就加入進來,打算一起來尋靈相寺的高僧相助。
此刻他們就在靈相寺的寶殿中向寺廟住持說清楚這事。
因為人數不少,所以坐了好幾排。
不遠處蒲團上盤膝坐着好幾個打坐的和尚,閉着眼,聽着木魚聲念着經。
葉清硯聽了一會兒這些人商議,無非就是勸說高僧派人相助一番,前往天下第一莊擒鬼救人。
只是佛門聖地一向不參與江湖事,加上天下第一莊離寶相寺很遠,老鬼王近處也有寺廟,住持有些遲疑要不要越俎代庖插手此事。
“大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今都在傳那老鬼王已經抓了四十八個純陰之體的三陰女,若是再讓老鬼王尋到最後一位關鍵的六陰女,屆時讓老鬼王修煉出人身,陰邪鬼氣加身,誰也奈何不了它,這天下可就徹底出事了啊。”為首的人苦口婆心勸道。
三陰女是陰年陰月陰日出生的女子,雖然難尋,卻也不是尋不到,老鬼王尋到四十八個也是最關鍵的一位。
葉清硯聽他翻來覆去讓靈相寺慈悲為懷助他們除鬼那一套,閑來無聊,忍不住一轉,朝着那幾個打坐的和尚看去,這一看,視線落在最旁邊被幡簾擋住大半面容的和尚,只露出一側的頸項,修長白皙,略微垂着眼,露出的整個腦袋光溜溜的……
只是不知為何,瞧着總給葉清硯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葉清硯眨巴一下眼,完全被對方吸引了注意力,皺着眉瞧着。
不知對方是不是察覺到他的目光,原本緊繃的側臉,耳垂莫名紅了。
葉清硯望着望着,突然有一個大膽而又難以置信的念頭湧上來,他直勾勾盯着,越來越覺得自己心頭那個念頭呼之欲出,他沒忍住,短促笑了聲,回神連忙把笑意壓了回去。
可眼底的笑怎麽都掩飾不住,眉眼噙着笑就這麽對上和尚慢慢挪動,露出半張側臉,終于對上的鳳眸裏幽深複雜,仔細瞧着,還帶了股難以言表的幽怨與無奈。
葉清硯證實心裏的想法,捂着嘴掩飾低咳一聲,可再看過去時完全沒了來時的糾結不安,他挑挑眉:這莫非是琰王殿下啊?
和尚:……
葉清硯繼續眨眼:嗐,殿下啊,不是我不想履行承諾,奈何說好的下一世共白頭,殿下你卻出了家遁入空門,這讓我委實……只能一腔真心付東流。
和尚:…………
和尚有些咬牙切齒睨他一眼,眉眼流轉間帶了些別的意味,竟是磨着牙笑了笑,在葉清硯擔心是不是逗過時對方眼神裏的神情陡然消失化為溫和,幽深的黑眸壓下來,像極了蟄伏的猛獸突然化為慈悲善目素食者,已然是心中無一物的僧人模樣。
葉清硯:??怎麽瞧見他這樣反而不放心了?
葉清硯尋到琰王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一顆心反而安下來。
和尚依然盤腿坐在那裏打坐,背脊挺拔,眉眼俊美,若不是頭上光禿禿的,還以為是哪家的貴公子。
住持終于受不住這些俠義之士的說服,同意讓靈相寺的空無大師帶兩個弟子前往第一莊相助。
葉清硯不知這空無大師是誰,他穿着小道士剛當道士沒多久,還是少年人模樣,十七八歲。
旁人卻在聽聞空無大師時眼底帶了光,起身雙手合十:“謝過住持。”
葉清硯瞧他們這模樣,心想這個空無大師應是個厲害人物。
這樣也好,他來此虛世與他們的目的倒是相同,都是要斬除老鬼王。既然老鬼王不是琰王那一切都好說,總歸都是鬼,也與那天下第一莊脫不開幹系,先過去瞧瞧再說。
住持起身,一衆和尚敲木魚念經的聲音停下,缭繞的佛門焚香中,葉清硯等人侯了沒多久,一位年老蓄了一把白髯的和尚穿着袈裟緩緩而來,眉眼舒展,嘴角帶着悲天憫人的笑容,慈眉善目,手腕上脖子上戴了佛珠,到了近前,單手到身前:“阿彌陀佛。”
葉清硯随着原身的師父秋道長等人紛紛上前回禮,餘光一瞥去看琰王所在的角落,卻看了個空。
與此同時,空無大師點出兩個名字,成為一同前往第一莊的兩位僧人。
“空籲、無崇。”
空無大師話音落下,一位年約三十歲左右的僧人出列,眉眼清俊,嘴角帶着與空無大師很相像的笑容,溫和慈悲,穿着一身灰色的僧衣,依然不掩好姿容,雙手合十,卻是沒出聲。
葉清硯挑眉:這靈相寺的僧人都這麽好看?
空無大師大概覺得日後要相處,提前解釋道:“這是老衲的大弟子,空籲。他在修閉口禪,已修十載。”
衆人了然,雙手合十回禮:“空籲師父。”
見了空籲,還有一個叫無崇的卻遲遲沒出現,空無大師眼底依然是仁慈的笑容:“無崇,還不見過諸位施主?”
随着他這一聲,一僧人慢慢從另一處的幡簾走出,眼角下壓,瞧不清表情,卻正是琰王。
随着他緩緩而來,那通身的氣度讓人無法忽視,見之驚豔不已,行走到近前,淡淡擡眼,通體都是戾氣,卻被壓在眼底,遮住葉清硯每次所見的鋒芒,溫和不少。
衆人卻頗為詫異,大概沒想到為何佛門重地會有這麽……一位不同尋常的僧人。
對方雖瞧着溫和,可給人的感覺卻絕非善類。
可這是空無大師的弟子,他們也沒多嘴,只是喚了聲無崇師父,紛紛催促空無大師何時算出最後一位純陰之體的六陰女方位。
葉清硯聽到這擡頭:感情這些人還不知道六陰女在哪兒?那還怎麽保護?別是壓根不知道,說是求助,其實就是想讓人幫忙給算一算的吧?
不過原身的師父不是道士嗎?不能算?
葉清硯的目光太過灼灼,秋道長低咳一聲:“為師道行尚淺,不如空無大師。”
潛臺詞:為師算不出來,怎麽着?
葉清硯垂下眼:“術業有專攻,師父畫符的水準就極高,讓徒弟心生敬佩。”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次好歹有個師父,不像上次完全就是自己硬着頭皮上。
道行再低,那也比他這個半路出家的強。
衆人已經要去佛堂算上一算,最後跟上去的無崇剛好聽到葉清硯這句話,步子一頓,斜睨他一眼,神色複雜。
葉清硯挑眉回望過去:王爺有何指教?
無崇深深看他一眼,随後越過他,跟上空無大師。
秋道長也很快帶着兩個弟子也跟上去,只是到了佛堂前,因為不許旁人進去,所以只有空無大師帶着三弟子空籲進去。
空無大師進去沒多久就出來了,他已經算出六陰女的下落。
只是這麽多人不便告知,只說離天下第一莊很近,明日啓程,先前往第一莊。
葉清硯當着這麽多人也不好與琰王多說什麽,畢竟二人如今還不認識,加上有秋道長他們在,四周還有随行的人,只能暫時壓下說話的事。
因為第一莊不近,他們趕了三天三夜的路才到最近的鎮子。
葉清硯雖然會騎馬,但騎術不太行,這三天一直趕路,覺得腿都快不是他的。
這天天黑之後,一行人在野外紮營,打算今晚在這林子裏歇息一晚後明日趕到鎮子後,由空無大師帶着兩個弟子去尋六陰女,他們則先一步趕往的第一莊山下,等候空無大師三人将六陰女藏好後彙合。
葉清硯一聽今晚要在這裏歇息,問清楚明日啓程的時辰,聽到天亮之後出發松口氣。
如果是半夜也要趕路,他估計自己只能尋個借口讓秋道長帶他一程,或者除非他不睡,可若是不睡,那現世裏自己要睡一天兩夜不醒。禹小王爺到時候還不路途上鬧出不少事?這事要是再由大太監的口中傳到那閻帝耳中,回京後更是要夾着尾巴做人。
更怕的是禹小王爺不是邢捕頭,到時候把大夫往他跟前一帶,一查沒心跳當成死人才是真的出大事了。
至于夜裏會不會有突發情況,葉清硯倒是不擔心,他偷瞥一眼不遠處戴着帷帽黑紗的某人,後者隔着黑紗瞧不清面容,可葉清硯直覺對方在看他。
左右琰王知曉他的情況,他們好歹……好歹……總不能夜裏真出事這厮不救他吧?
葉清硯雖然嘴上懷疑,心裏卻是全然安心,一閉眼,很快就沒了意識。
葉清硯睡得太快,讓一旁的秋道長忍不住多看他一眼,嘆息一聲:這小徒弟年紀小,悟性高,模樣也好,就是心眼實誠,這說入睡就入睡,也不怕這荒山野嶺的有個危險。
秋道長囑咐一旁的大徒弟:“夜裏顧着你師弟,這一到晚上睡得死死的,萬一出點什麽事可怎麽辦啊。”
大師兄是個憨實木讷的,颌首:“師父放心,徒兒會照顧好師弟的。”
秋道長這才去了一旁也睡下了。
而不遠處将一切聽得一清二楚的無崇,默默瞥了眼老老實實坐在葉清硯身邊的憨厚男子,一雙眸子沉下來:“…………”
等夜裏子時一過,這裏本來就荒無人煙,漆黑的夜色裏,烏鴉嘎嘎的叫喚着,聽着格外的詭異可怖。
四周橫七豎八躺了不少人,因為人多并不擔心危險,所以大部分睡得挺熟。可也因為常在江湖上走,所以警惕心倒是還在。
陰風四起時,在場所有人當中道行最高的空無大師先發現異樣,原本閉着的雙目睜開,視線落在四周,撚着佛珠的手指算了算,突然将腕上的一串念珠抛出,砸到一處時,頓時金光大盛,與此同時,一道凄厲痛苦的聲音響起,也現了原形。
正是被佛珠給灼傷的小鬼。
小鬼這一聲尖叫也把所有人都驚醒,坐起身,拿起身邊的刀劍橫在那裏,等看清楚現出原形渾身宛如燒幹扭曲的鬼祟,吓得不輕,立刻把刀橫在身前。
同一時刻,無崇已經随着衆人起身,并無聲無息來到還睡的酣甜的某人身前,将他擋得嚴嚴實實,不受任何紛擾傷害。
葉清硯昨晚在虛世睡得早,他現世醒來時禹小王爺果然已經在馬車外繞來繞去,他安撫好禹小王爺,等白日一過,晚上他立刻入睡進了虛世。
只是等他重生睜開眼,明顯感覺自己并不是躺在睡前的位置,不僅不是,還格外的不同。
他只覺得像是躺在略有些溫熱又堅硬的東西上,耳邊有呼嘯的風聲,卻全部被他從頭到尾被裹着的披風遮擋住視線,與此同時,腰間也橫了一條手臂,将他整個牢牢禁锢在懷中,防止被颠下馬去。
葉清硯幾乎不用懷疑此刻自己的情況,怕是在馬上,而摟着他騎馬帶着他的人顯而易見是誰了。
他伸出手扒拉一下眼前的披風,露出一雙眼,前方是茂密的林子,快速往後掠去,他環顧四周,并未瞧見其餘人,甚至連秋道長等人也都沒有,只有他們二人一騎。
葉清硯略回頭向上看去,果然對上無崇垂下看過來的目光,他頭上依然戴着先前的紗帽,黑色的薄紗隔着一層依然能瞧清楚那雙銳利而又深邃的眸仁,盯着他看,莫名讓他格外的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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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