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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道長贊賞看了眼自己的小徒弟,  沒想到這麽短的時間徒兒就知道這麽多:“這位異姓王的父親就是上一任莊主,他們夫妻恩愛,  本來應該是臨終前告知下一任莊主,結果上一任莊主還是壯年時與妻子外出游歷時,在海上卻是出了事,一船的人都死了,死無全屍。”

衆人聽到這懂了,因為沒想到早早就會亡故,所以上一任莊主并沒告知異姓王所謂的藏寶閣在哪裏。

而天下第一莊建立初期,  第一任莊主怕有人闖進來搶奪,  所以設置了機關密道,怕是這位異姓王在雙親離世後也尋過,結果沒尋到,  只能後來退而求其次以功績謀出路。

“所以他們是聽說了藏寶閣的事,又怕自己如同之前那些人一般葬身在這裏,  所以幹脆借着救人除鬼的念頭将空無大師與師父你們請到這裏?”葉清硯眉頭皺得極緊,雖然一開始就對這些人不信任,  但真正知道被利用又是另外一回事。

秋道長颌首:“咱們離得遠并不清楚藏寶閣的事,  就近的寺廟道觀都知道這事才沒理會他們。”

葉清硯等人:……

怪不得他們退而求其次跑這麽遠尋到靈相寺。

但如今事情已經這般,他們也到了這裏,  既然來了,  那麽人肯定是要救的。不提穆姑娘何姑娘,光是另外四十八個少女也是要救的。

葉清硯想起之前秋道長說的兩個方案:“師父有什麽好的計策?兩個方案是什麽?”

秋道長拿出紙筆道:“第一個方案,就是按照之前的,  咱們所有人都不分開進莊子,但你我也知曉,這些人的目的可不是救人。等進了莊子,  他們怕是會直接尋寶,一哄而散對我們救人并沒有任何作用,反而還是拖累,遇到機關暗道,咱們還得救他們,必要的時候,怕是這些人還會拿咱們當墊背。”

秋道長雖然是道士,救人心切,卻也不是傻子,就這麽白白給人當靶子。

“所以貧道這裏有第二個方案,由空無大師、空籲師父以及貧道三人單獨保護兩位姑娘先走,留下我們挑選出兩人裝扮成兩位姑娘,再由貧道的大徒弟假扮成空無大師,這樣一來他們并不會懷疑什麽。而且還能吸引老鬼王的注意,到時候老鬼王知道中了計,我們能趁機直搗老巢,救出那些姑娘們。”秋道長說完,所有人都傻了眼,空無大師還好,他雖然覺得并不好假扮,并未想到別的。

但空籲以及葉清硯的大師兄卻是刷的一下把目光看了過來,畢竟秋道長說了,由大師兄裝扮空無大師,那麽剩下兩個就是扮作兩位姑娘。

而剩下兩個……正是葉清硯與無崇。

葉清硯意識到秋道長是什麽意思,嘴角抽了抽:師父,有您這麽坑徒兒的嗎?

秋道長大概也看到葉清硯怨念的目光,嘆息一聲:“徒兒啊,師父也沒辦法,畢竟在場也就你們兩人長得好。而空籲師父修為高,要保護兩位姑娘,不能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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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三個修為低的,只能犧牲了。

葉清硯幽怨瞅着秋道長,可随後想到自己還好,那另外一位……他扭頭去看果然表情黑沉下來的無崇,視線瞥上他俊美的五官以及……光溜溜的大腦袋上。

有對比才發現自己不是最慘的不是?

再說了,他就不信無崇會答應,死貧道不死道友,這種拒絕的話還是讓無崇說吧。

葉清硯對上衆人的目光,乖巧道:“只要無崇師父答應,小道沒問題的。”

無崇:…………

作為目前為止唯一擁有決定權的無崇沉默下來,這是斷定自己不會同意?所以才這麽有恃無恐的吧?

葉清硯的确是這麽想的,一看這位無崇就不像是會答應這種條件的,畢竟怎麽看對方這身板都不可能裝扮成女子吧?

無崇卻是深深看了葉清硯一眼,垂着眼不知在想什麽,随後突然揚唇笑了笑,笑得葉清硯莫名打了個寒顫,只聽對方颌首:“小僧沒意見。”

葉清硯:“…………”

他難以置信看向無崇,他沒聽錯吧?他同意了?瘋了吧?

葉清硯哽了一下,視線在無崇與自己這身高體格上與兩位姑娘對比一眼,怎麽看都扮不成吧?也不像啊,更何況是瞞住那些所謂的俠義之士?

葉清硯做最後的掙紮:“師父,但是我們二人的身形與兩位姑娘……有些不符。”

秋道長笑笑:“這些為師也早就想過,徒兒放心,這不是問題。”随後他看向空無大師,“聽說靈相寺有一門獨門秘技,能将人身形骨骼任意改變,只傳大弟子,不知屆時能否勞煩空籲師父将兩位小友骨骼給改變一番?至于我這大徒弟,把頭發剃光,再戴上白髯,換上大師的衣服,相信也差不了多少。”

葉清硯沒想到秋道長把所有的都想好了,只等他們同意。

無崇大概也沒想到靈相寺還有這等本事,詫異看過去,他這一眼讓葉清硯看得真真的,突然意識到對方敢答應,是以為他們的身形是個問題,覺得秋道長沒考慮到,結果……自己被自己師兄給坑了?

無崇對上葉清硯突然笑意盈盈的眉眼,幽幽看了眼,最後把頭偏開,既然躲不過,無崇開口:“小僧是光頭,不便露出腦袋,所以只能扮成穆姑娘。”

秋道長欣慰對方這麽好說話:“這是自然。”

葉清硯沒想到他速度這麽快,扭頭去看穆姑娘,全身上下包裹的甚至連眼睛都沒露出來,而何姑娘……除了一直低着頭,是沒有任何遮擋的。

葉清硯:……大意了。

知曉躲不過去,葉清硯幹脆坦然接受,不就是扮作女子嗎?只當為任務犧牲一下,再說,這裏是虛世,誰也不認識他,過後他還是葉大人。

想通之後,葉清硯坦然應了下來。

秋道長早就備好衣物,聞言立刻讓空籲上前,仔細比量一番兩位姑娘的身形,只要身高身形相仿即可,也不必太過細致。

空籲看向空無大師,得到師父的同意,他才走向還穿着僧衣的師弟。無崇面無表情站在那裏,整個人冷硬而又不好親近,可既然答應的事,他也沒後退,只是站在那裏,瞧着空籲溫和的一張臉,幹脆閉上眼不去看。

空籲的手指落在無崇的肩膀上,因為他修閉口禪,倒也沒開口,直接閉着眼開始運功。

葉清硯還是頭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功法,按照秋道長說的,這豈不就是縮骨功?

葉清硯也沒看出空籲是怎麽出手的,明明只是将手放在無崇的肩膀上,不多時,肉眼可見無崇的身形開始一點點縮小,最後等他們回過神時,無崇原本高大的身形已經與一旁的穆姑娘幾乎相符。

這一幕讓穆姑娘等人倒吸一口氣,驚嘆又佩服,尤其是秋道長與師兄,更是睜大着眼,連連稱奇,最後師兄更是憨憨瞧着自家師父,別人家都傳大弟子這麽厲害的秘技,師父有什麽能傳給徒兒的?

秋道長低咳一聲,默默望天:這拜師吧……其實也講究運氣的。

比如這空籲師父,拜到空無大師這種高人門下,那自然有秘技;可相較于他們這種閑散道士,那就是……啥都沒有。

葉清硯看得眼睛放光,聽說過是一回事,看到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尤其是上一刻還高大健碩的男子突然變成嬌柔身形弱扶柳的女郎,怎麽看都讓人嘆為觀止。

好在無崇五官硬氣,即使如今這身形,也不過瞧着像是雌雄莫辯還未長成的少年郎,眉目青澀一些,倒是不顯女氣,當然,也是對方一直臭着一張臉。

可即使如此,也是讓人看得驚豔不已。

無崇睜開眼時就瞧見衆人的身影,冷冷睨過去,頓時所有人都轉開視線,唯獨葉清硯。

葉清硯不僅看了,還朝着無崇笑了笑。他這一笑過後,就看到無崇也朝他莫名笑了笑,突然伸出手抹了一把光禿禿的腦袋,長袖在身前一蕩,竟是有種格外的另類美感。

不過因為光頭,衆人也不敢多看,怕亵渎了無崇師父。

無崇就在葉清硯不好預感的眼神中,開口道:“該葉道友了。”

衆人的視線立刻看向葉清硯。

葉清硯強制淡定,走到何姑娘身旁,閉上眼讓空籲發揮。

空籲上前站定,與之前一般把雙手放在葉清硯肩膀處,不多時,衆人就看到葉清硯原本颀長的身形開始收縮,從颀長到體型高挑,眉眼間也因為五官骨頭的收縮,更加精致,長挑的桃花眼眼尾愈發上揚,眉形也開始修長,指骨纖細,原本寬闊的肩膀往裏窄。

加上何姑娘平日不受生父待見獨自生活,所以格外的瘦弱,衣服穿在身上空蕩蕩的,為了追求一致,所以空籲只能将葉清硯的身形也往偏瘦。

但這與他之前的身形相交甚遠,加上頭骨也縮小,最後導致他頭上束着的玉冠無法束縛,往下墜落,被無崇反射性伸手接住。

與此同時,一頭墨發披散下來,肩頭的衣服也有随着肩骨的縮小而挂不住。

這讓葉清硯不得已睜開眼,自己伸手撈了一把,而随着他睜開眼,桃花眼仿佛活了一般,加上露出一些肩膀,給人一種活色生香的蠱惑感,精致的眉眼讓人看一眼仿佛魂兒都要被勾了去。

所有人傻了眼,呆呆瞧着甚至忘記了反應。

穆姑娘一直知曉自己長得好,所以平時都是躲着人,即使偷偷出穆府也是包得嚴嚴實實,可此刻瞧着面前的葉道長,她發現自己甚至不及對方之一的容貌。

一旁有人莫名吞了一下口水,因為四周太靜,所以顯得這聲響有些清晰。

衆人扭頭去看,發現竟是何姑娘。

何姑娘一張俏臉頓時緋紅,結結巴巴捂着嘴:“抱、抱歉!”她不是故意的,她就是……就是沒見過這麽漂亮……不對,是這麽好看的人……

葉清硯将衆人的反應看在眼裏,面上不顯,耳根卻也紅了。

早知道還是單獨去隔壁房縮骨好了,要怪只能怪無崇太過坦然,他也不好單獨要求。

無崇的目光從他耳根上掃過,心情愉悅,卻在掃見四周的目光時,莫名又帶了燥郁與不悅。

葉清硯淡定卻又極迅速去了隔壁連着的房間,好在無崇沒跟來,他快速換了衣衫。至于發髻也方便,何姑娘因為自幼無人教導,所以發髻一直都是随便用布帶一紮,兩邊留下很長的發絲,剛好能蓋住面容。低着頭時,更是瞧不清楚五官。

等葉清硯再出來時,衆人已恢複正常,只是不敢去看他。

細看之下發現除了空無大師空籲秋道長頗為淡定外,其餘人其實是不好意思看。

唯一直勾勾盯着他的大概就是無崇。

葉清硯擡頭幽幽看他一眼,後者拿着衣物懶洋洋朝他走過來,擦肩而過時,還扭頭上下看了眼,若不是無崇此刻瞧着像是十七八歲的少年郎,葉清硯都想踹過去。

兩人換好衣物後,重新走出來,一個學着何姑娘學行為舉止,另外一個只需要将全身裹嚴實就行。

這麽一對比,葉清硯多看無崇幾眼。

無崇只當沒看到,換是不可能跟他換的,所以再看也沒用。

等學的差不多,按照之前秋道長的方案,由空無大師、空籲師父、秋道長帶着兩位姑娘先一步離開。

等晚膳他們下去用膳時再告知同行的那些人,不見的秋道長他們先進去探路了。

只要不跟他們打照面,應該是看不出異樣。

果然那些人晚膳時看只剩下兩位姑娘以及空無大師果然問了,等知道秋道長他們先去探路,不僅沒懷疑,反而露出欣喜萬分。

他們這次去第一莊又不是真的要救人,只是想尋到藏寶閣又怕真的遇到老鬼王,所以才千辛萬苦把赫赫有名的空無大師請來。

只要空無大師在此,旁人如何與他們無關。

葉清硯一直低着頭扮自卑性子怯懦的何姑娘,大師兄扮的空無大師一直閉着眼,倒是無崇能借着衣物遮擋的掩飾,透過薄紗觀察衆人的神情。他将所有人的神色收入眼底,薄紗下的黑眸沉沉的,帶着肅殺之氣,讓其餘人打了個哆嗦。

他很快斂了殺氣,衆人只當是錯覺。

一行人用過晚膳準備好接下來幾日要用幹糧後啓程,出了城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天下第一莊山腳。

第一莊是皇上親封的皇莊,所以莊子占據整個山頭,加上第一任莊主是皇商,手裏頭金銀玉石極多,所以這山莊建立的格外宏偉。

大概是莊主有先見之明,怕先王何時會對他出手,所以以防萬一,建山莊的時候多了個心眼,在裏面設置了不少機關暗道。

據說當時請來設計地形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機關大師,建成之後,因為莊子隐蔽性極好,加上後來尤家低調很多,真正見識過這些的人極少。

等他們終于到了山頂時,一眼瞧過去,就被幾乎聳入雲霄的石門給驚到。只是這石門竟是就有數丈高,堪比一個城池的城門般,易守難攻。

葉清硯也頗為意外,不知道的還以為要來攻打這第一莊一樣。

尤其是一眼看過去,因為占地太廣,甚至望不到盡頭,都是圍着高高的城牆,有種古堡的錯覺。

葉清硯現在有點相信這山莊裏可能真的有寶藏,畢竟光是建成這麽一座城池絕對要有絕對的銀錢做後盾,說是富可敵國也不為過。

他甚至覺得那位異姓王尤王是不是沒銀錢維護這座豪華的山莊才直接跑到王城的?

葉清硯仰着頭瞧着暗黑的夜空下這座十幾年寥無人煙的山莊,莫名給人一種陰森可怖的錯覺,尤其是不知是不是被鬼祟占據太久,讓人莫名打個寒顫。

“現在怎麽辦?這石門進不去啊。”從外面往裏瞧,石門關得死死的,無法打開,這是真正刀槍不入的石門,根本無法外力破開。這些人為首的是個叫高升的俠士,問完看向“空無大師”:“大師您看,既然是機關,能不能算出來進去的機關在哪兒?”

“空無大師”高深莫測閉着眼,心裏慌得一比:“且等老衲瞧瞧。”等走到前頭,步子卻極慢,讓葉清硯與無崇緊跟着。

大師兄急得不行,他哪裏會什麽機關密道一流,他對上這個完全抓瞎。

好在他如今是“空無大師”,任務就是保護兩位姑娘。

葉清硯與無崇緊随其後,跟着也沒人覺得有問題,這裏離老鬼王老巢最近,的确需要寸步不離空無大師。

葉清硯趁着人看不見,用手指從後背捅了捅師兄,讓他慢慢走,仔細一些,他來瞧瞧有沒有打開機關的地方。

這裏既然有人要進出,那麽肯定有打開的辦法,也為了防止裏面無人,會專門在外面設置一個門禁。

師兄松口氣,按照葉清硯的吩咐一步步從最外圍繞了一圈,最後葉清硯的視線落在石門兩一個的八卦圖騰上。

上面離近來看,密密麻麻都是由一些小珠子與空格子組成的,像是兩盤棋一般,而那些小珠子就像是棋子,只是因為年代久遠,落了厚厚的一層灰。

但又像只是好看設計而成,不過葉清硯三人環顧一圈,只有這裏是特別的。

其餘人不敢打擾,他們只會耍刀舞槍,這些耗腦子的還要大師來。

葉清硯讓師兄拿個火把過來,他的目光落在那兩個八卦圖上。随着這一照,衆人也發現這兩個圖騰的端倪,可瞧見是瞧見了,解開是半點沒辦法。

只能眼巴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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