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插播篇:姓名說謊
很久很久以後。
久到獵人已經翻篇,螞蟻建立了新的政權。
“嗨,笑一個……”
“咔嚓”記者的照相機裏,記錄下了新任大臣普夫晦暗的臭臉。
記者看了一眼照相機,并不滿意:“明明是升官了啊,怎麽臉這麽臭……”這樣冷淡的表情擺到很久很久以後。
久到獵人已經翻篇,螞蟻建立了新的政權。
“嗨,笑一個……”
“咔嚓”記者的照相機裏,記錄下了新任大臣普夫晦暗的臭臉。
記者看了一眼照相機裏相片的效果,并不滿意:“明明是升官了啊,怎麽臉這麽臭……”這樣冷淡的表情擺到封面上,即使普夫顏值夠,也嚴重影響銷量啊。
站在臺階上的普夫瞥了一眼小聲嘀咕的記者們,他當然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只冷笑了一下,沒有再給他們采訪的時間,轉身走回了皇宮。
蟻王安全,奇美拉蟻建立的政權穩固。
梅魯艾姆并不熱衷政務,三大護衛裏只有普夫足夠心思細膩,于是他依然受到了奇美拉蟻王的重用,就像那些記者所說的——他經常在升官。
一切都是順利的,為什麽依然心情極差?
只要能為蟻王效力,成為什麽樣的官員對于普夫來說都只不過都是頭銜罷了。讓他不爽的,是那個活的越來越如魚得水的人類……
他在拐角處,瞥見了那個走向門口的身影。
“你們辛苦了。”穿着棕色背帶褲白襯衫的青年,将手裏的礦泉水分發給等在門外的記者們,他笑容溫和,态度親民,記者看到他眼睛紛紛都一亮,卻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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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不會忘記上一個偷拍這個青年的報社,後來的下場。
王者黑色的身影意外的到來,輕描淡寫的掀掉了整個報社的房頂,他踏入屋內的氣場,讓每一個員工都害怕的顫抖。
如果不是眼前這個溫和的青年及時趕到的話,恐怕将是一場血雨腥風吧?
他拉住梅魯艾姆的胳膊:“梅魯艾姆?”
蟻王回頭看他,眼裏寫着“怎麽”。
“我覺得他們把我拍得還挺好看的。”青年微笑了笑,對蟻王說,上過無數次報紙。
其實他怎麽拍都不會很醜,因為他很喜歡笑,每次即使被偷拍的臉上,都已經準備好了燦爛的笑容。
然而那些笑容多虛假。
這張被登在報紙上的照片,很顯然是偷拍的,隔得很遠,只拍到了他窩在蟻王懷裏的時的身影,看不清面容和表情,整個畫面卻讓他覺得平靜美好。
他不需要笑得那麽開心,卻沉睡得無比安穩。
最後,報社以撤回所有的報紙,并将底片交出給蟻王平息了這場風波……
偷拍這個青年是危險的,做和他有關的報道也是危險的,任何有關他的字眼、圖像,都會撩撥到蟻王的神經。
盡管如此,他依然是媒體們不忍放棄的焦點新聞,因為這個沒有頭銜、不知身份的青年,是大家心裏默認的“蟻後”。
誰能在奇美拉蟻的王宮內自由行走?
誰能左右奇美拉蟻王的想法?
誰能在憤怒的普夫的利爪下,淡定地說出:“跟你開個玩笑罷了……”
沒誰了,就他了。
第一個發現他身份的記者,用殘廢的代價,告訴了大家,他對于蟻王是一個怎樣特別的存在。
偷拍的照片內。
王宮後花園的水池邊,雕塑噴灑出的水珠使得草地邊的空氣濕潤清新,奇美拉蟻王坐在草地上,懷裏擁抱着一個睡着的青年,永遠冷漠的臉上有着他自己難以察覺的溫柔……
“那個,請您說幾句吧。”一位記者小心翼翼地開口,只要他漏一點新聞,哪怕一點點的新聞,就足夠成為頭條了。
庫陸陸明白他們的意思,微笑了笑說:“普夫對于蟻族勞苦功高。”
“……”站在拐角處的普夫,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立刻覺得不妙。
記者們的眼睛又亮了,預感到會是一個大新聞。
“很是辛苦。”庫陸陸沒有辜負記者對他的期待,随口扔出新聞:“所以他很快就會放一個長假,解決‘終身大事’。”
記者群立刻沸騰了起來——開始為蟻族首席大臣即将成婚的标題做準備了。
“啪。”陸聽到了後面什麽東西斷裂的巨大聲響,毫不在意地微笑了笑。
普夫每次看到陸的表情,都已經稱得上是猙獰了。
但是,他是蟻王最重要的人,也是普夫絕對不能傷害,反過來要保護的人,于是對于陸的怒火,普夫只能自己消化,快要把自己燒焦了。
梅魯艾姆在的時候,普夫還能以不多理睬來維持自己表面的恭敬,梅魯艾姆不在的時候,他就無法掩飾住自己對于庫陸陸深深的嘲諷和不屑了。
“你和記者們的關系,真不錯啊……”
施施然往回走的庫陸陸,就聽到角落裏傳來普夫的聲音,然後,那個颀長的金發身影走了出來,陰恻恻地看着他。
“還可以吧。”陸謙虛地道。
實際上他一直就和媒體關系不錯,即使從前作為國際追捕的“詐騙犯”,他也一直是媒體争相報道的對象,而且媒體一向不會對他惡語相向。
反而是與他相對的一方,無論是從前的凱特還是現在的普夫,總是被媒體們玩得體無完膚。
心情很好的庫陸陸,不介意繼續給普夫碩大的笑容。
他曾經希望消除普夫的敵視,以至在奇美拉蟻族中活的更加安全,那個時候他不留餘力的哄騙每一個奇美拉蟻們,增加自己存活的希望。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的他,即使普夫對他仇恨依舊,他也并不畏懼,心情好的時候,甚至不介意像當年對凱特那樣,和普夫玩上幾次。
他能拿我怎麽樣?
人因為有着這樣的認知,才會肆無忌憚。
可是他是什麽時候,即使面對着危險的奇美拉蟻,也會偶爾暴露這種肆無忌憚的呢?
凱特被正義感束縛,反而在他的不按常理出牌下束手無措,而沒有仁慈和道德的奇美拉蟻,本應該是庫陸陸忌憚的對象。
是因為梅魯艾姆麽。
因為他對于梅魯艾姆的重要,因為知道有梅魯艾姆在。
他一直覺得任性妄為是只有被寵壞的人才有的權利,而他的人生則是經過一步步的算計堆砌起來的,卻從來沒有想到過,被人珍視的人生是怎麽樣的。
他原來也可以有,愉快的時候就逗弄一下某人,不必考慮後果,也從不擔心生存的時候……
普夫忍住怒火,直到陸輕快的步伐消失在了轉角,才忍不住又砸爛了一面牆。
砸爛的那面牆的背面是後花園,巨大的沖擊力下牆體坍塌在花園內的碎石道路上,普夫透過紛紛揚揚落下來的灰塵,瞥了一眼後花園中央的噴水池。
良久——他收回了握緊的拳頭。
如果忽視他手上的塵土和血跡的話,誰也看不出這個溫和的奇美拉蟻青年,剛剛心中湧動着怎樣的怒火。
庫陸陸——
他讓這個名字在舌尖轉了轉。
讓他更加無處發洩怒火的是,也許這個他恨得牙咬的名字,也并不一定是那個人類的真實姓名。
奇美拉蟻王和庫陸陸爆發過的最大的沖突,就是當他知道庫陸陸的一切都是虛假的時候。
虛僞的騙子終于暴露了真相,隐藏着怒火的王出去追尋着那個叛逃的人類的時候,眼眶都是灼熱的。
那一次普夫以為,陸一定會死在蟻王的手裏了。然而,幾天之後,蟻王卻帶着僅僅是昏睡的陸回來了。
他将陸安置在寝室內,包含警告的看了普夫一眼。
不要動他。
他竟然在王的眼神裏,看到了這樣一句對人類的維護。
之後的一切都變了……
所有的人都能察覺到的,這個名叫“庫陸陸”的男子越來越重要,越來越影響奇美拉蟻族,漸漸的重要到變成了蟻族護衛也要悉心保護的,除了蟻王之外最重要的人。
暴露了連姓名都是虛假之後的庫陸陸,顯現出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好心态來。
他幹脆時不時的就改一個名字,順便通知下每個人,尤其是普夫。
“你說我是叫夢陸好,還是叫陸琪亞好?”庫陸陸聰明到絕不會問蟻王這個愚蠢的問題,而是咨詢起了尼飛彼多。
“随便咯,你起的所有名字都還挺好聽的。”而尼飛彼多則是既不擅長起名字,又對他起的名字無條件的擁護。
“唔,那就叫陸琪亞好了,這個畫風比較對。”
“喔好,陸琪亞。”尼飛彼多立刻改了稱呼。
“普夫。”庫陸陸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普夫,笑眯眯地看着他告訴他自己又改名了。
尼飛彼多則是指了指,嚴肅的告訴普夫那個名字:“陸琪亞。”
陰沉着臉的普夫,難以控制地甩袖而去。
普夫對于庫陸陸最大的厭惡,無異于他隔段時間就改次名字的行為。
而他的真實姓名,卻只有蟻王知道。
在沒有人的地下室內,沒有人能看到的密閉空間內,庫陸陸懷抱着蟻王,哭着說出的自己真實的姓名,那個時候的庫陸陸,鮮少的坦誠,坦誠得讓人覺得可憐啊。
可惜他沒有能看到這一幕,只是後來庫陸陸自己有說過。
他說:“那個時候我竟然真的流淚了,我還念出了自己的名字……”
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庫陸陸的臉很幹淨、柔和,揚起的笑容精致到分不出是真實還是僞裝,普夫警備的看着他,又希望從他口中得知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麽。
可是庫陸陸沒有在多說了,他又笑笑道:“偶爾被情緒掌握的感覺真不錯,普夫,你要不要也試試?”
誰要試試那麽蠢的事情?
普夫只要知道了庫陸陸曾經在他虛僞的假面下,情緒失控過就好了。
這樣,他至少不是堅不可催的,如果完全沒有破綻的話,普夫絕不會放心讓這樣的人呆在蟻王身邊。
可是一切都恢複平靜之後,庫陸陸也恢複了從前狀态,整個人充滿着一種讓人讨厭的虛僞,那個據說他暴露過的真實姓名,蟻王也并沒有叫過,庫陸陸也從不提起。
兩人的緘默有一種奇異的默契,将所有的人排除之外。
普夫只能根據他格外的偏愛“陸”字,而揣測他的真實姓名裏有“陸”。
一個,連名諱都是虛假的,惡心的騙子。
為什麽會得到蟻王如此的優待?
每當想到這一點,普夫都忍不住覺得,強大卻太過純粹的蟻王,一定是被這個閱盡千帆的騙子給騙了。
“梅魯艾姆不在,彼多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玩了……”聽到身後巨大的爆炸聲,庫陸陸心有餘悸的對自己說“我還是不能太過惹惱普夫好了”
普夫和凱特終究是不同的。
凱特是人民公仆,充滿正義感的國際刑警,普夫卻是——一半奇美拉蟻的野獸。下次在沒有人在場的時候,他還是不要太過得意忘形的好,畢竟他也不知道普夫的忍耐度到底有多少,意外随時都可能發生。
可能是太過安逸,而喪失危機感了。
穿過長廊,陸走回寝殿。
他和梅魯艾姆都不是生活痕跡很重的人。因為沒有真正的身份,庫陸陸曾經習慣于沒有任何擁有自己的東西的生活,也不留下任何可以探尋到他的痕跡,梅魯艾姆對于寝室除了休憩外,并沒有任何別的需求,所以整個碩大的寝室有些空曠,沒有什麽屬于他們的東西。
不像是兩個人長期居住的地方。
只有一副麻将牌,散落在階梯之下,旁邊兩個墊子,是他們經常坐在那的地方。
麻将牌也已經很久不長打了,他們只是偶爾會相對着坐在那邊,看書或者只是靜默,然而寝殿中央的這幅麻将,卻依然和第一次相見的時候一樣,被保留了下來。
“梅魯艾姆?”
“恩。”
“你什麽時候回來。”
“很快。”
……
期待是一種怎樣的情緒呢?
是擁有之後的幸福,是習慣幸福的人擁有的能力,身處絕望的人,是學不會期待的。
我曾以為你帶給我的會是絕望,沒想到,你卻教我學會了如何去尋找未來。
庫陸陸托着下巴,百無聊賴地看着這個空蕩蕩只有他的房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瘋狂的笑聲傳來,驚醒了在屋頂上休憩的尼飛彼多。
尼飛彼多從屋頂上掉落下來,旋身站穩,驚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普夫。
“怎麽了?”尼飛彼多道,有些情緒亢奮的普夫像是又人格分裂了,這次的人格,有點……不走尋常路啊。
廊下的普夫緩緩收起笑容。
他理了理西裝,将抓在手上的紙折疊起來,放進了口袋裏。
看不出來有什麽問題,他依然是表情傲然,矜持地朝尼飛彼多點了個頭,轉身往回走。
但是尼飛彼多需要警醒普夫又置換人格了,王宮內住着一個脆弱的人類,很容易被誤傷,因此她趕上前又攔住了普夫。
“有什麽問題麽?”普夫在除了王以外的人面前,永遠高揚着下巴。
“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普夫瞥了她一眼,哼了聲道。
你平常是沒有什麽事的,可一旦涉及到王或者庫陸陸的時候,你就很容易變成一個情緒不穩的神經病。
“你剛剛,看的是什麽?”尼飛彼多探頭問,她看見普夫塞了一張紙在懷裏,他是看着這張紙狂笑的。
“沒什麽,是一個很有趣的建議。”
“什麽建議?”普夫很少對什麽東西的評價是——有趣,因此尼飛彼多也好奇。
“他們建議我們,盡早定下‘陸’的身份,和封號。”揚着下巴,普夫很高興,那群因庫陸陸而出現的令人厭惡的人類官員和媒體們,終于發揮了良好的作用。
他喜歡找他的麻煩,讓他做不願意做的事情,甚至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他苦惱的表情。
“這不太好吧。”尼飛彼多困擾的皺着眉“王和陸陸都沒有提到過這件事情。”
“我來替他們安排……”普夫很熱心。
他的笑容裏隐藏着深深的迫不及待。
你到底叫什麽名字呢。
我已經等不及的想要讓你親口說出來了呢。
“陸陸。”
“尼飛彼多?”庫陸陸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卻看到尼飛彼多走了進來,他爬起半個身子問:“你回來了?”
“嗯啊,我來找你玩啊。”尼飛彼多的懷裏抱着蛋黃,蛋黃已經不是剛開始那只小貓了,而長成了個大只,梅魯艾姆發現庫陸陸靠近蛋黃後身體會出現紅疹,就經常在蛋黃靠近庫陸陸的時候對其施展威壓,蛋黃已經很久不敢過來了,庫陸陸也有段時間沒看到蛋黃,詫異的發現它竟然被養得如此毛色豐滿。
蛋黃“喵嗚”着想要靠近,卻礙于那個總是出現恐吓它的蟻王,習慣性的并不敢上前。
“別怕,他不在。”庫陸陸笑着摸了摸它的腦袋。
“喵嗚”蛋黃開心地拱了過來,享受久違的溫暖。
“陸陸。”庫陸陸擡起頭,看到尼飛彼多用和蛋黃無差的眼神,期待的看着他。
“……怎麽了?”他放溫柔語氣問。
“那個,陸陸,你到底叫什麽名字?”尼飛彼多開口問。
叫什麽名字?
庫陸陸擡頭看她,下意識的愣了愣:“為什麽這樣問?”
他和奇美拉蟻相處良久,尼飛彼多從未在意過他叫什麽名字,而是他說什麽尼飛彼多就順口的叫什麽,他笑了笑說:“和往常一樣就可以呀。”
“我不是說你自己起的那些名字,你有……別人給你起的名字嘛?”尼飛彼多托着下巴,她只是突然覺得普夫說的很有道理。
“你不好奇他的真實姓名麽?”
“我為什麽要好奇這個,他愛叫什麽就叫什麽啊。”
“每個人被賦予的姓名都是有意義的。”普夫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尼飛彼多“庫陸陸對于自己的真實姓名從來避而不談,他在隐藏着什麽呢,他的來歷?他的過去?他到底是對自己的姓名真的不在乎,還是因為隐藏了些什麽呢?”
普夫的聲音緩緩地道,尼飛彼多承認自己确實永遠沒有辦法像普夫一樣思考這麽多,然而她心裏還有別的感受。
三大護衛皆有符合他們性格的名字。
王也有蟻後留給他的名字。
所有人,都有飽含着寓意的,別人賦予他們的姓名。
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姓名的時候,不應該都是出自于別人的口中麽。
可是陸的名字,卻總是他自己賦予自己的。
“你有別人給你的名字嘛?”
聽到這句話,庫陸陸愣了愣。
別人賦予的,具有意義的,像禮物一樣的名字。
每個人都應該有的,從出身就被賦予的,像是人們身上被打上的标簽,陸自然也不意外。
只是……
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記憶都模糊。
清晰的只有汽車的尾氣的氤氲,冰冷的街道,和紅色的高跟鞋。
“咯噠。”
庫陸陸回過神來,告訴尼飛彼多:“當然有了,唔,應該是梅華陸……”
我,最真實和原本的姓名。
“我問來了。”尼飛彼多朝普夫攤了攤手,答案并沒有普夫想象的那麽難以探尋“他叫梅華陸。”
普夫聽到這個名字,揚起了下巴,不發一言,神情怪異。
“你這是什麽表情?”尼飛彼多沒能得到普夫崇敬的神情,反而得來了這樣一個不陰不陽的态度,有些炸毛。
“他說他叫梅華陸?”普夫的語氣也怪怪的。
“對啊。”
“你聽過他給蟻王講的小鹿斑比的故事麽……?”
尼飛彼多沒有普夫那麽對庫陸陸小心盯防,因此也沒有總是盯梢的普夫聽到的庫陸陸與蟻王的私房話多。
“沒有聽過啊,怎麽了?”
“沒什麽……”
梅花鹿。
普夫的臉色幾乎更黑了。
冠以蟻王的姓,冠以自己的名,給起了個動物名字的諧音。
他真的是睜着眼睛說瞎話的給自己起了一手的好名字……
“梅花鹿很好聽啊。”庫陸陸坐在坐墊上,在空蕩蕩的王寝內一個人圖圖畫畫。
他在紙上勾勒出了一條腰線,拖着腮微笑,于旁邊寫了個“梅”字。
對于這個字,他曾經并沒有特別的感覺,但因為梅魯艾姆,他對“梅”字便有了特別的好感,越想越覺得,“梅華陸是一個溫文爾雅有氣質又有含義的名字呢。”
擱下筆,他高興的準備等梅魯艾姆回來之後把這一發現和他分享。
這樣的高興并不持久,因為普夫又來了。
他又來找茬了。
普夫金色的頭發在陽光的照耀下刺眼得發暗,手裏的托盤裏盛着一張燙金的紙。
他走過來,帶着笑容,難得謙恭的屈下膝蓋,對庫陸陸道:“我們都覺得是時候确定您的身份了,所以帶來了這張紙請您簽字。”
燙金的紙頁上,梅魯艾姆的王印确立了他獨一無二“王者”尊崇的地位。
旁邊留空的地方,是為唯一能和他比肩的,王的終身伴侶所準備的。
和梅魯艾姆的并肩的地方,庫陸陸絕不敢簽下胡謅的名字,如果他真的是瞎寫的話……
拿給蟻王看到,普夫也會覺得很高興的。
“……”庫陸陸,并不想簽。“梅魯艾姆從來沒要求我簽這個。”
“但我知道,王心裏是願意的。”普夫微笑。
“可是……”可是你只是,故意的,想要知道我真實的姓名吧……
庫陸陸,早在和尼飛彼多閑聊時,卻看到角落裏一閃而過的細碎磷粉的時候,就明白了普夫的意圖,但是他要知道自己的真實姓名幹什麽呢,拿去做小人紮自己?還是什麽獵人世界不為人知的秘術?
他不願多提有關自己真實的姓名,是因為隐藏早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和舒适的狀态,更何況他不知道普夫想要做什麽。
普夫的目的卻很簡單,只要看他為難和不願,就覺得開心,他擡起下巴,把托盤裏的紙又往前推了推,脅迫到“簽吧。”
“……”庫陸陸捏着筆。
“你們在做什麽?”梅魯艾姆站在門外,看着眼前的一幕。普夫将托盤塞到庫陸陸面前,庫陸陸神色不尋常,像是受了什麽脅迫。
“梅魯艾姆。”庫陸陸扔下筆跳了起來,明白自己得救了。
“普夫?”梅魯艾姆皺着眉,普夫能感覺到蟻王現在的心情極差,只等一個庫陸陸口中的理由就可以發作了。
庫陸陸眨了眨眼睛,卻沒有落井下石,他解圍道:“沒什麽,是一份文件,普夫需要問我。”
普夫神色沉沉。
他沒有反駁,也沒有解釋,鞠了一躬退了出去,明白蟻王既已經回來,為難這個人類就沒有任何的希望和意義了。
梅魯艾姆在普夫走後,只看了庫陸陸一眼,就有些疲憊的睡到了床上。
能讓蟻王疲憊的事情很少,看來這次他出去之後,收獲頗豐。
如果不是庫陸陸對他說,探索未知比掠奪已知更有趣,也許奇美拉蟻和人類仍處于不死不休的争奪之中。
但是梅魯艾姆發現了,庫陸陸說的确實是真的。
世界有那麽多未知的時間、空間、和事情,僅僅是掠奪人類,搶占世界最高等生物的戰鬥,就變得沒有那麽有趣了。
“所以,這次你找到了什麽?”
“一塊石頭。”梅魯艾姆擡起手臂,上面發着一塊銀色發光的石頭,庫陸陸看到石頭的第一眼,神情就變了變,改變的情緒被很快藏在,他溫和的笑容中。
“真好看。”他微笑。
“我能感覺到這塊石頭裏面有奇怪的能量。”梅魯艾姆看着它,指尖捏在石頭的底端,輕輕轉動:“好像,不僅僅像上次那樣能改變空間而已。”
上次梅魯艾姆找到一塊能空間移動的石頭,他和庫陸陸一起用石頭裏的能量周游了整個獵人世界。
怪獸、珍獸
財寶、秘寶
也許所有的美麗的景色和人,最終都是要化為記憶的,我們最珍貴的,不是所取得的東西,而始終是互相的陪伴。
“也許吧。”庫陸陸笑了笑,他把梅魯艾姆手上的石頭接了過來,看了一眼,就丢進了箱子的深處。
“你知道銀月之石麽?”
“是什麽?”
“傳說中也許能打開另一片空間的鑰匙,你要找的東西。”
……
曾經以為,過去才是真實,而眼前的一切因為太過離奇,而無法引起他的共鳴,于是他精心的算計,在西斯特和奇美拉蟻都無法察覺之下,潛藏着回去的欲望。
曾經尋找了很久,付出了很多,以為是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最難以填滿的欲望。再次輕易出現的時候,竟然變得沒有用處了。
它被孤零零的丢在了,箱子的最底端。
心境的改變、命運的輪回、原來人生真的就是如此善變之物。
我們頭頂的星空,腳下的土地,到底哪個是真實的,哪個是倒吊的,難以找到答案。
陸枕着手臂,也緩緩躺下,清楚地數着梅魯艾姆的阖目之後的睫毛。
也許只你身邊,才是真實。
作者有話要說: 高虐之前發糖!
看!又是肥肥的插播篇一章!
所以明天我可不可以也不更?
2016.9.3小修。
今天準備肥肥的存稿。
明天更新喲。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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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