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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杏這一句話, 将弦羽說驚了。
他們說了這麽久,原以為大家都感情之事都心知肚明,卻沒料到小師妹竟還沒有開竅!
杏師妹今年已經十六歲了,照例來說不應該。
弦羽怔了怔, 接着明白過來。
緣杏七歲即拜入北天宮, 此後始終在宮中修煉。北天宮中, 從師父到他們四個弟子, 除了緣杏之外,俱是男子。
男女之事、男女之情,這樣的話題,師父不好跟她講,他們這些男弟子, 礙于杏師妹是唯一一個女孩子, 在杏師妹面前也多有避諱, 從未有人跟她談過。
師妹整日一個人寫寫畫畫,也沒有其他關系親近的師姐師妹和她聊聊愛情或者男子,以至于杏師妹十分晚熟, 雖然不至于一無所知,但也懵懂得很。
弦羽道:“男女之情, 與尋常兄妹之情, 當然是不同的……兄妹感情是血親,是同父同母同血緣之間的聯系, 而師兄妹則是同門之情, 兩者都不是唯一的,對一個人而言, 兄弟姐妹、師兄師妹都可以有很多人,但是男女之情, 是一對一的,一旦約定契成,世間便唯有一人可以如此特別,旁人介入,都算是背叛。”
緣杏問:“那就像是唯一的哥哥,或者唯一的師兄?”
弦羽說:“倒也……不是如此。有些事情,唯有情人夫妻間能有。”
緣杏問:“什麽事?”
弦羽道:“……知心知音,日月相守。”
聽不下去了:“大師兄你這也太含蓄了!我來!師妹,談戀愛呢,兩個人是要牽手的,然後還要親、親嘴,再然後……”
前一秒豪情萬丈,後一秒發覺看着師妹的臉,這話是挺難說出口的。
他面紅耳赤道:“再然後,師妹你還是不知道為好。”
緣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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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師弟滿臉愠色:“你們和師姐瞎說什麽呢,快走開。師姐,沒事,你別理他們。”
一群弟子鬧成一團。
北天君看着他們吵鬧,又看了眼外頭的高升月色,嫌棄地揮了揮手:“好了好了,別瞎吵了,都給我滾回去睡覺!明日修煉大會就要第一輪比試了,你們若是休息不好,表現丢了我的臉,看我不收拾你們,快走!”
現在的确是夜深了,他們之前聊得熱鬧,都沒注意時間,換作原來的計劃,弟子大會前,應該好好睡一覺才是。
四個人其實都毫無困意,精神得不行,但師父都這樣說了,他們只得悻悻而回。
而出了師父的主殿,公子羽考慮了一番,還是意有所指地道:“杏師妹。”
“嗯?”
緣杏望向師兄。
公子羽說:“你是女孩子,我們身為男子,有許多話不方便和你說。不過,難得來一趟弟子大會,這裏有許多其他仙宮來的、與你年紀相仿的女弟子,你可以多與她們聊聊,也交一些合得來的朋友。”
羽師兄的話,溫柔妥帖,緣杏本來也對其他仙宮中的女弟子好奇,她一直想要能和自己談得來的女性朋友,師兄這樣說,她自然應聲說好。
次日,修煉大會。
弟子大會的第一天,西天宮內人聲鼎沸、鬥志昂揚。
這本該是全力以赴的日子,可是因為昨夜和北天君師徒間的一番暢談,緣杏今天一早醒來,腦袋裏依然裝滿了北天君和東天女君之間情情愛愛恩恩怨怨的事,連帶着撞見東天女君的弟子們,感覺都有些古怪。
不止是緣杏,師兄師弟他們顯然亦是如此,都心不在焉。
東天女君六個弟子,在試場外碰上緣杏他們一行,亦是一愣。
東天女君那邊為首的是緣正,他看到緣杏與公子羽他們過來,緣杏與公子羽之間頗為親近,頓了一頓,但面上不顯端倪,仍是冷如寒霜。
緣正主動行了一禮,一板一眼道:“雖然我們師父之間許是有些小摩擦,但不妨礙我們弟子之間友善競争,今日,請多關照了。”
“這是自然,仙友客氣。”
公子羽認出這是緣杏的孿生哥哥,但不動聲色,彬彬有禮地回複。
他疼愛杏師妹,因此對師妹的哥哥,也格外禮遇。
緣杏與哥哥對視,也行禮道:“請多關照。”
緣杏與緣正剛一打上面照,緣正身後有兩個師弟,就發出一陣詭異的竊笑。
緣正回頭:“怎麽了?”
師弟們正色道:“沒什麽沒什麽,緣正師兄,你聊着。”
緣杏聽到聲音,也好奇地望過去。
只見哥哥那邊,除了哥哥之外五個弟子,兩男三女,那天與緣正說過話的紮雙環的姑娘也在,他們也感興趣地望着北天君弟子這裏,眼裏盡是友善。
緣正與公子羽這邊的動靜,很快引起許多仙門弟子的注意。
“那邊,東天女君的弟子,該不會就是……緣正?”
“他已經連續數度,在弟子大會拜師百年以前的弟子中,拔得頭籌了。”
“但是他對面那些,該不會便是傳聞中北天君的弟子?”
“北天君的大弟子公子羽也很有名,身份不知,真名不知,但據說資質很是厲害,以前只參加過一次,卻勝過緣正,可已經十幾年沒再來過了。”
“如今不知這兩人,誰能更勝一籌?”
“不知北天君的其他弟子,是否也有獨到之處……”
弟子們的議論聲傳入緣杏耳中,大多是關于哥哥和公子羽,猜測他們兩人誰更強一些。
這些議論,緣杏能聽見,羽師兄和哥哥,當然也能聽見。
緣杏擔憂地望向兩人。
緣正那之後已經多次拔得頭籌,是百年以下弟子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人,也是目前風頭最勁的魁首人選。
不過,緣杏知道,哥哥他其實一直為當年輸給過羽師兄一次而耿耿于懷,這些年來分外刻苦。
但單看神情,緣正與公子羽都波瀾不驚。
兩人互相颔首致意,就進了試場。
緣杏連忙收斂思緒,跟了進去。
第一輪比試有一百考場,每個考場十萬靶子,每次可進十人。
在這種情況下,入試場弟子既要盡可能發揮能力,又與其他人有競争關系,其他不參試弟子,可以站在考場上空,從雲間觀看。
北天君的弟子和東天女君的弟子湊巧分到同一個試場,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在第一場就下場,兩邊人離得不遠不近,待在雲間觀看。
第一場出場的,有羽師兄和師兄。
師兄摩拳擦掌:“不就是射靶子,這可真是太簡單了!大師兄,這回我說不定會贏你,就先說一句承讓了!”
公子羽含笑,很有風度:“若是如此,我自然期待。”
水師弟則不信任道:“師兄,你會射箭嗎?我怎麽從來沒見過你射過?”
拍拍水師弟的肩膀:“射箭嘛,我當然是會的。十八般武藝,我哪樣不會?不過,小師弟,你太傻了,這第一輪哪裏是考射箭的,這裏是仙界,你思維太死了。”
水師弟:“???”
水師弟一向自認比師兄靈活聰明許多,還是第一次被這樣說,頓時覺得難以接受。
則胸有成竹道:“小師弟,論察言觀色、八面玲珑,我不如你,但要論潇灑搞怪、恣意江湖,你不如我,看好了。”
說着,将小辮往後一甩,躍身下雲進場了。
公子羽見狀,也背着琴匣從容入場。
第一場很快開始。
緣杏緊張地趴在雲上,想看師兄們都要如何行事。
試場內是一片樹林,但以仙門弟子的眼力,依舊能看得一清二楚。
所謂的靶子,其實不是循規蹈矩的箭靶,而是蘋果大小、顏色各異的靈球,有的挂在樹上、有的浮在空中、有的落在懸崖上,位置千奇百怪。
弟子們很快開始各顯神通。
師兄原形乃是風貍,又稱風行獸,是控風的一把好手,又善林間活動,這場地可謂正對他口味。
只見他毫不猶豫地融入風中,縱起一到大風,狂風搖過,球靶子無論是挂在何處的,嘩啦啦全都被風刮了下來,呼啦啦彙入師兄身側的靈氣袋,變成了他的分數。
水師弟當場就驚了:“還能這樣!師兄竟還有這樣的本事!”
緣杏也是第一次見師兄動真格,平時他都只是挂在半空樹上吊兒郎當地飄來飄去而已,從未見他用過這麽強勁的風。
緣杏緊張羽師兄,又看向羽師兄所在地方。
卻見公子羽不慌不忙地席地而坐,将琢音琴放出,正在調試琴弦,溫文爾雅,好像一點都不着急。
緣杏看得焦慮,但她相信師兄,認為羽師兄此舉定有用意,因此強迫自己平了平心,去看其他弟子。
不止是師兄有絕技,既是仙門弟子,大多都會一些獨門技巧。
有一條水龍弟子,化了龍身,直接吐水,一場驚濤襲來,一口氣沖走了大片靈球,還順便沖走兩個能力不高的小弟子,清除了競争對手;
有飛鳥弟子,飛入空中,摘取靈球;
還有一個小弟子,因為是個文仙,一身本領無處施展,縱雲不強,還不會用弓箭,自己也放棄了,雖躲過了水潮,卻也洩氣地坐在地上不動。
不過,雖然也有幾個弟子很強,但師兄無疑是最厲害的,他不僅會風術、善林地,仙力也明顯厲害過其他人,根本不将水龍之流放在眼裏。
他一邊風行,一邊縱狂風收集靈球,沒一會兒功夫,就将場地四分之一的靈球都收入囊中。
而這時,調試好琴弦後,就坐在地上閉目凝神修養的公子羽睜開了眼。
他算了算,輕輕道:“時間差不多了吧?”
言罷,還不等緣杏從他嘴唇輕動中明白他的意思,就見公子羽将手搭在琴弦上,下一秒,猛彈了起來!
他手快如飛影,氣勢磅礴有力,竟是一首軒昂的《破風曲》!
下一刻,琴音如風刃般狂飛擴散而出,即使公子羽控制了力道,離他半徑一裏內的樹木還是都被齊齊斬斷!
而音波還在前飛,直接斬斷了師兄的飛風、水龍弟子的水潮,讓師兄從空中掉了下來。
音波呈漣漪狀擴散,到場地的盡頭正好停住。
場地內所有的靈靶全都被震得掉了下來,算入公子羽的名下。
這場面實在太快、太大,從公子羽彈琴到靈靶全都掉下來,還不到十個琴音的功夫。
不要說場內弟子,在空中觀看的弟子們,也全都被公子羽這一首震住了,天下地下,驀然一靜。
公子羽卻很平淡,在寂靜中,垂眸收琴、起身。
下一瞬,只聽場內傳來師兄一聲震耳欲聾的憤怒咆哮――
“大師兄!!你也強得太作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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