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交易
夜,吞噬了所有的光,徒留下那令人絕望的黑,綿長而又難熬,像極了甄惜此刻的真實寫照。
男人好整以暇地瞥了眼面前的女人,不動聲色地把玩着手中的軍刀,徹底将甄惜視作了空氣。
他明知她此次前來的目的為何,但就是不點破,猶如最精明的獵人們,總會看着自己的獵物乖乖送上門來,一步步走進他所設下的陷阱裏,無論如何拼命掙紮,最終卻仍舊還是無法擺脫那可悲又可嘆的下場。
而他所享受的就是這個過程——征服一切,主宰世界的美妙快感。
甄惜緊握的雙拳,青筋泛起,深吸了好幾口氣,才鼓足了勇氣,終究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開了口,“鐘先生,您之前所說的話還算數嗎?”
被喚到“鐘先生”的男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卻仍舊是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
窒息的空間裏,含帶着死寂般的沉默。
他不說話,她也不再說話,但那雙倔強而又明亮的大眼,卻是無時無刻不在緊盯着眼前的男人。
終于,男人擡眸,如鷹般銳利的眼神,猶如一把彎刀,落在了甄惜的身上,似笑非笑地嗤笑了一聲,“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曾經信誓旦旦地告訴我,就算是死,你也不可能會找我幫忙,怎麽?現在又想反悔了?”
她咬着下唇,不再出聲,從沒有哪一個時刻,會讓她覺得所有的尊嚴與骨氣,都被人一一踩在腳下,何止是心疼,她的每一寸靈魂,都在遭受着淩遲的煎熬。
就在她恨不得下一秒就轉身逃跑的瞬間,男人薄唇開啓,猶如地獄修羅般的聲線,再次響起,仿若一顆顆釘子般,狠狠地釘在了她的心間。
“先進去洗幹淨了,再和我說話。”瞥了眼浴室,男人的暗示意味極為明顯。
甄惜就算再怎麽單純,也聽懂了他話語中的弦外之音。
也是伴随着男人這一聲清冷而又決絕的言語,甄惜顫抖着雙手,迎視着男人那志在必得的目光,終究還是苦澀地笑了。
她從未想到,這個男人會用如此直白的語言來羞辱她的尊嚴,仿佛只要她洗幹淨了,乖乖躺在床上,任由他糟蹋,這才是她如今最為明智的選擇。
拖拖沓沓了許久,甄惜才走向了那個比她家整個面積還要大出好幾倍的浴室裏。
進去後,她的第一反應便是反鎖住浴室的大門,當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後,她這才後知後覺地嘲諷一笑,再過不久,她就要和門外的那個男人赤|裸相對了,又何必多此一舉,傻得可以呢?
而此刻,坐在床頭的男人,一雙冷眸漫不經心地盯着浴室門內勾勒出的那個模糊身影,扯了扯嘴角,極為譏諷地笑了。
這個女人,終究不過如此。她從前的自尊與驕傲,就好比那帶刺兒的花,時不時地紮自己一下,而今,卻是乖乖送上門來,任由他主宰她的命運。
現今,獵物在手,就好比貓捉老鼠的游戲,他的耐性好到令人驚嘆,好到即使只是洗個澡,卻被浴室門內的那個女孩,耗費了将近兩三個小時,都不曾流露出一絲一毫不耐的表情,更沒有任何催促她的語言。
可越是這樣死寂的沉默,就越是令甄惜惶恐不安,越是讓她打開花灑的赤|裸身體,激起了一粒粒雞皮疙瘩,冷得她牙齒都在打着顫。
他就是這樣,永遠以一種睥睨天下的君王模樣,俯瞰着芸芸衆生,恨得甄惜牙癢癢,卻沒有任何辦法去反駁,甚至是與之對抗。
裏裏外外,甄惜恨不得将自己洗掉一層皮,才肯罷休。
可最終,她還是咬了咬牙,猛吸了一口氣,套上了浴室裏那早已準備好的幹淨睡衣。
呵……黑色吊帶镂空絲綢睡衣,還真是惡趣味!甄惜不禁在心中嘲諷一笑,也不知是在嘲笑門外那個男人的變态,還是在嘲笑自己竟然在這樣的時刻,還有心情去評判一個男人的審美觀。
半晌後,她拉門,走出,站定,幾乎一氣呵成,生怕有半點的遲疑,自己就會後悔,就會轉身逃走。
穿着那堪堪遮住臀部的性感睡衣,甄惜半是哆嗦,半是乞求地開口,“鐘先生,我……您讓我做的,我都做了,所以,我也希望您能夠……能夠履行您的承諾。”
仿佛沒有聽到甄惜的乞求,男人輕擡眉眼,朝着甄惜勾了勾手指,“過來。”
這一刻,他不僅聲音清冷,就連眼神也猶如冰冷的地窖,凍得她不由地打了個哆嗦。
照着他的話,甄惜一步步向前,腳底下明明是柔軟棉質的高級地毯,她卻猶如走在針尖上那般,每多走一步,心就多被撕扯一分,疼得她無法喘息。
男人輕瞥了她一眼,拽住她的右手,就将她整個身子扯入了自己的懷裏,雙唇緊貼着她的耳畔,像極了耳鬓厮磨的親昵,卻沒能讓甄惜有半分心動的感覺,反而內心的恐懼更深了。
“後悔嗎?”他的聲音冷漠異常。
甄惜只記得,這是那夜她失去純真前,他所說的最後一句話,以至于許多年後,她都會這麽反問着自己:是啊,她後悔嗎?後悔就這樣被一個男人包養了,靠着出賣,換回了他父親的一條命。
最終,她只能可悲地牽動嘴角,無力地笑了,或許,不論時光如何倒流,她都無法逃離那宿命的安排……
那一晚,他的手粗粝寬大,所到之處,就如同一團濃濃的火焰,點燃了她身體裏最深最深的恐懼與恥辱。
他仿佛就是天生的高手,輕而易舉地掌握了她身體裏的每一個敏感點,故意輾轉停留,逼迫她忍受不住呻|吟出口,才肯稍微仁慈地給予她一絲緩和的機會。
這樣的觸碰,若是換在兩個相愛的情侶之間,或許還能稱之為情趣,但對于此時此刻的甄惜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種煎熬……
他的唇很涼很涼,吻着她的時候,沒有任何憐香惜玉的意味。
他的眼很黑很亮,在徹底進入她身體的那一刻,他強迫着她睜開眼,擺正她的腦袋,讓她的眼裏只能倒映出他的身影,一下下的進出,狠而深,力道極大,仿佛要将她整個人貫穿,将她的靈魂硬生生地劈成兩半才肯罷休。
這個男人,就用着如此最最原始的動作,徹底占有了她,讓她永遠也無法忘懷那個月朗星稀的夜晚,她被黑暗吞噬的最後一絲期待……
——
一場歡愛過後,甄惜随手撿起床邊的絲質純黑睡衣,裹住了自己光裸的身子,窗外淅瀝瀝的雨絲打在窗沿上,伴随着滴答滴答的聲音,擾得她莫名心煩。
回眸,她亮如星辰的雙眼,一瞬不瞬地緊盯着床上的男人。
男人的側臉深陷在被褥裏,即使是在睡夢中,他的表情依舊冷酷得令人心寒。
她的手指順着男人微蹙的眉宇,一路向下,劃過他高挺的鼻梁,涼薄的唇瓣,最後停在了他那性感的喉結上,沒有人發覺,在這一刻裏,甄惜原本毫無表情的眼裏,迸射出無以倫比的恨意,但也僅僅只是那麽一秒,就如同流星劃過天際,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是的,只要她用力,再用力一點,就能死死地扼住這個男人的咽喉,要了他的命……
她伸出的雙手,開始不可抑制地顫抖着,這一刻,她既興奮,又害怕。
可誰知,就是在這麽一刻,男人那雙黑如深潭的眼眸,毫無預兆地睜開了……
甄惜顯然沒有料到床上的男人會突然間醒了,驚得雙目圓瞪,手掌因為心虛而迅速撤回,如同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般,将雙手背在了身後,擺出了她慣有的無辜眼神。
“你在做什麽?”
男人的眼神如冰,聲音似霜,凍得甄惜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才整理好思緒,扯出了一絲笑容,回應了一聲,“鐘先生,時間已經到了,我只是想提醒您起床,您說過,不留宿這是您的規矩,現在剛好淩晨十二點,您該回去了。”
聞聲,男人涼薄的唇角勾勒出一個似是譏諷,似是不屑的弧度,右手稍一用力,便撐着身子坐了起來。
仿佛只用了幾秒的時間,他就穿戴整齊,西服上的紋路裏,甚至沒留下任何的褶皺。
他的這副模樣,若是被其他的女人看了,保準會被他這堪稱完美的面容所蠱惑了,但是,在甄惜的眼裏看來,他這副模樣,根本就是形象而又具體地體現了“衣冠禽獸”這四個大字。
倏地,他的右手收緊,死死地扣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擡頭仰望着他,水汪汪的眼裏,倒映的全是他一人的身影,“記住,你的命現在是我的,別再做什麽讓我不開心的事情,後果你承擔不起!”
她的頭擡得很高,一如他們兩人初次相遇時的那般,他永遠都是那個俯瞰衆生的王者,而自己就猶如那芸芸衆生中的一只蝼蟻,在他的桎梏裏,就算是求死,也是種奢求。
她的眼眶漸紅,不知是因為他扣在自己脖子上的那雙手太過用力,而弄疼了她,還是因為心底裏那無窮無盡的挫敗感,吞噬了她所有的希望。
他猛地松手,改由捧住她的臉頰,不輕不重地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了一個不帶任何情感的吻。
額頭上那冰涼的觸感,帶着凍結人心的寒冷,促使她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跟着戰栗……
接着,那冷如冰霜的警告,再次響起,“乖乖聽話,等我電話。”
似是很滿意甄惜在床邊那顫抖的身子,和那被吓得不敢噤聲的模樣,男人長腿邁開,不做任何停頓地推門而去了……
男人走後,甄惜環抱住雙臂,将自己蜷縮成一團,無聲而又凄涼地笑了。
她取名為甄惜,言情或她曾一直以為,父母給是代表在她日後的人生裏,會出現那麽一個人,将她視若珍寶般珍惜,卻不想,她不僅此生都無望得到那所謂的”珍惜”,更是連幸福的邊緣都無法觸及了……而這一切的一切,都只因一一她遇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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