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五十二

第52章 五十二

海倫猛的向後退了幾步,眼前的這個怪物被她的動作所驚醒,如枯木般的手指撫摸上自己的臉,疑惑的表情透露出他對自己臉上這透明的液體的迷茫。

“···我怎麽了？史麥戈怎麽了？”

“不···”怪物收回了手,詭異的笑容慢慢浮現在他的臉上,他陶醉似的攤開手，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心，一臉眷戀的撫摸着自己的手心，“寶貝，我的寶貝···咕嚕···咕嚕···”

海倫最後是逃着離開的,就好似後面跟着面目猙獰的惡魔一般。

直到離開時，她的手指都在顫抖。

她在害怕,非常的害怕。

死亡的陰影從未離開過他們，現在也是如此。

戒靈騎着他的黑龍坐騎飛快的掠過沼澤上空,沉浸于自己思考之中的海倫并沒有注意到這些，一個灰皮色身影壓在她的身上把她按了下來，拖到一邊。

這與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樣，海倫看着努力和山姆一起用力把佛羅多也拖進來的咕嚕，随後它抱緊自己顫抖着躲在灌木叢的下面，嘴裏不斷的小聲祈禱着。

——或許，它并沒有我想象的那麽壞。

海倫伸出了手，輕輕的撫摸着咕嚕光禿禿的腦袋。

咕嚕擡起頭，瞪大了眼，對于她的動作十分驚訝。

——我在幹什麽？

海倫在心裏低低的咒罵了一聲，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尴尬的移開視線注視着其他的地方。

然而，後來發生的事情出乎她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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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嚕慢慢伸出了他那雙沾滿泥土的手指，先是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她的手，見她沒有抗拒的意思後，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像是對待易碎的物品一般，放在了自己的頭上。

看着面前這個一臉期待着的怪物，在她揉着它頭上為數不多的頭發時，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海倫濕潤了眼睛。

出了沼澤以後，海倫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海倫按着佛羅多的肩膀，金色的眼瞳緊緊的盯着霍比特人蒼白的臉蛋。

“把戒指再借給我一會兒！”

随後，在一個狹窄的只能通過一個人的山道裏，海倫把劍從劍鞘裏抽了出來遞給佛羅多和山姆，讓他們走到前面，自己攔下咕嚕讓它呆在自己和霍比特人之間。

山姆握緊了劍，劍柄被他手心裏冒出的汗全都打濕了，之前海倫的話還回蕩在耳邊。

“我想做一個測試，現在的咕嚕還是不是咕嚕，所以我等會兒會把戒指遞給他，如果他逃跑，你就不用猶豫了····”

海倫站在咕嚕的面前彎下了腰，攤開手掌露出了其中的戒指。

“我現在來和你履行約定，你可以摸一摸它···”

咕嚕在看見戒指的那一瞬間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上面，他顫抖着手指飛快的拿走海倫手心的戒指，放在嘴邊一遍又一遍的親吻着，手指裏裏外外仔仔細細的撫摸着，臉上的笑容越發明顯起來，大而突出的眼瞳顏色不斷變化着，藍色到褐色，褐色到藍色····

海倫悄悄把手放在劍柄上···

“給你···”

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褐色瞳孔的咕嚕轉過頭，一臉痛苦的把戒指塞到她的手心裏。

“史麥戈遵守約定！”

海倫放下按在劍柄上的手，笑着拍了拍面前這個怪物的腦袋。

海倫一行人在艱難的爬過一塊山壁，他們站在一塊山體頂上平坦的空地上，遙望過去，聳立于地面之上的兩座黑色尖塔與末日火山相鄰。

“魔多的黑門！”

咕嚕顫抖着聲音指着遠處凹陷下去的空地上。

黑色的尖塔是半獸人的哨塔，塔哨之間由一根一根黑色的石頭尖柱組成，身着防具的半獸人頗有組織性的在哨塔之間走動巡邏。

這時，裝備精良的武裝部隊踏着整齊的步伐，高聲呼喊着向哨塔方向前進。

哨塔上的一個半獸人吹響號角後，身形巨大的妖精抓緊固定在城門上石柱上的鎖鏈，向着一個方向拖拉着。

城門打開了。

海倫對着規劃分明，分工清晰的城門守防措施，贊嘆了一句。

“半獸人看起來難看，語言舉止粗魯血腥，但智商不低啊！”

在場的人可沒有心思聽她的話，咕嚕緊緊的抱着自己的腦袋，躲在一旁發着抖，而山姆則在驚嘆聲中一腳踩上岩石的邊緣，連同松脫的石塊一起翻了下去。

“山姆！”

佛羅多叫着，跟着跑了下去。

“你們霍比特人都有潛在的惹禍因子嗎？”

海倫嘆了一口氣，也跟在了後面。

尾巴比起雙腿，優勢就體現出來了，海倫比佛羅多後跑，但卻沖到了前面，她伸手把兩個霍比特人用兩只手勾住衣領抱進懷裏，就像鼹鼠一般往松軟的石子裏倒頭一插，蛇與霍比特人就這樣躲進了石子裏。

等到聽到聲音靠近的巡邏人離開後，海倫卷着尾巴從石子裏爬了出來。

“咳···咳···”

霍比特人們用力的喘息着，把湧入鼻腔裏的小粒石子噴出來。

“什麽時候人類也與索倫為伍了？”

海倫躲在岩石的後面，看着進入魔多的人類軍隊喃喃自語。

咕嚕拼命的阻止着想要從黑門進入的佛羅多。

他睜着藍色的眼睛，剛才膽怯的樣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在尋找寶貝，寶貝也想要回到他的手裏。”

“我們不能讓他如願。”咕嚕眯這眼，盯着人類軍隊的進入，“我知道另一條路，更隐蔽也更加黑暗。”

“你之前怎麽不說”山姆激動的揮舞着拳頭，被佛羅多按了回去，“你根本就是在欺騙我們!”即使有佛羅多在旁邊阻止，山姆還是對咕嚕充滿了敵意。

咕嚕窩卷着身體，用雙手擋在腦袋上，頗有些委屈的小聲辯解着“主人之前沒有問過我……”

這個解釋并沒有讓頭腦發熱的山姆冷靜下來，他依舊對咕嚕充滿了攻擊性，大聲指責着咕嚕。

“夠了，山姆!”

海倫張開手，抓住山姆的臉，猛的搖晃了幾下。

“你怎麽了，山姆，你對咕嚕充滿了莫名的敵意。”

海倫柔和下嗓音，詢問着這個霍比特人。

山姆的情緒并沒有平靜下來，他拉高了聲調指着不遠處卷成一團的灰皮怪物，不經大腦的言語脫口而出。

“争奪魔戒，殺死朋友，躲在漆黑的洞裏，最後自己變成這個樣子，這樣的人還有什麽信譽……”

山姆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閉上嘴擡起了頭。

金色的眼睛閃爍着，反射出的光芒被分割成一片一片的，悲哀而又傷感，海倫臉色蒼白的看着他。

“對……對不起，海倫……我……”

山姆伸出了手，金色眼睛的蛇人轉過身拉起坐在地上的咕嚕。

“……我們走吧，走你所說的第二條路。”

回溯很久很久以前，一段海倫從來未曾記起的故事。

很早很早以前，有這麽一個尊貴的少女，雖然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小國的公主，然後她在一次挑選夫婿的宴會上看見了一個戴着金色戒指的男人。

公主說，“我可以嫁給你，但是你要呈上你的戒指。”

男人當然不願意，于是公主拔出劍砍下了男人的頭顱，奪走了戒指。

公主犯下了大錯，被殺死儲君的國家将怒火發洩到了他們的國家。

戰争一觸即發，公主戴着戒指選擇了逃跑，抛棄了她的子民，抛棄了她的家人，戴着戒指躲在了一個漆黑的山洞裏。

……

這是一個巴金斯都不願寫進書本裏的故事。

沒有人能逃脫魔戒的誘惑。

咕嚕是如此。

她也是如此。

“海倫……我……”

山姆跟在海倫的身後，想要向她解釋。

“有什麽解釋的話，請等一切結束後再說好嗎”

海倫轉過身，面無表情的說着。

山姆張了張嘴，最後選擇了沉默。

隊伍裏的氣憤頓時變得僵硬起來，山姆低着頭看起來頗為消沉的樣子，而佛羅多夾在中間，看着走在前面海倫的背影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看!”

咕嚕帶着他們穿過一個漆黑的洞穴，指着洞口那邊的亮光大聲的說着，接着飛快的從洞口爬了出去。

“給你，美麗的海倫女士!”

或許在沒有得到魔戒之前，咕嚕也算的上是個霍比特人中的紳士，它在洞口那邊消失了一段時間後，手裏小心翼翼的捏着一束紫色的小花遞給了海倫。

看着一臉想要讨好她表情的咕嚕，海倫無奈的搖頭笑了笑，接着盯着咕嚕手中的花，眼睛都亮了起來。

“你……這束花是哪裏找到的”

“在這兒，在這兒……”咕嚕拉着她的手，把她從洞穴裏拉出來，刺眼的陽光從洞穴外傳來，海倫不适應的眯了眯眼，接着映入眼中的場景深深的震撼了她。

在一個寸草不生的荒蕪地帶，沒有水源，沒有肥沃的泥土，臨近火山的緣故，空氣灼熱異常。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開滿了紫色的小花。

你能夠想象嗎？

一邊是充滿血腥氣息的幹涸土地，一邊卻是生機盎然的紫色小花。

生命在死亡中抽芽，茁壯生長。

“我從未想過，魔多竟然存在着這樣一個地方。”

滿眼都是綠色與紫色的交融，微風吹來，都是‘綠色‘的味道。

咕嚕把手中的花又遞近了些，醜陋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

“聽說是個愚蠢的半獸人種下的……”

塵封的記憶瞬間被打開，她以為已經淡忘的東西逐漸浮上腦海。

【這個，送給你。】

身着各種顏色布塊拼湊而成衣服的半獸人，看起來滑稽可笑極了。

它笨拙的遞出雙手，手裏捧着一朵帶着泥土的花。

綠色醜陋的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那真是非常難看。

在她難過的時候，醜陋的半獸人遞上了紫色的花，蹲在一旁靜靜的看着她。

面前的這張臉和記憶裏的那張醜陋的臉，逐漸重合起來。

紫色的花随風飄動。

海倫閉上了眼。

作者有話要說：關于半獸人的問題，就讓奴家為你們慢慢交代·······

昨天晚上一直卡着發不上來，我都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