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慎嫔猛地癱軟……

第30章 慎嫔猛地癱軟……

“你滿嘴胡沁!我何時藐視老祖宗天恩了?”慎嫔冷臉對靜嘉怒斥, 扭臉回去看着太後那真是說不出的委屈,眼淚也落下來,“求老祖宗給嫔妾做主, 今日安貴人要說不出個所以然, 嫔妾真真是沒活路了!”

太後掩下眸中思量,不冷不淡道:“那就讓安貴人說。”

靜嘉擦幹眼淚, 她記得太後和皇上說過的話,委屈難過适當便可, 哭過頭叫誰看着都犯忌諱, 宮裏是只容人咧嘴笑的地方。

“回老祖宗話, 奴才自打伺候過萬歲爺, 就開始從禦膳房提膳,可在園子裏時, 提回來的膳食都是馊的,米飯裏都摻着沙子,也難為禦膳房竟然還有這樣的飯菜, 按理說采買是內務府廣儲司的事體,若無人吩咐, 那便是底下人中飽私囊。”

“內務府如何, 跟我有什麽關系?”慎嫔脫口而出, 随即臉色一變, 趕忙對着太後解釋, “老祖宗明鑒, 絕非阿瑪他治下不嚴, 安貴人說自己被虧待,為何當時不說?如今說什麽還不就是她一張嘴的事兒,恁髒的水她都敢往嫔妾身上潑, 借着嫔妾阿瑪的關系栽贓內務府她也不是不敢。”

慎嫔這反應不可謂不快,德妃用帕子遮住唇角的諷刺,這就不是她跋扈的時候了,心思倒是缜密。

靜嘉點頭:“不管奴才是叫誰給算計,得知老祖宗身子不适,奴才不敢上前礙眼,終歸沒留下證據,奴才也不便多說什麽。可回到宮裏,內務府的宮人叫奴才在麗景軒席天慕地等了兩個時辰才來人,廣儲司和尚宮局依然是內務府轄內。”

慎嫔這會兒已經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聞言只冷笑出聲:“你說等了兩個時辰,可有人為你作證?”

半夏咬咬後槽牙想要開口,靜嘉餘光看到後微不可見對她搖了搖頭,半夏不敢不聽話,只能低下頭去。

“你看,你身邊兒的宮人都不說話,你還想潑多少髒水?”慎嫔見半夏低頭,愈發理直氣壯呵斥道。

靜嘉略擡起頭,委屈看着慎嫔:“慎嫔姐姐說杜若看到你并不行禮,敢問除了你身邊的奴才,還有誰看到了?”

慎嫔皺眉毫不客氣道:“我身為後宮的主子,犯得上栽贓一個奴才嗎?我跟你無仇無怨的,作甚給你機會反咬我一口?平日裏我雖然張揚些,可大夥兒爺都能給我作證,我可從來都是守着規矩的。”

“夠了,只為點子小事就這般吵吵鬧鬧,成何體統!”太後聽了半天,只聽得腦仁兒疼,見靜嘉說的都是些無法佐證的事體,便不耐煩打斷二人,“有功夫不如好好想想該如何伺候皇帝,再叫哀家看見你們鬧将這些有的沒的,就都給哀家滾大佛堂靜靜心去!”

慎嫔滿臉的不甘心,心窩子裏也是一陣陣拱火,沒能告靜嘉個以下犯上不說,還得一頓訓斥,更甚者這賤人還敢反咬一口,如何叫她不恨。

若是就這麽算了,等出了慈寧宮的門兒,誰還會把她放在眼裏,德妃頭一個就要笑死。如此想着,慎嫔瞧靜嘉的眼神就多了幾分狠辣,這事兒沒完,看她怎麽收拾這個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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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嘉難得跟她心有靈犀,這事兒才剛剛起個頭,怎麽能就這麽算了呢?那她和杜若豈不是白挨打。

“老祖宗恕罪,奴才所說的一切,并非為了秋後算賬。奴才只是想言明,絕無在後宮興風作浪的打算,萬歲爺口谕叫奴才懂得安分守己,謹言慎行,奴才日夜不敢或忘,能忍的奴才都忍了。”靜嘉又給太後磕了個頭,“可慎嫔昨兒個千不該萬不該教訓奴才的宮女,此等不将老祖宗放在眼裏,奴才實在忍不了。”

慎嫔氣得簡直想笑出來:“我身為有封號的嫔,難不成連收拾個宮女的資格都沒有?”

她看着太後叫冤:“老祖宗,這可不是嫔妾找事兒,安貴人這意思,難不成嫔妾就要由着人欺負才對?”

太後心裏略略閃過些朦胧心思,不由得對靜嘉多了點子期待,聽見慎嫔哭訴,她垂眸忍下笑意,故作冷淡問道:“安貴人你說仔細些,為何說慎嫔不将哀家放在眼裏?”

“回老祖宗話,您不願意為宮中雜事煩心,自來将六宮之事交由德主兒和容主兒負責,這是滿宮都知道的。膳食乃是妃嫔份例,分配宮殿和宮人也是妃嫔份例,敢問德主兒和容主兒,自打奴才被封了貴人,內務府可有與您二位請示過?”靜嘉輕聲問。

慎嫔驀地變了臉色,猛擡起頭去看德妃,瞧見德妃一臉為難,眸中卻隐約可見笑意波瀾,她突然心窩子開始發沉。

雖說後宮事宜由德容二妃管着,可一來後宮妃嫔算不得多,二來她們都是前年選秀入宮的,并不算老資格。

除了大事兒內務府會禀報,小事情一般都約定俗成,由着內務府自己來處理,只每月初到二人宮裏彙總罷了。

配宮一事是皇上下的口谕,按規矩來說需要容妃安排,可一則剛回宮,二則也沒多少事兒,內務府都是人精子,知道慈寧宮也有意為難靜嘉,誰也沒費這個事兒。

至于飯菜等份例,按理該是德妃過問的事兒,德妃雖沒主動為難過靜嘉,站幹岸看她倒黴卻也樂意,可如今從靜嘉口中說出來,誰都不會認自己接過內務府的禀報,只會當自己被略過。

慎嫔嗓子眼兒發幹,立馬就要解釋,靜嘉沒再給她說話的機會,又磕了個頭繼續道:“至于處罰宮女,奴才哪怕沒進後宮時都知道,若有人犯了宮規,不管是宮女還是宮女的主子,本都該是禀報皇後娘娘處置。慎嫔覺得被冒犯,可以禀報容主兒,也可以跟老祖宗說,她卻直接動用私刑。奴才自問再卑微,如今也是後宮妃嫔,若老祖宗和萬歲爺要罰奴才,奴才絕無二話,可慎嫔不但要打死奴才身邊的宮女,連奴才都沒能躲過去……”

“你胡說!分明是你自己撲上去,打板子的蘇拉沒來得及放手——”慎嫔氣急敗壞道。

話沒說完,一個茶盞‘砰’的四分五裂在慎嫔身前,吓得她差點叫出來,臉色瞬間蒼白,剩下的辯駁都噎在了嗓子裏。

太後沉着臉猛拍在桌上,銳利的眼神冷冷掃過殿內所有妃嫔,直将所有人都盯得低下頭去,才重重哼了一聲。

“前陣子出了敢算計皇帝的,哀家就說過,你們這是打量着哀家這幾年萬事不管,是個佛性子好欺負是吧?”

衆人連同容妃在內都跟着跪下來,齊聲道:“奴才(嫔臣妾)不敢!老祖宗息怒!”

“哀家早就說過,安貴人在哀家身邊是個懂事的,怎麽才入宮一天就成了四六不知的頑貨,感情早叫人欺負了這麽些時候,你們心裏打什麽陳倉算盤當哀家不知道是吧?”太後越想越生氣,她想着熬鷹,卻不允許別人趁機作亂,“內務府也真真是皇家的好奴才,就差騎在主子們的脖子上了,這大清到底誰才是主子?”

慎嫔趴在地上,後背已經叫冷汗沁濕,卻一句話都不敢在太後氣頭上說。此刻她只是恨,恨自己太過謹慎小心,昨天沒讓蘇拉将那個宮女打死,沒叫蘇拉将最後一板子打在靜嘉腦袋上,才叫這賤人找着機會如此咬人。

太後居高臨下睨着靜嘉,心裏卻是複雜極了,其實內務府甚至妃嫔們往日的行為,也不算太過出格,大都是先帝爺在時留下的隐患和習慣,皇帝繼位後,內憂外患之下前些年也顧不得整頓後宮。

而太後能爬上如今的位子,早年也沒少了內務府幫襯,并不好兔死狗烹。再者她也知道後宮前朝是連着的,輕易動不得,未免擾了皇帝算盤,私心也想多替容妃籌謀,才縱容大了內務府心思,導致如今越來越不像話,成尾大不掉之勢。

得知德妃的盤算,納喇家先是說動了端親王與之聯姻,又拿出好處誘使關爾佳府過來求情讓自己替納喇家說話。

中秋宴上,慎嫔阻止烏希哈進宮,更是露出內務府如今對宮闱的掌控,若是由着慎嫔繼續如此,以後她總要比別人占些先機,這才成了紮在太後心窩子上的一根刺。

太後一路走來,最是知道後宮奴才能起多大的作用,她想讓慎嫔壓德妃一頭,卻不準備給容妃留個敵人,見納喇氏占了上風,太後算計着讓靜嘉中招時,便想好了要借此敲打內務府。

只太後沒想到,她這邊還沒查個清明,靜嘉倒是主動将把柄如此巧妙又自然地送到自己面前,她還不是主動控訴,而是不得已為之,更添幾分說服力。

太後心裏感嘆靜嘉聰慧,知道她這算是投誠的心思,卻也不得不替容妃愁得慌。太後擔心若有一天自己不在了,容妃那性子能不能壓得住靜嘉。

百般心思萦繞心頭不過轉瞬之間,她面上怒色更甚:“慎嫔你來說,安貴人所言可屬實?”

慎嫔心頭也是急轉,卻怎麽都想不出逃脫法子,主要過去滿後宮都習慣了,誰也沒想過突然被清算,她哭着求饒:“老祖宗恕罪,都是嫔妾一時氣急了眼,才會犯下如此大錯!嫔妾的阿瑪對老祖宗和萬歲爺忠心耿耿,絕不敢縱着底下的奴才刻薄主子,求老祖宗明鑒啊!”

“奴才不敢說謊,前日晚間才搬進去的麗景軒西配殿裏,老祖宗可遣人去瞧瞧,就連奴才給老祖宗供奉長生牌位的桌子都不是新的。其他東西……”靜嘉聲兒啞得幾乎跟破鑼一樣,她眼前陣陣發暈,卻依然努力把話說清楚,瞧起來更是凄慘至極,“敢問老祖宗,奴才可否把頭所殿的東西搬回奴才宮裏,實在是給老祖宗擺佛經的地兒太不莊重,奴才從接到份例開始,就寝食難安了……”

她實在撐不住腦袋,幹脆泥首下去不起,至于那林姑姑送來的桌子,昨天靜嘉就叫孫起行給換成了舊的,至于對峙……慎嫔說得對,誰能證明呢?

太後氣得一連說了三個好:“內務府竟然敢如此伺候,幹脆哀家這慈寧宮也叫內務府來當家算了!”

“老祖宗息怒!”所有人都被太後高漲的怒火吓得叩頭下去,誰也不敢起身。

這時常久忠突然在外頭揚聲道:“給萬歲爺請安!”

皇帝下了朝,想着今日靜嘉給太後請安必定要将虧給還回去,想來想去,他實在等不及從孫起行嘴裏聽新鮮,幹脆過來做回孝子。

進到殿內,瞧見太後怒容滿面,地上跪了一片,皇帝心裏喲呵一聲,面色沉下來擔憂道:“請皇額娘安,這些個不争氣的又做什麽蠢事兒了?惹您動這麽大肝火?您可千萬保重身子。”

太後見到皇帝後,本來一分真火都變成了三分真火,她又猛一巴掌拍桌子上,臉色都有了鐵青趨勢:“還不是內務府那幫子好奴才,我司爾勒氏對他們不薄,一個個不想着盡忠職守,盡知道揚鬃尥蹶子鑽營!哪朝哪代都沒見了拜高踩低的奴才,可欺負到皇家頭上來的,還真是前所未聞!傳出去皇家的臉面也甭要了!”

慎嫔聞言身子晃了晃,天都快塌下來了,她腦子恍惚着,怎麽都想不明白雪球為何越滾越大,再說下去只怕就是抄家滅族的罪過。

她哭着喊出聲來:“都是嫔妾的錯,是嫔妾有罪,嫔妾不該拈酸吃醋,叫豬油蒙了心,忘了規矩體統,求萬歲爺責罰!求老祖宗處置!您千萬別氣壞了身子,嫔妾的阿瑪忠心不二,萬不敢做出藐視皇家威嚴的事情來,還求萬歲爺和老祖宗明鑒啊!”

常久忠聽了個全乎的,見太後氣得不說話,而皇上還滿頭霧水,趕忙躬着身子在正和帝耳邊說了經過。

皇帝臉色立刻結了冰,他冷冷掃了靜嘉一眼,随後才壓着火氣對太後道:“兒臣也有錯,雖安貴人無辜,到底朕心裏膈應,不免就任性了些,倒是叫底下人猖狂的沒了邊兒。皇額娘息怒,該罰的罰,該打的打,您千萬別氣壞了身子。”

“老祖宗息怒!”聽到皇帝的話,衆人不管抱着什麽心思,都只能跟着齊聲勸。

實則除了景嫔外,好些人這會子都快忍不住唇角的弧度了。

慎嫔自打入宮就嚣張,偏她還是個帶腦子的,欺負得人想吐血,卻總還吐不出個苦字兒來,只能生生往下咽,如今可算是叫她栽個跟頭咯。

德妃是最高興的,她與慎嫔有共同心思不假,可能叫這平日裏總拿她做臉的賤人吃虧,以後慎嫔氣焰起不來,麻煩能少一半兒,她心裏別提多暢快。

太後胸膛起伏好一會兒,才勉強壓下怒火黑着臉沖皇帝道:“這事兒只哀家來處置,不免叫人多想。後宮的事情哀家管了,至于內務府皇帝你看着辦,絕不能就這麽算了!大清自馬上打天下開始,就沒有叫奴才騎脖子上屙屎屙尿的規矩,不夠丢人的!”

“是,兒臣記住了。”皇帝起身恭敬道。

這一刻,同一個目标,同一份樂呵,叫天底下最尊貴的二人心有靈犀,難得将母慈子孝發揮到了極點。

“慎嫔以下犯上,藐視皇家天威,動用私刑磋磨後宮妃嫔,禁足鹹福宮半年,罰份例半年,無诏不得私自傳遞消息。”太後心裏滿意,冷着臉繼續吩咐,“你們也都給哀家緊着些皮子,以後誰要是再敢犯規矩,就都滾到慎刑司去!”

慎嫔猛地癱軟了身子,眼前陣陣發黑,一時都說不出是絕望還是松了口氣,禁足半年,連阿瑪都要吃挂落,等出來……後宮還有她站的地兒嗎?

若說如今還看不出太後和皇上的心思,慎嫔也白姓納喇氏了。

這會子她都顧不得恨靜嘉,只鋪天蓋地的悔,她叫入宮這幾年的順當給蒙了心腸,總覺得自己聰明卻蠢而不自知,到底一頭撞到了這鍘刀口兒上。

衆人不管是喜還是愁,如慎嫔昨日所言,看起來都個頂個兒鹌鹑似的乖巧:“是,謹遵老祖宗吩咐!”

皇帝餘光掃了眼靜嘉難看的臉色,偏不好此時說什麽,只能壓下心思,很快就離了慈寧宮。

沒過多久,內務府總管納喇費馨被正和帝叫到乾清宮訓斥一頓,令其閉門思過,并下旨讓端親王和醇親王一起,暫領內務府差事,限期整改內務府的事兒就從宮裏迅速傳到宮外,很快引起了軒然大波。

而慈寧宮裏,太後叫衆人退下後,連容妃也打發出去,只留了靜嘉一人說話。

“你先起來。”太後定定瞧了靜嘉好一會兒,還算溫和吩咐道。

半夏趕忙去扶靜嘉,被靜嘉搖頭避開。

對靜嘉來說,還得跪那就別折騰了,又哭又說的她真真是不剩多少力氣了,還沒到暈的時候。

“奴才有罪,求老祖宗責罰!”靜嘉将滾燙的額頭貼在手背上,啞着嗓子費力道。

太後面色淡淡問:“罪在何處?”

“奴才不該忍着叫禦膳房和內務府算計,只為能得老祖宗憐惜而隐瞞不報。奴才更不該撒謊說慎嫔故意叫人打奴才,奴才确實是為護着杜若不小心挨了打。”靜嘉越說聲音越哽咽,很快就哭出聲來,“奴才只是害怕極了,奴才只想安分過日子,從來沒有過別的心思。”

“只想着獨善其身的,在宮裏早就死絕了。”太後慢條斯理直言道,“既你有了這個際遇,這就是你的命,過去你被墨勒氏為難,能讓皇帝求哀家召你入宮,也是你的本事,你倒是想跟哀家說你是個本末倒置的?”

若靜嘉敢回答是,那她可真要考慮考慮,這個幫扶能不能留了。

靜嘉搖搖頭,眼淚甩出去眼睛也一眨不眨:“奴才不敢,奴才想求個活路,也放不下寶赫,過去如何算計嫡母的,便如何将算計用在了慎嫔身上,奴才并不後悔。只是奴才不該私下忖度老祖宗心意,更不該讓老祖宗蒙在鼓裏,求老祖宗責罰!”

“你倒是個清明的。”太後冷哼,“本來哀家是想着叫你嫁到關爾佳氏族裏,以後得個身份好進宮,也能給容妃做個伴兒,只沒成想你倒是陰差陽錯伺候了皇帝。”

靜嘉垂眸安靜落淚,并不說話。

太後聲音很快變得和藹了些:“如今哀家的心思不變,容妃自個兒在宮裏也還是單薄了些,就是不知你這心思是不是變了。”

靜嘉膝行上前抱住了太後的腿,仿佛再忍不住哭出聲來:“奴才一直沒變,奴才只求能護着寶赫,再無他求!老祖宗不計奴才的過錯,允奴才給容主兒做個玩意兒,奴才感激不盡!”

“好了,你這孩子,哭得哀家心窩子都跟着疼得慌。”太後眼神閃了閃溫和笑出來,摸摸她的腦袋,“什麽玩意兒不玩意兒的,你們都是皇帝的女人,且做個伴兒就是了。哀家也喜歡你,以後多來慈寧宮走動,哀家也就沒別的盼頭了。”

太後将手放到她頭頂後,靜嘉捂臉哭得無法自控,其中難言的委屈和放松,實實在在讓人聽得出來。

“好了,你還傷着,過會子叫常久忠安排太醫去給你看看,你也受了不少委屈,等将養好了身子再過來陪哀家,去吧。”太後該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便打發靜嘉出去。

靜嘉恭敬給太後磕了個頭,倒退着出了正殿。等看不見她身影後,太後臉上的笑才落下來,又成了淡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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