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不跑她留着給皇上……

第34章 不跑她留着給皇上……

“皇上……咳咳。”靜嘉憋着氣一開口就叫自己嗆着了, 她嗓音又軟又啞,叫她自己聽着都尴尬,她趕忙深吸口氣, 想要下去, “奴才可以解釋。”

皇帝心情越來越好,就靜嘉那點子帶着試探的勁兒, 絲毫不影響他更惬意些靠在躺椅上,雙臂摟住她一動不動:“朕聽着呢。”

“奴才……不都是聽您的嗎?”靜嘉努力壓下臊意, 将自己放在爪牙角度, 臉上溫度下去些。

可剛才到底臊得眼眶子裏都多了幾分潋滟光澤, 她扭頭看着皇上, 直将皇帝瞧得也覺得渾身燥熱起來。

這二樓點火盆子太多了,孫起行個狗奴才, 當他是女人那般柔弱嗎?

不等皇帝走神在心裏找完茬,靜嘉繼續道:“奴才打進宮起,從未有過逾矩的地方, 如今不過是想辦好您吩咐的差事呀。”

皇帝似笑非笑地挑起眉:“朕怎麽不記得吩咐你跟納喇淮駿牽扯上關系呢?”

“您那天夜裏跟奴才說過,納喇家聯合包衣勢大, 內務府牽一發而動全身, 就連皇宮禁衛掌控在馬佳氏手裏也太久了。這其中端親王與關爾佳氏親近, 醇親王與馬佳府親近, 若想從根子上解決問題, 奴才受您教誨, 思忖着還是得從內部解決問題, 溫水煮青蛙也得挑個與三家關系都不錯的,才不會驚了鷺。”靜嘉見皇帝有意試探,面上多了幾分認真, 輕柔聲兒不疾不徐送進人耳中。

“可若由您來做,那麽多雙眼睛盯着,總有那聰明的不是?”靜嘉抿唇笑得更乖巧些,“奴才這些時日總忍不住想起過去,那時奴才想着挑女婿,您明明多次提點奴才,可如今馬佳小公爺差事繁忙,納喇小大人也得您提攜,奴才要再看不懂您的意思,怎麽敢當您手中的刀劍呢。”

皇帝驀地笑出來,渾身低沉的震動叫靜嘉也跟着有些心神晃動,她悄悄抓住靠椅的扶手,感覺臉兒又有些燎原意思。

“你是真懂朕的意思?”皇帝拉過她的手,仿佛漫不經心把玩着,可那小巧的手被抱在溫熱大手中,叫人心裏發顫之餘,更能感覺到無言的霸道,“說來聽聽。”

“奴才與納喇小大人并無男女私情,過去……是奴才卑劣,不過持着小時候算計的一點子恩惠挾恩圖報罷了,萬歲爺您也該知道的。”靜嘉低頭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瞬間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聲音不自覺放軟了些,“奴才心裏再清明不過,奴才是您的人,絕不敢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不敢?”皇帝瞧着靜嘉,越瞧越滿意,嘴上卻還是不肯輕饒,“若無中秋節的意外,你最不想成為的,就是朕的人吧?”

宮裏人精子不少,靜嘉并不算是最聰明的,可她能夠舉一反三,就極為難得了。

有時身為皇帝比臣子和奴才們更身不由己,就算是想做什麽,也絕不能由他嘴裏說出來,靜嘉卻從未理解錯自己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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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實有意縱容納喇淮駿與靜嘉聯系,甚至由着納喇淮駿因靜嘉陷入宮中生出愧疚,以後成為靜嘉的助力,越死心塌地越好。

等時機合适時,他才能将那些陽奉陰違已經開始腐爛的根徹底拔起,也不至于鬧得狗急跳牆。

甚至鄂魯他倒是沒多想,若是靜嘉有本事拉攏,他也樂見其成。

可縱着靜嘉努力往上爬是一回事兒,身為天下之主,在此之前,總要讓這個聰明的小東西知道些分寸,也免得她叫人抓住把柄。

感覺箍着自己的手越來越過分,靜嘉耳朵又開始發燙,但語氣還算鎮定:“奴才若說想入後宮,那是欺君。您知道奴才的嫡母什麽模樣,奴才打小沒別的盼想,就想着能生個孩子,親手撫養大,叫他替奴才和寶赫享我們從不敢奢想的幸福。”

皇上見她說着眼眶子發紅,心止不住軟了些,沉默下來,大清老祖宗們立下來的規矩,公主還好說,若是阿哥絕不可能由生母撫養,他也是……

“那現在呢?”皇帝拇指輕輕撫過靜嘉眼角,語氣溫柔了許多。

靜嘉乖順靠在他身上:“雖然您說奴才蠢笨,可道理奴才還是懂的,不會作繭自縛,能成為萬歲爺的人是奴才的福分,奴才現在滿心腸都只想着對您更有用些。”

“嗯……有用?那你耳朵紅什麽?”皇帝輕笑出聲,不知何時已經湊到了那小巧耳畔用唇輕輕摩挲,“若是你能生個公主,朕許你自己養着。”

靜嘉腦子哄得一聲,差點沒跳起來,當即就扭頭着急說話:“奴才不是邀寵……唔。”

她一扭頭,那雙正體味她耳畔溫度的唇就擦過了她豐潤翹起的唇,這讓她忍不住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腰間就加重了力道,叫她只能輕唔出聲。

出門前靜嘉剛吃了幾個奶饽饽,唇齒相依時,皇帝總覺得品到了香甜的奶味兒,這叫他渾身愈發燥熱,還忍不住在心裏笑,這小東西現在還喝奶?

這二樓上,沉默了好一會兒,只有時不時變幻着輕重不一的呼吸,連外頭本來還刮着的風都停了,許是不好意思打擾這滿室春色。

待得靜嘉快喘不過氣來,皇帝這才肯将她放開,捏着她鼻子笑:“還不肯承認自己是個蠢笨的,怎麽喘氣兒都不記得了嗎?”

“萬歲爺……”靜嘉茫然張着有些脹痛的唇緊着吸了幾口氣,這才推着他有些着急,“您叫奴才下去吧,奴才還不能,不能……”

見她急得說不出話,皇帝也沒想就這麽把事兒給辦了,只還不肯放開香馥嬌軟,閉着眼睛壓下心窩子裏的火兒:“你可知如今大清最叫朕頭疼的事體有幾樁?”

靜嘉趕忙坐正搖了搖頭,恭順聽着。

“前面說過的三家且不說,京城外漕運是塊肥肉,連年征戰國庫空虛,漕運過去被關爾佳氏把控,去年朕才剛将林明輝放到了漕運總督位子上。”皇帝倒是依然躺得很放松,仿佛這會子靜嘉不是後宮女子,他說得也不是前朝大事一般。

對于後宮不得幹政這一條,正和帝自認他能扶得起來,就能壓得下去,既然靜嘉有用,他并不拘泥于祖宗規矩。

再說安塔拉氏并無能人,靜嘉和安寶赫都是他一手提拔,将來若是他們姐弟興風作浪,他自會在不破不立的過程中留下後手。

見靜嘉聽得認真,他手不動聲色攬上那把細腰,眯了眯眼:“再者除了漕運,還有海運,聖祖時候曾禁過海運,先帝時……需要銀子,便又開了海禁,如今以直津、金杭和廣州三地為主,其中金杭受漕運影響并不重視海運,倒是直津海運發達,直津總督乃是索綽羅達山,是福親王的旗下奴才。”

“最後一樁,便是北蒙和胡擄的虎視眈眈,西北駐軍掌握在馬佳氏手裏,不過右位城守衛乃是朕的人伊爾根祿成。朕說這些,你能聽明白多少?”

靜嘉緊着思忖,也不着急回答。

索綽羅達山乃是敏嫔的父親,所以她抱養了納喇氏出身的儀貴人的孩子,福親王是康太妃的兒子,這樣可以保證敏嫔不敢對孩子動手。

伊爾根祿成……是平嫔的哥哥,所以皇上讓她生了二公主。

至于去歲剛上任的漕運總督林明輝……好像是柔嫔的父親。

“對萬歲爺來說,如今最重要的是銀子還是兵權?”靜嘉微微蹙眉歪着腦袋問。

皇帝笑了,她問到了點子上:“外患暫且可以緩緩,可國庫空虛總叫人心裏沒底。”

靜嘉懂了,她試探道:“您的意思,是柔嫔要受寵了?”

皇帝沒回答,只挑了挑眉,幽深的眸子掃過她唇瓣:“太後今天派人請朕去慈寧宮,該是說讓你侍寝的事兒,朕借口忙着沒去,可過兩日還是要過去請安的。身為孝子,朕自是不好拂了皇額娘的心思,所以是安貴人要受寵了。”

靜嘉臉色驀地紅了,心裏念着呸,卻越來越跟坐在炭盆子上似的,總叫她覺得皮子發燙。

她忍不住挪動,結果挪着挪着她就僵住了,跟兔子一樣趁皇帝不注意,趕忙跳起身來,差點沒摔出去。

“奴才愚鈍,今兒個萬歲爺教誨許多,奴才先回去好好想想,等着聽您的吩咐就是。”靜嘉垂着頭,只露出一雙紅得快滴血的耳朵,說完就蹲身告退。

等靜嘉兔子似的跑掉,皇帝瞧着昂首挺胸的地方,舌尖抵着下颚忍不住笑出來,這小東西也就在自個兒跟前狡猾得厲害,窩裏橫說得就是她,倒襯得他跟洪水猛獸差不離了。

實則靜嘉也沒想太多,早晚是要侍寝的,她從來不是立牌坊的人。可萬歲爺對她的厭棄還沒揭過呢,現在可不是伺候萬歲爺的好時候,這檔子事兒沒有敬事房記檔是個死,記了檔以後叫人發現也是個死,不跑她留着給皇上下酒嗎?

孫起行沒多會子就進來了,瞧見那還勇猛的地方,忍不住嘿嘿笑:“萬歲爺,要不今個兒叫羅總管早些過乾清宮?”

“滾!多嘴多舌。”皇帝笑罵一聲,拿起棋譜繼續看起來,叫孫起行瞧着,可是比剛來望月閣的時候心情好了許多。

因此他也不介意被罵一句,笑眯眯躬身退出來。

靜嘉一回到麗景軒這才軟了身子在條山炕上:“半夏快給我捶捶腿,這大冷的天兒,太累人了。”

她在正和帝那兒根本不敢坐瓷實咯,一直掂着腳呢,比蹲福還累。

再加上在皇上面前要小心謹慎,也不能如過去那般避如蛇蠍,既要拿捏好當奴才的本分,又要有宮妃嫔的模樣,還要防着……咳咳,比伺候太後還累,起碼伺候太後光說好話就成了,也不用連臺轉着唱大戲。

半夏湊過來拿着美人錘替她捶腿,擡眼兒的功夫忍不住輕呼出聲:“小主,您早膳時候也沒吃什麽忌諱的,唇怎麽腫的這麽厲害呀?”

杜若聞言也緊張極了,她趕忙湊過來:“讓奴婢瞧瞧,那玉蘭膏子還在呢,許是有用。”

靜嘉想起望月閣那一出,再怎麽淡定也還是個大姑娘,直叫這兩雙單純的眸子給鬧了個大紅臉。

“去去去,我這是餓了自己咬的,快去給我端盤子點心來。”

杜若還沒反應過來呢,聞言立馬露出心疼神色。

倒是半夏好歹宮裏待了好些年,怎麽也不至于太純真,只趕緊轉身出去取點心,快走幾步拿帕子捂住怕自己笑出聲兒來。

這主仆倆實在忒有默契,一個覺得別人信,一個還真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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