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我也不是什麽好鳥兒呀……

第49章 我也不是什麽好鳥兒呀……

直到坐在去皇陵的龍辇上, 靜嘉還有些欲言又止。

正和帝那天明擺着在氣頭上,靜嘉再笨也知道不管是勸說還是安撫都是火上澆油,受着這份好意感恩戴德才是正解。

靜嘉不想回憶自己到底是怎麽謝過這份好意的, 總之這會子被提留到龍辇上, 靜嘉總想離那張軟塌遠一些,若不是怕皇帝生氣, 她恨不能縮到角落裏去才好。

可皇帝這招貓逗狗的興致長性了些,許是天兒還冷, 他總愛将人團在懷裏, 哪怕是看書的時候都不忘捏着她後脖頸兒摩挲, 叫靜嘉多少話都得在肚兒裏轉悠幾圈再出口, 不怕惹惱他,只怕惹得自己下不了榻。

瞅着皇帝阖着眸子閉目養神的功夫, 靜嘉才輕聲開口:“萬歲爺,二阿哥被老祖宗抱到了懿鳳閣,若是為着奴才, 敏嫔也算是受了教訓,別耽誤了您的大事兒才好。”

他們從溫泉行宮出發的時候, 彙澤院已經請了太醫, 敏嫔驚懼之下, 都沒能爬起床來送正和帝出行。

說這話的時候她仔細打量着皇帝, 靜嘉不信皇帝只是護短, 只是想不明白其中道理, 總要問個明白。

皇帝似是知道她心裏的疑惑, 勾了勾唇:“誰跟你說不晉她的位會耽擱大事?”

“您不是說敏嫔的阿瑪乃直津總督嗎?”靜嘉繼續問。

三地海運其二都在別人手中,若想将直津稅銀捏在手裏,索綽羅達山便少不得拉攏。

“動動腦子, 仔細想想朕是如何跟你說的。”皇帝睜開眼敲了敲靜嘉的腦門兒,“不管聽誰說話,都不能只聽表面,若你連這個都學不會,在宮裏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靜嘉捂着腦袋不說話,皇帝這下子用了點兒力氣,她皮膚本就好留印子,不敢瞪回去,只能扭身下來軟塌去泡茶,順便靜心,皇帝的話她聽進心窩子裏了。

皇帝在她受傷那晚說過,索綽羅達山乃是直津總督,而索綽羅家屬正藍旗,乃是福親王門下的奴……嗯?福親王是康太妃所出,那便是帶着納喇家血脈的阿哥。

皇帝只因口舌上的忌諱就要處置了敏嫔,是信不過索綽羅達山,更甚是信不過納喇氏。

紅泥爐子上的鍍鎏金銅壺咕嚕嚕作響,靜嘉手腕輕提,用開水仔細燙過紫砂壺和茶杯,用鑷子挑出些許茶葉,放入溫好的壺裏,靜待開水稍涼的功夫繼續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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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權不管哪朝哪代都是重中之重,皇上曾在寧元閣說過暫時動不得關爾佳氏,馬佳氏也守着邊境不宜動手,只納喇氏身份低一等,想百尺竿頭過了界,必然會被收拾。

那皇上帶她出來是為了什麽呢?以示恩寵用不着這般招人眼,多翻幾次牌子就夠了。若說皇上想要叫太後多疑,可太後明擺着對她單獨跟着出來樂見其成……

靜嘉不動聲色嘆口氣,提着不再滾沸的熱水輕巧倒入茶壺中,洗過一遍茶,而後才将茶水點入茶杯。

她捏着一杯茶輕輕搖晃,就着清冽茶香喝一口,雨前龍井輕微的澀意帶着無盡清甜緩緩湧入喉頭,靜嘉眯了眯眼,腦子更清明了些。

太後也知皇上帶她出來一為叫人知道她受寵,二為叫太後看不清明他的意圖,只看太後的指使便能得知,想明白其中道理,她立時便叫靜嘉人盡其用,探清皇上對後宮的安排……不對!

不管如何安排,若不能朝着太後期待的方向走,關爾佳氏總能施加壓力,不會坐以待斃,不至于臉色難看吩咐她探聽對德妃的安排。

敏嫔這時候被太後和皇上不喜……是了,皇帝身為九五之尊,不管禦前侍衛還是後宮晉封,到底要經過他的首肯,所以皇帝很清楚太後與端貴太妃的合作,三足鼎立局面岌岌可危。

可對納喇家動手不能一蹴而就,總要慢慢籌謀,皇帝不想眼睜睜看着兩家聯手,動敏嫔,帶她出行……遲遲不下旨封賞後宮,都是以後宮位分和前朝的動向逼着兩家盡快對納喇氏動手。

那二阿哥在太後跟前問的那句話,是因着敏嫔的失言嗎?靜嘉不動聲色凜了心神。

她這時候跟出來,還擺明着要晉位,明面上又是容妃這邊兒的,不管皇帝怎麽封賞後宮,兩家不患寡而患不均……倒時總要成為對手,皇帝只需讓兩家平衡,局勢便會重新穩固。

太後是知道皇上逼着兩家對納喇氏動手,甚至清楚過後,關爾佳立時便要與馬佳氏對上,這才是她不虞的緣由。

叫靜嘉跟出來不動聲色試探,并不為着提前做好準備,只是為叫皇帝清楚,太後明白關爾佳氏和司爾勒氏之間相輔相成,如今漕運和金杭關爾佳都放手後退一步,為着共贏,她讓靜嘉傳達的是,關爾佳氏默認并支持皇帝的做法。

對皇帝來說,只餘關爾佳氏一家,皇權集中,他們便不敢太肆無忌憚。

太後不管是主動還是被迫只圖穩妥,納喇家和馬佳氏只要沒了往上爬的可能,即便容妃只能做皇貴妃,後宮依然在關爾佳手裏。

啧啧……

“你泡茶的手藝倒是不錯。”皇帝不知何時坐在靜嘉身前,攬着她喝了杯茶贊賞道。

靜嘉扭頭眨巴着漂亮的眸子打量皇帝,姜還是老的辣,她身在局中才發現太後這九曲十八彎的算計。

倒是這位主子不過也才二十出頭的年紀,能與太後針鋒相對絲毫不落下風,怪道都說天威難測呢。

“這般看着朕作甚?”皇帝溫熱的手拂過她額頭,将人拉入懷中親吻還泛着紅的地方,“你過去叫自己黑些倒是好,也看不出皮子這般嬌嫩,不想這會子,稍用點子力道就叫人以為你被欺負了。”

“萬歲爺就是在欺負我呀。”靜嘉并不掙紮,笑眯眯道,“您不只是欺負我笨,還欺負我手無縛雞之力。”

皇帝突然來了點興致:“要不朕教你布庫?笨是天生的,好歹練出把子力氣,也省得叫人無聲無息投了井。”

靜嘉臉色有些發青,這位主子怎麽就不盼人點好呢?再說布庫那是脫了上衣,扭胳膊扭腿兒的摔跤。哦,她在床上受罪還不夠,還要在地上被摔打……還是那句話,對自己狠可以,這個就真的沒必要。

“您還是饒了我吧,我打小身子就弱,被您多摔打幾回,命都要沒了,我刀山火海的替您和老祖宗辦差事圖什麽呀!”靜嘉似是抱怨一般不經意道。

皇帝似笑非笑:“想明白了?”

靜嘉點頭:“一路行來順風順水,奴才小瞧了老祖宗。”也小瞧了您。

她都不知道自己那點子算計,是不是都被這位皇主子給看在眼裏了,若是發現了卻并不在意,因為她如今仍是叫人随手捏死的存在。

靜嘉靠在皇帝身上,眼神中并無挫敗,反倒是多了點子越挫越勇的光澤,叫她眸底似是灑了星光一樣美。

“那你再好好想想,朕該把直津交給誰。”皇帝盯着有些出神的靜嘉,眸中帶着游刃有餘的放任,輕描淡寫扔下個難題,并不多解釋,拉着靜嘉去用膳。

靜嘉也不着急尋思出個始末,她很清楚自己眼界不夠,想要跟老狐貍和真龍鬥她還差得遠,總要仔細妥帖些再圖謀別的,她不會一直站在原地。

從溫泉行宮到皇陵并不算遠,一大早摸着黑出發,到皇陵行宮時也不過才半下午功夫,皇帝攬着靜嘉歇過晌兒,透過棉簾子看出去,行宮就不遠不近瞧清楚了。

這裏的行宮比溫泉行宮還要小很多,只有五座院子,靠近皇陵的兩座有重兵把守,不許人随意進出,該是犯了錯的皇親國戚和妃嫔所在。

另外有座長條院落也有大力太監守着,是這輩子都回不去的宮人們住的地方。

只有前頭一座大殿并着左側稍微小一點的大殿是空着的,左側為太後所居,前面這座大殿禮制上屬于帝後和妃嫔居住。

皇帝沒有來行宮,直接帶着人去了皇陵,林守成伺候着靜嘉主仆三個往行宮去。

進得門後便可看出,這是座二進院子模樣的宮殿,規制跟宮裏差不多,只是後殿陰仄些。

靜嘉本以為自己是要住後殿的偏殿裏,卻沒想到林守成只叫人将她的箱籠都放在前殿的東配殿內,人卻引着她進了正殿。

“萬歲爺一會兒要回來?”靜嘉問道,這是叫她準備着伺候嗎?

林守成笑眯眯躬身回話:“回安小主,萬歲爺吩咐了,只歇一夜就走,您不必再另尋住處,就在正殿歇着便是。”

杜若和半夏如何歡喜不說,靜嘉有些詫異,眉心微微擰起:“這不合規矩。”

“安小主放心,這裏都是萬歲爺的人,不會傳出去的,您安心歇着便是。”林守成笑得讨巧,不待靜嘉繼續說話,又低下頭去,“還有一事要跟安小主禀報,萬歲爺正準備祭奉先祖的事體,需得晚些回來,安守備求見您,您這會子可要見?”

靜嘉愣了下,立馬反應過來猛地站起身:“他在哪兒?”

林守成笑道:“就在行宮外候着呢。”

靜嘉深吸了口氣,勉強鎮定下來,示意杜若給出去個荷包,抿唇笑着點頭:“勞煩谙達請他進來吧。”

一路上因為稀裏糊塗被算計引起的疲乏和警惕,甚至不知不覺中對皇帝居高臨下看着她掙紮的那點子幽怨都消失在這一刻,就憑萬歲爺能叫寶赫臨行前過來與她見一面,她所有的不情願就都變成了甘之如饴。

她略平靜下來的功夫,林守成引着個高壯颀長身着铠甲的人進來殿內。

安寶赫利落跪地:“奴才給安貴人請安,安貴人萬福金安!”

林守成帶着杜若和半夏靜悄悄退出去,守在殿門口。

靜嘉眼眶子有些發熱,她激動上前幾步,将安寶赫扶起來:“胖了,高了,更黑了。”

安寶赫咧着大白牙笑出來:“我還能長呢。”

“還能長好,好極了。”靜嘉笑着點頭,眼淚從眼眶子裏怎麽都抑制不住流出來。

寶赫不只是身體長了許多,也帶上了肅殺之氣,眼神都再無清澈見底的單純,他去豐臺大營也不過一年功夫便脫胎換骨,靜嘉沒法想象他到底受了多少苦。

寶赫急切地伸手想給靜嘉擦眼淚,只想起門口守着的人,手頓在半空,艱難又收回去,聲音低沉沙啞:“都是我的錯,才會叫姐姐受……”

“這是姐姐最好的選擇。”靜嘉打斷他的話,認真看着他,“你知道的,若想叫墨勒氏再也不敢欺負我們,沒有比在皇上身邊更好的選擇了。”

安寶赫不吭聲,也沒有比這個更危險的選擇,後宮争鬥如洪水滔天,一不小心就是屍骨無存。

靜嘉拿帕子擦淨面上的眼淚,笑得真切許多:“你知道姐姐從小精于算計,即便後宮有吃人的老虎,姐姐也不是什麽良善之輩,猛于虎的兇狠于我并不算什麽,我只擔心你……”

安寶赫被靜嘉逗得笑出來:“哪兒有這麽說自個兒的呀?我姐姐是最漂亮的仙女兒,仙女兒都沒有你心地善良。”

靜嘉笑中帶淚:“也只有你這麽覺得。”

“誰說的,我就是覺得沒人比姐姐更好看,額娘都……”安寶赫嘀咕着,最後消失在靜嘉包容又難過的眼神中。

“寶赫,你從來不欠姐姐的,是姐姐對不住你,說要護着你,卻只能眼睜睜看着你去西南。”靜嘉好不容易收斂些的眼淚又開始洶湧,哭得安寶赫手足無措極了。

他一着急話就禿嚕了出來:“哎呀姐姐,我從小跟着你長大,姐弟同源,我也不是什麽好鳥兒呀!”

靜嘉:“……”她總覺得弟弟這話一下子罵了好幾個進去。

話說到這兒,安寶赫呆了一下,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我,我就是在你面前乖……你也知道墨勒氏為啥發瘋,咱額娘心計在那兒呢,都是額娘生出來的,我又能差到哪兒去。”

說着寶赫驕傲起來:“若想要姐姐在宮裏過得好,我就必須得去拼一把,只有我出息了,姐姐才能好。姐姐好了,我只會更展揚,這就叫姐弟齊心,合力斷金!”

靜嘉被逗得再哭不下去,拉着寶赫坐下來:“你要答應姐姐,不管發生任何事情,活着是最重要的。你不要想着拿命去拼功勳,你若是有個萬一,姐姐就活不下去了。”

“诶!姐姐放心,我一定活着回來見你!”安寶赫聽靜嘉說的認真,此去便是山高水長還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他也特別認真跟靜嘉保證。

“你打小兒沖動好強,過去還有我壓着你,以後在外頭要記得,萬事都要三思而後行,一時退讓沒什麽,有些虧吃了是福。”靜嘉仔細叮囑,“自然,若是真有人欺辱你,也不需要忍讓,無論如何,還有姐姐在,你別什麽都自己扛着,記住了嗎?”

安寶赫乖乖點頭:“我都記住了。”

“什麽時候走?”二人說了會子話,靜嘉問道,“你這會子怎麽過來皇陵了?”

安寶赫掃了眼殿門口,壓低嗓音:“我的調令是在三月中,随着定國公府的家眷和行禮前去西南,也算是護衛。皇陵也屬豐臺大營調派守衛,成郡王帶着姻親赫大人來面聖,我正巧被派來皇陵守衛這邊,也算是提前給別人空出守備的缺來。此去西南,成郡王擡舉我,還叫我升成了正四品都司。”

赫大人?靜嘉不期然想起曾在宮中見過的,成郡王家嫡長子那個瘦削憔悴的繼室,她好像是……通州指揮佥事赫齊蘇泰的嫡女,通州屬直津,靜嘉瞬間了然。

“即便去了西南,也不必斷了京中的關系,成郡王待你不薄,該有的孝敬還是要有的。”靜嘉輕言細語囑咐,“只也不必叫定國公發現,省得叫他多想。”

安寶赫明白這個道理:“姐姐放心,總歸不管跟着誰,我都清楚自己是誰的奴才,該為誰賣命。”

姐弟兩個對視一眼,誰也沒再多說什麽,只将默契留于眉眼之中。

安寶赫不好在行宮留太久,只能先行告退。

靜嘉站在窗前看着他離開,眸中帶着幾分悠遠的難過,他們姐弟說了許多,可誰都沒再提起子嗣的事情,即便知道靜嘉有個孩子傍身地位會更穩固,安寶赫也只字未提。

從兒時到入後宮之前,寶赫都知道她那個稚嫩的念想,這份念想早就再也不可能實現了。

“這是你第二次為別人哭腫了眼睛。”皇帝的聲音伴随着龍涎香又一次從背後襲來,“你總是不将朕的話放在心裏。”

靜嘉自在靠在他身上笑了出來,聲音還帶着幾分未散去的悠遠:“寶赫不是別人,他是奴才的親人呀,也是跟奴才一樣,願意為皇主子抛頭顱灑熱血的。”

皇帝哼笑出聲:“都說嫁雞随雞嫁狗随狗,進了皇家你就是司爾勒氏的人,他這輩子都姓安塔拉,你總要分清楚輕重。”

靜嘉心裏腹诽,那您是雞還是狗呀?這話叫皇帝說出來,總覺得像是拈酸似的,倒是将警告都裹上了糖衣。

“是,奴才分得出輕重,明日可需要奴才跟着去磕頭?”靜嘉幹脆換了話題,掙脫出皇帝的懷抱,去給他端茶。

皇帝坐下來:“自然要去,既跟着過來,這份體面朕還能不給你?”

能進皇陵給祖宗磕頭,按理說貴人之流是沒這個體面的。嫔都還差些事兒,只有妃位開始才能光明正大跟着進去,其他人如遇皇陵祭拜,只能在外頭磕頭。

“那奴才待會兒可要叫林谙達去尋把刀來,回京城之前也好磨光了,省得回去就叫人眼刀子紮,先下手為強也是您教的對吧?”靜嘉脆生生笑着道。

皇帝失笑:“你這是嘴皮子不占點便宜心窩子癢得慌是吧?”

別人用眼刀子她就動真刀,這份兇狠她倒是一點不在自己面前瞞着,仿佛懶洋洋的貓兒,總要伸伸爪子叫人知道厲害,卻不知道伸爪子的時候更叫人稀罕。

“先用膳,用過膳早些歇着,明日累着呢,回去路上再沒機會腳踏實地歇着了。”皇帝說完,孫起行趕忙去安排。

皇陵離京城還有五六日的腳程,立春祭後便是小選和殿選,半點耽擱不得,也沒工夫慢慢走,指定是要累一些。

靜嘉暗暗松了口氣,車馬勞頓還好說,只要皇帝不在床榻間折騰就好,她如今還是有些害怕那種如滅頂一樣不由自己做主的沉淪,習慣了将命運把握在自己手裏,這種歡愉只叫她忐忑不安。

第二日是大日子,哪怕是為着虔誠和孝道,皇帝也确實沒做什麽,只抱着靜嘉香甜睡了一晚。

可能香甜的只有靜嘉,行宮這頭沒有地暖,雖然點着炭盆子可總比溫泉行宮要冷一些,被人暖和抱在懷裏,別提多舒服了。

皇帝早上起來面色不算好看,可從他面上也看不出休息好還是沒休息好,身為九五之尊,喜怒不形于色他還是能做到的。

草草用過早膳,成郡王帶着幾位大臣一起在外頭候着,來的人并不算多,但一來立春祭甚為重要,二來是皇帝祭祖,掌禮司跟着行程,陣仗擺得并不算小。

由此也更凸顯出靜嘉那份恩寵來,雖然她只能在偏殿祭拜,到底只有她一個,莊嚴肅穆之下,內務府掌禮司的好些奴才都偷偷打着眉眼官司呢。

半夏和杜若是頭回跟着參加這樣大的陣仗,兩個人緊張的面上都擺不出表情來,反倒是看着頗為鎮定。

二人進不去偏殿內,只在門外冷着臉站樁,倒更叫人對她們二人的這份鎮定另眼相待,由此高看靜嘉一眼。

殊不知下午回去行宮裏,杜若就軟在腳踏上好半天起不來,半夏也沒好多少,生生灌下去兩壺熱茶才緩過勁兒來。

林守成看得好笑,沒法子,只能叫人替靜嘉收拾東西,忙前忙後伺候着靜嘉上了龍辇,內務府跟過來的掌禮司管事就更看重這位安貴人了。

“這趟回去,只怕好些人要往麗景軒拜門檻兒咯。”靜嘉上了龍辇後,對着皇帝笑道。

皇帝一臉理所當然:“不然朕為何要帶你過來。”

靜嘉頓了頓,垂眸笑着坐在皇帝身邊伺候,也不多說什麽,太後叫她跟過來的目的算是達成,只等着回宮便能見分曉。

可皇帝叫她跟着的目的,如今她依然辨不全乎,說是利用也有恩典,說是皇恩浩蕩,又顯得管中窺豹,這位萬歲爺的心眼子呀,只怕屬馬蜂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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