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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她,樂意寵她。」葉景祀說着,看向葉老太爺十分不解地道:「祖父,我真不知道你生什麽氣,男人三房四妾的多了,連我母親都不覺得有哪裏不妥。堂堂男子漢要是連偏愛一個妾室都要看正妻臉色,那這輩子活着還有什麽意思。她能讨得我歡心,能讓她正經迎她進門,那就是她的能耐本事。而且她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又不是丫頭奴婢,若是不正式納她進門,無名無分地跟着我,那又算是什麽事。」
葉老太爺頓時啞口無言,論起能言善辯,葉家的爺們加一起也未必能說的過葉景祀。頓了一下才道:「我是擔心你年齡小,被糊弄住了。男人偏愛個妾室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們這樣的人家最重要的是嫡庶尊卑。」
「我十二、三歲就跟着杜探花風月場中打滾,男男女女,該見的世面都見過,要是真有人能糊弄住我,我也是真心誠服。」葉景祀笑着說,從葉老太太身邊起來,坐到葉老太爺跟前,讨好的笑着道:「我知道祖父是擔心我,但我真的不小了,已經十五歲了,若是此時能被一個女子騙了去,肯定還能有什麽前程出息。所謂千金能買心頭好,我就愛她一個,也樂意寵她,納她為二房,本來就不是什麽大事,祖父何必太在意。」
葉老太太聽不下去了,忍不住道:「若是這樣,你将來正室又要如何自處。」
「所以我才要現在把她納進門,能忍的就嫁進來,不願意的就算了,我也不稀罕尋個宰相岳父,何必太委屈自己。」葉景祀笑着說,又道:「母親都答應我了,婚事肯定要我自己點頭才做數。若是随便給我定下親事,将來雞飛狗跳家寧不寧,再休妻和離折騰起來,那就別怪我,誰讓開始時就不順我的心呢。」
葉老太爺和葉老太太徹底無言,安寧長公主都已經答應,旁人确實不好說什麽。葉景祀确實不需要岳父的相持,就葉景祀這樣的脾氣讓他自己挑個可心的媳婦确實更保險些,不然後頭鬧起來肯定要翻江倒海。
旁聽的章雨柔,葉茜和葉荞也怔住了,實在是被葉景祀的霸王勁折服了,這樣的戰力鬥真是強悍。
深深有一種,卧槽,小爺你還能不能再霸氣點!!
葉景祀看葉老太爺和葉老太太都無話可說了,笑着又道:「父親,母親,兄長都不當是回事,祖父實也不用為我太擔憂。也許不等正室進門,我就厭煩了呢,我知道祖父憂心什麽,但這些年我何曾做這什麽出格的事讓家裏老小擔憂過。」
如此一說葉老太爺神情有幾分回轉,葉景祀行事是有些誇張,但從來沒有不靠譜過。他正值少年愛上一個漂亮女子也是常事,反正就是葉景祀現在的名聲以及風流勁,能跟杜俊那樣相安無事就好了,也沒必要要求他太多,葉景祀也不可能老實聽話。
葉老太太不由得輕嘆口氣,她反駁不了葉景祀的話,夫妻洞房花燭夜才見第一面,脾氣性情完全不知,非得讓丈夫去喜歡妻子是有些難。不過想到早亡的馮氏,忍不住道:「你這樣總是不好的,人家好好的姑娘家嫁給你……」
葉景祀嘻嘻笑着道:「祖母真是心善,不過總是要先自己再別人。我現在連個議親對象都沒有,将來正妻還不知道長成什麽,什麽脾氣性格,非得要求我現在就要喜歡她,把她當神來拜,實在是……呵呵。」
葉老太爺聽得連連揮揮手:「好了,好了,我不管你了,你也別講這些。不過我也把話說到這裏,你跟杜探花交好這麽多年,後宅之事至少得像他那樣。」杜俊就是典型的風流才子,但後院很安靜,男人嘛只要不會影響到仕途前程,睜只眼閉只眼就算了。
「祖父放心,我肯定比他強得多。」葉景祀笑着說,到鬧扶正的時候,肯定會比杜俊家熱鬧。起身又道:「等天晴了我就起身去景陽,來回估摸也得大半個月,一應東西都打點妥當,請祖父,祖母放心。時候不早了,我先告退。」
「去吧。」葉老太爺很無奈的說着,這就是養出一個太能幹孫子的結果,長輩訓話時總是能講出一大串道理來,讓人反駁不了他。
葉景祀歡天喜地的走了,留下一屋人繼續沉默着,。
葉老太太知道自己不可能管住葉景祀,只是對葉老太爺道:「小四這樣,總是不大妥當吧。」正妻也是女人,希望得到丈夫的疼愛是人之常情,葉景祀抱着這樣的心思尋正妻,那得多大度的女人才能忍的了他。
葉老太爺疼這個孫子入骨,也不想委屈他,道:「随他去吧,他懂得分寸,只要不出亂子就行。」
一個妾室而己,能鬧出什麽亂子來。現在葉景祀在興頭上,也沒必要跟他跟叫真,孩子有時候就是這樣,越不讓怎麽樣越是鬧騰,真依着他了弄不好一會就覺得沒意思了。
葉老太太無話可說。
章雨柔瞧準空擋便起身要走,葉茜和葉荞也跟着起身。三人出了屋,臉上神奇各異,章雨柔是深深嘆口氣,葉景祀這樣多半是要鬧出亂子的,不過公主府的事她也是管不着,只希望到時候別鬧的太誇張了。
葉荞不由得小聲嘀咕道:「四哥這是想幹嘛啊?」
「誰知道呢。」葉茜也是一聲嘆息,有一大半卻是為了靜楚,靜楚就好像大海裏的一艘小船,随波逐流,也許哪天就翻沉海底。
章雨柔卻是小聲道:「老四都管不着,都不要提起,更不要老太太跟前說。」
葉景怡說葉景祀幾句,都是嘻嘻哈哈過去了,雖然嘴上說大哥教訓的是,其實是一句都不聽。現在到婚事上更沒人都說上話,安寧長公主不在意,現在連葉老太爺都松口了。給葉景祀定的目标榜樣就是杜俊,不把庶長子生在前頭,不影響到仕途就行,真為将來的四奶奶的默哀。
葉茜和葉荞都連忙點點頭,這些話聽到就聽到了,議論就免了。
葉茜和葉荞回了東西廂房,章雨柔帶着丫頭婆子回了梧桐書院。葉景怡也剛從前頭書房回來,正在西梢間裏逗着敏姐兒,結果敏姐兒不買帳,小嘴噘着就要哭。聽到小丫頭傳話,知道章雨柔回來,便抱着敏姐兒迎了出來,笑着對敏姐兒,道:「娘親回來了,快讓娘親抱抱。」
丫頭侍候着脫了外衣,章雨柔烤了烤手這才上前接過敏姐兒,敏姐兒果然馬上不哭了。章雨柔一邊逗着女兒,一邊笑着道:「不是說有事跟清客們商議了,怎麽回來的這麽早。」
「說完了,天冷便早點散了。」葉景怡笑着說,又道:「還是屋裏暖和些,書房炭火也足,不總不如屋裏暖和。」
章雨柔聽得笑,顯得十分窩心。她與葉景怡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從小就熟知脾氣性情,成親之後相親相愛,十分和睦美滿。由己推人,忍不住道:「剛才四弟到祖父屋裏辭行,說要去景陽,又說年前納二房,那位小師傅我倒是見過,确實是絕代佳人,但四弟如此行事……總覺得不太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