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正文完)裴哥.落落

阮落拉着裴不度的胳膊, 向記者介紹,“這是我男朋友。”

張真誠暈了暈,轉臉向唐心:“你掐我一下, 我是不是繼幻視之後又出現了幻聽?”

唐心一臉姨母笑, “他們公開了。”

“什麽!”張真誠第一反應是怎麽去堵媒體的嘴。

“惡神新娘, 男朋友是什麽意思?是我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就是那個意思。”

現場沸騰了。他們從瓜藤摸過來,沒想到又摘了個另一個天降大瓜。這個料來得毫無征兆, 憑空就落到了自己手裏。

“你們現在有了素材, 可以讓我們走了吧。”阮落拉着裴不度, 話裏帶笑, “現場電燈泡太亮太多, 請大家給我們留個約會的私人空間。”

阮落聲音又軟和,态度又真誠輕,又送了在場媒體如此一個大禮, 他們這一個月的任務都完成了。

媒體記者一起拍起手來,祝福聲也此起彼伏。

“那祝你們百年好合。”

“還有早生貴子。”

“謝謝。”阮落拉着裴不度, 終于安全脫離現場。

“早生貴子是什麽意思?”裴不度調侃道。

“你可以努力生一個。”阮落板着小臉說。

“那你要配合我。”裴不度低笑。

Advertisement

兩人輕松自在,還有心思打情罵俏, 絲毫沒有在意公布帶來的後果與影響。

張真誠要說什麽,看了一眼裴不度, 不敢說,再看一眼阮落, 覺得不必說。

張真誠是個操心的命,摸出手機, 落在後面給吳潔打了個點話,第一時間向她彙報了這樁事。說完了,小聲問, “姐,需不需要壓一壓。”

那邊傳來吳潔爽利的聲音,“落落是被偷拍了?”

“不算。”

有些藝人被實錘了都還不承認,剛才那種情況算什麽,随便找個理由就扯過去了。

“有人威脅他們嗎?”

威脅裴不度?那更是可笑。

“沒有的事。”

“當時的情況不公開不行?”

“不是。老大就随随便便公開了。”

“那這是小落自己向大家公開的,是他的決定,這是喜事。”吳潔的聲音,“我替他高興。”

張真誠放下手機,去看那兩人。

阮落眼睛亮晶晶的,臉上帶着笑,像只小鹿一樣腳步輕快,緊挨着裴不度。

裴不度始終反握着阮落的手,時不時地就去看阮落,神色柔和而喜悅。

的确是喜事。

正在同一個咖啡館用餐的周霁看到向這邊走過來的幾人。

周霁的目光落在阮落與裴不度緊緊相握的手上。

四小姐正在刷手機,用激動到發抖的聲音說:“周哥,我告訴你一件激動人心的大事,阮老大和裴哥公開了。”

“公開什麽?”周霁不願相信。

“戀人關系啊。”四小姐說,“就在剛才。”

四小姐把手機亮到周霁眼前,“網絡已癱瘓了。”

這是史上第一個自己出櫃的藝人。而且不是爆料,不是偷拍,不是揣測,而是光明正大,爽爽快快自己說了出來。

“這兩個人也太好磕了。以前就覺得他們好甜,還不敢明目張膽地磕,現在可以啦。”四小姐說。

正說着,阮落與裴不度邁步進了咖啡館,扭頭看到周霁。

周霁站了起來,雖然有些苦澀,還是溫和道:“恭喜。”

“謝謝。”阮落眼睛彎成了月亮。

裴不度攬住阮落的腰,向另一張桌子走去。

許放沖進樸建屋子時候,樸建還在琢磨本子。

“不得了不得了了。你怎麽這麽穩。出大事了。”

樸建眼皮微不所覺地一顫。是哪兒又死人了?還是劇組誰又瘋了?要不要再請人做個法事?

許放嚷道:“小阮平時可真看不出來,看着軟軟和和的,未說就笑,沒想到性子這麽剛。剛才路上被記者圍堵,他就把自己和他男朋友的事昭告天下了。現在,我手機上幾十個人都再打聽這事了。”

樸建沉默一會兒:“就這?”

許放愣了愣:“你還想有什麽?”

樸建把提到嗓子眼裏放回肚子,繼續看本子。

許放看着樸建一會兒,一拍腦袋,這算什麽事哦。阮落自己都不在意,自己在瞎擔心什麽。

“兩人看着挺合适。”樸建翻着劇本,蹦出一句。

“這倒是。”許放在旁邊坐了下來,想了想,“小落一開始都沒打算瞞着。”

“這還用說。”樸建哼了聲。

許放再次承認,自己在樸建面前道行還是太淺。

市三甲病院,刷着手機的施鑰低呼一聲,和他一起坐在條椅上曬太陽的杜荷露出疑問的目光。

“我……又多了個哥。”施鑰把手機拿給杜荷看。

杜荷翻着手機上的新聞。“他的粉絲……大概會不高興吧。”

施鑰邊翻邊說,“是有些粉絲說東道西,但大多數都是祝福我哥他們。而且我那兩個哥也根本不在意這些。他們是靠自己的本事的人,不會把一些閑言碎語放在心上。”

施鑰說到這兒,想到沈汀雨,忙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杜荷搖搖頭,“我現在醒了過來,以前像是做了個惡夢。”

“杜荷,你還想繼續拍片嗎?”施鑰問,“我哥給我發了個短信。他說《枕中人》的角色進行了調整,有個角色他覺得你可以試試。如果你願意的話,就去現場試鏡。但他不能保證你會通過,樸導十分嚴格。所以你願意試試嗎?”

“我願意。”杜荷眼睛裏閃出星火。

.....

一周後,杜荷到達拍攝地。現場正在進行緊張的拍攝。他當生靈的那段時間,如同一個夢境。他還是第一次在現實中看到阮落。

阮落的表演靈動自然,毫無表演痕跡,是老天爺賞飯吃那種類型,和影帝周霁的對手戲,你來我往,掀起一陣陣高潮。

杜荷下一個看到了裴不度,在生靈的時候,他一見到這人就禁不住哆嗦,現在還是下意識地有些害怕。

裴不度卻沒看到他,只是在和阮落助理張真誠說着什麽,然後兩人一同離開。

杜荷長出一口氣。

樸建叫了停,阮落一眼就看到杜荷,像是看到多年老友,面露微笑,“杜荷,你過來了!”

《枕中人》拿掉了沈汀雨大哥角色,重新添加了一個角色。這個角色是四小姐的暗戀對象,家傭的兒子,自傲敏感自卑。他對四小姐的感情相當複雜,一方面因為四小姐對他的态度不同而心生歡喜,一方面又因為兩人地位懸殊,對四小姐充滿了自卑與仇恨。

如同《枕中人》任何一個角色一樣,是個複雜矛盾的人物。

杜荷站在攝影機前。

樸建對阮落,“如果不行,我要換人。”

樸建這是對自己的作品負責,也是對阮落這邊的投資方負責。

“沒問題。”阮落說。

樸建能讓杜荷過來試鏡,已是做了很大的讓步了。

杜荷在鏡頭前,一時間有些不适應。

周霁主動上來,“我來和你搭戲。”

樸建雖然嘴上嚴厲,卻給了杜荷足夠的耐心與發揮空間。讓他分別試了五場戲。

一開始,杜荷有些略緊張,但慢慢的他沉浸到了自己角色中。看的出,他事先做了很多功課,把這個複雜的角色表現得十分準确,而具有層次感。

除了一開始的緊張,杜荷的表演十分成熟,完全看不出來像個新人。

阮落看着樸建越來越緩合的表情,“他是科班出身。”阮落接着說出了杜荷所在學校的名字。

“我怎麽沒聽過他的名字。”樸建說。

這個學校出來的畢業生,現在活躍在演藝各界,俨然是中流砥柱般的存在。

阮落無言以對。

如果沒遇到沈汀雨,杜荷的人生該有着很大的不同吧。

看樣子,杜荷可以順利進組了,阮落松了口氣,心裏替杜荷高興。

阮落扭頭去找裴不度,發現他哥又不見人影了。

最近這段時間,裴不度和張真誠關系忽然好了很多,時不時地相互低聲交談,張真誠還透着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樣子。

“張真誠呢?”阮落問唐心。

“咦?剛還在和裴哥說話,兩人好像有事離開了。”唐心說,“我給他打個電話?”

“不了。”阮落說。

阮落大概知道兩人在背地密謀什麽,明天是自己生日。

這個日子沒人知道,是奶奶給他定的,他也只和奶奶一起過過。

阮落曾經對張真誠提過一嘴,沒想到這人看起來大大咧咧,內在這麽細致。

現在還是中午,這兩人已不見蹤影,該不會今晚要給他跨點慶祝吧。

其實阮落只想和他哥兩人單獨一起,被他哥摟在懷裏,在耳邊說一句生日快樂就滿足了。

但這個千年妖怪要給自己慶生,阮落又好奇,又期待起來。他哥會怎麽給自己過生日?

“落哥,你笑什麽呢?”四小姐把臉湊了過來。

“我笑了?”阮落的嘴角硬是拉不下來。

“是有高興事?”四小姐眼睛發亮。

“嗯。”阮落承認了。

四小姐暗戳戳的,覺得自己又磕到糖了。雖然她是單身,但她磕的CP甜啊。

為了配合他哥的行動,阮落自己的拍攝部分一結束,就對樸建請了個假,迫不及待地回了屋。

他原本打算自己訂個小蛋糕,現在也不需要了。

回去的時間比平時早了三四個小時,不過七點,屋裏燈沒開。阮落推開了門,屋裏沒人。

阮落在屋裏轉了一圈,好奇心還讓他打開了冰箱,沒有蛋糕,也不像有彩蛋的樣子。

是自己想多了?

阮落有些郁悶。

不過再一想,也怪自己沒提前說啊。張真誠不是那麽細致的人,他哥千年妖精,更不太懂這些。

這樣為他哥開脫後,阮落又高興起來。既然沒人準備,那就自己準備好了。阮落讓唐心去旁邊的咖啡館買個蛋糕,晚上和他哥一起慶祝。

唐心也不知道老大生日,以為只是像以往一樣忽然想吃甜點,二話不說就出去了。

只是如果不是在給自己過生日,他哥在忙什麽?

阮落十分好奇。

唐心把撒着可可粉的慕斯蛋糕買了回來,“裴哥還沒回來?”

可不是!

阮落刷了會手機,又在屋裏裏溜達了幾圈,眼看着時間一點點走動,都快九點了,也不見裴不度人影。

阮落又生氣,還又擔心。

先給他哥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一片忙音,阮落心頭一跳,忙又給張真誠打了過去,倒是很快接了,“我哥呢?”

那邊信號不好,張真誠的聲音斷斷續續,“老大,我和裴哥在一起,一會兒就回去。”

“他電話怎麽打不通?”

“這裏信號不好。”張真誠的聲音也聽不見。

阮落把手機給劃了。

行吧,現在擔心沒了,只剩下生氣了。

阮落氣鼓鼓地坐院子裏等裴不度。

除了奶奶,阮落還是第一次這樣迫切地想要這樣和一個人在一起過生日。

阮落在心裏賭氣……如果他哥十二點之前回來,他就不生氣了。

十二點以後....

阮落開始在腦子裏幻想怎麽懲罰裴不度,怎麽讓他賠償自己。

腦子裏信馬游僵馳騁,想象的各種懲罰都是小h片。

阮落回過神來,拍了拍自己的熱乎乎的臉。發現臉上頭上落了東西,手指捏住一看,是紫藤花。再一扒拉頭發,頭發上落得也是。

阮落不由擡頭,淡白的燈光下,紫藤花忽然如雨一樣灑落了下來,伴随着濃烈的香氣。

阮落正驚異間,四下的環境已發生了變化。他又處身于空曠的街道中。

街上是整齊的建築,空氣中不僅充斥着濃郁的香味,還飄着如雨一樣簌簌而落的紫色花瓣。

阮落無語。他是又來到了紫藤花“境”裏。是自己大意了。這棵百年古樹雖然還不能化形,但本來就處在開智邊緣,擁有自己獨立的意識。

這次不知為什麽把自己拉了進來。

這次“境”中的風景和上次還略不相同。

街道的建築上挂着紅綢子、紅燈籠,和着滿天紫色花雨,即喜氣又浪漫。

阮落沿着大道走了一會兒,停了下來。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子坐在紫藤樹下。那一身紫衣,束着頭發。

“阮落。”童子雖然年幼,但板着臉,一臉嚴肅。像是極力模仿大人的小孩。

阮落居然有些憋笑。這棵三百年大樹化成人形居然是個小朋友。

“是你找我?”

“我一直在等你。”

“你找我有什麽事?”阮落笑盈盈的。他對小孩無法申生氣。

“我喜歡你。我要娶你為妻。”小孩板着臉說。

阮落吓了一跳。

“今天就是我們入洞房的日子。”小孩說。

雖然這棵樹三百多的,化成人形還是個寶寶,阮落微彎下腰,和顏悅色地說,“那不行,我不會嫁給你。”

“為什麽?我什麽地方你不喜歡?”消耗嚴肅而認真。

“和你沒關系,只是我有裴哥了。”阮落忍着笑說。

“你們結婚了?”紫藤寶寶問。

“這倒還沒有。”阮落說。

“沒有結婚,你就是自由的。”紫藤寶寶說。

阮落失笑。“但我喜歡他了,就不可能是自由的了。以前我出外景就特別高興,像是出去旅游,不想着家。但現在完全不一樣,如果他不在我身邊,我就想盡快回家,回到他身邊……與之相應,裴哥也不可能像一個人時那樣的自由。和他冒險時,他因為要護着我的周全,心裏就有了顧慮,和我出門時,他怕記者看到影響我的工作,還會刻意保護距離。”

紫藤寶寶努力保持住刻板的樣子:“那多沒意思,還不如一個人多自在。”

阮落笑意不改,“對每個人來說,這種得失份量都是不同的。對我而言,這種失去相對于我得到的,完全是微不足道,不足挂齒。”

這種得失,猶如螢火之于星辰,露珠之于天河大水,灰塵之于浩瀚宇宙。

阮落一瞬間有些恍惚。

似乎很多年前,自己也曾是這樣一個獨來獨往,不願寄身于任何人身邊的獨行客,直到某一天,某個關鍵節點,忽然遇到一個人,從此就有了牽絆。

……這是上輩子的事吧。

就在這時,一只大手摸上了他的頭發,阮落抓住那只大手,“哥。”

裴不度輕輕揉着阮落頭發,柔聲說,“一個未開化的小妖,他懂什麽。”

裴不度忽然現身,小妖怪始料未及,他顯然知道這人是誰,不由向後縮了縮身體。

“我喜歡他。”

“你怎麽喜歡他?你能為他做什麽?”

小妖還在思考的時候,裴不度冷冷地說,“你能為他放棄千年道行,為他粉身碎骨,為他堕入無間地獄,為他魂飛魄散嗎?”

小妖一雙眼睛瞪得溜圓,無言以對。

“我能。”裴不度淡淡地說。

阮落握着裴不度微涼的手,渾身發熱。

“再作妖的話,看我不毀了你。”裴不度說。

小妖保持着最後的倔強,板着臉。但身後的整株紫藤花因為他的情緒搖了起來,花瓣又落了下來。

“哥,他還是個孩子。”阮落小聲提醒。

“那更不許早戀!”裴不度冷着臉。

小妖碰的一聲消失了。

……

兩人回到現實世界,依然在那株紫藤樹下。這是香氣淡了不少,花瓣兒也不再掉落。

裴不度摸着阮落細瓷的脖子,柔聲說,“怎麽在外面怎麽呆了這麽長時間,身上都這麽涼了。”

阮落還沉浸在裴不度剛才的話語中,心神搖蕩。

現在一下子想起自己應該要生氣!

阮落抱怨道:“哥,你到那去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裴不度把阮落抱了起來,向屋裏走去,“我沒想到你今天回來這麽早。”

是啊,這不能怪裴不度。

這段時間《枕中人》天天都是夜場,樸建急着趕工,想趕在春節檔上映,收工基本上都是十點以後。

“你這段時間在忙什麽?”阮落想起一個更關心的問題。

“處理一些事情。”

既然這樣說,他哥是不打算告訴阮落具體是什麽事了。只是有什麽事,裴不度寧願讓張真誠知首,也不願告訴自己?

阮落把小臉拉了下來。

“什麽事?”阮落決定再給裴不度一次機會。

裴不度進了卧室,把阮落親親放到床上,就去親他。阮落在外面呆了多長時間,嘴唇涼涼的,臉頰涼涼的,頭發摸起來也是冷涼冷涼的。

“以後再說。”裴不度的聲音開始含混,大手摸了上去。

阮落把裴不度的手拍開,沉着臉。

“我累了。明天還要起早,我想睡了。”

裴不度打量阮落。那張白裏透紅的小臉氣鼓鼓的。

在紫藤花的“境”裏,明明告白似的說了那麽多讓他心跳不已的話,怎麽現在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自己怎麽惹他不高興了?

裴不度收回手,開始脫自己的衣服。正要拉過被子的阮落,眼睛不由被牽扯了過去。裴不度脫了襯衣又退掉褲子。又去拉扯最後一件。

“哥!你這在耍流氓!”阮落漲紅了臉。

裴不度這是在阮落面前表演脫衣秀嗎。

“那你還看。”裴不度輕笑。

阮落頭沒敢擡,但眼睛還是忍不住去看。

太犯規了。

裴不度知道自己喜歡看他,居然明目張膽地色有自己。

阮落臉漲得通紅。裴不度就站在他眼前。阮落不知道是該低頭好,還是擡頭好。擡頭就會對上裴不度的眼睛,而低頭......

但讓他閉上眼睛,他又做不到,阮落可恥地聽到自己咽口水的聲音。

“到底誰是流氓?”裴不度帶笑的聲音。

阮落咬了咬後牙,放棄了。面對這漂亮的身體,再裝生氣,實在是浪費大好光陰。

阮落的手摸了上去。裴不度撫着阮落的頭,眯着眼睛,把自己完全交給阮落,任憑阮落又吃又摸。

處于主導地位的阮落興奮而積極,覺得他哥要到極限的時候,又把他按倒在床上。

阮落擡起身體,想要去關燈。但中途轉了主意。雖然還是不敢對着裴不度的眼睛,自己低着頭脫了衣服,在裴不度微眯的眸光中,坐在了他哥身上。

……

阮落像水一樣化在裴不度懷裏的時候,裴不度撫摸着他的背問,“現在還生氣嗎?”

“我什麽時候生氣了。”阮落貓咪一樣小聲不承認。

“落落有什麽事告訴我嗎?”裴不度想起之前那張氣鼓鼓的小臉,忍着笑。

“我今天過生日。”阮落說。

裴不度呼地坐直了身體,臉上閃過從未出現過的後悔神情。

阮落反而不好意思,“就一普通的生日,沒什麽。”

“怎麽不早點跟我說。”裴不度說。

阮落心說,我怎麽知道你和張真誠背着我,跑得無影無蹤了。

“對我說生日快樂就行了。”阮落說。

“生日快樂。”裴不度說着把阮落從自己懷裏抱到一邊,“你等等我。”

“哥!”

裴不度已掀被子下床了,拉開門就出去了。

阮落暈了暈。哥,這麽晚了,你還要去買生白禮物?你不知道這個時間商城都關門打烊了。

你就不知道,我只想讓你陪着我嗎?

阮落郁悶到無語。

見到阮落聽到外面車發動聲音。裴不度還叫了司機……

......

阮落叫來了張真誠。張真誠張着一雙睡眼朦胧的眼睛,只打哈欠。

“我哥這段時間在忙什麽?”

“裴哥沒對你說?”張真誠随口說。

碰到阮落那雙冷厲的眼睛,張真誠吓了一跳。

這兩人鬧矛盾了?

“老大,你別多想。裴哥歌沒做什麽。前段時間,裴哥說要用錢,問我怎麽能快速掙錢。裴老大那本事,可是千金難求。我剛好一個發小,開樓盤的,這段時間那裏不太平,據說以前是個刑場,請了好多道士就沒啥用,我就聯系了過去。裴哥就給了張符,我發小一開始還不相信,沒想到以後就太太平平了。”

“那圈子特別信這個,裴哥這麽神,我發小又把裴哥的事說給了其他房地産商……所以,裴哥這段時間就在忙這事呢。昨晚上也是。就是附近縣城的一個樓盤,你不知道啊,那樓鬧過人命,很多人看到一個紅衣鬼……”

裴不度缺錢?阮落怔怔的。

自己給他的零花錢不夠?不夠的話,他怎麽不開口管自己要?

“他掙了多少?”阮落問。

“我發小給了裴哥兩百萬。然後又給介紹了兩單,昨晚那單三百萬。加起來大概一千多萬了。”

“他要這麽多錢幹什麽?”

阮落倒吸了口涼氣。

張真誠瞅了阮落一眼。

老大你都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

“我猜,他是要給你買什麽東西?”張真誠說。

一說到這兒,阮落臉沉了下來。連自己生日都不知道的團隊,知道生日後才跑去買禮物的戀人……

一個兩個如此不靠譜。

“買什麽要上千萬!”阮落說。

有了生日教訓,阮落對他哥不再抱有爛漫的幻想了。

倒是他哥這掙錢手段,來錢也太快了。

只是一直要立志要養他哥的阮落,心裏居然有點微微失落感。

這個千年妖精,越來越适應這個社會了。

阮落也睡不着,就在屋裏等裴不度,也不知道他到哪裏去了?

阮落靠坐在床上,迷迷糊糊地閉着眼。

直到淩晨四點,車燈又在院子裏亮了起來。

他哥已經推門而入,阮落從床上跳了下來,聲音帶着委屈的哭腔,“哥你到哪去了?我不要生日禮物,我就想讓你陪着我,這段時間都不見人影。”

“不是生日禮物。”

不是生日禮物,那是什麽?

“你想要什麽,我給你買。”阮落說。

“我想要的,你早給我了。”裴不度說。

說的也是。他哥想要的,只能是自己了。

所以,他哥掙錢幹什麽?

“我看中了一個東西,想送給你。”

阮落那雙烏溜溜的眼睛閃過一絲疑惑後,陡然一亮,像是日月星辰映照了進去。

阮落幾乎猜到是什麽東西了。

這麽貴……而且也沒看到占多大地方。

果然,裴不度從衣兜裏掏出個絲絨盒子。

阮落的心撲通撲通直跳。

“樣式是我選的,施鑰幫我聯系定制的。你看喜歡不喜歡。”

盒子上的logo顯示出的牌子,顯然是施鑰給的建議。

一打開,裏面果然枚無比璀璨耀眼的鑽戒。個頭大到讓人不好意思戴的程度。

裴不度抓起阮落的手,把鑽戒套到他的無名指上。

阮落發現鑽戒造型呈六角形,再一細看,設計裏帶了夢浮生的概念。

“這多少錢啊?”阮落問。

“二千多萬。”裴不度說,“我手頭還差點,不過我給他們畫了兩張符,他們打了七折。”

阮落心裏說,哥,你這真是敗家啊。以後不能讓你手上有多的錢了。

但現在不是提這個的時候。

阮落的唇角落不下來。

買這個只能用于求婚了。

他哥一會兒怎麽向自己求婚?自己要怎麽答應他呢?

阮落眼裏的光芒,比手指上的鑽戒還晶亮。

裴不度拉着阮落的手,欣賞把玩着。

幸好鑽戒已經完工。今晚他和施鑰沖到設計師的家裏,才把這東西取了回來。

阮落等了會兒,自個先憋不住了,“哥,你怎麽想起來送我這個?”

“夫妻之間不是要送這個嗎?”裴不度說。

阮落差點沒跳了起來,“我們什麽時候是夫妻了?我還沒答應呢。”

裴不度握住阮落的手,“你早就是我夫人了,不許耍賴。”

阮落沉下小臉。果然不能對千年妖精抱有希望。

“成為夫妻要有親人祝福,要有婚禮。你有嗎?”

裴不度看着阮落,也有些意想不到。再想想電視上播放的,好像确實是這樣。

“那樣怎麽做?”

“要先求婚。”阮落循循善誘。

“怎麽求婚?”裴不度問。

“你要征求我的意見,問我願不願和你一直在一起。”阮落憂郁地說。

他現在已弄不清是自己在求婚,還是裴不度在求婚了。

“就在這兒?”裴不度也不太清楚程序。

“也行。”

不在這兒,還能怎麽的?

看來對地方沒有特定要求,裴不度揚起嘴角,拉起阮落的手,環住自己的腰,“抱緊我,我要帶你到個地方。”

“哥!”阮落剛想說哥你又要做什麽,身體一輕,整個人都浮了起來,他已到了半空中。阮落“啊”了一聲,但裴不度胳膊緊緊地抱着他。

“別怕,我們只是元神狀态,摔下去也沒事。”裴不度說。

不怕,是不可能的。阮落把頭埋在裴不度的懷裏,耳邊是呼呼的風聲,過了會兒,覺得裴不度把自己摟得很緊,即使兩人的速度很快,也沒有絲毫颠簸的危險感,阮落便偷偷地把眼挪出一點。

他看到下面連綿的屋檐上,灑着如霜的月光。

他們像是萬戶千家的屋頂上疾馳,屋裏是各種世間萬相。

裴不度低頭看阮落,覺得他開始适應了,便向又一個高度拔了上去,

“哥。”阮落小聲抗議。

但裴不度把他一氣帶到更高,身邊是朵朵雲層,星河像是點綴在雲層間的鑽石。但每一顆都沒有阮落無名指上的那粒特別與耀眼。

阮落看一眼星星,又看看自己手指,無聲地彎起了個笑意。

“還怕嗎?”裴不度問。

“只有一點。”阮落小聲說。

接着兩人開始下降,腳下是連綿的群山。樹木很密,有着驚飛的夜鳥,阮落覺得這個地方很眼熟時,兩人已落在地面上。

浩渺的月光如紗般罩了下來,白茫茫的一片,四下環境清晰可見。兩人眼前正是困住裴不度那座無名廟宇。破敗的院門半開半閉,上面挂着“塵緣不度”的扁牌。

阮落凝視着這個牌匾,心裏有些異樣的感覺,脫口而出,“哥,以前我們見過嗎?”

“.....見過。”裴不度牽着阮落的指尖微微發顫,眼眸裏是朦胧的光。

“可我什麽不記的了。”阮落說。

裴不度攬住阮落的腰往裏走,“現在這樣就很好。”

隔了千年的時間與萬裏的距離,阮落依然信守諾言,找到了自己。

阮落的眼睛不由去找院內牆上那些漫滅的字跡:“落落相望如辰星”。不知道镌刻這些字的是誰,刻的時候是什麽心情與情緒。兩人邁進大殿,阮落一眼看到大殿正中間那座窮.醜.破雕像,心情複雜。

“看什麽?”裴不問。

“一點都不像。”阮落說。當時看到這個雕像時,他以為裴不度就長這樣,又害怕又排斥。

“如果知道我不長這樣,你一開始就從了?”裴不度輕聲調侃。

“不會。才沒有。”阮落辯道。

“可為什麽會弄這麽醜?”阮落看着雕像。這不僅是醜化,完全就是抹黑。

“可能雕刻的人是個小心眼,怕有人看臉喜歡上我。”裴不度看着阮落說。

那還真要感謝這個雕刻的人。阮落心說。

“落落,你願意我和生生世世永不分離嗎?”裴不度拉起阮落的手。

“願意!”阮落說。

裴不度這是在向自己求婚了。阮落腦子裏一瞬間像是閃過什麽,下意識地說,“不管你在任何地方,我都會找到你。”

裴不度捏着阮落的手指,垂眸低笑,“是你找到了我。”

裴不度把阮落他推在柱子上,低喃道:“我的新娘可真美。”

裴不度那只大手揉進阮落的體內,阮落恍惚回到了他們在這裏見面的第一次。

只是這一次沒有害怕、驚懼與茫然,有的只是甜蜜快樂,以及兩人對未來的憧憬。

第二天,軟懶在床上的阮落被裴不度手機嗡嗡的震動聲吵聲。阮落去摁手機時,裏面跳出一條轉帳信息,信息下面附着一條短信:“大師救命!新開的樓盤怪事不斷,您能纡尊尊将貴過來看看嗎?”

裴不度的大手伸了過來,把阮落重新拉進自己懷裏。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