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分兩次更,字數還是很肥很肥的~~ (2)

有什麽地方出了差錯。

——“無卦,這世間萬事都是相對的。正反、陰陽、冷熱、真僞。永遠不可能只有正而沒有反,只有真而沒有僞。”

師父的一番話突如其來地躍出她的腦海。

不可能只有真而沒有僞……

不可能……

如果同時只出現兩個真,那麽必定有一個會成僞。

天注定只有一個帝王相,所以理應韓蘇他短命早夭,不過弱冠,不現帝王之相。

可如今,命已改,天已逆,世間多出他韓蘇一人必得有他韓蘇之位,就好比占那雀巢的鸠?br> 所以……

韓蘇如要繼續在這世間,就只有奪到自己的位子,而他的位子偏偏就是那萬人之上的帝王之尊。

位子只有一個,人卻偏偏為雙。

真帝僞帝,只有到死方休。

山中二虎,必亡其一。

物競天擇,唯王獨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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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朗星空,夜色沉寂。

左非色一襲白衣獨自站觀星臺之上,一手背在身後,一手輕掐指占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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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穹東方那顆模糊的明星,似是而非地閃着重影般的光芒,預示着一場即将到來的洶湧争鬥。

帝王雙星,映月同輝。

——無卦,你果然是個有趣的。這下,我真是越來越期待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呀呀~~今天存稿多存了點~所以一次性更完一整章~~~

第二次反噬,娘子我寫得很是清談。主要的還是在韓蘇面向已變這一事上。

很快,好戲就要上演啦~~

☆、卦裏乾坤

一連幾日,無卦都沒有離開房間。

她将自己牢牢關在那處,不願走出一步。

吃食、熱水都是青竹送去屋內,仿若閉關一般。

這幾日,韓蘇也沒有來找過她。

自從過了冠禮,他也開始以親王的身份每日上朝。關于短命的預言被打破,朝中上下都說是當年了清大師取的那個名字靈驗了。也有人說不這麽認為,他們說雖然祈王爺行了冠禮,但畢竟年紀還沒到二十,也算不得過了弱冠,所以了清大師說的早夭還是有可能的。

過了冠禮,韓蘇算是成年,洛皇還特地派了一支護衛隊、賜了一些奴才與祈王府以示祝賀。

不管怎樣,洛皇似乎開始慢慢正視這個一直被自己所遺忘的二皇子了。雖不親近,但是那份血緣是割舍不斷的,在洛皇的心裏他也是隐隐歡喜着韓蘇能夠平安度過弱冠的。這些年他沒有好好教導他,現下就多給他些學習的機會,以後能做一位賢能的親王也不錯。

這一切,看在某些人的眼裏真是礙眼得很。尤其是那支衛隊,讓太子韓晟有些投鼠忌器了起來。以前的祈王府那般人丁單薄還不能成事,現下又來了那麽多麻煩就更不好辦了。韓晟的算盤一直都是算得好好的,照理說韓蘇根本就不可能逃了冠禮那劫,幾次三番的不成功讓他已經開始莫名地煩躁起來。尤其是那位有司刺客被一個小丫頭揪出來這件事讓韓晟氣悶非常。

那丫頭那天還丢出了個龜殼,真是奇怪,什麽人會随身帶龜殼?

想到這,韓晟突然意識到了些什麽,顧不上派人提前通報,他直接披了外衣就往國師府趕去——有些事還是問問國師的好。

“你問那個丫鬟?”雖然是問句,但左非色的聲音沒有一絲疑問,仿佛他很早就知道韓晟會來問自己一般。

“嗯,本王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也如國師一般是蔔卦高手。”韓晟沒有提及自己的懷疑——他懷疑所有的失敗都是這個女子造成。

但是,他并沒有直接對左非色說這一點。國師雖與自己關系不錯,但其實并沒有外人所認為的那般不錯。于太子來說,國師總會給予他關鍵指點,但從不參與兄弟相殘之事。左非色有通天曉地之能,自己瞞不了他,但是只要左非色黑不提、白不提那就可以了。韓蘇的事情還得他自己解決。

左非色安靜了一會,單手當着韓晟的面掐算了起來,而後緩緩搖了搖頭,“那丫鬟不過是個普通角色,那日她只是碰巧看到了那個刺客的動作而已,這年頭不是帶個龜殼就是神算的。”

“可是……”韓晟還是存有疑惑。

“有些事注定是你的就一定會是你的,殿下不必慌張。”左非色開口斷了韓晟的疑惑,語氣淡淡的卻很有力量,“殿下,臣還要去到司天監,怕是不能繼續和殿下促膝詳談了。”

“國師請便,本王就先告辭了。”

國師的性子一向如此,韓晟也不覺得被唐突,畢竟左非色還是幫了自己很多。現下和國師聊了這麽幾句,韓晟覺着放心了許多。

——沒什麽可慌的,他韓蘇能過冠禮又如何,國師說過自己是血色真君之命,天下未來之主,這一點一定不會變。

韓蘇的命還是得要。只是現在這個刺客事件剛過,且等上一段時日、風頭去去再說。

這般想着,韓晟緩步離開了國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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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枚銅錢靜靜躺在桌上,龜殼放在一邊悄無聲息。

無卦愣神地就那樣看着兩枚銅錢,有些傻氣地問道,“該不該繼續?”

她算不了自己,所以她不确定什麽樣的選擇才是對的。路走到一半,她可以繼續前行,走向未知,也可以就此停下放任世事變遷。

一手緩緩撫上了銅錢,那些凹凸的細紋不能告訴她答案,卻能給她平靜的力量。

如果不繼續,如果不能徹底逆了乾坤,那韓蘇的性命依舊會匆匆告終,就仿如沒有過那場冠禮一樣,而那之前的努力也會統統化作雲煙慢慢消散。

而她,不想他死……

就在外面,韓蘇此刻正站在聽雨樓的院子裏。

這一站就站了大半個時辰,他不知道無卦今天會不會出來。這幾日他強忍住沒有來找她,可是到頭來還是站在了這裏。

青竹說她沒有出過屋子,會不會眼睛還沒好透,又或者上次冠禮累得過了。

她說過不讓自己打擾,聽着就讓人生氣,可是……

他有些掙紮地走向她的屋門,試了幾次都沒有敲下去——要不再等等?

正在躊躇之間,面前的門“咯吱——”一聲被從內打開。他見到那張讓他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臉龐,所有的悶氣瞬間無影無蹤。

無卦并不訝異于他的到來,看着他第一次喚道,“子複。”聲音淡淡平平,卻又如那低拂的楊柳醉春不已。

聽到她的聲音,韓蘇表情定了一下,而後慢慢綻開了笑顏,仿若晨光、眩目傾城,“早,無卦。幾日不見……”他的聲音慢慢頓住,緩緩輕輕就如平日對話那般開了口,“我想你了。”

毫不閃避地直看入她的眼眸,仿佛能透過那雙明眸深深看入她心底。

無卦沒有回答,不知覺地,她嘴角帶上了些微的弧度。

那一刻,她知道了自己所有的答案。

或者說,答案什麽的已經不重要了,她知道了自己真正在意的是什麽,真正想要守住的是什麽。

只要他這樣的笑容,一句簡單的“我想你了”,她就可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一世,我姬無卦,舍命陪君,逆天亂世,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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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蘇不再像以往一般悠閑,可他每日定會去到聽雨樓,有時和無卦一起用膳,有時只是聊聊天而後就轉回書房繼續處理事務。

府裏衆人都心知肚明,一心就等着王爺和無卦姑娘的好事了。

可他們顯然都忘了一點——韓蘇他是王爺、洛皇的兒子,他的婚姻又豈是兩情相悅就可以的。

當然這是後話,暫且按下不提。

過了冠禮,無卦左右細細算了幾遍,近日都無兇相,一下就閑了下來。

自然而然的就再次開始了之前尋找師父的計劃。而這尋找還是一如既往地去到街上亂逛。出門前,她照例會和青竹說上一聲,而後就獨自出門。

無卦在洛陽正街走了還沒多會,迎面就走來了一個她看着眼熟的黑衣男子。

那人徑直在無卦面前站定,說話幹脆簡潔,“姑娘,我家主子請您過往一敘。”

無卦稍稍詫異了一下,她看了看面前男子——很是面熟,是在哪裏見過來着?

還沒等她想到,也沒等她準備占算一下,那男子直截了當地開口解答了,“主子已備了杏花美酒恭候姑娘,還問姑娘可願賞臉見一見洛水長青。”

這麽明白地一說,無卦立馬就反應了過來,心中很是高興——許久不見了,也不知道長青怎樣了。

雖說兩人是萍水相逢、見的次數也不多,但與他總有種奇怪的親切感。

杏花酒,還有杏花酒。那是一定要去敘敘的了。

而且,有些事她想弄弄清楚。

——你說左非色和長青究竟是不是一個人呢?這般猜測真是讓人忍不住好奇啊。

“煩請小哥帶路。”

“姑娘這邊請。”

無卦一路随着他去到了一處茶館。

那茶館開在一處安靜的巷子裏頭,要不是那塊寫着“茶不語”的黑底綠字牌匾,就怎麽看都是民宅了。

茶館門口綠柳青藤,青瓦低牆,很不顯眼。

茶館的門開着,無卦随着那領路護衛直接走了進去,一眼看到的就是院子正中的一排隔間,木框胡了紙做成的推門,古樸而又別致。每間隔間只簡單挂了塊木制的匾額,分別寫着“乾、坤、震、巽、坎、離、艮、兌”,為易經八卦之名。恰好就是八間隔間。

無卦不自覺地挑了挑眉——這家茶館倒是個奇特的。別家個都用梅蘭竹菊、花鳥風月,它卻偏偏用了八卦。

領路護衛帶着無卦在寫着“巽”卦的門口站定,“姑娘,主子已經在裏頭等你了。”

“勞煩小哥了。”

無卦伸手推門走了進去,只一眼就看到了正獨自盤坐在屋中煮茶的長青。

今日的他一改往日的白衣裝扮,着了一身淡紫銀襟長袍,頭上束着溫潤的白玉冠子,雅致而又隐隐透着華貴。可偏偏這樣的打扮,越發突顯出了他妖氣的臉龐,仿若誘人的禁藥。

聽到無卦進來,他滿上了一杯茶,而後轉過頭笑着看着她,“嘗嘗這新晉的春茶。”

兩人間不需要什麽客道的禮儀,仿佛老友相聚一般很是随意。

無卦點了下頭,走到矮桌的另一邊,也如他一般盤腿坐了下來,端起那杯茶清啜了一口,直覺鮮爽甘醇、口留餘香。

放下杯子,她很中肯地評價道,“龍井春茶很是不錯。”

長青笑眯了眼睛,“看來無卦也是識茶之人。”

“略知一二罷了。”說到茶,無卦卻是喝過不少好茶,師父雖愛酒,但在經常帶着她四處游走的時候也被不少求卦的人以名茶招待過。

“幾月不見,在下很是懷念與無卦姑娘一同垂釣、品酒的那些日子。”長青看着無卦,說得很是随意的模樣。

無卦不置可否地擡了下眉,而後擡目恰好直迎上他的目光,那雙潋滟的眸子讓無卦定在當下,只會直直地看着他,腦海中閃過了冠禮當日左非色站在臺上對她似笑非笑的眸光。

長青有些詫異,卻也沒有收回目光,就那般任她看着,嘴角漸漸挂上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看着那雙美到些許妖異的雙瞳,無卦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在看到他眼中也帶上笑意之後,她的眉頭皺得越來越深了。

像、實在是像……

長青微歪了腦袋,一手托腮靠在桌上向她靠近了幾分,“無卦這般看着在下,實是讓我受寵若驚啊。”這般說着,他卻半點驚的感覺也沒有,倒是有些調笑的意味在裏頭,“你确定要一直這麽看下去嗎?”

邊說他邊一手提了壺給她複又滿上了一杯茶,衣袖輕擺,手指修長白淨,配那翠綠茶壺很是好看。

垂下的淡紫衣袖仿若輕飄的雲彩,稍稍劃過。

坐在那處的無卦似有似無地聞道了一種似曾相識的味道,淡淡地幾被茶香遮掩而去,只是那樣短暫的一瞬,卻讓她腦中電閃雷鳴。

這……

這是……

……

鳶尾花香。

隐藏在茶香之下的鳶尾花香!

……

國師左非色!

心中猜想得到證實,無卦睜大眼看向了眼前人,“你,你是……”

看到她的反應,長青微揚了眉,似是知曉了什麽,抿唇一笑,好看的雙眼彎成了一道漂亮的弧線,嘆了口氣,“終于……猜到了呢。”仿佛在責怪她怎麽這麽晚才發現一般。

“左非色?”無卦還是帶着不敢置信,尤其是他這般輕易地就承認更加讓她有些無措起來。

長青托腮的那只手的手指輕點了幾下臉頰,而後輕挑了一邊的眉毛,眼中帶着笑意,“嗯……其實我還是喜歡你叫我長青。”

無卦,這是我們第六次見面呢。

第六次,你終是認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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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卦半響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她的腦中雜亂無章,各種問題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卻讓她不知該從何問起。

——國師為何會是長青?又或者說國師為何要裝作長青來認識我?還有國師不是太子的人嗎,為什麽要和自己這個韓蘇的朋友交朋友?難道他還有什麽陰謀?另外,自己又有什麽東西值得他堂堂一屆國師大人如此對待?

眉毛幾番收緊,她幾欲開口卻都生生壓了下來。自己不過一介平頭百姓,還是不要随意開口,多說多錯。

長吸了一口氣,她伸出手端起了長青——國師大人剛給她斟滿的茶杯,一仰頭喝了下去。茶有些微燙,熨着唇舌有些麻痛,但卻瞬間将她從腦海那些叫嚣着的問題中給剝離了開來。

意識到自己不會再失态,她放下茶杯,擡頭看向面前人,眸色平靜無波,“說好的杏花酒呢。”

左非色從頭到尾面帶微笑地看着她眼中複雜變化,現下見到她這麽快就恢複到與往常一般,心中微微訝異了一下:她倒是接受得快。既然她不問,那他也就沒有必要提及什麽,順水推舟、何樂不為?

“對朋友,長青從來不會吝啬。”稍稍加重了朋友兩字,他注意看着無卦,見她眼中沒有閃過任何的不安、否認或者竊喜 ,左非色不知為何心裏有些許開心——嗯,她果然還是認同朋友對兩人關系的定義的。

他拍了三下手,不一會就有人打開包間門送進來了一小壇酒和兩只酒杯,而後來人便恭敬地退了回去。

依舊是左非色先動手幫兩人都滿上了酒,那酒的香味撲面而來,無卦愣愣地聞着那酒香,破天荒地先起了話題。

“你……為何要叫長青?”她只是想把酒香帶給自己的那份傷感打破,怎麽辦……又想到那老頭了。

單手輕晃酒杯,好讓那香味散發出來,接着再放在面前兩寸,輕嗅聞香。這般動作在左非色做來有着一種說不出的魅惑,“沒有為什麽,我就是叫長青。左非色,字長青。”

原來就是這麽簡單的原因。無卦被自己噎到了一下,剛挑起的話題似乎就這麽斷了。

“長青長青,長盛不衰。”左非色輕呷了一口酒,“我給自己起的字,比祈王爺的子複如何?”

這有什麽好比較的……

無卦暗暗腹诽。

但就在下一瞬,她突然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不是這麽簡單。

左非色和韓蘇的面相都是短命之人,而如今所取的字又都是如此這般望人長壽。

長青、子複,左非色是在暗喻自己幫韓蘇改命一事他一清二楚嗎?

掌管司天監的國師大人這般問自己,究竟為何?會不會與雙帝之相有關……

越想越複雜。

于是,她索性答道,“不知道。”

“呵。”左非色輕笑一聲,“就知道你會這麽說。”他随性地後仰靠在身後軟墊之上,單手執了酒杯,一派肆意風流,“酒香難耐,長青先幹為敬了。”話畢,一仰脖喝盡了杯中之酒。

從無卦的角度看去,只見得他修頸白膚,烏發如綢,下巴和脖子的弧線相得益彰,帶着幾分高傲的妩媚。

——果然妖孽……坊間傳聞不是什麽空穴來風。

左非色看着她面前依舊有酒的杯子,挑眉笑道,“嗯?這麽不給面子?”

“喝快了就喝不出味道了。”無卦一本正經地說道,但話雖這麽說,她還是拿起杯子很給面子的也一口幹了。

“好。”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地把酒言歡了起來。不過更多時候是左非色在那裏言歡,無卦在那裏聽着。

“無卦,為何你喝這杏花酒時總帶着一種……一種愁緒?”

“算是……睹物思人吧。”

“好巧,我也是。”

杏花酒的香味微醺了整個屋子,仿佛間她又回到了那間山中小屋,看着對面老頭抱着大葫蘆一邊喝酒一邊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無卦啊,小黑再這麽吃下去會變成豬的。

——無卦啊,今天晚上做什麽好吃的呢?師父好餓啊。

——還是無卦對我好啊,你看這酒快喝完了,什麽時候再幫師傅去打點吧。

——不了不了,今日就不下山了,且容為師好好歇歇。

老頭,我在喝你最愛的杏花酒,你要是饞的話……

就快些讓我找到吧。

對飲而坐,千裏為朋。

長青,左非色,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有着驚天容貌,卻命藏玄機。

無卦看不清他,正如他也看不清無卦。

洛水初識,寒雪獨釣。

命裏乾坤,不死不休。

作者有話要說: 國師國師~~~娘子我好國師這一口~~

如果覺得寫得萌的話,就麻煩各位看客給句好吧~~

☆、卦裏乾坤

無卦回到祈王府的時候,身上帶着酒味,盡管不是很濃,但在聽雨樓等了她許久的韓蘇還是一下就聞出來了。

“你今日喝酒了?”

“嗯,喝了些。”無卦很坦白。

韓蘇眉頭鎖了起來,“女子獨身上街也就罷了,還在外飲酒,你不覺得很不妥嗎?”不覺中,他的語氣稍稍加重了一些。

無卦看着他,安撫性地搖了搖頭,“不用擔心,我有分寸。”

“再有分寸,你也是女子!怎能如此随性!”見她一點也不知錯的樣子,韓蘇心中突然有了氣,“女子該有女子的樣子,上街喝酒,倒是哪裏學的規矩!”

被突如其來地劈頭蓋臉這麽一說,無卦愣在當場,而後她漸漸聽出了韓蘇話裏的意思——他說自己是個沒規矩的。

有些僵住的感覺,她緩了緩心情,用盡量平複的語氣說道,“我打小就是這般,沒事的。”

“這是洛陽,怎能與在山野一般處世……”似是意識到自己說重了,韓蘇突然斷了話頭,他咬了咬牙,壓下那些怒意,“青竹,去燒些醒酒湯給她,将這一身酒氣也好好洗了去了。”

“是,王爺。”

說完,韓蘇徑直離開了。

看無卦站在拿出似沒有回神,青竹小心翼翼地說道,“小姐,你別生氣,王爺是因為等你許久不見你回來在這着急呢,這人一急脾氣就大,你……”

“沒事。”無卦打斷了她的話,“我先進屋了,那些東西麻煩你等會送來。”

“是。”

青竹看着她轉身進了屋子,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主人的事,豈是我們能管的。還是好好做事吧。

無卦坐在屋內,腦中靜靜重複着韓蘇剛才的那些話,心下有些堵着。她深吸幾口氣,慢慢緩下心中不快——他那些只是氣話,只是氣話。

盡管這般想着,可她的心裏還是很明白的,韓蘇是個皇子,再不受寵如今也是王爺,而自己只是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一個山野丫頭……

可是,韓蘇待自己是不一般的,她感覺得到。而且,他之乎自己也已經不是一般的存在了,這世間除了師父、小黑,自己就只剩他了。

——自己以後上街就帶着青竹吧。

另一邊,韓蘇似乎是真氣到了,接連幾日都沒有來找無卦。

但是每日青竹都會時不時地在無卦耳邊叨叨王爺又去哪了呀,王爺今日又提起姑娘你了呀,王爺又送來好吃的給姑娘你了呀……

總之,雖然是沒見到人,但無卦一點也沒覺得韓蘇離自己遠了。尤其是當她算卦發現韓蘇偷偷住到與自己一池之隔的小樓裏的時候,她不覺心底竊笑了起來。

又是一日,兩人“碰巧”就在那池邊遇上,于是就順理成章地聊起了天。

“最近朝廷那裏忙,一直沒空……你近來可好?”韓蘇一派自然地問道,輕描淡寫地将自己這幾日的置氣都幻化成了一個忙字——另外,其實他每天都讓青竹向自己彙報無卦的情況來着。

“好。”無卦輕然應答。

“天氣熱起來了,不要動不動就往外頭跑,小心中暑……就算出門也得帶着人。”韓蘇還是說出了自己最在意的話。

“知道了。”

聽她這般順從地回答,韓蘇只覺全身那些不爽快通通去了個一幹二淨,“出門帶着青竹,好歹還有個照應。最好再帶上一個護衛,以防萬一。還有,以後出門前先知會……本王一下,說不定本王正好也想出門,可以走個一道。”

韓蘇這話說得一本正經的樣子,還特地用了“本王”的稱呼。

無卦安靜地聽他一股腦說完,面色如常地說道,“嗯,好。”

簡簡單單,就此揭過。那一日的不快,煙消雲散。

“本王讓廚房準備了綠豆湯,要不要喝點?”

“好。”

“就去聽雨樓吧,本王……我讓人把綠豆湯送來。”

“好。”

小兒女之間的那點小心思朦朦胧胧、小心翼翼地發芽生長。

誰都沒有說破,誰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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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太子殿下那邊沒有什麽動靜,無卦這裏也樂得清閑。

當然清閑的只有無卦,整個朝廷可是忙亂得很。

而這忙亂的原因只有一個——胡國派人來求親了。

胡國是洛國西邊鄰國,百姓以畜牧為生,民風彪悍,骁勇善戰,曾幾次三番擾我邊境,攪得是民不聊生。

而每次洛國将領将胡人擊退,一路追到黑澤就一定會停滞下來,不敢向前,每次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逃走,真是恨得讓人牙癢癢。

這又是為何呢?

只因這黑澤是綿延幾有百裏的沼澤,一向是胡國的天然屏障,只有常年居住在附近的胡國人知道裏頭哪裏是路,哪裏是噬人的澤泥。

曾經有無數洛國士兵喪命在這些表面看似平靜的沼澤之中。曾有人提議照着胡人走過的路走。然而這一點卻完全行不通,往往你前一刻看一個胡人剛走過的路,待你走上去時竟然就成了死亡之地。

也就因為這點,就算洛國已經稱霸,卻拿胡國完全沒辦法。

想不到這次胡國竟然主動要求交好,為其大皇子求取洛國公主,朝廷上下一片嘩然。

要知道洛皇有三個皇子,公主除了已出嫁的三個,如今在宮內的統共只有一個——成林公主,她今年剛滿周歲。

這……該如何是好?

胡國那還特地開出了誘人籌碼——願以一千匹汗血寶馬作為聘禮。且願與洛國交好,定百年不互犯協約。

汗血寶馬,邊關将領們聽了之後眼睛都紅了:那可是胡國的寶貝啊。要是洛國能有這一千只汗血寶馬哦,騎兵的能力簡直一日千裏啊。

另外,大家都清楚得很,這百年不互犯,就是百年胡國不犯洛國,因為洛國根本就打不到胡國去。當然,胡國也只敢在邊境上小打小鬧,要真是進入洛國腹地,那一定是全殲的後果,有去無回。

胡國許諾的這些,怎麽看怎麽對洛國好。雖然不知道胡國究竟打得是什麽主意,但這個機會萬萬不可錯過。

只是……到哪裏去變出個洛國公主來?

已經出嫁的公主自然不必多說,排除在外了。

成林年紀太小明顯不實際。

那就只有從皇親貴族中挑選了。

這一下,整個皇族炸開了鍋。突然間,許多皇族女子都定了親,剩下幾個沒定的也都突然身染惡疾,不能下床了。

是個人就能看得出來——那些女的都不願嫁去胡國這才急着嫁人、裝病。

都是親戚,洛皇也不大拉得下這個臉去逼着人家把女兒送出去,凡是他起了點心思,一定會有相關的某長輩前來“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時間,洛皇也找不到合适人選,愁啊愁啊。

這時,那些個大臣就有人提議了:何不效仿昭君出塞,洛皇也認一個義女當作公主送嫁給胡國。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可胡國那邊聽到這個消息後,算是勉勉強強地同意了,但他們提出了另外一個要求:定要皇子送親,并期望送親皇子在能夠常駐胡國,以固兩國情誼。

這分明就變相地要一個皇子去做質子。

胡國究竟為何要這般作為?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如此示好,背後定有隐情。

如今洛國在意的就是:這個隐情值不值得他們派一個皇子做質子去一探究竟。雖說不一定能探出胡國背後的隐情,但這一千匹汗血寶馬就已經是很重的份量啊。這個好機會,洛國可不想錯過。

洛皇特意去問了國師左非色,望他能蔔一卦問問兇吉、探探究竟。

卦象顯示:西去于洛國大吉,此行必成。

~~~~~~~~~~~~~~~~~~~~~~~~~~~~~~~~~~~~~~~~~

上書房。

洛皇伏案審則子,許有義與往常一般随身伺候,分寸有禮恰到好處。

“許有義,你說胡國親使,朕這三個皇子,該派誰去呢?”洛皇狀似無意地問道。

許有義略一思考,便小心翼翼地回道,“禀皇上,老奴覺着祈王爺是個好人選。”

讓哪位皇子前去送親,這點猜也不用猜——太子是未來國君怎可去做質子?三皇子年紀過小實在是不放心。自然只有剛逃過弱冠之劫的韓蘇一人了。許有義的回答很順和情理。

“哦?怎麽說?”

“當年了清大師說過,若祈王爺能過弱冠,必定會有大成就,那也就是說是個有福之人。此次西去胡國,想必也會一路逢兇化吉,大吉大利,于我洛國大有裨益。”這些好話在許有義說來那是一套一套的,游刃有餘。

洛皇露出了一絲難以抉擇的表情,“可是蘇兒他……朕這個父皇欠他太多了。”

許有義一聽,立馬知道自己猜對了方向,轉而換上認真的語氣說到,“可是皇上也是天下百姓的皇上啊。先天下後小家,如此胸襟想必祈王爺是定能理解的。況且國師大人還說過此行大吉,與祈王爺不會有礙的。”

這些話真真說到洛皇心裏去了,他本來就屬意讓韓蘇去,可是總覺得什麽不好的事情都讓韓蘇頂着有些過意不去,現下許有義往大道理上面這麽一扯,立刻将洛皇心底那些不過意去了個一幹二淨。

“是啊……朕是天下百姓的皇上,也是天下百姓的父親啊。”其語壯哉,其心壯哉!

至此,塵埃落定。

洛皇下旨:“着二皇子韓蘇為送親特使,與禮部一同擇賢良美女冠公主之尊,以嫁胡國,成兩國百年之好。欽此。”

而從這裏開始,好戲就要上場了。

~~~~~~~~~~~~~~~~~~~~~~~~~~~~~~~~~~~~~~~

韓蘇作為送親皇子的旨意已經傳到了祈王府,無卦很是驚訝。因為她并沒有算到有這樣一件事。

“這事是如何定下的?”她問韓蘇。

“父皇是聽了國師的建議後定下的,說于我朝大吉。”

無卦心下了然:這下就說得通了。胡國之行是左非色建議洛皇的,自己修為不及他,算不出來也是正常。

也許原來就沒這事,是左非色橫插過來的也不一定。

可是……他為何要多此一舉呢?

這不是很容易就能想明白的事情,無卦暫且将這個疑問存在心裏,準備對這胡國之行好好占上一卦。

“我此番前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無卦你……”韓蘇欲言又止,他是有私心的,他希望無卦能陪着自己,可是他又憑什麽讓她陪自己去那個前途未蔔的西胡呢?那裏是異國他鄉,也許終其一生都要在那度過,他狠不下心,“以後你可以繼續住在祈王府,只是……我恐怕不能相伴了。”

無卦擡頭看向他,一字一句地問道,“你希望我留在洛陽?”

韓蘇避開她的目光,“西胡是蠻夷之地,此去身死未蔔。而且到洛陽,你自己的事情還沒辦完吧,留在洛陽……”你可以繼續辦那件事情。

韓蘇不知道當初無卦為什麽要下山,但他猜測那件讓她下山的事情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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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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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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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