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接下來還是淩君凡和寧旭聊天,祁玉玺偶爾在淩君凡跟他說話的時候應兩聲。寧旭很不解,他能明顯看出淩君凡有點讨好祁玉玺,可淩君凡是什麽身份?上京權貴可沒有一家姓祁的,什麽人能讓淩君凡來讨好?
11點半,萬玲玲的電話打過來了,她已經在樓下了。三人一起出了宿舍,看到祁玉玺的姐姐,寧旭又有點意外。淩君凡說萬玲玲是院花,寧旭只當淩君凡是誇張,沒想到見到本人,确實不落院花的名頭,就是校花都能排得上號。寧旭也是見過美男美女不知凡幾的人,萬玲玲卻仍能讓他眼前一亮。
萬玲玲仍是一條連衣裙,一條馬尾辮。她的皮膚非常好,并且很白,俗話說一白遮三醜,女人一白,就好看了幾分。萬玲玲一雙杏眼,雙眼皮,高鼻梁,薄唇。是那種第一眼就會給人驚豔的女孩兒,但又透着十足的清純。是一個根本無需衣服首飾襯托,就讓男人移不開視線的美女。
“玲玲姐。”
“君凡。”
萬玲玲這邊一笑,更是美麗十分,來往的男性不管是學生還是家長都不由自主地多看她幾眼。祁玉玺走到姐姐跟前,萬玲玲習慣地挽住了他的胳膊。淩君凡把寧旭介紹給萬玲玲,一聽對方跟弟弟也是一個宿舍的,萬玲玲熱情了不少。寧旭也看得出,萬玲玲對他熱情不是因為他姓寧——對方恐怕都不知道他的身份——而是因為他和她的弟弟是舍友。
萬玲玲對周圍熟,帶三人去了一家距離學校西門不遠的川菜館。這家川菜館的味道好,但不是特別辣。祁玉玺的口味不限定清淡,什麽菜式都能吃。淩君凡喜歡吃辣的,寧旭也能接受,萬玲玲就帶他們來這裏了。萬玲玲讓淩君凡點菜,淩君凡點完後萬玲玲又點了好幾樣,結果淩君凡還問:“夠吃嗎?”
萬玲玲:“不夠再點吧。”
寧旭大汗:“夠了吧,就我們四個人,十幾個菜足夠了。”
淩君凡一副你不懂的表情,對萬玲玲說:“那先吃,不夠再點。”寧旭挑挑眉,有種被蒙在鼓裏的郁悶。
祁玉玺坐在萬玲玲身邊,正對着淩君凡,巋然不動地喝水,對點菜,點什麽菜完全不插手。寧旭發現萬玲玲和淩君凡似乎也習慣了他這樣的姿态,兩人誰都沒問過祁玉玺想吃什麽。
“玲玲姐,我們後天軍訓,軍訓前帶我去你那邊認認門兒呗。”
“行啊。我晚上沒課,晚上到我那兒吃。”
“好!能不能點菜?”
“你想吃什麽?”
“雞腿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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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玲玲銀鈴般的笑聲引來周遭客人的側目,她說:“好,給你炖雞腿兒吃。”
寧旭插話:“玲玲姐沒住在學校?”
萬玲玲收住笑:“安安在校外給我買了套房子,我晚上都是在那邊住,中午回宿舍。”
寧旭再次驚訝,祁玉玺買房子?在上京?不過他很好地壓住了自己的驚訝,說:“确實,住在校外要方便很多。如果不是大一必須住校,我也想租房子了。”
淩君凡:“反正我上大二就出去住,那家夥我看着煩。”
萬玲玲立刻問怎麽了。淩君凡把事情說了,萬玲玲很生氣:“這什麽人啊。家裏有錢了不起啊。那麽嬌氣還上什麽學,請個家教在家裏上得了。”
“可不是。我都沒嫌什麽,輪到他唧唧歪歪的。”
萬玲玲噗哧笑了。
這頓飯還是萬玲玲請了。淩君凡堅持掏錢的時候祁玉玺按住了他的錢包,淩君凡就不堅持了。祁玉玺不許姐姐打工,給了姐姐一張卡,卡裏有十萬塊錢。白景給祁玉玺的錢還剩了不少,淩靖軒給祁玉玺的那張卡裏也有100萬,讓一個後天後期的古武者擺脫暗傷的苦惱,有機會更進一步,100萬,不多。
寧旭也終于知道為什麽淩君凡和萬玲玲會擔心菜會不夠——祁玉玺真是太能吃了!寧旭怎麽看都看不出祁玉玺把那麽多飯菜吃到哪裏去了。祁玉玺光米飯就吃了至少半斤。他的身板和“飯桶”這個詞完全不搭邊。寧旭看不懂,淩君凡卻是知道的。他家的岳爺爺每頓吃飯比祁玉玺只多不少,他爸的飯量也很大。古武者,特別是已經進入先天的古武者,需要大量的食物來保證他們的日常所需。古武者需要的是食物中的精華,為了滿足需要的精華量,所以需要攝入大量的食物。如果不是祁玉玺吃飯只吃八分飽,他能吃下的食物只會更多。
萬玲玲下午還有課,吃完飯她就走了。淩君凡不想回宿舍,就拉着祁玉玺熟悉校園,寧旭自然是跟着。三人游蕩了一下午,回宿舍休息了一會兒,等到萬玲玲下課,三人下樓和萬玲玲碰了頭去安然小區。寧旭來學校之前就知道淩君凡今年也在上京大學歷史系讀書,但沒想到他會和淩君凡分在一個宿舍。寧旭的爺爺比淩百晖要小幾歲,也是軍中大将,只不過寧家沒有淩家的勢力那麽大。對于寧旭能和淩君凡交好,家裏的長輩是十分支持的。
二室一廳的房子,祁玉玺讓姐姐住了主卧,次卧留給他。祁玉玺的房間裏只有一張單人床,一個單人衣櫃,其他的東西他要自己布置。房子不大,不過萬玲玲布置得還算溫馨。晚飯,萬玲玲炖了十五個雞腿兒,祁玉玺一個人吃了八個。吃飯的時候,祁玉玺摘了帽子,把寧旭看直了眼。如果說萬玲玲長得漂亮,那祁玉玺就是妖孽,寧旭總算知道祁玉玺為什麽一直戴着帽子了。這顏值如果亮出去,保管得轟動全校。
三人吃完飯就回了學校,萬玲玲晚上都住在這邊。回到宿舍,祁玉玺換了身練功服就出去了,寧旭詫異地問淩君凡:“他幹嘛去?”
“……鍛煉。”
看出淩君凡不想多說,寧旭只得壓下疑惑。宿舍裏田凱沒在,崔平和範陽早早洗漱了已經上床了。宿舍裏沒熱水,淩君凡和寧旭各自兌了一盆熱水擦了擦身。淩君凡沒少被父親丢到大伯那兒去“鍛煉”,适應性還是有的。有條件他當然會享受,沒條件他也不會抱怨。寧旭在這方面和他一樣。半躺在床上的崔平看了兩人好幾眼,最終還是出聲:“剛才班裏有人來通知,明天上午8點在院樓109教室開班會。”
淩君凡擡頭看去:“哦,好,謝了啊。你叫什麽?”
“崔平。”
“哦,你好,我叫淩君凡。”
寧旭開口:“我叫寧旭。”
範陽張張嘴:“我叫,範陽。”
寧旭溫和地說:“大家都是一個宿舍的,不用那麽拘束。”
範陽扶扶眼鏡,沒說什麽。淩君凡指指祁玉玺的床鋪說:“那是祁玉玺,他這人不愛說話,不喜歡跟不熟的人湊近乎,不過他絕對不會随便欺負同學。你們跟他自然相處就行。”
淩君凡這話說完,崔平和範陽點了點頭。他們也看出來了,這位同學是真的不愛說話,而且有種說不清楚的傲氣。
晚上10點,祁玉玺回來了。回來的他摘了帽子,拿了換洗的衣服和浴巾就進了廁間,完全忽視了崔平和範陽看他的震驚眼神。廁間裏傳出水聲,寧旭看向同樣上床的淩君凡:“他在洗冷水澡?”
拿着掌機打游戲的淩君凡眼不擡地說:“正常。”岳爺爺到這個年紀還堅持每天洗冷水澡呢。
10分鐘不到,祁玉玺就出來了。他洗了衣服,擦幹頭發,拿了自己的武俠小說上了床,拉上簾子,把自己隔絕在了一個小世界裏。淩君凡看了簾子一眼,心想明天他讓時助理也過來給他弄個簾子。
這一晚就在宿舍人的幾多心思中過去了。田凱一直沒回來,誰也不關心他的去向。早上7點10分,寧旭醒了,宿舍裏的人都在睡。他下意識地朝祁玉玺的床鋪看過去,卻發現對方已經不在床上了,簾子拉開了。寧旭動作很輕地下床,上廁所,洗漱。7點半,他把淩君凡叫了起來,崔平和範陽聽到他的聲音,也醒了。淩君凡這邊剛下床,宿舍的門被人從外打開,晨練的祁玉玺回來了。穿着一身黑色的運動服,戴着黑色的鴨舌帽。
寧旭:“祁玉玺,你幾點就起來了?”
“6點。”
祁玉玺拿了換洗衣服和浴巾去廁間,嘩啦啦的水聲很快響起。7點40,祁玉玺和舍友們一起出門,崔平和範陽除了宿舍樓就跟他們分開了。在淩君凡說去食堂直接買早飯路上吃時,祁玉玺說他已經吃過了。淩君凡一聽,就說:“你起那麽早,以後回來順便幫我帶一份呗。”
“嗯。”
寧旭立刻說:“也幫我帶一份兒吧。”
“嗯。”
寧旭意外祁玉玺這麽爽快就答應了,接着說:“我把飯卡給你。”
“不用。”
寧旭還要說,淩君凡碰了他一下,他出口的話變成了:“那謝謝了。”
三人到教室的時間不算早,大部分同學都到了。正式開學第一天的班會,新生們還是很激動的。淩君凡192的身高,在班裏是絕對的最長腿。寧旭的身高有183,也是大長腿。淩君凡和祁玉玺都是世家公子,樣貌那是沒得說,絕對的帥哥。淩君凡在國外長大,帶了那麽一點放蕩不羁之感;寧旭身上則帶着明顯的大家族出身的貴公子氣質。兩人的衣着都是一看就是名牌貨,淩君凡還帶了頂鴨舌帽——他絕對不會說是受祁玉玺影響。
走在兩人中間的祁玉玺只有177,身高差了兩人一大截,身形看起來也比兩人瘦一些。本來這個身高也不算低了,奈何兩人太高,尤其是淩君凡,就顯得祁玉玺特別矮。他同樣一頂鴨舌帽,卻是遮住了眼睛。和淩君凡、寧旭的衣着相比,祁玉玺的衣着就很普通——運動衣、運動褲和白球鞋。但他能和淩君凡、寧旭走在一起,就足夠吸引人的眼球,所以他們三人一進門,教室裏立刻安靜了下來,都看了過來。
淩君凡和寧旭從小就是被人注視着長大的,這種陣仗對兩人而言很小兒科。祁玉玺更是從小被人圍觀,他只是不喜歡,并不是不習慣。淩君凡帶頭走到後面的位置坐下,崔平和範陽坐在中間考前的位置,田凱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他們這個班屬于歷史系歷史學專業2班,這一屆有四個班,每個班25-30名學生。2班有26個學生,其中男生18人,女生只有8人。歷史系通常是男多女少,大部分的學生都是普通背景,像淩君凡、寧旭這樣背景強,卻來學歷史的人很少。
寧旭之所以來學歷史純粹是因為高考的時候他中暑了,影響了最終的成績。不過以他的家世,他學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畢業後從事什麽工作。寧旭的表舅是上京大學歷史系的教授,他就索性報了歷史系。
7點55分,班主任來了。他一露面,祁玉玺被帽檐遮住的眼睛出現了輕微的波動。班主任老師走到講臺上,在黑板上寫下了“張居原”三個字,然後是一個手機號碼,一個電子郵箱地址。同學們立刻記錄,祁玉玺、淩君凡和寧旭誰也沒動。
“我叫張居原,是接下來的四年裏你們的班主任老師……”張居然轉過身的時候,朝寧旭那邊看了一眼,介紹完自己的基本情況,張居原又簡單介紹了一下歷史學專業學習的重點內容以及畢業後的工作走向。說完之後,張居原說:“下面請同學們自我介紹一下吧。今天還要選出班委,有意向的同學可以毛遂自薦。就從這邊第一排的同學開始吧。”
第一個上去的是一名男生,上京本地人。随着第二、第三名同學上去自我介紹,氣氛就漸漸熱絡了起來。
“我叫陳珊珊,來自浙省瑞寧市,今年18歲。我喜歡游泳,喜歡唱歌,也喜歡畫畫。我毛遂自薦咱們班的班長。我從小學到高中,都是班長,在高中還是學生會的副會長,我願意在未來的四年中,為大家服務。”
張居原鼓掌,同學們都很給面子。辦理只有8個女生,這個陳珊珊還算是漂亮的。不過看過了萬玲玲,寧旭和淩君凡對她壓根提不起興趣。這個年代的大學生,不管男女,穿着時尚會打扮的都是少數。男女生都帶着剛從高中校園裏出來的青澀和幾分土氣。
大家一個個自我介紹,敢于毛遂自薦的也不再少數。有外向的,也有內向的。內向的當屬範陽,上臺介紹的時候一直低着頭,都不敢往臺下看,聲音也跟蚊子似的。淩君凡和寧旭對這種人都看不上眼,淩君凡在範陽自我介紹的時候沒少翻白眼。
輪到最後一排了,寧旭先站了起來。
“我叫寧旭,寧靜以致遠的‘寧’,旭日東升的‘旭’。和在座的大部分同學一樣,我今年也是18歲。雖然歷史專業不是我當初報考的首選,但我既然進入了這個專業,我就會證明自己的價值。我的愛好廣泛。我想自薦咱們班的學習委員,希望能得到大家的支持。”
張居原鼓掌,同學們也鼓掌。淩君凡搓搓胳膊,這個寧旭還真會說。寧旭下來了,坐在他和淩君凡中間的祁玉玺沒反應,淩君凡站起來走上臺。
“我叫淩君凡,冰激淩的‘淩’,”臺下一片大笑,“君子的‘君’,凡人的‘凡’。上京本地人。興趣愛好嘛,我喜歡打籃球,喜歡聽rap,喜歡打游戲。我來歷史系是因為我爸覺得我中文太差,對老祖宗的歷史了解不夠。就這些。”
淩君凡潇灑地跳下講臺,回去坐下了。對這個年代的大學生來說,游戲他們或許會接觸,但rap就真的接觸很少了。淩君凡說他中文太差,又喜歡聽rap,大家就明白他肯定是從國外回來的。一個從國外回來的人,至少班裏的女生都多看了淩君凡幾眼。
就只剩下祁玉玺了。祁玉玺的眉頭有點緊,這是他最不喜歡的事情之一。寧旭起身讓開位置,祁玉玺站起來越過他走出座位,一步步緩步走到講臺。上了臺,他在黑板上寫下“祁玉玺”三個字,龍飛鳳舞的字體讓寧旭一看就知道他是練過的。張居原也沒想到祁玉玺的字會這麽好,不比他這個從小就練習書法的人寫的字差。
轉身,依舊帽檐遮着眼睛,祁玉玺磁性悅耳的聲音響起:“祁玉玺,蘇省濱市臨海縣東莊村人,18歲,愛好無。”
寧旭暗暗吃驚,崔平、範陽、田凱都臉帶驚訝,只聽祁玉玺的口音,完全聽不出他是蘇省人,是一口地道的上京話。而祁玉玺已經下臺了。同學們看着這位不摘帽子,讓人看不清面容的同學,不由得竊竊私語,看起來很酷的樣子。
祁玉玺回座位坐下,張居原走到講臺上,說:“祁玉玺同學,有興趣擔任班級的體育委員嗎?”
“沒有。”
一片嘩然。祁玉玺拒絕得太幹脆,張居原話中卻帶着幾分熟稔。張居原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轉向淩君凡:“那淩君凡同學擔任體育委員怎麽樣?你是從美國回來的,你也說你喜歡打籃球。”班主任老師的話證實了同學們的猜測,至少女學生看淩君凡的眼神就有了很大的不同。
淩君凡聳聳肩:“哦,沒問題啊。不過不想幹了能辭職嗎?”
張居原笑了:“可以。”
“那我試試。”
張居原接下來就把班委定了。陳珊珊是班長,寧旭是學習委員,淩君凡是體育委員,常麗是文藝委員,還有團支書、副班長、組織委員、勞動委員、衛生委員、宣傳委員。10個班委成員,只有2位是女生。
班會開完就是集體領軍訓服和必修課的課本。選修課的課本要等軍訓結束後選好課程後再領。這麽一忙乎一個上午就過去了。三人回宿舍休息了一會兒,拿了飯盒去食堂吃飯,萬玲玲先過去等他們。走在路上,寧旭才說:“張老師是我表舅。”
淩君凡問:“你來歷史系是因為他?”
“也不是。我高考的時候中暑了,考砸了,其他專業的成績不夠,他就建議我到歷史系。祁玉玺,你跟我表舅是不是認識?”
祁玉玺:“火車上見過。”
寧旭:“難怪。”
淩君凡對祁玉玺說:“張老師居然讓你當體育委員,太殺雞用砍牛刀了。”
祁玉玺瞟了他一眼:“你果然是從美國回來的。”
淩君凡:“什麽意思?”
寧旭在一旁問:“你想說的意思是,老師讓祁玉玺當體育委員是大材小用吧。”
“……哦,對對對,是這個意思,是這個意思,都差不多嘛。”
寧旭笑了,心裏則納悶,淩君凡為什麽會這麽認為?
祁玉玺丢下一句:“你選錯專業了。”
淩君凡:“怎麽?”
祁玉玺加快步伐,沒有解釋的意思,淩君凡在後面追:“喂,祁玉玺,你什麽意思啊,我學歷史怎麽了?”
看着淩君凡追在祁玉玺屁股後的樣子,寧旭更是滿腹的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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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