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車上,冼禮一掃剛才對燕青山的譏諷,神色有幾分凝重:“五師兄,你有沒有祁玉玺師傅的照片?”
淩靖軒:“我與白宗師也只見過一面。古能會也沒能拍到白宗師的照片。”
冼禮深思道:“以祁玉玺的做态,他實在不像是一個隐世的武者教出來的徒弟。他,并不掩飾自己古武者的身份,而且,該嚣張的時候,十分的嚣張。聽你們說他的幾件事情,我感覺他對古武界的規則十分的清楚。他明明可以第一天就教訓了郭君林三人,可卻放任他們故意針對了他整整五天。他選擇現在出手,如果郭家要報複他,對外也站不住腳。這件事,古能會和郭家這個啞巴虧是吃定了。而他在教官宿舍動手,也狠狠打了軍方的臉。他不能對軍方出手,但這一招,卻比直接出手更令軍方下不來臺。不得不說,這小子真是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抓住對方的七寸(往死裏揍)。”不管是古能會還是軍方,這次都狠狠丢了一次臉。祁玉玺又是先天中期的武者,軍方本就自身不端,還真不能因此去找祁玉玺的麻煩。
淩靖軒點點頭:“安安這孩子思慮極細,而且說到做到。郭家這回是真正踢到鐵板了。我也懷疑過白宗師的真名可能不叫白景。”
冼禮:“聽師傅說過,大風暴時期,避難的古武者很多。你說過他是從上京到東莊村避難的。或許,師傅認識白宗師也說不定。”接着,他心裏一動,“你說白景有沒有可能是小師叔?”
淩靖軒被師弟的猜測也說的心裏一動,然後又搖頭說:“安安學的不是‘空門拳法’,至少我沒見過他使那套拳法。不過我當時确實也沒仔細注意白宗師的樣貌。”畢竟他再有身份,也不能那樣無禮地盯着一位宗師武者的模樣,“但我邀請過白宗師來上京,他拒絕了。如果白宗師是小師叔,他不應該一直不露面。大師兄也說過,當年小師叔生還的可能性很低。那麽多人都證實,小師叔被埋在了祖墳裏,再也沒有出來過。”淩靖軒沒說的是,師傅之所以還在找小師叔,只是給自己一個念想。所以師傅一直都不曾去祖墳裏尋找過小師叔,死不見屍,至少還有可能仍然活着。可萬一真的找到了屍骨……淩靖軒和冼禮這些徒弟們寧願師傅就這樣不停地找下去。
冼禮也想到了這一點,他嘆了口氣,替師傅傷感,轉而說:“祁玉玺這次如此嚣張,怕是那位白宗師的實力,不在師傅話下。”
淩靖軒贊同道:“蒙柯說他看不出白宗師的深淺。在和蒙柯切磋的時候,祁玉玺是真的有所保留了。”
冼禮羨慕道:“18歲的先天中期武者,我都要嫉妒了。”接着,他就幸災樂禍道:“古能會這次吃癟吃大發了。郭家如果敢報複祁玉玺,很可能把白宗師引出來,別到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郭家變成第二個謝家。”
對加入古能會的那些古武世家,冼禮是一個都看不上。淩靖軒也笑笑,同是師兄弟,師弟看不上的,他這個做師兄的當然也看不上。冼禮被收徒的時候排在淩靖軒之後,所以成了淩靖軒的師弟。但冼禮現在可是先天初期的武者,淩靖軒只有後天中期,要論實力,淩靖軒才是師弟。淩靖軒也不回家了,和冼禮一起去師傅那兒。這件事肯定是要告訴師傅的。
……
任學校裏的事态如何失控,祁玉玺自巋然不動。早上6點,睡了2個小時的祁玉玺準時起床晨練。不過在晨練前,走到樓下的他先給師傅打了個電話。
“師傅,事情處理完了。”
“人廢了沒?”
“廢了。”
“哼,我白景的徒弟也是古能會的蠢材能欺負的。要是師傅在,一定打殺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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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您說過,我們不随便殺人。”
白景在電話裏笑了。徒弟這幾天受到的挑釁他是一清二楚。祁玉玺不說,萬玲玲也打電話告訴他了。
“師傅,您認不認識郭文荪?”
白景眯起眼睛:“怎麽?有郭文荪的徒子徒孫?”
“有個人說他是郭文荪的孫子。”
白景不客氣地說:“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了。郭文荪如果來找你,直接廢了就是。如果古能會的人敢不依不饒,師傅不介意去上京教教他們怎麽做人。”
祁玉玺:“師傅不回古武界很明智。”
白景笑了兩聲:“就現在古武界的這幫孫子,讓師傅多看他們一眼都不配。安安,不要怕,師傅在你身後。你就是把古能會攪翻了天,有師傅在,他們也動不了你一根指頭。”
祁玉玺:“有師傅在,我不怕。”
“哈哈哈……”白景笑得開懷,這話他愛聽。他的徒弟,可以可勁兒的嚣張。捅破了天,也有他這個師傅頂着。
萬玲玲7點就起來了,弟弟每天在學校受委屈,她睡覺也不踏實。出了卧室去廚房,路過客廳的時候她楞了下。走到茶幾前,她眼裏出現驚喜。
——姐,我晨練去了,你給我做早飯,想吃雜醬面。
安安什麽時候過來的?想到弟弟昨天跟她說事情馬上就要解決了,萬玲玲瞪了幾秒紙條後露出狂喜的笑容,這是解決了嗎?萬玲玲跑到陽臺上,在小區的花園裏看到了弟弟的身影。萬玲玲轉身飛快跑進衛生間,刷牙洗臉,然後去廚房給弟弟做雜醬面。
早上7點,宿舍的座機電話就響了。距離電話最近的崔平從床鋪上探出身體,拿起電話。電話一響,大家都醒了。跟祁玉玺腳對腳睡的淩君凡睜眼就去看對面的人,簾子拉開了,床上沒人,被子也疊成了豆腐塊。寧旭也下意識地看了過去,拿起手表一看,已經7點了,難怪人沒在。
這邊崔平已經放下了電話,一臉狐疑地說:“班長打電話過來,軍訓暫停兩天,後天正常軍訓。”
跟崔平關系好的範陽小聲問:“為什麽啊?”
崔平:“班長沒說,就說接到班主任的電話,軍訓暫停。這兩天各班自行組織活動。9點在院樓409開班會。”
在崔平說軍訓暫停兩天的時候淩君凡心裏就咯噔了一聲。寧旭首先想到的是新來的教官對祁玉玺的針對已經讓同學們很不滿了,估計是要整頓吧。淩君凡卻想着,祁玉玺不會出手了吧。他快速下了床拿了手機就出去了。寧旭看到他這樣,不由得又瞟了眼祁玉玺的床鋪。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淩君凡給祁玉玺打電話。電話很快接通了,淩君凡張口就問:“祁玉玺,你在哪兒呢!”
“我姐這兒。”
淩君凡捂着嘴,小聲說:“剛才陳珊珊來電話,說軍訓暫停兩天,你是不是做了什麽?”
“我把張新言廢了。”
“……廢了?!什麽,意思!”
“就是廢了。”
“嘶——!我去找你!”
不管什麽班會,淩君凡跑回宿舍5分鐘洗漱完畢,抓起衣服就走。
“淩君凡,你去哪!”
“有事。班會不參加了!”
淩君凡跑了,寧旭又看向祁玉玺的床鋪,這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很不好。
淩君凡騎着他的自行車沖到了安然小區。祁玉玺正在吃炸醬面,淩君凡一進來,鼻子動了動,就喊:“玲玲姐,我沒吃早飯。”
“我給你盛面條去。”
萬玲玲請了假,今天她要好好陪弟弟一天,給弟弟做好吃的。淩君凡在祁玉玺面前坐下,問:“說說,怎麽回事?”
祁玉玺:“你問你爸,他知道。”
“我爸不告訴我!”
“現在會告訴你了。”
淩君凡馬上給老爸打電話,電話一接通他就喊:“爸,祁玉玺說他把張新言給廢了,他讓我問你是怎麽回事,你告訴我啊!”
淩靖軒在心裏笑罵兒子的沉不住氣,解釋道:“張新言是古能會的人。古能會派了三個人給安安施壓,想強迫他入會。安安昨晚教訓了他們。”淩靖軒言簡意赅地把昨晚的事情告訴了兒子,挂了電話,淩君凡傻眼地瞪着祁玉玺:“你牛,你真牛,你一個人把三個古武者給廢了,有倆可是後天後期的武者。祁玉玺,你到底是什麽實力啊,你得先天了吧?”
萬玲玲對古武者什麽的還真不了解。弟弟不跟她說,她也不多問。她是普通人,有弟弟和白爺爺在,那些古武者不敢找她的麻煩。萬玲玲并不清楚,古武界的一條重要的規矩就是古武者之間的恩怨不牽連家人,除非古武者的家人也牽涉到恩怨中。哪個古武者沒有家人?至少在現代,沒有人敢踩這條底線。
“面條來了,吃完還有啊。”
把淩君凡的面條給他端過來,萬玲玲拿了錢包說:“安安,君凡,我去買菜。君凡,中午在這邊吃,我給你炖雞腿兒。”
“嗯嗯,我今天不回學校。學校停訓兩天。”
萬玲玲楞了下,然後嘴角帶笑地出去了。淩君凡這邊又繼續:“祁玉玺,咱倆也算是好哥們兒了吧,你跟我說句實話,你現在到底是什麽水平?”
祁玉玺夾起一筷子面,頭不擡:“先天中期。”茲溜~吃面條。
“嘶——先天中期?卧槽!你還是不是人!是不是人!”
淩君凡淩亂了:“那白爺爺呢?”
“先天大圓滿。” 茲溜~繼續吃面條。
淩君凡這回是傻眼了,他顫巍巍地問:“你剛才,說什麽?白爺爺是?先天,大圓滿?”
“嗯。”茲溜~繼續繼續吃面條。
“啊啊啊啊——大圓滿!先天大圓滿!祁玉玺,你還吃得下去!那是大圓滿啊!”
祁玉玺擡眼給了淩君凡一個大驚小怪的眼神,低頭霸氣地說:“師傅不介意來跟古能會的人談談人生。”
“……”
此時正是淩家早餐的時間。淩老爺子,夫人葉鳳,長子淩靖宇,淩靖宇的妻子羅素娟,淩靖宇的女兒淩緒媛,排行老三的二兒子淩靖文和妻子趙茹的獨生女淩緒琪,老四淩靖軒都在座。淩百晖有三子一女,淩靖宇是上将軍銜,也是軍中司令,就在上京。妻子羅素娟是上京羅家的女兒,不過兩人卻是自由戀愛。兩人有一子一女,長女淩緒媛今年24歲,在父親所在的軍團任職,兒子淩中威今年20歲,還在軍事學院讀書。淩百晖的女兒淩淑雲排行老二,有一個兒子,丈夫是外交官,一家人現在非洲某國。淩靖文從政,現在藏區任省委書記,妻子趙茹跟着他一路跑,照顧他。兩人唯一的女兒留在上京讀書。淩靖軒回國定居後也住在家裏,陪伴父母。
淩家的餐桌上是安靜的。昨晚的事情淩靖宇和淩靖軒還沒來得及跟父親說。淩靖軒的手機響起短信提示音,所有人都擡頭看了過去。淩靖軒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一看,臉色稍變,放下了筷子。
“老四,怎麽了?”淩百晖問。
淩靖軒:“爸、大哥,樓上說。”
淩百晖和淩靖宇放下筷子,擦了嘴,上樓了。葉鳳招呼兩個孫女:“快吃吧。”
進了父親的書房,淩靖軒就說:“爸、大哥,君凡發的短信。安安證實了自己是先天中期,而白宗師是,先天大圓滿。”
“先天大圓滿?!”淩百晖和淩靖宇色變。岳崇景的先天後期已經是獨霸鳌頭,沒想到白景竟然是先天大圓滿!大圓滿,距離傳說中的金丹可就一步之遙了啊!全球古武界登記在冊的先天大圓滿級別的宗師最早的一個都作古快兩百年了!淩靖軒把手機遞給父親,淩百晖和淩靖宇一起看短信內容。
——爸!事情大條了!祁玉玺說他是先天中期武者,白爺爺是先天大圓滿。他說白爺爺不介意跟古能會的人談談人生!
淩靖宇這才說:“爸,祁玉玺昨晚廢了古能會的三個古武者,其中一個是郭文荪的孫子。”
“怎麽回事!”
淩靖宇把事情說了出來,淩百晖氣壞了:“什麽時候軍方成了古能會的爪牙了!燕青山壓不住下面的人,就不要做這個副會長!這簡直是敗壞我們軍隊!我們軍人的名譽!”
“爸,事情已經發生了,您別生氣。”
淩百晖深吸兩口氣,他也知道自己身體不好。“老大,你跟我去軍部。小四,你去找你師傅。”
“好。”
淩君凡現在對祁玉玺那是絕對的敬佩之心猶如滔滔江水,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祁玉玺跟他一般大,已經是先天中期武者,輕輕松松就廢了古能會的三個古武者。淩君凡一想到自己當初對祁玉玺的挑釁,對萬玲玲的所為,背後就是一陣的冷汗,他真是命大啊!
班會,兩人都沒出現。張居原也沒問兩人去哪了。昨晚發生的事情,是瞞不住一些人的。至少校長和作為班主任的張居原知道了。張居原是知道古武界和古能會的存在的,得知張新言竟然是古能會的古武者假扮的教官,為的就是針對祁玉玺,張居原很生氣。而祁玉玺竟然是古武者這件事,更令張居原震驚。這時候,他也就明白了為什麽祁玉玺會表現的那麽傲氣,不,人家不叫傲氣,那是身為古武者的天性。
班會上,張居原只說鑒于近期軍訓的教官們在學校內引發的不良影響,教官所屬軍團要做出調整。這一消息讓同學們都很高興,只除了田凱,不過他不敢表示出來。班主任老師的意思是他們的教官要換人了,他覺得肯定是淩君凡和寧旭給祁玉玺出頭了。不管他多麽看不起祁玉玺,也不能否認,他是嫉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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