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一個星期的緊張考試,每晚祁玉玺都不在宿舍過夜。淩君凡和寧旭以為他去安然小區,殊不知祁玉玺每晚都是去淩靖軒的公寓和他雙修。祁玉玺17號的生日,郗琰钰送了兒子一輛華國國內根本沒得賣的法拉利限量版跑車。純黑色的法拉利是祁玉玺喜歡的低調的顏色,但這輛車只要開到路上,那絕對低調不起來。郗琰钰一開口,全球僅有5輛的這款跑車立刻就給他留了一輛,第二天所有手續全部辦齊,第三天就走貨運飛機空運了過來。先不說所有這一切的成本,就是家裏不差錢的淩君凡看到這輛跑車都喜歡得流口水。

祁玉玺沒說喜歡不喜歡,不過從他比平時亮了許多的眼睛裏可以看出他是喜歡的。沒有男孩子不喜歡車的,祁玉玺也不例外。淩靖軒送給祁玉玺的禮物就沒這麽奢侈了,他也不會跟郗琰钰搶這個風頭。他送給祁玉玺的是一匹純種汗血馬,從中東運過來的。上次帶祁玉玺騎馬之後,淩靖軒發現他很喜歡,就準備建一個私人馬場。現在馬場的地剛批下來,這匹馬就先暫管在別人的私人馬場裏,等淩靖軒的私人馬場建好就把這匹馬包括淩靖軒自己的馬轉移過去。

百裏元坤和岳崇景還在閉關,沒送禮物,其他人也都送了誠意十足的禮物。祁玉玺不過生日,但每年他的生日,祁四奶奶都會親自下廚給他煮一碗長壽面,今年也不例外。祁玉玺把奶奶做的一大鍋長壽面連面條帶湯吃得幹幹淨淨。在他吃面的時候,祁四爺爺和祁四奶奶偷偷抹眼淚,自然是想到了下落不明的小女兒。

20號晚上,祁玉玺在祖宅和一大家子人在餐廳吃了一頓熱鬧的晚餐。晚上,他和淩靖軒在房間裏壓抑得雙修了一次。熱戀期就要分開20天,淩靖軒這個30多歲的成年人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相思之苦,這還沒分開呢。之前在美國的那兩個月,他那是自作自受,活該,不算。這次是真正意義上的分開。

雙修完的祁玉玺困了。淩靖軒收拾好兩人,抱着祁玉玺卻是了無睡意。好半天後,見懷裏的人睡沉了,淩靖軒慢慢抽出胳膊,下了床。祁玉玺是古武者,怎麽可能察覺不到身邊人的動靜。不過那是淩靖軒,他翻個身繼續好睡。淩靖軒去了他原本的卧室,祁玉玺明天要帶的一個超大行李箱就放在那裏。淩靖軒拉開祁玉玺的行李箱,再一次檢查他的行李,看看有沒有什麽遺漏的。就算郗琰钰派了郗玄跟着祁玉玺一起去實習,淩靖軒仍舊不放心。自己精心捧着的小愛人要單獨出門,交給誰他都認為不會有自己照顧得好。最直接的,祁玉玺的內褲就不可能交給郗玄去洗。淩靖軒絲毫不認為他給祁玉玺洗內褲有什麽不對的。

淩靖軒這邊因為即将到來的20天的分別睡不着。“玉安園”裏,郗琰钰也沒有睡意。自從那天談話之後,他能明顯感受到兒子願意接受他了,雖然兒子什麽時候會叫他一聲“爸爸”還遙遙無期。但那種他和兒子說話,哪怕兒子尖牙俐齒地怼他,那也是對他的回應。父子兩人鬥嘴拆招也遠好過最初兒子對他如空氣般的無視。父子感情正漸入佳境,或者說,郗琰钰正上瘾地沉浸在和兒子的過招拆招中,兒子突然要跑去實習20天!郗琰钰很焦躁,非常的焦躁。

郗龍重新泡了一壺茶放在家主面前,小心地詢問:“家主,少主實習,您要不要回英國一趟?”

郗琰钰眼神一冷地瞥過去:“回去幹什麽?”

郗龍:“老爺和夫人對少主的事情很着急。家主您親自回去一趟或許會好一些。”

郗琰钰拿起茶杯,冷淡地說:“他們着急什麽?我這個當老子的都不急。”

四郗:“……”就算家主在說謊,他們也不敢戳穿。

“我話已經跟他們說得很清楚。他們不缺孫子。安安是我的兒子,也僅僅是我的兒子,和郗家沒有除此之外的任何關系。他們想要新孫子,讓琰钺再娶一房。”

四郗不敢說話,家主是這麽想的,老爺和夫人可不會這麽想。少主的古武天賦那麽高,先不說夫人,老爺就不可能放棄少主回郗家的事。只不過四郗也清楚,少主回不回郗家,老爺同意不管用,家主同意也不管用,只有少主自己同意了才管用。

郗琰钰:“盯好家裏,別讓他們來跟我搗亂。”

四郗:“是。”

郗雀提醒:“少主,大小姐還在等您的電話。”

郗琰钰不客氣地說:“嫁出去的女人少管娘家的事,讓她做好她的侯家長房大太太,別把手伸到我這裏。我可不是琰钺,會慣着她。”

“……是。”

21號早上7點,祁玉玺起床了,9點半所有實習的學生在火車站門口以班級為單位集合,然後集體搭乘10點50分由上京發往甘省蘭城的火車,全程19個小時。到了蘭城之後,學生們要繼續搭乘4個小時的大巴車前往威城,然後正式開始他們的河西走廊實習之旅。這20天聽起來多,實習任務還是很重的。

上京火車站外人頭攢動。穿着統一的印有“上京大學歷史系”字樣的黃色T恤衫,戴着紅色鴨舌遮陽帽,或拉着行李箱,或背着行李包的學生們雀躍地在指定地點集合。家裏就在上京的學生,前一晚幾乎都是在家裏過得,畢竟要離家20天。早上,7個班的學生和本班的同學站在一起,讨論着即将到來的集體出行。偶爾會有小汽車開過來停下,從車上下來一位同樣穿着的學生。

能被家裏開着小汽車送過來的學生都會收到學生們注意的眼神。田凱表情酷酷的從家裏的寶馬車上下來。臉上雖然沒什麽表情,但心裏卻很滿足地接受到周遭羨慕的眼神。田凱算得上是一個帥哥,家裏又有錢,怎麽也應該是個班草級別的。可奈何他們班有寧旭和淩君凡這兩尊大佛,還有一個堪稱妖孽——但外人并不知道長相的祁玉玺壓了一頭——田凱在班裏就沒那麽出彩了。今天讓司機開着老爸新買的寶馬車送自己來車站,田凱又找回了幾分高中時萬衆矚目的驕傲。

田家的車還沒開走,一輛高頭大馬的軍車開了過來。車還沒停穩,前車門打開,騰茕從副駕駛座上直接跳了下來。軍車停下,騰茕打開後車門拿下自己的超大行李箱,對司機揮揮手。被妹妹跟趕蒼蠅一樣對待的滕蒼很是無奈。雙眼極快地掃視一圈,沒有看到祁玉玺,滕蒼也下了車。

騰茕一出來,落在田凱身上的注意力就全部轉移到騰茕身上。在滕蒼下車後,又轉移到了他的身上。滕蒼穿着軍裝,板寸,高大威猛,根本不是田凱這樣的象牙塔男生能比得上的。不少學生都認出這個人是曾經來找過祁玉玺的兩名軍人之一,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哇!那是誰家的車?”

“加長車啊!我居然有機會親眼見到!”

“是外賓嗎?”

“外賓怎麽會随随便便到火車站來?”

滕蒼和騰茕回身,就看到一輛誇張的加長林肯開了過來,吸引了廣場上所有人的目光。滕蒼挑挑眉,那小子還嫌不夠高調啊。車上,戴着帽子的祁玉玺周身冷冰冰。對于郗琰钰一定要開這輛騷包到極點的車來送他這件事,祁玉玺是相當的排斥。他寧願開着自己的那輛小奧拓過來。

車速放緩,郗琰钰開口:“安安,到了。上了火車,給我來一個電話,或者發一個消息。”

祁玉玺:“你手下會告訴你。”

郗琰钰:“我手下不是我兒子。”

祁玉玺扭頭看窗外,不理他。淩靖軒憋着笑說:“安安,到了。”

車停了,祁玉玺率先去開門,距離門最近的郗玄立刻打開車門,祁玉玺彎腰下了車。一看到從車上下來的人竟然是祁玉玺,學生們中間有一瞬間的小沸騰。跟着祁玉玺下車的是淩君凡,這一路上祁玉玺和郗家主的互動看得他很是新奇,果然玉玺的毒舌完全是遺傳啊!

兩人一下車,先就過來的寧旭走了過來:“玉玺,君凡。”

“寧旭,你已經到啦。”

接着下來的郗玄和郗雀提着兩人的行李,最後下來的是郗琰钰和淩靖軒。郗琰钰一下車,全場驚呼。這人太帥了!他的裝扮太奇怪了!

張居原和滕蒼都走了過來。滕蒼伸手:“郗家主。”

“滕會長。”

兩人的手短暫交握。郗琰钰很不掩飾地看了眼站在滕蒼身後的騰茕,滕蒼拉過妹妹:“郗家主,這是舍妹,之前給祁同學添麻煩了。”

郗琰钰淡淡地說:“年輕人之間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吧。”

滕蒼很無語,(被)處理的只有他妹妹吧!郗家主還真會得了便宜還賣乖!張居原這時候伸手:“郗先生,您好。我是祁玉玺的班主任老師,張居原。”

“張老師,您好。”郗琰钰伸手,短暫交握後說:“安安帶着人一起實習,希望沒有給張老師添麻煩。”

“不會,這件事院長已經特批了。我們班最不會添麻煩的就是祁玉玺同學。”這話張居原卻不是恭維。就祁玉玺古武宗師的身份,也只有別人給他添麻煩的份兒。

郗琰钰的視線轉移到了兒子那邊,開口:“安安,不跟我介紹介紹你的朋友?”

祁玉玺:“寧旭。”沒了。

寧旭受寵若驚,行禮:“郗家主,您好。”

對寧旭略一颔首,郗琰钰幾步走到兒子身邊,擡起手。在兒子沒有表現出明顯的躲避動作時,他沉穩的動作中隐藏着小心謹慎,整理了一下兒子的帽子,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和朋友好好去玩兒吧。我不要求你每天給我電話,但你有空的時候,我希望你能偶爾想到你還有個爸爸。”

嘶——!!這個人是祁玉玺的爸爸?!

祁玉玺兩手插在牛仔褲褲子口袋裏,帶着幾分不耐煩地說:“要我給你電話之前,先把你電話號碼給我。”

郗琰钰有片刻的怔楞,接着眼底某種光芒滑過,他伸手:“把你手機拿來。”

祁玉玺從口袋裏摸出手機,郗琰钰在兒子的手機裏輸入自己的手機號碼。看到兒子的緊急呼叫人竟然是淩靖軒,他非常不滿地把淩靖軒的號碼改成了自己的,然後滿意地交回給兒子。祁玉玺把手機塞進褲子口袋,不客氣地說:“你該走了。”

郗琰钰擡手,在空中舉了兩秒後才又輕輕拍拍兒子的肩膀,對張居原和滕蒼點頭示意後,上了車。淩靖軒這才得以有機會和祁玉玺說話。

“安安,師兄回去了,照顧好自己。”

“我不是廢人。”

淩靖軒低笑出聲,然後彎身在祁玉玺耳邊說了一句只有兩人能聽到的悄悄話——“要想我”——然後才轉而拍拍兒子淩君凡的肩膀,上車。郗龍、郗虎和郗雀都上了車,郗玄留了下來。加長車按了下喇叭,滕蒼上了車,也按了按喇叭,擋在最前面的,在軍車和加長車面前看起來十分小家子氣的寶馬車灰溜溜地開走了。滕蒼跟妹妹揮揮手,對祁玉玺說了聲“祁同學再見”,開車離開。加長車跟在軍車後面緩緩駛離,車上,郗琰钰一直注意着兒子,直到看不見。

淩君凡粗神經地似乎沒發現同學們的異樣,拐拐祁玉玺:“我爸跟你說什麽了?”

祁玉玺:“你不會想知道。”

寧旭突然咳嗽了起來。淩君凡很郁悶。寧旭立刻轉移淩君凡的注意力:“君凡,你帶了什麽吃的?”

淩君凡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走了。背着黑色雙肩包的祁玉玺不參合寧旭和淩君凡關于零食的話題。郗玄一手各拉着一個行李箱站在祁玉玺身邊。祁玉玺外出實習還帶着一個“保姆!”,同學們私下裏都議論紛紛的。

10點10分,所有人準時上了火車。19個小時的火車,學校給學生們訂的全部是硬卧。淩君凡、寧旭和祁玉玺在一邊下中上三個鋪位,對面三個鋪位上鋪是郗玄,中鋪是班主任張居原,下鋪是騰茕。祁玉玺和騰茕的關系糟糕,但騰茕是古武者,張居原不好把她和普通的學生安排在一起。

不過上了車後祁玉玺就爬到上鋪看小說去了,對騰茕睡在他斜下鋪這件事沒什麽反應,張居原也松了口氣。不過也是,祁玉玺并不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

“玉玺,下來打牌嘛,19個小時呢,一直躺着多無聊啊。”下鋪淩君凡在喊了。淩君凡個子高,祁玉玺讓他睡下鋪,他個子最低,睡最矮的上鋪。祁玉玺探頭看了眼淩君凡,直接單手撐着床圍就跳了下來。

淩君凡:“老班,要不要打牌?”

張居原:“我就不了,你們玩兒,我一會兒得去各車廂走走,我們帶隊老師還要開個短會。”

淩君凡沒邀請騰茕,不過他悄悄拐了拐祁玉玺,擡下巴指指郗玄,祁玉玺表示随便。淩君凡就喊郗玄來玩兒。郗玄接受了邀請。騰茕這時候說:“你們坐我床玩兒吧,我看書。”

淩君凡下意識地就去看祁玉玺,祁玉玺往窗邊一坐,寧旭笑着說:“那謝謝你了。”

騰茕搖搖頭表示不謝,拿了書窩在床尾看了起來。四個人分坐在兩個下鋪,在小桌上玩撲克牌。淩君凡一邊和牌一邊說:“玉玺,我就不信你這次手氣還能那麽好。輸了的人貼紙條。”

祁玉玺:“輸了的人挨手板。”

淩君凡頓時瑟縮了:“不要!貼紙條!挨手板我和寧旭不是死定了!”

車廂裏,寧旭和淩君凡不時的慘叫引來了同學們的圍觀。騰茕漸漸不看書了,注意力隐晦地放在祁玉玺的身上。她依舊不知道祁玉玺到底長什麽樣子,但她沒有想到,和朋友在一起的祁玉玺,其實并沒有她以為的那樣高冷。他會和朋友一起玩撲克,輸了一樣被朋友打手心,贏了他也會不客氣地反擊回去。

火車已經啓動半個小時了,郗玄不得不提醒:“少主,您要不要給家主打一個電話?”

他這話一出,圍觀的同學們吃驚,少主?!家主?!

祁玉玺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撥出電話。郗玄正要驚喜呢,就聽祁玉玺說:“奶,車開了。”

“跟寧旭和淩君凡打牌,忘了看時間。”

“我會照顧好自己。”

電話裏面說了一會兒才結束。

祁玉玺又撥出一個電話:“大姨,開車了。”

又是說了一會兒才挂斷,在郗玄的期盼中,祁玉玺再次撥出一個號碼。

“師兄,開車了。”

郗玄都快哭了。少主,您倒是給家主打一個電話啊!

仍是和淩靖軒說了一會兒,祁玉玺沒有再撥電話,而是發了條短信,之後拿起撲克牌繼續。郗玄真的要哭了。結果還不等他出牌,他手機響了。來電顯示:【爸爸】

祁玉玺帽子下的鳳眸有隐隐的火苗,他按下接聽鍵。郗琰钰為了當他老子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安安,你給所有人打電話,就只給我發一條短信打發我?”

電話一接通,祁玉玺就聽到了某位長輩不滿的控訴。他再次放下撲克牌,站起來,走過圍觀的同學,走到車廂連接處。

“安安,你說話,我知道你在聽!”

“說什麽?”

“說什麽?說火車開車了,說你在幹什麽!”

“開車了,在打牌。”

“……”

郗琰钰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克制住沒把手機捏爆掉。深吸一口氣,郗琰钰告訴自己冷靜,這是他兒子,他兒子就是個臭脾氣!

“安安,我很希望能接到你主動打來的一通電話。”

電話挂斷了。郗琰钰不敢相信地瞪着手機,兒子竟然就這麽挂了他的電話!下一秒,手機響了,來電顯示:【安安】。

郗琰钰的手指比大腦快一步的按下接聽,手機裏傳出兒子那氣得人咬牙的聲音:“還有什麽要求?”

郗琰钰多年來的冷靜自若與自控,從無克星。沒想到有一日,他唯一的兒子會成為他的克星。郗琰钰再次深吸一口氣,讓步了。

“郗玄說火車上有餐車,你一會兒去餐車吃飯,別吃方便食品。”

“嗯。”

盡管覺得郗琰钰說的是廢話,祁玉玺還是應了。

“我知道你從來不洗自己的衣服,你可以交給郗玄。他6歲就跟在我身邊,是我非常信任的下屬和助手。如果你成長在郗家,你身邊也會有四個這樣的人。”

祁玉玺沒出聲,郗琰钰:“那個騰茕,不适合你。”

“你想多了。”

祁玉玺跟他親爹不知道聊些什麽,即便是跟親近的人,他也一向是那個被動聊天的人。郗琰钰也不是一個喜歡聊天的人,但面對比他還不會聊天的兒子,他也只能絞盡腦汁拉着兒子說話。直到祁玉玺的手機發出沒電的警報,郗琰钰才同意挂電話。返回來的祁玉玺從背包裏掏出替換電池,郗玄見狀立刻站起來:“少主,我去給您充電。”

“叫我祁玉玺。”

祁玉玺把充電器和電池交給郗玄,郗玄假裝沒聽到少主的吩咐,拿了充電器和電池去找電源充電。

中午,祁玉玺、寧旭、淩君凡和郗玄在餐廳吃的飯,騰茕沒湊過來,她一個人占了張桌子吃飯。郗玄也有先天初期,胃口自然也大。

一頓飯吃了一個小時,點了十幾個菜,吃了五盆飯,祁玉玺和郗玄才算吃飽肚子。

午飯過後祁玉玺就去上鋪窩着看小說了——射雕英雄傳。郗玄在自己的床鋪上盡責地把少主這一上午做了什麽,中午吃了什麽詳細地彙報給家主。祁玉玺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一看,是淩靖軒的短信。把小說放在一邊,祁玉玺和淩靖軒發起了短信。這邊,郗玄也如實彙報給家主:【少主不知道在和誰發短信,很投入。】

郗琰钰面色不悅,兒子明顯不是在給他發短信。郗琰钰第一個猜到的是萬玲玲,第二個猜到的是淩靖軒。過了20分鐘,當郗玄說兒子還在發短信時,郗琰钰坐不住了。他一副随意溜達的模樣溜達到“祁東園”,見到了在院子裏乘涼的祁四爺爺、祁四奶奶和萬玲玲。萬玲玲正在做針線活,祁四奶奶正在教她。看到郗琰钰來了,祁四爺爺和祁四奶奶熱情地招呼他坐下。

顯然,祁玉玺不是在和姐姐聊天。坐下的郗琰钰不動聲色地問:“淩靖軒沒在?”

祁四奶奶笑着說:“安安跟他發短信呢,他回屋了。”

郗琰钰:“……!!”

面上不動,郗琰钰:“安安跟他師兄的感情很不錯。”

祁四奶奶:“嗯,他倆感情好。安安跟他師兄一起練什麽功呢,都是在一塊兒。”

細心的萬玲玲立刻聽出奶奶的話會讓郗琰钰不高興,趕忙插嘴說:“四叔對安安最有耐心,也最細心。我跟安安在學校不管遇到什麽事兒,只要跟四叔說一聲,四叔就幫我們解決了。白爺爺和岳爺爺能再見面,也是多虧了四叔。”

“可不是麽。”

祁四爺爺和祁四奶奶話裏話外都是對淩靖軒的喜歡,郗琰钰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清冷,心裏卻是火冒三丈。他感謝淩靖軒在緩和他和兒子之間的關系上出了不少力,但兒子對自己和對淩靖軒的區別對待還是令他非常非常不爽!

郗琰钰在院子裏坐了一個小時,淩靖軒才堪堪出來。出來的淩靖軒臉上的笑容令郗琰钰眯了眼睛。看到郗琰钰的那張臉,淩靖軒臉上的笑容慢慢收回。

“郗家主。”

“和安安聊了這麽久?”

“聽安安說郗家主也和安安聊了很久。”

淩靖軒在郗琰钰身邊坐下。萬玲玲看着這兩個男人,突然覺得她似乎在兩人之間看到了劈裏啪啦的電光火苗。為什麽她會有一種兩個男人在争鋒吃醋的錯覺?争鋒的對象還是她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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