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來不及死去》19“小燦,我想和你去海邊
我記得你幾年前說,想拉着我去玩沙子。
我還想給你送花,和你去旅行、去約會、去享受生活,和你去我們不會去的地方。
從現在開始,你的身上可以有傷痕,我不會再那麽苛刻的要求你。
只要是你,都是美的。
我想讓你在畫中笑,在我的身邊笑……”猛然睜開眼睛,時燦從床上坐起來,大口喘氣。
他下意識看向窗外,雷雨大作,海面上更是陣陣狂嘯。
時燦用修長的手指揉摁自己的太陽穴,側頭望了望熟睡的秦澤汐。
對方絲毫不受雷雨天氣影響,呼吸深沉,睡容安詳。
時燦起身,走出房間來到餐廳。
桌上放着服務員打包送上來的西餐紅酒,他打開瓶蓋連吞好幾口烈性液體,從舌尖燒到了心口。
時燦拿起電話,心慌意亂,随即打給藍離。
電話響了許久,終于接通了,“這都幾點了,有什麽事兒不能明天說?我都睡了,你……”藍離迷迷糊糊的,話沒說完便被時燦打斷,“我夢到林仰了。”
簡單幾個字,一下就讓藍離清醒了,“你怎麽……又夢到他了。”
時燦“嗯”了一聲,走到涼臺邊,看向遠方。
夜深了,沿着海岸線的繁華璀璨都歇了,留下靜谧冷清與那狂風巨浪相抗衡。
時燦冷冷瞧着目之所及的一切,接着深呼吸,對藍離道:“夢裏是他曾經對我說的一些話,特別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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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醒來,我又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說過所有內容,是不是我記錯了,還是……”還是這幾日與秦澤汐經歷的種種,在夢裏去往了林仰的口中。
藍離嘆氣:“不重要,別想那麽多。”
“這些天我想起他好幾次,今天還有人說了和他一樣的話,所以——”“你怎麽又變成這樣了?半夜夢到他,然後驚醒給我打電話,說的內容還是他。”
藍離沉默片刻,擡高聲音繼續道,“我以為你已經忘了,我以為這幾年你狀态好了不少。”
“嗯,最近不知怎麽了。”
時燦随口應一句,餘光則不自主瞥向罪魁禍首——卧室裏的秦澤汐。
窗外風雨大作,而月光卻涼薄易碎。
淡淡的光線照在小秦助理的臉頰上,如吻過肌膚的唇,溫柔隽永。
“從你認識他到現在,有十年了。
他陷在自己的創作裏,過得壓抑,和一個神經病一樣,為什麽要扭曲你的生活變成和他一樣?”時燦嘆氣,聲音很冷,“你別這麽說他。”
“他都離開你了,你也得放過你自己。”
藍離話到此處,有些憋不住了,“我說的‘放過自己’,不是你這兩年去酒吧獵豔。
你以為和不同的人風流,別人就看不出你還陷在牢籠裏嗎。”
“我知道,這些話你都說了無數遍了。”
一字一句,時燦心知肚明。
獵豔風流,游戲人生,看似邁步擡腳揮別過往,可實則不過原地踏步。
他選擇的人,以林仰的方式和他上床。
那些人成為他的幫兇,助他留存在林仰的世界裏。
“你覺得煩我也得說。
你過得不好,我就得一遍一遍說。”
剛才沖動,時燦一口氣喝了小半瓶紅酒。
他和藍離說了沒幾句,忽覺有些上頭,暈暈乎乎的。
時燦吞咽口水,草草将電話挂了,“行了,你別批鬥我了,我去休息了。”
“嗯,最後再說一句,你最好離那些讓你想起他的人和事遠點。”
“挂了,好好休息。”
讓他離秦澤汐遠點?時燦再次看向卧室裏的“睡王子”,笑了。
先前的性愛不歡而散,沒能進行下去。
兩個成年男人身體都憋着火,睡前互不搭理。
半夜驚醒,又有酒精作祟,時燦鬼使神差回到床上。
他湊近秦澤汐,将嘴唇壓在對方的唇上,輕捏下巴便将舌頭頂入對方的口中,來回攪弄。
“唔……”秦澤汐哼着鼻音睜開眼睛,視線迷離,又驚又喜。
他拖住時燦的後頸,加深當前的吻,極盡纏綿後淡淡的問,“怎麽了,你怎麽半夜起來喝酒。”
“給我讀詩。”
時燦借由零星半點的月光與秦澤汐對視,忽然有那麽點破罐破摔的意思。
他驚醒,他醉酒,他想汲取快感,他想沉浸歡愉。
無論是自我掙紮的痛苦,還是對方贈予的撕裂,都行。
秦澤汐又醒了不少,揉揉眼睛,眉眼間的少年氣息讓人動心不已,“現在讀詩,半夜?”“對,現在讀。”
秦澤汐笑了一下,“你也太浪漫了吧。”
“就讀餐廳裏的那一首。”
時燦認輸了,聲音強勢,卻在用服軟的眼神看着秦澤汐。
他低聲嘟囔:讀給我,看着我讀,現在我就是詩中的“你”。
“行人擦身,啼笑喧鬧,而我只敢低着頭偷偷瞧你”氣勢與輸贏無關。
秦澤汐明明大獲全勝,可他卻身處弱勢,只能聽話照辦,唯命是從。
他以先前被打斷的那句開始,讀完微微停頓,下意識“偷偷”看時燦。
不敢放肆的瞧,不知對方還有什麽吩咐。
秦澤汐見時燦殷切等着,長舒一口氣,正要繼續。
強勢的那位又開口了,聲音像是只欲求不滿的貓咪,“你從頭開始讀,別糊弄我。”
“《來不及死去》來不及死去,天就黑了失望,沮喪徹夜未眠,朝陽又悄無聲息到來我設計了千萬種結束的方法,卻沒想遇到了你行人擦身,啼笑喧鬧,而我只敢低着頭偷偷瞧你我,是否仍應去死?忽然,最勇敢的決定在心口冒出頭我回身親吻棺椁,正大光明的看向你”話音落下,秦澤汐盯着時燦的眼睛。
放肆,大膽,熱忱滿滿。
他用指腹撫摸時燦的眉骨,深情款款。
一瞬間,時燦成了他眼中的全部,而“正大光明”四個字則深深烙印在彼此的對視間。
讓人心驚肉跳,讓人心潮澎湃。
窗外雷雨大作,此時是最庸俗的古典樂,亦是最清雅的催情藥。
菜肴精致,冷了便難以下咽。
酒精粗鄙,吞下卻暖人心房。
耳畔的詩詞是情根深種的少年心事,時燦的眼中則揣滿正在隕滅的僞裝,“你邀請我去約會,還算數嗎。
你安排的行程,還有展覽,都還算數嗎。”
秦澤汐吞咽口水,愣了幾秒才快速點頭,“當然算數。”
“那我現在說‘去’,可以嗎。”
可以。
自然可以。
秦澤汐翻身,掐住時燦的脖頸親吻他,瘋狂而暴力。
這一吻,毀天滅地重塑新生,将兩人先前的性愛全部洗刷。
他拉扯時燦的睡衣,一排扣子全部都散落開。
他粗魯莽撞,啃噬時燦的嘴唇和耳根,恨不得将自己的印記烙滿在白皙的皮膚上。
---(删減)---秦澤汐在時燦眼中看到難以捉摸的情緒,并非意亂情迷的欲望,而是情緒本身,“你在想什麽。”
“當然是……想你。”
秦澤汐一怔,繼續問,“想我什麽。”
“我想,我正在……利用你。”
美人,或許就是有如此殘忍的權力。
秦澤汐以行動表達不滿,訴說憤慨。
秦澤汐附身親吻時燦,“你怎麽這麽壞。”
時燦閉上眼睛,勾起嘴角,笑着享受性愛帶來的刺激與快感,還有屬于秦澤汐特有的熱情。
真好,這樣才對。
壓迫與窒息,猛烈與兇狠,這些才是秦澤汐。
“你怎麽才發現,我……壞到了.....骨子裏。”
“沒關系,我讓你利用。
證明我有價值。
壞也沒關系,我會把你治好。”
作者有話說:删減部分微博找,id:黃花九梨Delver_Jo
第20章 這樣的人,到底是哪裏冒出來的?20一夜無夢,性愛是最好的安眠藥。
任憑窗外雷聲大作,時燦躺在秦澤汐得懷中,睡得很沉,很香。
像個孩子。
第二天,時燦臨近中午才醒來。
他枕着秦澤汐得手臂,鼻息裏盡是屬于小秦助理的味道。
說來也奇怪,秦澤汐既不抽煙也不喝酒,身上卻有種淡淡得香氣,很特別。
那味道幹淨純粹,像未經提純的顏料,又像調理身體的中成藥。
時燦忍不住深呼吸,目光掃過他胸口的疤痕,接着落在他的臉頰上。
簡單的六個字,我正在利用你。
時燦連最基本的欺騙隐瞞都不屑于展露,非要将殘忍真實的話說出口。
為什麽。
大抵有那麽些和自己較勁的意味。
昨日一整天,他與秦澤汐較勁。
末了輸了,情緒落在自己的身上。
話說出口,“利用”所帶來的那點內疚不安便找到安放之處。
不僅如此,他還将選擇權交還到秦澤汐的手裏,對方大可負氣離開,一拍兩散。
若當真如此,也未嘗不是最好的歸宿。
時燦可以繼續待在林仰的牢籠之中,當個鴕鳥自我陶醉。
畢竟對于他來說,那已然成為了舒适圈。
對外面世界的向往雖已冒出苗頭,可始終危險未知、引人不安,不如渾渾噩噩來的容易。
我讓你利用。
我會把你治好。
秦澤汐比時燦以為的,還要有侵略性。
他的身體炙熱,他的目光也是火辣辣的,連他說出的話都極具攻擊力。
這些年,時燦也遇到過幾個有熱情的年輕人。
他們多是秦澤汐的年紀,都以為自己是特別的那一個,能在時燦眼中留下痕跡。
十年間,他們來來往往,無一例外都被本人直接“勸退”,毫無還手能力。
時燦這“冰美人”的稱號,絕非浪得虛名,試問有幾個人能受的住“利用”二字。
旁人察覺到苗頭便得火冒三丈,只言片語就能使對方在自尊心的驅使下負氣離開。
可秦澤汐……思緒到這兒,眼裏的人緩緩蘇醒。
時燦下意識閉上眼睛,不知為何要故意裝睡——可能是不想被秦澤汐瞧見目光裏的內容,可能是昨晚輸了較量還略有不甘。
秦澤汐側頭親吻時燦的太陽穴,緩緩抽出自己的手臂,拿起一旁的睡衣套上。
他輕輕從床上起來,往門口走了幾步後,忽然轉身回到大床旁。
秦澤汐輕揉時燦的頭發,彎腰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說:“好哥哥,我去給你做早餐。
你再裝一會兒,就起來吧。”
“裝睡”,和其他“裝”字開頭的事情一樣,想要進行下去都需要兩個條件:第一,旁人看透不說透,第二,給表演者提供完美的表演舞臺。
秦澤汐一語點破已經犯了忌諱,誰想十幾分鐘之內更是叮叮當當弄出一系列的響聲,連原本熟睡的人都鐵定被吵醒,何況是時燦。
他不忍叨擾,快速套上睡衣,光着腳便走出房間。
時燦看着廚房裏忙乎的秦澤汐,靠在牆上問:“你的動靜還能再大一點嗎。”
“還能。”
秦澤汐一本正經回答,手下不慌不忙的做早餐。
他時不時用勺子敲擊碗碟,發出響聲,像是極具浪漫氣息的舞曲。
時燦在心裏哼了一聲,又問,“你怎麽知道我裝睡。”
“不告訴你。”
秦澤汐心情甚好,沖着時燦揚起眉毛,仿若得意忘形的寵物犬。
平日時燦睡覺時,就是領地意識極強的純種貓。
但凡有點動靜吵到他,眼睛沒睜開就已經伸出了爪子,皺眉煩躁恨不得把秦澤汐踢下床。
今天秦澤汐一連串動作,時燦連點反應都沒有,不是裝睡是什麽?時燦雙臂抱胸,看他洋洋得意甚是可愛。
他想了想,故意“挑”事:“你不好奇我‘利用’你什麽嗎。”
“利用”二字傷人灼心,時燦本不應再提起。
可昨晚的對話應該有個了結,而他或許欠了秦澤汐一聲“抱歉”。
秦澤汐指尖的動作微微停頓,明顯被刺痛了。
“我不好奇。”
秦澤汐将熱好的粥倒進碗裏,接着起油鍋,看似不經意的說,“我一個被你點名‘活兒不好’的學生,能有什麽可被利用?無非是看我天生麗質,再不然就是尺寸好,硬件卓越。”
秦澤汐餘光瞥了一眼時燦,繼續若無其事的道:“再者說,你都‘利用’我了,證明我總有那麽些優點比你心裏的人好。
我覺得挺好,你繼續努力,多看看我的優點。”
別自以為是了。
時燦應如是回答,直接笑怼回去。
可出乎意料,他看着秦澤汐強忍受傷還在開玩笑的那層保護殼,忽然不忍張開周身的刺,不忍再讓他多一絲難堪不安。
秦澤汐耍嘴皮子功夫,給了彼此臺階。
他那點小心機,是有力的武器,也是最後的遁甲。
噗通、噗通,時燦的心髒劇烈跳動,震得他連連喘氣。
原來,肉刺再次發作,引起的并非山呼海嘯,而是綿延細碎的心疼。
撥開雲霧,時燦沖着秦澤汐笑了,心口竟淌過款款暖流,滋養着心房上的傷痕。
“怎麽……不說話了。”
秦澤汐停下動作,望向時燦,“想什麽呢。”
時燦走到他面前,将手指伸進他的頭發裏。
安撫他,順着他的後頸對他進行慰藉,“我在想,你确實優點挺多,我會繼續努力看着你。”
“現在才發現,真沒眼光。”
秦澤汐緊張的情緒忽然松了,像是度過了考試的學生,像是通過了加賽的運動員,“你去坐着吧,等會兒吃早飯。”
大浪淘沙,這位年輕人已然在時燦眼中留有痕跡。
不光如此,他炙熱浪漫的外表下,還有那麽些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
知深淺,懂進退,有策略,還有異常強大的自我和心胸。
這樣的人,到底是哪裏冒出來的?時燦拉開凳子坐在餐桌旁,看着秦澤汐來回忙乎,忽然對他很感興趣,每個細節都感興趣,“你怎麽會做飯?現在年輕人都是點外賣,哪裏有自己做飯的。”
秦澤汐不光會做飯,手藝還算不錯,和時燦相處這些日子,他負責在廳堂看文件,也負責在廚房掂炒鍋,“我跟你提過吧,小時候身體不好。
手術之前,我經常不能上學。
在家裏沒事兒幹的時候,我就總湊在我媽身邊和她聊天。
她做飯,我看着,看得多了就會了。”
“你現在還經常去醫院,需要檢測嗎。”
秦澤汐“嗯”了一聲,又解釋:“定期檢查,開藥,還有化驗。
對了,我也時常去看以前住院的朋友。
我很幸運能離開醫院,但我只是少數。”
随即,兩人又來回說了幾句,都和秦澤汐小時候有關。
秦澤汐說,其實我不是真的喜歡看我媽做飯,我只是怕病怏怏躺着,她心裏難過。
我跟她說說話,在她做飯的時候煩她,她就會覺得我狀态不錯。
她開心,就不會關起門對着我爸哭,這樣我爸就能放心工作。
秦澤汐還說,小時候我經常不去學校,因此沒有什麽朋友。
爸媽總邀請同學來家裏,怕我孤獨。
但是那些學生和我不熟,經常找理由拒絕,就算來家裏也跟我沒話說,特別尴尬。
我不想爸媽失望,就得給自己找點事兒做,得有借口說自己“忙”。
我不能跑不能跳,只能看名畫,看各個博物館的紀錄片,還看國內外的藝術史。
孤獨挺好,時間都是自己的。
秦澤汐問時燦,你知道為什麽我喜歡學數學嗎?因為數字傳達真相,不會說謊。
手術之前爸媽總是告訴我,我的身體會好起來。
他們以為我看不懂化驗報告上面那些數字,不知道自己的情況有多差。
我不想讓他們難過,索性裝不懂。
秦澤汐最後說,數學就像是過去的我,整個世界都是孤獨寂寞,快樂只能自己帶來。
時燦吃着秦澤汐做的早晨,聽着他口中有些久遠的故事,眼前忽然瞧見了那個十幾歲的孩子。
因為一首詩,時燦為他冠上了“中二”與“純情”的标簽。
一場對話在不經意間發生,之後竟多了“敏感”,多了“堅強”,多了“體貼”,多了“成熟”。
時燦擡起手,輕輕揉捏秦澤汐的頭發。
他沒曾想這年輕人竟病得那麽重,甚至讓父母潸然淚下、無所适從,好像悲傷痛苦都與秦澤汐的浪漫格格不入。
壓根不會聯想在一起。
“怎麽,早飯不夠吃,吃我豆腐。”
秦澤汐停下筷子,眉眼間還是爽朗灑脫。
時燦搖頭,覺得他好看,充滿了生命力。
十幾歲正是叛逆的年紀,可秦澤汐想的是父母,口中念的是心動之人,唯獨沒有他自己。
然而,厚積薄發,他的強大伴随着過往細節而有了蹤跡,積蓄已久,“你健康的站在這裏,真好。”
秦澤汐抓住時燦的手指,一邊點頭,一邊仔仔細細親吻指腹。
兩人相對無言,又好似在彼此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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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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