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掌中[小修]
凜冬未至,晉城的寒風過境便已經凍得人刺骨萬分,來往行人匆匆,紛紛裹緊棉衣。
阮明姝從擁擠的地鐵趕回二嬸家已經是晚上六點,将将趕上晚餐時間。還未踏入家門口,遙遙地就聽到汽車喇叭的動靜,阮明姝下意識地擡頭望去。
看到江瀾那張似笑非笑憋着壞的臉時,阮明姝放在身側的手攥了攥,心裏默默想着,不知道江瀾又要玩什麽把戲。
正當她不理她想往裏走,江瀾急忙從車內鑽出來拔高聲音喊住她:“阮明姝,你看着我躲什麽?”
江瀾是阮明姝二嬸的女兒,為人張揚跋扈,活脫脫就是驕縱無禮不知天高地厚的千金小姐。她瞥見阮明姝連個眼神也不給,她也不惱,而是斯條慢理地從名牌包裏拿出一盒進口生巧在阮明姝面前晃蕩招搖。
嘴裏還喃喃有詞,“這可是席辛特意給我從國外帶回來的,味道特別好,你想吃嗎?”
“喔。”阮明姝淡淡然地回複她,臉上仍然沒有多餘的表情,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顯然,江瀾對她的反應不是很滿意,阮明姝仔細地在心裏斟酌了一下,突然她像是頓悟了什麽似地勾唇笑起來,原本清純模樣裏多了些許靈韻,她歪頭裝傻,語氣活脫脫像朵白蓮,“席辛學長肯定是喜歡你呢,這個禮物肯定很昂貴,我都沒看見過。”
矯揉造作的“阿谀奉承”之言令江瀾很是受用,阮明姝卻在心裏暗自輕嘲——她手上的那盒牌子沒見過的生巧哪裏是什麽進口産品,只是貼了個國外的标簽罷了。
其次,她都快為自己剛才的那番茶言茶語惡心到吐了,江瀾居然還聽得進去?
“你知道就好。”說罷,江瀾橫了她一眼大搖大擺地往裏走,只是,與阮明姝擦肩而過時,那心虛的眼神是遮掩不住的。
其實這盒生巧是席辛讓她贈給阮明姝的,可她一點都不想把這份禮品給阮明姝,她憑什麽能得到席辛學長的禮物和關注啊?
江家在晉城算不上名門望族,但在江瀾父親不懈努力之下也算得上是半只腳踏入上流階層。早些年在房價還算低迷的情況下購置晉城數套高層,如今房價一再上漲,鯉魚躍龍門,就連寸土寸金富豪連成片的城南別墅咬咬牙也住上了。
依二嬸的話來說,那便是“孟母三遷”為的是什麽?還不是為了讓江瀾多開開眼界,擇婿的眼光高點兒,那她的苦心也不算是白費。
除此以外,能幫襯自家的事業蒸蒸日上算兩全其美。
四年前剛搬進江家別墅還不曾懂事的阮明姝自然不懂二嬸的“良苦用心”,可在這些年朝夕相處的過程中她明白二嬸給她和江瀾灌輸的思想從來都是“精致利己主義”以及上流階層常見的“人往高處走”。
對于這些歪理,阮明姝從來都是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她才不要變得那麽勢利。
前廳距離主客廳隔着大段的距離,站在觀賞區掰着雪餅喂魚的二叔瞥見自己女兒後忙不疊招招手道:“小瀾和明姝回來啦?”
“嗯,爸爸你是特意在這等我嗎?”江瀾的聲音帶着姑娘家的嬌俏,在摟住自己父親堅實的臂膀後,她的眼神像是“炫耀”般地斜睨了阮明姝一眼。
少女這種不加掩飾帶着招搖的神情令阮明姝心裏微微刺痛,可她不願意表現出來,而是側首轉移視線。
阮明姝的反應讓江瀾倍感歡欣,她就是忍不住想要欺負阮明姝,她只是寄住在她家的“陌生人”而已,憑什麽能奪走她父親對她的喜愛,她憑什麽能讓周圍的人都喜歡她,仿佛她是個不讨喜的惡人。
她就是讨厭她那“好學生”的僞善模樣,內裏指不定有多讨厭她,有本事就堂而皇之表現出來啊。
阮振明跟自家姑娘親熱過後,擡眸瞥見穿着純白衛衣的姑娘他眉頭輕皺,嘴上的關心“順手拈來”,“穿這麽點衣服,回頭生病了怎麽辦?”
他明裏是特意關照阮明姝,在一家老小面前做足姿态,可暗裏卻壓根沒把關心落在實處。阮明姝從來就不相信他二叔全然不知二嬸克扣她零用錢,連件冬衣都不肯給她買,江瀾處處欺辱她,從來不讓她上司機的車。
小姑娘握緊冰冷的拳頭,忽而松開拳頭揉搓僵硬的手指,暗淡的眸子含着一層陰郁,她點點頭輕聲喃喃,“知道了。”
阮明姝與江瀾不同,前者像是春日裏柔軟紛飛的雪團,聲音軟而細,大抵跟她母親是江南水鄉人出身是有關的;而後者鋒芒畢露,心直口快,心裏藏不住事兒,像是橫沖直撞的固體。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阮振明沒少跟江瀾說,多跟妹妹學學,你有她的一半內斂就好了。
可他絲毫不知,正是因為他的這番話,日積月累導致江瀾極度憎惡阮明姝。
前面父女親昵手挽着手往前走,阮明姝跟他們之前卻劃着一條長而無法逾越的鴻溝,她小步小步地往前跟,倔強小臉瓷白,雙手凍得泛紅。
正當她心裏想着“等廣告商把錢打過來,那麽就可以添置冬衣換些精致的餐盤”時,站在前面的阮振明不經意地詢問江瀾,“剛才你跟明姝是一塊兒回來的吧?”
言外之意便是,一同坐車回來的嗎?
聞言,江瀾瞬間恢複小女兒撒嬌的模樣蹭了蹭阮振明,她聲音甜得發膩,撒謊臉都不泛紅,“當然啊,回來的路上我還請明姝吃雞蛋仔呢?明姝妹妹,你說是吧?”
在阮明姝印象中,江瀾從來沒有請她吃過任何東西,不搶走她的東西就已經算是不錯了。
望着江瀾那張略帶威脅,“如果你說錯話下一秒就不會給你留全屍”的臉時,阮明姝只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這空閑時間不如拿去補覺,她點點頭回道:“是啊,阿姐請我吃的雞蛋仔特別好吃。”
在這種情況下,她早就學會了“裝乖”,因為她心裏清楚,就算是她清楚明白的說出來,阮振明也不會為他出頭,阮明姝狡黠地沖二叔笑了笑。
聽她說完這番話,阮振明收回目光摸了摸江瀾烏黑的發頂,随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麽那般頓住手掌,神色多了抹參不透,“待會家裏會有個父親生意上的朋友會來,你好好地去換身衣裳。”
說罷,他将視線再次落在阮明姝身上,“将明姝也帶上。”
姑娘纖細的腰身被雪白的禮服收得更加纖細,率先搶衣服的江瀾望着肌膚勝雪唇紅齒白的少女,臉上劃過一絲銳利,唇角僵直。
她不耐煩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粉得發膩的紗裙,胸腔裏燃起來的無名火燎原般地湧了上來,她的語氣不善,“我們倆身材差不多,我不喜歡我身上這件衣服。”
言外之意阮明姝又怎麽會聽不懂,可身上這件衣服分明是她不要的呀,阮明姝乖巧點頭,笑容透着乖戾與參不透的嘲諷,“那我們換一下吧。”說完,她便開始脫衣服,絲毫沒有拒絕的模樣。
反正也沒什麽好挑的,都不是她喜歡的風格,醜得別具一格。
換完衣服江瀾還是不滿意,原本穿在自己身上庸俗的粉色禮服在阮明姝身上又像是貼身為她打造的那樣,襯得肌膚更加白皙柔軟,這種效果是她夢寐以求的。
收集這套高定禮服時,她就是因為穿在模特身上特別精致,此時卻在阮明姝身上淋漓盡致的體現。江瀾咬了咬牙,可無可奈何。
畢竟已經換過衣服了。
原本準時六點用餐的時間被臨時推到了七點多,可等到七點半沒等來阮振明口中的“合作夥伴”倒是等來了一通電話,說是在高速路上出了點情況可能會晚點來,也有可能下次來,具體尚未可知。
當然由于阮振明是遠離一大桌人接聽電話的,所以阮明姝壓根就不知,那人還說了句,“讓小姑娘別等了,早些睡。”
言語是此人少有的溫柔缱绻,嗓音利卻帶着疲倦,可惜阮明姝聽不到。
阮振明從霍淵的倦怠聲中讀懂,今天霍爺怕是肯定不會來了,每回邀約到家裏來都被婉拒,看來他對明姝到底還是不歡喜的。
阮明姝壓根就不知今夜誰會來,早早地便洗漱看了會美食類視頻後睡了過去。
臨近十二點阮明姝被朦胧的尿意憋醒,随後她趿拉着軟毛拖鞋往洗手間走,右手揉着惺忪的眼睛。瞥見三樓巴洛克風格的燈亮着時,她緩緩地移開視線,待到上完廁所,她小步小步地往三樓走——
越往樓上走,二嬸的聲音便越來越清晰,是阮明姝從來沒聽到過的那種肆意張狂的笑,越是逼近“真相”,阮明姝越是好奇。
她知道好奇心害死貓,但是她分明聽到了二嬸念叨着“首飾”“價值連城”“別墅”等詞彙,這種貪婪的欲望愈發地吸引着阮明姝求知欲,她想知道被迷霧遮掩的內裏究竟是什麽。
阮明姝小心翼翼地扒着門往裏看,通透的格局與雪白的牆面讓她能直觀地看見桌面上擺放着的東西是哪些。
待到看見自己父親送給母親的訂婚項鏈時,她竟連呼吸都輕了下來,瓷白的小臉滿是震驚,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這些首飾當初不都抵債了嗎?
可她沒聽說二叔當初幫她家還債了呀,阮明姝咬着唇瓣思考着,胸腔裏的心髒卻像是被人揉得皺皺巴巴。
正當她聽到裏頭二嬸嘀咕着,“裏頭的那套翡翠首飾才是稀世珍寶,晉城的一套四合院都能買下來,等回頭搞個拍賣會......”還未等裏頭的人說完,阮明姝渾身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睛倏地睜到最大。
如果她的感知沒錯誤的話,剛才有人在身後拍了拍她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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