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阮南風(10)
臨近下班的時候, 店長走了過來,阮綠棠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準沒好事。
不出所料, 店長笑眯眯地開口, 請阮綠棠多加一個小時的班:“新招來的臨時工太不靠譜了, 這不, 又請病假了。小阮,你就再多待一個小時,我吃完飯就來替你。”
阮綠棠倒是沒意見, 她關心的只有一件事:“店長, 加班要給三倍工資的。”
店長嘿嘿笑了兩聲:“談錢多傷感情啊, 真是的。”
鐵公雞, 阮綠棠腹诽一句,态度堅決:“店長, 您想多了,我們之間又沒有感情。”
店長的臉色綠了綠, 最終不甘不願地點了頭:“行行行,不就三倍工資嗎, 我給就是了。”
“哎, 店長你快去吃飯吧,這裏有我呢。”
阮綠棠立馬改口,店長一走她就拿出手機開始給阮南風發消息, 告訴她自己要晚點回家。
阮南風的信息回得很快, 幾乎是下一秒就出現在了阮綠棠的手機界面上。
“哦。”
“冷漠!”阮綠棠點着阮南風的頭像, 狠狠地戳了兩下,就聽見了店門上挂着的風鈴響起──有客人來了。
“歡迎光臨。”阮綠棠把手機放了回去,挂上職業微笑, 擡頭去招呼客人。
不過她一擡頭,就看到“哦”字的主人活生生地站在眼前,背上還背着書包,顯然是剛剛放學。
“你怎麽來了?”阮綠棠往她身後望了望,總算沒有再出現林傑的身影。
阮南風心情很不錯的樣子,眼角眉梢憋不住的笑,晃了晃手中抓着的傘:“還你的傘。”
昨天下了一天的雨,還像是沒夠,到現在還淅淅瀝瀝地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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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放家裏不就行了,我帶傘了。”
阮南風沒說話,手裏舉着傘,臉上的笑容也消退了,只拿一雙大眼睛去看阮綠棠。
阮綠棠把胳膊搭在臺面上,探着身子去看阮南風:“難道說,你是特意來接我回家的?”
阮南風的臉又紅了,她結結巴巴地反駁道:“我才、才不是呢,少自作多情了。”
“哦,”阮綠棠伸手把傘接了過來,又去看阮南風,“傘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阮南風皺着臉,固執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阮綠棠也不說話,她知道阮南風口是心非的毛病,每次都要逗一逗她。
最後還是阮南風先開口,她哼了一聲,擡着下巴說:“我餓了,我要吃甜甜圈。”
阮綠棠笑了,探着手往她頭上摸了一把:“找張桌子坐好,我等下給你拿過去。”
早上紮好的高馬尾又被她親手揉亂,阮南風捂着頭發,不滿地皺了皺鼻子:“頭發都亂了,真讨厭!”
阮南風和阮綠棠的口味差別很大,比如說,她最愛甜食。
吃了半個甜甜圈後,阮南風的好心情很快就又回來了,甚至不由自主地輕聲哼了幾句歌。
店裏沒什麽客人,阮綠棠就坐在她對面看着,托腮問她:“今天怎麽這麽開心?”
其實不說阮綠棠也知道,肯定是因為林傑大喇叭念檢讨的事,纏了她那麽久的人終于不再糾纏了,阮南風自然高興。
阮南風瞥了她一眼,低着頭做了許久的思想鬥争,才扭扭捏捏地開口了:“今天班主任找我談話了,說再也不會讓林傑騷擾我了。他也和我道歉承認錯誤了,今天上學他沒有在樓下等我,放學的時候也先走了。”
這是繼上次談話後,阮南風第一次和她分享自己的情緒。
阮綠棠也跟着笑了:“是嗎?及時悔改,他還不是無可救藥嘛。”
阮南風舔了舔嘴唇,又裝模作樣地咳了幾聲,轉頭不去看阮綠棠,裝作不在意地樣子,聲音裏卻含着幾分期待的意味,問道:“你昨天去學校,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吧?”
“啊,什麽?”阮綠棠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你想太多了,我就是去送個傘而已。”
“不過,我倒是逮到了阮南風同學上課睡覺。”
阮綠棠點開相冊,找出昨天拍的阮南風,指給她看。
照片上的她閉着眼睛,身前的書堆成高高一摞,她就躲在書堆後面,偷偷地打着瞌睡。
阮南風的注意力被這張照片轉移,她站起身,伸手要去奪手機:“不準偷拍我,醜死了,快點删掉!”
阮綠棠把胳膊伸到半空中,一邊看着阮南風跳腳,一邊火上澆油。
“雖然确實比不上姐姐我,不過還是挺好看的嘛,乖,別這麽沒自信。”
阮南風頭頂都要冒火,已經完全忘記了學校的事,滿腦子都是那張偷拍照,整個人都快挂到阮綠棠胳膊上了。
兩個人打打鬧鬧的時候,風鈴聲突然又響了起來,又有客人進來了。
阮綠棠朝門口瞥了一眼,發現是個一身黑的黑發男生,還是系統提醒,阮綠棠才發現那竟然是好幾天都沒出現的宋易。
也不是好幾天都沒出現,只不過是這兩天阮綠棠一直在忙着阮南風的事,請了兩天假沒來上班。
她看慣了宋易五顏六色的發色,對方猛地留回黑發,阮綠棠竟然一時認不出來了。
系統的機械心都累了:“宿主,你怎麽能把男主角都給忘了呢?”
阮綠棠也有點不好意思:“實不相瞞,我之前都是靠發色認人的。”
系統無語,幹巴巴地提醒了句:“宿主,請認真工作,敬業精神絕不能忘吶。”
阮綠棠立馬敬業地推開阮南風,把她按回座位上,轉頭就往櫃臺走。
她突然的态度轉變令阮南風措手不及,一時有些懵,愣愣地坐在座位上,視線還跟着阮綠棠走。
她看到阮綠棠站在櫃臺,笑着看向新進門的那個男生,雖然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但阮南風依然敏銳地察覺到了,阮綠棠對那個男生的态度很不一樣。
為什麽,為什麽會不一樣呢?
阮南風咬了咬唇肉,眼色幽深地看着那兩個人,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
染回黑發的宋易,身上那股距離感一下子消失了,看上去還有幾分平易近人。
阮綠棠不着痕跡地打量了他兩眼,在心底猜測他留回黑發的理由,面上仍是對待顧客的态度,挂起死板的職業微笑,問他:“您好,請問需要點什麽?”
宋易幹咳了兩聲,磕磕絆絆地說道:“那、那個,我,你,你明天有事嗎?”
哦吼,原來真的是浪子回頭了,阮綠棠保持着微笑:“您好,如果不點單的話請不要站在櫃臺前影響其他客人點單,謝謝配合。”
宋易臉上的表情僵了僵,拿手指着菜單胡亂點了幾個,又要和阮綠棠說話:“明天我想──”
阮綠棠直接轉過身,對着甜品師喊道:“提拉米蘇,紅絲絨蛋糕,楊枝甘露各一份。”
宋易的話被堵在喉嚨裏,阮綠棠轉回身,又問:“堂食還是打包?”
“……堂食。”
宋易看明白了,阮綠棠壓根不會給他說話的機會,他撓了撓後腦勺,随便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想等到阮綠棠下班再說。
好巧不巧,他選的位置正好就在阮南風的隔壁。
她圍觀了剛剛的全過程,将兩人的對話聽得差不多,心裏對兩人的關系下好了定論──宋易在追求阮綠棠,阮綠棠暫時還沒有接受,但宋易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他有什麽好的?
阮南風一邊憤憤地小口小口咬着甜甜圈,一邊擡頭仔細打量宋易。
身材也不好,瘦得像個小雞仔似的。胳膊那麽細,一看就沒有肌肉。雖然臉長得還行,但是外貌又不能當飯吃。
而且,而且阮綠棠那麽漂亮,根本不會注意到站在她身邊的人長什麽樣子。
阮南風把宋易從頭到腳主觀批評了個遍,偷偷掃了眼櫃臺,發現阮綠棠沒往他們這裏看過來,她猶豫了會兒,還是站起身,飛快地挪到了宋易那桌。
“你,你好。”阮南風緊張地咽了口口水,主動朝宋易搭話。
宋易把眼皮子掀開,視線從手機上挪到了對面,就看到一個漂亮小姑娘緊張兮兮的模樣。
他頓時心生警惕,甚至往後挪了挪,先是往阮綠棠的方向看了看,才回道:“你好?”
阮南風深吸一口氣,一鼓作氣地問他:“你是不是在追阮……”
她頓了頓,換了個說法:“你在追我姐姐,對吧?”
“你姐姐?”宋易仔細看了看阮南風,恍然大悟,“你是那個,阮南風?原來你是阮綠棠的妹妹啊,怪不得呢。”
發現阮南風不是被自己美色所迷,來找自己搭話的小姑娘後,宋易明顯放松了許多,臉上帶着笑,主動和阮南風套近乎:“前幾天你生日的時候,我還給你唱了首生日歌呢,還記得嗎?”
“……記得。”阮南風仔細看了看宋易的模樣,記憶回籠,咬牙切齒地回答他,心裏卻在想着,原來這麽早就勾搭上了。
宋易嘿嘿傻笑,還在沒話找話:“阮綠棠讓我給你唱首歌,我當時還在想你們什麽關系呢,沒想到你是她妹妹啊。你們長得挺不像的,我都沒反應過來……”
阮南風沒心情聽他套近乎,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問她明天有沒有事幹什麽,你想約她出去?”
宋易難得地羞澀起來,小聲回答道:“明天有部電影上映,我想和她一起去看。”
“什麽電影?”阮南風打破砂鍋問到底。
“第九十九次初戀。”
阮南風想了想,又問:“聽這個名字,是愛情片嗎?”
“嗯。”宋易點點頭,剛要說話,又把嘴閉上了,眼巴巴地看着阮南風的身後。
阮南風往後一看,果不其然,阮綠棠端着盤子過來了。
阮綠棠來的時間很巧,正好聽見了阮南風問的那句“是愛情片嗎”,她本來因為看到兩個人坐在一張桌子時不平靜的心緒更加難平了。
再看到阮南風躲躲閃閃的眼神,阮綠棠心裏頓時咯噔咯噔的。
終于,還是來了嗎?
南風妹妹,你怎麽還是走上了成為惡毒女配的道路啊?!
阮綠棠痛心疾首,恨鐵不成鋼,把餐盤放下,就微笑着看向阮南風:“作業寫了嗎?怎麽在這聊天呢?”
阮南風也很不開心,她不明白宋易究竟有什麽魔力,把阮綠棠迷到自己和他講兩句話就不開心的地步。
一陣沉默中,宋易主動開口了:“是我喊南風過來的,她不是你妹妹嘛,我們上次在酒吧見過的。”
他主動承擔了責任,自覺十分有擔當,說完這段話後還主動朝阮南風遞了個安撫的眼神。
看着他們眉來眼去的,阮綠棠十分不開心,她“哦”了一聲,挑眉道:“你們熟得很快嘛,這麽快就喊上南風了?”
阮綠棠在心中暗暗後悔,早知道當時就不讓宋易給阮南風唱歌了。喧鬧的酒吧,酷炫的樂隊,只送給自己的生日歌,這是多麽巨大的殺傷力啊!尤其是對阮南風這種情窦初開的高中生來說。
她悔不當初,深刻體會到了作繭自縛四個字的含義。
“你們不也是,我都不知道,你竟然還有這麽一個追求者。”
“你說要我坦誠,可你不也是什麽都不和我說嗎?”阮南風擡起頭,不甘示弱地盯着阮綠棠,胸脯跟着呼吸不停起伏。
這個回旋镖打得正中紅心,阮綠棠被噎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宋易也開始發懵,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往後一挪,離開了姐妹二人的目光直射範圍。
“你還小,這種事情等你高中畢業再說。”阮綠棠調整好表情,語重心長地開口說道。
偏偏阮南風不接她的茬:“我不小了,我已經十八歲了,是個成年人了。你忘了嗎,我的生日還是你們一起給我過的呢。”
阮綠棠心口又被射了一箭,系統還不知死活地往她血淋淋的傷口上撒鹽:“嘿嘿,宿主,嘿嘿。”
“閉嘴。”阮綠棠警告完系統,又開始繼續發揮大人的權威,“你長再大也是我妹妹,聽我的,回去寫作業。”
“我不,”阮南風心情不好,脾氣格外的倔,玩着手機,也不去看阮綠棠,“你說話不算話,已經沒資格再管我了。”
阮綠棠的心都要滴血了,她那個乖乖的、超級可愛的妹妹去哪了?
都怪宋易這個害人精!
店裏又來了新客人,阮綠棠只能回去櫃臺,她不情不願地往回走,轉身前狠狠地瞪了一眼宋易。
害人精宋易:“???”
阮南風獨自生了會兒悶氣,終于順過氣了,她再次開口,重新拉回到之前到話題:“你要帶她去看愛情片,然後乘機告白是嗎?”
宋易連忙點頭,甚至迫不及待地開始給阮南風分享自己的告白構思:“這個電影我提前看了一遍,裏面有個鏡頭是男主角搬來一張──”
“她不喜歡看愛情片。”
“嗯?”宋易的話說到一半被打斷,愣愣地看着阮南風。
阮南風面不改色地亂扯:“我姐不喜歡愛情片,只喜歡看恐怖片,越恐怖越好。”
“啊,可是,”宋易有些為難,“看恐怖片表白,不太合适吧?”
“表白這種事,只有想不想,沒有合不合适。”
阮南風面無表情地說完,又小小聲地補充了一句:“你和她又沒有血緣關系,有什麽不合适的。”
“什麽?”宋易驚訝地看向阮南風,只看到了她氲成紅色的眼睑。
“沒什麽,”阮南風吸了吸鼻子,把手機舉起來給宋易看,“大後天有一場經典恐怖片重映,你就選這個好了。”
宋易遲疑了片刻,最後選擇相信阮南風:“好吧,你是她妹妹,比我更了解她。”
“嗯,”阮南風點了點頭,又說,“我也要去。”
她先斬後奏:“我已經買好票了,我們三個座位連在一起的。”
宋易只好同意:“行,你到時候別被電影吓到就行。”
阮綠棠站在櫃臺後看着那兩個人湊在一起的頭,手指在桌面上敲出了一整首交響曲。
終于等到店長回來,到了她的下班時間。阮綠棠交接完工作,趕緊跑到阮南風身邊。
“下班了,回家。”
阮南風沒說話,宋易先開口邀約:“阮綠棠,30號你有空嗎?我們一起去看個電影吧。”
阮綠棠的“沒空”剛要出口,就聽到阮南風補充了一句:“我也一起去。”
阮綠棠把“沒空”兩個字重新咽了回去,不得不點頭:“嗯,到時候我和南風一起,我們在電影院會合。”
阮南風今天的表現,讓阮綠棠突然意識到,她之前的叛逆不過是小打小鬧。真叛逆起來,阮綠棠竟然對她束手無策。
她一邊爬着長長的,昏暗的樓梯,一邊在心裏嘆氣。思來想去,最後把過錯全推到了宋易身上。
宋易,你哪來的這麽大的魅力!
屋漏偏逢連夜雨,樓道裏的燈光滋滋閃了幾下,突然滅了。
下雨天天色本來就昏暗,連個透氣窗都沒有的樓道更加昏暗,沒了昏黃的燈光,走在裏面簡直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
阮綠棠拿出手機,剛按亮屏幕,還沒來得及打開手電筒,就被阮南風摟住了胳膊。
屏幕發出的微光只照亮了了周圍一片小小的地方,光圈之中是阮南風埋在阮綠棠肩膀處的腦袋,紅色的小小櫻桃很顯眼。
“怎麽了?”
阮綠棠把手機換了個手,單手點開手電筒,燈光終于亮了起來,打在陳舊的牆面上,發出刺眼的光。
阮南風沒有說話,抱着阮綠棠胳膊的手松開,轉而擡起來圈住她的腰,然後整個人靠近了阮綠棠的懷裏,把頭埋在她的脖頸。
“怎麽了,南風?”
阮綠棠也伸手圈住她,往一旁歪了歪,把臉貼在阮南風的腦袋上。
阮南風沒有說話,阮綠棠被她雙手抱得更緊了,緊到能感受到她不規律的呼吸氣息,以及順着脖頸滑落的一片濕涼。
她又回來了,那個乖巧的、聽話的妹妹。
阮綠棠沒再出聲詢問,默默地關掉了手電筒的燈,抱着阮南風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
她們的洗發水味道一樣,身上的沐浴露味道一樣,連衣服上散發的洗衣液的味道都一樣。在這片黑暗裏,她們仿佛融合成了一個人。
阮南風靜靜地哭了一會兒,調整好自己的呼吸,伸手推開阮綠棠,自己打開了手電筒。
“走了。”她生硬地甩出一句,先阮綠棠一步跨上下一級臺階,手電筒的光跟着她的動作晃來晃去。
阮綠棠跟了上去,走在她身後,也打開了手電筒,看着阮南風的影子在牆面上搖來晃去,問她:“你剛才是哭了嗎?”
她沒有收到回應,阮南風依舊沉默着走在前面,不聲不響的。
阮綠棠想了想,又帶着調笑的口吻說道:“是不是被吓到了啊,這麽大了,還這麽怕黑的嗎?”
這次,阮南風沒再沉默。
“對,太黑了,我害怕。”
這是阮南風第一次給出了肯定的回答,但反而是阮綠棠愣了愣,她直覺阮南風有些反常,卻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麽。
明明下午都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變了呢?
阮綠棠第一次體會到當家長的心态,憂心忡忡的,連飯都不想吃了。
她撂下筷子,看到對面的阮南風倒是吃得很香。
阮綠棠托腮看了一會兒,沉到底的心情終于上揚了點:“好吃嗎?”
“不好吃。”
阮綠棠用筷子點了點空空如也的盤子:“那你還吃那麽多?”
阮南風把最後一根秋葵塞進嘴裏,起身收拾碗筷,哼了一聲:“浪費可恥,我才不喜歡吃呢。”
阮綠棠心中的石頭終于落了地。
太好了,還是她那個口是心非的妹妹。
雖然時不時讓人想抓過來打一頓。
阮綠棠看着正和宋易聊得熱火朝天的阮南風,感覺太陽穴都是疼的。
七月底了,準高三生的暑期補習終于結束了,阮南風也迎來了她遲到的假期。
于是她便跟着阮綠棠一起紮根在了甜品店,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乖乖寫作業,不過只要宋易一來,兩個人就湊到了一起。
阮綠棠看着嘀嘀咕咕的兩個人,出聲呼喚系統:“他們說什麽呢?讓我也聽一下。”
系統的道德感突然上線:“偷聽是非常不好、且非常不道德的行為,宿主,你不可以這樣做!”
“說什麽廢話,之前又不是沒偷聽過,”阮綠棠眯了眯眼睛,“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這麽緊張,是不是有什麽在瞞着我?”
“沒有!”系統的程序不允許它說謊,于是它很快就屈服了,“我給你聽就是了。”
店裏的聲音有些嘈雜,導致傳進阮綠棠耳朵裏的那兩個人的聲音也有些含混不清。
她聽見阮南風說了句:“至少也要等到放完電影吧。”
宋易摸了摸下巴:“要不我還是把樂隊的朋友請來,唱首歌吧。”
“把樂器一起帶着嗎?太顯眼了,一點驚喜感都沒有。”
“那,我再請你姐去看次樂隊演出吧,其實我寫了首歌送給她,正好到時候可以唱給她聽。”
“不如再等一個月,是姐姐的生日,等到那個時候你再表白,好不好?”
“太久了,算了,還是看完電影就表白吧。”
阮南風失望地低下了頭:“……哦。”
“男主角想要表白,惡毒女配攔着不讓,就是這樣。”系統小心翼翼地跳了出來,“不論怎麽看都是這樣,我什麽都沒隐瞞。”
“嗯。”
阮綠棠應了一聲,在心裏又捋了一遍人物關系。
男主角是宋易,惡毒女配是自己的妹妹,也就是阮南風,最大的難點就是要讓阮南風徹底死心。
可是如果女主角接受了宋易,那麽就等于把宋易親手推到了阮南風身邊,斬不斷理還亂。
為了避免意外發生,只能将宋易和阮南風遠遠地隔開。
兩相比較,阮綠棠沒有費多大功夫,就選擇了抛棄宋易。
按照他們剛才談話的內容,宋易會在電影結束後和自己表白,阮綠棠的手指在桌面上點了點。
那麽,就在電影結束後,給宋易一個難以忘懷的告別吧。
……
經典重映,又是黃金時段,影院裏擠滿了人。
宋易問了兩個人想喝什麽,就擠進了小吃窗口排得長長的隊伍裏。
阮南風盯着不停輪播預告片的大屏幕,眼睛一眨不眨。
阮綠棠跟着看了會兒預告片上顏色慘白,正拖着半截身子往前爬的女鬼,在內心感嘆宋易真是個人才,怎麽會想出這種借恐怖片表白的離奇操作。
預告很短,播了好幾輪,阮綠棠也看膩了。
她扭了扭脖子,視線不經意地往四周一掃,突然在人群中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但那個身影很快就閃了過去,阮綠棠再看過去的時候,那個角落裏只剩下了幾個等得不耐煩的年輕人。
催促檢票的聲音響起,阮綠棠沒有時間再去查驗,只能緊緊地貼住阮南風,跟着人潮一步步地朝前挪。
宋易拿着票,帶着她們找好位置,拉着阮南風示意她往裏坐。
阮南風一閃身躲了過去,催着阮綠棠往裏走,阮綠棠剛坐到最裏面的位置,她立馬跟着進去坐到了中間,宋易只能坐在最外面的位置。
阮綠棠傾身朝外看了一眼,正好和探頭探腦的宋易對上了視線。
宋易皺着的眉頭剛剛松開,他的臉就被阮南風擋了個嚴嚴實實:“可樂,給你。”
“謝謝。”阮綠棠接過飲料,随手放到扶手上的槽口中,心不在焉地看着電影屏幕。
倒是阮南風,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心情不好,正片還沒進入,她就先一口氣把可樂喝掉了大半,吸管都被她咬到變了形。
阮綠棠掃了一眼,伸手把自己那杯可樂上的吸管抽了出來,替換掉了阮南風那根飽受折磨的吸管。
阮南風默默地看着她的動作,最後勾了勾她的手,小聲說道:“我想去衛生間。”
影影綽綽的熒幕燈光照得阮南風的臉忽明忽暗,只有眼睛裏映出水汪汪的一譚清泉。
她怕黑,怕雷聲,也怕沒人關心。
阮綠棠牽着阮南風的手,跟着她一起站了起來:“我陪你一起吧。”
阮南風的手指緊緊地扣在她的手掌上,掌心裏出了些汗,摸着有些濕濕滑滑的。
影廳裏明明很涼快,不知道她哪裏來的那麽多汗。
阮南風進了衛生間,阮綠棠就在外面的走道裏等着她。
這家影院的走道裏貼滿了電影海報,不過也許是因為工作人員偷了懶,大部分的海報都是許久之前上映的影片了。
阮綠棠身邊貼着的,就是一部經典警匪片的海報,上面是一警一匪。
演警察的那個端着槍,黝黑的臉龐上豎起兩道粗黑的眉毛,乍一看和阮建國還有幾分相似。
阮綠棠把海報上的演職人員都讀了一遍,阮南風才慢慢地走了出來。
她的臉上手上還有着未幹的水跡,襯得整個人都有些狼狽。
阮綠棠掏出紙巾遞給她,阮南風擦幹了臉,又把紙巾揉成小小一團在手裏攥來攥去,在原地幹耗着不動。
“怎麽了,有話和我說?”
阮綠棠伸手捏掉沾在她臉上的小紙屑,随口問道。
阮南風猶豫片刻,擡頭看着她:“宋易他,他喜歡你,你知道嗎?”
阮綠棠掃了她一眼,不動聲色地答道:“知道。”
“那他今晚要和你表白,你也知道嗎?”阮南風直直地看向她。
阮綠棠挑了挑眉:“大概猜到了。”
“那你,”阮南風突然激動起來,她一把握住阮綠棠的手腕,大聲喊道:“你不──”
她的目光往上擡了擡,驀地頓住了,剛喊出的話語突兀地斷開,只剩下經過牆壁反彈的那兩個字的餘波。
阮綠棠動了動,把自己的胳膊從阮南風的手掌中解禁出來,反手握住了阮南風的手腕:“不什麽,不要答應?”
“不是,我……”
阮南風甩了甩手,把自己的手腕掙脫了出來,她搖搖頭,滿頭滿臉都是紅色的,面帶羞愧,都快要哭出來了:“我在幹什麽啊……”
作者有話要說: 預收文:渣女人設不能崩[快穿]求收藏~
關宜綁定了一個系統,要她在每個世界打出he結局。
只不過,每個世界的她都是渣女。
并且,她不能崩人設。
關宜:累了,毀滅吧!
系統:好的, 現在就終止您的生命體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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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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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