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時雨露(12)
顧問敬很快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阮綠棠剛要走,又被人攔住了。
是代世傑,他剛從外面回來, 路過側門,看到顧夫人糾纏阮綠棠時就想要沖上來了。但還不等他英雄救美, 顧問敬就冒了出來。代世傑知道顧問敬,他的頭號情敵, 阮綠棠的男朋友。
他只知道阮綠棠最近在和男朋友鬧分手, 但并不知道兩個人進行到了哪個階段,他糾結幾瞬,就錯失了插手良機,只好在旁邊看着兩個人突然擁抱在了一起。
還好顧問敬沒有抱很久,接到一個電話後便急匆匆離開了。代世傑趕緊快步跑到阮綠棠面前,開口就問:“他又來糾纏你了?還是……你們又複合了?”
阮綠棠被代世傑纏怕了,一見他就頭疼,略一思忖幹脆點了頭:“對,怎麽了?”
代世傑沒想到她竟然這麽幹脆地就承認了, 焦急地提醒她:“那個男的不是什麽好人,難道你不知道嗎?棠棠, 你就是太單純了, 才會被他的花言巧語騙了一次又一次。”
阮綠棠板起臉, 擺出生氣的表情:“代世傑,我還以為就算你單方面把他當作假想敵,至少也不會在背後诋毀別人, 這樣實在是太沒有紳士風度了。”
代世傑被她的話噎了一下,情緒立馬低沉下來,看上去還有幾分可憐。
不過阮綠棠絲毫不為所動, 反而義正辭嚴地告訴他:“既然我和他已經複合了,就請你不要再私下接近我了。我怕別人會傳閑話,也怕被他誤會。”
代世傑黯然傷神,但他并不是輸不起的人,因此不過兩秒他就重新打起了精神,笑着對阮綠棠說:“也好,但是如果那家夥再欺負你,一定要告訴我,我會幫你報仇的!”
阮綠棠悄然往窗臺看了看,時雨露的身影還站在那裏,于是她也露出了感激的笑容:“謝謝你。”
代世傑有些受寵若驚,害羞地撓了撓腦袋,說了聲“不用謝”便邁着少女懷春般嬌俏的步伐跑進了校舍裏。
……
阮綠棠回去的時候,房門已經打開了,時雨露堵在門口盯着她。
時雨露看着很清醒,只是身上傳來一些酒氣,臉上也被醉意熏紅了兩頰。
“你又喝酒了?”阮綠棠打開外面的镂空鐵門,要進屋裏去,“讓一讓。”
時雨露卻紋絲不動,甚至擡起胳膊堵住了入口:“顧問敬為什麽要抱你?”
放在平時,她絕對問不出來這樣的話,可現在,她喝了酒,腦袋醉醺醺的,便再也顧不上左思右想,只憑着直覺提問了。
時雨露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眼底深處透出幾絲委屈,語氣也軟塌塌的。
阮綠棠深深吸了幾口氣,才緩緩開口:“我們正式分手了,那是最後的離別擁抱。”
“哦,”時雨露也不知道聽懂沒有,呆呆地點了點頭,又問,“你和那個男生說了什麽?”
她仗着自己現在是個醉鬼,便抓着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刨根問底起來,不得到滿意的回答誓不罷休。
但時雨露這幅模樣實在難得,阮綠棠便存心想要多逗逗她,揣着明白裝糊塗地問道:“男生?你是說代世傑?”
時雨露思考了幾秒,皺着臉說:“我不知道他是誰,反正你對他笑了,還很開心!”
“哦~”觀察得還挺仔細嘛,阮綠棠面不改色地回道,“他說既然我和顧問敬分手了,幹脆直接做他女朋友吧,我說我考慮考慮,然後──”
“不行!”時雨露瞪大眼睛,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阮綠棠故意做出不解的表情:“為什麽?”
時雨露哀怨憤懑地看着她,幽幽說道:“你先親了我,你就是我的了,怎麽還能和他在一起呢!”
說話時,她還緊緊攥着阮綠棠的袖子,生怕她轉身撲進別人懷裏似的。
時雨露一向有度,就連前幾日那樣整天在酒局打轉的情形下都能控制住酒量,是以阮綠棠從未見過她醉酒的狀态。也就不知道醉酒後的時雨露竟然會變得如此孩子氣,多疑嬌蠻占有欲強,更不吝于表達自己的情感。簡直像是變了個人。
阮綠棠抿了抿唇:“可是我親了時小姐後,時小姐不是就不理我了嗎?”
“不要叫我時小姐,要叫我姐姐!”時雨露皺着眉認真強調道。
阮綠棠訝異地挑眉,她叫時雨露“姐姐”的時候,時雨露從未發表過任何看法。沒想到時雨露竟然對這個稱呼如此執着。
要不是她把自己灌醉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看到這樣真實的她,聽到她的心裏話。
下次還要讓她多醉幾次才好,阮綠棠心裏這樣想着,嘴上倒是痛快地改了口:“可是我親了姐姐後,姐姐就不理我了。”
時雨露連連搖頭:“我沒有,我只是……”
她支支吾吾半天,突然想到了什麽,一下子強硬起來:“我說了今天告訴你的!”
“可是你、你答應做別人女朋友了……”時雨露把這兩句話颠來覆去地說了幾遍,又倒了回去,“你還親我!”
醉意渙散,時雨露有些口齒不清,眼神也有些迷離。她那雙狐貍眼看人本就魅惑,這樣蒙着一層朦胧的情緒,反而顯得更加勾人了。
光是看着她,阮綠棠就覺得口幹舌燥。更別提時雨露還順着她的袖子往下摸去,握住了她的手。溫軟滑嫩的肌膚相觸,溫潤如脂,像是握住了一塊上好的玉石。
但是她當下意識不清醒,或許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阮綠棠揉了揉太陽穴,決定做一回君子。
她往裏進了一步,把防盜鐵門關上,但有時雨露擋着,木門卻關不上。阮綠棠聞言細語地對時雨露說:“先進屋去好嗎?”
“不好,”時雨露醉眼朦胧的,拒絕起她來倒是十分果斷。
阮綠棠只好哄小孩一樣地問她:“那要怎麽樣你才肯呢?”
時雨露卻只是瞪着她,咬着嘴唇不說話。
阮綠棠靈機一動:“還在因為我親你生氣嗎?那你親回來好了,這樣我們就扯平了。”
說完,阮綠棠憋着笑去看時雨露,看她如何反應。她并不是真心要占時雨露便宜,只是口嗨慣了,習慣性地要去逗弄她。
可出乎意料的是,時雨露思索幾秒,竟然認認真真地點了頭。
“?”阮綠棠驚訝地望着她,還有些回不過神來,時雨露卻猛地湊近,把嘴唇貼在了她的唇上。
阮綠棠不動,她便自己主動在阮綠棠唇上蹭了蹭,不得章法地用舌尖不停地舔着阮綠棠的上下兩瓣唇片。
她吻技生澀,又在醉酒狀态,這個吻更像是小貓舔人,耐心地把那兩片唇舔舐一遍,留下一層亮晶晶的濕痕。
最後還是阮綠棠用空着的手攬住了她的腰,微微張開唇舌加深了這個吻。
時雨露還在不安分地□□着,阮綠棠直接噙住那點舌尖輕吮幾下,時雨露便受不了刺激一般将舌尖縮了回去。
偏偏阮綠棠不想放過她,跟着伸入時雨露的口腔,尋到她仍在可憐地晃動的舌尖絞在一處糾纏,将她整個腔壁搜刮一遍。
唇舌糾纏,津液交換,阮綠棠似乎也染上了時雨露的酒氣,也有些沉醉了,忘記了時間。
直到時雨露的手指開始不住在她手心抓撓,雖然無力地如同一只奶貓,卻似乎喚醒了阮綠棠的理智。
她松開手,平複了呼吸,才看到時雨露呼吸急促,面色潮紅地大口喘息着。
她被缺氧害得有些失神,可卻好像是在她的嬌媚的容顏上又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令她美得更驚豔了。
阮綠棠心念一動,正欲再湊上去,時雨露卻捂住了額頭,緊鎖着眉頭呢喃道:“頭好疼……”
她半阖着眼睛,絮絮叨叨地嘀咕着:“我是不是喝醉了,好難受,頭也好暈……”
阮綠棠哭笑不得,再旖旎的念頭也被打消了。摟着時雨露的腰身連哄帶勸地把她推進了屋裏,讓她在床上躺下了。
時雨露還在嚷嚷着她頭疼,阮綠棠又氣又好笑,最後輕輕捏着她的臉頰肉扯了扯:“還不是因為你喝了太多酒,下次不許再這樣了,聽到了沒有?”
路過客廳時,她在桌子上發現了之前的那瓶紅酒。
那瓶酒開封後只喝過兩次,一次是顧問敬自飲自酌了一杯,一次就是上次她和時雨露喝了的那兩杯。可阮綠棠剛剛視線在瓶身上稍微掃了一眼,就發現那酒只剩了點底子。除此之外,還有幾瓶空了的啤酒罐。
喝了這麽多酒,時雨露還能和她說這麽久的話已經很不可思議了。
所以此刻,時雨露只是閉着眼一個勁兒地嘟囔着她難受,根本沒聽見阮綠棠說了什麽。
阮綠棠也不指望她能答話,只是用食指在時雨露鼻尖輕輕點了點:“醉鬼,我去給你做蜂蜜水。”
她剛要轉身,從時雨露鼻尖上收回的手指便被時雨露拉住了。
時雨露勾着阮綠棠的食指,努力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仔細看了好久才認出對面的人一樣,口齒含糊地嘀咕了一句。
“什麽?”阮綠棠俯下身,把耳朵貼了過去。
時雨露加重了音量:“我要洗澡!”
阮綠棠輕咳幾聲,“明天再──”
可她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時雨露打斷了。
時雨露抓着她的手指重重握了兩下,命令似的大聲喊道:“我要洗澡!”喊完,她又半是嫌棄半是委屈地癟了癟嘴,“我身上臭死了!”
“……”
這下,阮綠棠終于也頭疼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除夕快樂~
謝謝我好想你的火箭炮和手榴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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