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成了

祁九裏又往火盆裏翻找了幾塊之前埋進去的木頭,用火鉗夾起,稍微用些力都碎了。

“這不就是灰嘛。”祁十一看着被火鉗夾碎的木棒直白道。

祁九裏抽了抽嘴角,無力反駁,還真就是灰,可祁九裏不死心,接着翻找,終于再又歷經了兩次失敗後,夾出了一塊大約自己兩根手指長寬的木頭,用了些力,沒有碎,只是掉下來一些黑灰而已,嘿嘿,祁九裏有些高興,這是成了。

祁七竹在一旁看着祁九裏的一系列操作,有些看出名堂了,“九裏,之前不是說要用水嗎,怎麽沒用?”

“那打些水來呗。”祁九裏回道。

祁七竹去雜物間拿了個木桶過來,還拿了一張舊草墊,用瓢從水缸裏舀了大半桶的水,拎到竈臺邊上放好。

祁九裏從竈裏夾燒得火紅的木頭出來,先在灰堆裏埋了些,也放了一部分去水桶裏。

“嗞”冷熱相遇的聲音,待水裏的木頭沒了火星,祁九裏就把木頭夾出來放到草墊子上。

看着草墊子上沾水的黑色木頭,祁七竹失笑了,“九裏,你是打定了主意今兒要洗頭了是吧。”

祁七竹可還記得之前祁九裏可是說過,沾了水的木炭可是要曬幹的,也就是曬幹前不能用,看着那盆灰,還有祁九裏時不時往裏埋的火紅木頭,祁七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祁九裏可憐兮兮的看向祁七竹,“哥,我難受,臭的。”

還故意把頭往祁七竹方向湊近。

“大姐,你都多少年沒有撒過嬌了,我這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肉麻兮兮的。”祁十一搓了搓自己的雙臂。

祁九裏翻了個白眼,她這就叫撒嬌了,小孩子太嫩了,沒見過真的撒嬌。

“什麽肉?”祁十香走進廚房,臉上滿是驚喜,“家裏有肉嗎?”

祁七竹聞言神情有些低落,眼底泛起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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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家裏有沒有肉,你該是最清楚的啊,怎麽,饞肉了?”祁十一話雖這麽說,可說完肉就情不自禁的咽口水了,倒也是,誰不饞肉啊。

“我可不饞。”祁十香反駁道,她只是乍然聽到肉,第一反應就是給姐做了補身子,可問出口後她就冷靜了,自從娘去後,姐傷心之餘又遭受俞家的退親,現在家裏的夥食是她把手的,有沒有肉還真就她最清楚。

祁十香把蓋子掀開,小心翼翼放下去一個雞蛋。

“哇,雞蛋,二姐,今兒家裏的母雞下蛋了?”祁十一雙眼發亮問道。

“沒呢,昨兒也就下了兩顆。”祁十香嘆息道,“那些雞蛋得攢着,先把欠小叔家的五十文還了,小嬸嬸說過,可以拿雞蛋抵的,可不能動。”

“這顆是田花嬸子早上給姐的,我給姐煮了補身子。”祁十香解釋雞蛋的來源。

“等會兒我再去挖看看有沒有蚯蚓,母雞吃那些才好下蛋。”祁十一說道。

“我跟你一塊兒去。”祁七竹說道。

“現在天氣那麽冷,土都凍住了,能挖到蚯蚓?”祁九裏驚詫道。

“還是多燒些炭吧,現在這個天氣還能賣得出去,再熱些可就不成了。”祁九裏提議道。

“這個能賣錢?”祁十一看着草墊子上個頭各異,長短不一的黑木頭說道,“我見人家鎮上鋪子裏賣的炭可不是長這樣的,比這好看多了,雖然顏色都是黑的。”

“那我們不是剛開始搗鼓嘛,火候把握還不足,接下去我們就會越燒越好的。”祁九裏自信道。

“大姐,你怎麽知道炭是這樣來的?”祁十一好奇問道,随手拿起浸過冷水的黑木頭說道,“大姐你也就去過兩三次鎮上,見過炭嗎?”

“我哪知道?”祁九裏一臉無辜道,“我這都不記事了,不過該是見過的吧,因為我記得炭就是黑色的,還記得一句話,炭就是木頭燒成的,也不知道是聽誰說過。”

一聽自己去過鎮上,那還有什麽不能圓謊的,祁九裏這謊話是脫口而出,都無需打腹稿,“你說我好歹燒了幾年的火了,這木頭怎麽樣燒會變成黑色能不知道嘛,你瞧瞧,這不就成了。”

祁九裏一邊說,還一邊在灰堆裏翻找,又找出兩塊燒成功的木炭,“嘿嘿,瞧着樣子,比之前的好一些吧。”

祁十香一看祁九裏燒成功的木炭,心裏就活了,“姐,你教我怎麽弄呗,我把這臺竈也燒起來,燒的水我們就用來洗澡,也不浪費。”

“不過大姐,為什麽這火棒子拿出來要這樣、那樣啊。”祁十一指着火盆和水桶問道。

“不這樣,這木頭可不就燒成灰了。”祁九裏理所當然道,“滅火怎麽滅,不就是放水裏,或是放灰堆裏嘛,以前竈裏燒剩下的灰總會帶一兩塊還有火星的木頭吧,是不是都是放到灰堆裏滅的。”

祁十一恍然大悟,“可不就是,沒想到那燒剩下的就是炭啊,我還以為木炭多了不得呢。”

“還是了不得的,這炭要燒成功也是有一定技術的,這燒過火了,就成灰了,沒燒透,內裏還是原木頭。”祁九裏說道,“我們得多試幾次,挑好看的拿出去賣,就是我們這樣燒下去,費柴。”

“大堂哥他們剛給我們砍了不少呢,等會兒我再去撿些來。”祁十一說道。

“小的這種不成的,一燒就化灰了,得大些。”祁九裏說道。

“等會兒我去砍。”祁七竹附和道。

“哥,你這手是拿筆的,哪裏”

祁十香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祁七竹打斷了,“手本就是用來幹活的,難道幹了活就握不了筆了。”

“以前我就顧着念書,家裏的活做的還沒你們多,以後家裏重活我會多做的。”祁七竹眼神堅定,爹娘已經去了,他是長子,是家裏最年長的,理當如此。

“可念書不能分心啊,哥如果顧着做活了,念書的時間就少了,怎麽考秀才。”祁十香擔憂道。

“砍柴也要不了多少時間的。”祁七竹摸了摸祁十香的發頂笑道,“放心,幹活和念書不沖突的,哥心裏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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