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chapter 7

夢，什麽是夢？

酒瓶在他的手中翻飛出各種花樣，令人眼花缭亂，在閃爍的燈光和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一杯杯美酒被遞到各色人手中，他們懂品嘗嗎？這酒中的酸甜苦辣，喜怒哀樂，每一杯，都是他用心調制，可酒是他的，舌頭确實他們的，自己的情緒在別人的手中一文不值，人，終究只能品嘗自己的味道。

有人坐到了他面前，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恰逢兩首歌切換的間隙，他頭也不擡的問道：“喝什麽？”

“随你。”

酒是深藍色的，藍枭喝了一口，忽然拉過他的手腕：

“心情不好？”

紫刀深吸了一口氣，擡頭道：“是。”

他手上不停，又轉出一杯，歪頭挑釁般看着他：“喝？”

藍枭挑眉，松開手，坐直了身體，然後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他調出來的酒。

真是一杯比一杯苦。

藍枭邊喝，邊目不轉睛的看着他，縱然紫刀被看習慣了，也有些承受不了這麽炙熱的目光，“啪”，整晚唯一一杯紅色的酒被拍在藍枭面前。

“最後一杯，打烊了。”

正欲轉身，藍枭道：“最後一杯，我請你吧。”

紫刀斜眼看他，藍枭舉起酒杯，尖尖的嘴角露出紳士的笑容。

紫刀拿過杯子抿了一口，這酒是度數最低，最甜的一種，舌尖依然嘗出淡淡的苦。

“只請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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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枭起身脫去帽子，微微低頭道：“只要你不嫌棄，多少杯，都随你。”

紫刀不是第一次到他家了，但上一次因為慌亂完全沒注意過家裏的擺設。倒是沒指望藍枭的家裏有多豪華，99區裏權利比錢重要的多，但藍枭家的藏酒倒确實是讓他吃了一驚，他待的酒吧已經是99區裏能接觸到酒最多的地方，藍枭拿出的酒他卻大多見所未見。

“你這酒是……”

“親愛的警察先生，能不能放下你的職業習慣，好好享受一個晚上呢？”藍枭将酒杯推到紫刀面前，深藍色的眼睛看着他，“我最喜歡的調酒師如果把所有酒都調成苦味的話，我可是會難過的。”

紫刀幾乎從心裏打了一個冷顫，他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舌尖觸到的皆是苦澀。

如果這一切都是夢，那麽這苦到底是真是假？

“什麽劣質酒，怎麽這麽苦？”

藍枭遞給他另一杯：“那就換一種。”

燭光搖曳，暗香彌漫，昏暗的環境人很容易卸下心防，紫刀并非是那麽不謹慎的人，只是這酒太烈，這人太美，這一切太過理所當然。

感受着對面的目光和越來越快的心跳，他分不清這是因為酒精還是因為心動，所以他必須喝酒。

紫刀很快有了七八分醉意，泛紅的眼角比平常更添萬衆風情，他眯着眼睛看藍枭：

“不會這麽小氣吧，我才喝了幾杯就沒酒了？你知不知道我多難得才喝一次酒啊，今天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做酒量，拿酒來！”

藍枭歪着頭笑着看他，伸手給他遞酒：“奉陪。”

紫刀的酒品極好，喝醉了就只是睡覺。藍枭怎麽也叫不醒他，無法，只好抱着他上床。

暖黃色的床頭燈下，可以清晰的看到紫刀沉睡的臉，白皙的臉泛着不正常的紅暈，總是有些冷傲的眼睛閉着，勾勒出一條柔軟的弧線，睫毛柔軟而乖順，看上去極其安靜。

看了半晌，藍枭推了推他：

“紫刀，醒醒，洗把臉再睡吧。”

紫刀揮揮手，轉了個身，藍枭繞到另一邊繼續盯着他看，看着看着，臉卻不知不覺貼的越來越近，等到反應過來，藍枭發現自己的唇已經貼到了他的唇上，藍枭立刻起身去洗澡。出來的時候他正擦着濕淋淋的頭發，忽然發現紫刀已經醒了，正側着頭直直的看着自己。

“醒了就自己去洗澡，今晚就睡我這吧。”

“藍枭。”他的聲音極其慵懶，帶着醉酒後的無力。

藍枭停下手，笑道：“你知道我對你有興趣。”

紫刀不語，他輕輕拉開衣領，露出一截形狀優美的鎖骨。

“你确定？”藍枭挑眉。

紫刀扯着嘴角輕笑，“也許一會兒，我就不确定了。”

藍枭當然不會給他不确定的機會，他當機立斷，上前一把将他按倒在床上，一手拉住他的衣領用力一扯，一排紐扣頓時蹦的無影無蹤，他慢慢吻着他的嘴唇，唇角勾出一絲意味不明的微笑。

藍枭是個高手，各種意義上的，紫刀起初尚有不适，但藍枭很快找到了最讓他愉悅的位置，每一下都準确無誤，意識漸漸飄遠，全身仿佛身處溫泉中一般綿軟，從心髒到指尖都麻痹了，只剩全部的本能去追求快感，紫刀猛然扣緊了藍枭冰涼的手，汗水浸透了他額前的頭發。

淩亂的性感。

……

“藍枭。”

“我在。”

紫刀臉上紅暈漸漸褪去，眼神迷茫卻清晰：“你知道，世界究竟是什麽樣的嗎？”

藍枭的聲音帶着笑意：“警察先生，你一定要在床上跟我談論這種哲學問題嗎？”

“那還有一個原因是什麽？”

藍枭把他的一縷頭發輕輕繞在指尖：“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一句話——好奇心會殺死貓？”

“很多人提醒過我。”

“貓有九條命。”

紫刀長嘆了一口氣：“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沉默了一刻，藍枭忽然道：“我知道的。”

“什麽？”

“世界。”

紫刀笑了笑，偏過頭去看窗外的天，一輪圓月，幾片薄雲。

黑暗中有星辰一樣的光亮起，藍枭看着他的側臉，感覺到心裏奇異的悸動，他忍不住低下頭去吻他。

“紫刀。”

“嗯？”

“對我而言，世界就是你的調酒杯，所以”藍枭在他耳邊低聲說：“希望從今以後你調的酒，都是甜的。”

聲音磁性低啞，身上淺淺的清香。紫刀的心髒猝不及防的跳動了一下，血脈擴張，全身的肌肉突然緊縮起來，眼前的景象好像都模糊了，抓着被子的指尖泛白，他猛然轉身，勾住藍枭的脖子吻了上去，洩憤似的撕咬他，像一只盲目發洩的野獸，藍枭報以激烈的回應。

這個人，實在太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