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楞了一秒,再擡頭時,極寒、極冷的笑浮現在了華寓楓的嘴角。

他放下實驗器具,雙手插入白大褂口袋裏,以最輕冷的眼光掃向了吳良知,「那是我的私事,順便告訴你一句,我愛黃季閑的老二更勝于他的錢,他就是個窮光蛋我也跟他睡!」

「哼,你不愛,你誰也不愛,你會這麽說,只不過是為了掩飾你內心的虛榮!」吳良知更加陰沉地咆哮。

「虛榮?這種詞根本就是專門為了你這樣的殘缺者而制造出來的!我,華寓楓,生來就是萬萬人之上,何來虛榮?我的榮耀與生俱來!至于黃季閑,那是上天賜給的魔障,我無力拒絕,現在更不想拒絕,全世界,只有他配得上我。」華寓楓承認地坦蕩,他從來都是表裏如一,認定的事更是永不改變。

「為什麽是他?那個公子哥?外加無賴、無恥的流氓混蛋?」

「因為天定,也是我的命數,黃季閑跟我那是可以分庭抗禮的兩極。」

「我也可以!」眼珠暴突,吳良知聲嘶力竭地吼道。

「你?真是可笑!」華寓楓冷冷地笑着,很平靜也很從容,除了黃季閑以外,誰都不能讓他神經緊張,「在我眼裏,你連『人』都算不上,最多算是個垃圾,不過你不用自卑,在我眼裏,很多人都是死的,沒有顏色的,只是東西、是物品,上面只标注着利與害、該放任的與該鏟除的。」

這是怎樣的一個世界觀?這是一種病态嗎?人,怎麽可能如此的冰冷卻又給人如此神聖的感覺?華寓楓要嘛是神,要嘛就是魔!吳良知怔怔的想。

「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你說這些鬼話以為我會信?這一定是你勾引男人的手段!」這時候,進退維谷,他只有奮力一搏了。

「可笑,你這個死同性戀,以為全世界的男人都跟你一樣欲求不滿嗎?我要的人只有黃季閑,黃季閑要的人也只有我,我們兩個彼此渴望的是最真實的對方,這麽深奧的事情,對你而言,你可能一輩子都明白不了。」

「死、死同性戀,哈,你罵了你自己。」吳良知已經開始思維紊亂神智不清,聽不進道理,卻挑起了語病。

「死同性戀!怎樣?罵的就是你!跟別人無關!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不是同性戀,黃季閑也不是同性戀,我們兩個更不是死同性戀,不過是除了彼此,我們誰都不愛,這就像鳳跟凰、麒與麟一樣,注定是一對。」

華寓楓将近日來對自己感情的總結吐了痛快徹底。他跟黃季閑彼此相愛,愛得冰火難容、

愛得冰火争鋒、愛得永不罷手,既然這麽愛了,也就大方承認了。

「閉嘴、閉嘴,你給我閉嘴!」吳良知突然舉起手,将手機蓋打開,繼續大叫道:「看吧,這是黃季閑打我那天,這是我用手機錄下的,裏頭滿滿的都是他不加掩飾的聲音,就算他戴了鹹蛋超人的面具,可是他的身高體重,長眼睛的人都認得出來!我們作個交易怎麽樣?你跟了我,我就放棄起訴!故意傷人加上黑社會背景,在商場,鬧出這樣的醜聞,他以後根本就沒了立足之地,哈哈,怎麽樣?考慮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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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自己穩操勝券了,可惜,他始終還是沒能逃出華寓楓一開始為他下的定論:吳良知,狗眼無珠,不自知,更不知人。

「呼……」華寓楓無聊的輕嘆了一口氣,「啧,吳教授,憑你的實力,不去講相聲、演小品扮小醜真是太委屈你了,你不用威脅我,請你直接去威脅黃季閑!」

「你不怕?這可是證據,犯罪證據!」搖晃着手臂,吳良知不可置信的反複強調。

「怎樣?要不是他不想讓我知道這些事,害怕打擾我的校園生活,我想他一定會連那個面具都懶得戴的,戴着那麽俗的東西作案可真是委屈他了,不過你放心,下次他再揍你的時候,我會跟他說,叫他放開心胸、無拘無束的揍你!」

「你不怕?」把柄變廢柄,吳良知開始有些慌了,「為什麽?故弄什麽玄虛?」

「吳教授,您,真不是一般的蠢!」

脫下白色袍子,華寓楓一邊往後門走去,一邊繼續往下說道:「大概五個月前,黃季閑還在混幫派,如果真的有人要揭發,再怎麽樣也輪不到你的!勸你珍惜生命!今天的實驗報告就作到這裏了,結論你自己去整理吧!再見!」

手機由手中滑落,「啪」的一聲在地上摔成了兩半。

「哈哈……」吳良知狂笑不已,面容一半猙獰一半凄楚。

走出實驗樓後,趕得比風還疾的黃季閑就在半路将人給劫進了懷裏,「怎麽又跟那禽獸共處一室?明知道我嫉妒得要命!」

擡頭看清他的一張俊臉,華寓楓咧嘴一笑,寒氣森森,「關我屁事,真要了你的命才好!記住,能要你命的只能是我!」

「那是當然。」黃季閑低頭,滿含寵溺的一吻。

「對我沒信心?居然把我跟那種貨色聯想在一起!你……真是該死!豬腦袋!」一手勾過黃季閑的胳膊,一手插進褲子口袋裏,華寓楓神清氣爽、風度翩翩的往前邁步,剛才看着吳良知想要嘔吐的厭覺現在完全沒有了。

「對一切接近過或正在接近你的人事物,我都嫉妒,恨不得将他們統統粉碎埋入地下。」黃季閑嚷得像軍閥宣誓一樣鄭重。

「老生常談,你,就是小心眼。」華寓楓冷諷。

只是,不像是對其他人的那種冰冷漠然,眼角漏出的光彩是柔和的,瑩瑩閃動着些許的淡粉色,不再是那種萬年不變千年不化的蔑視、藐視、輕視與無視,這一切,黃季閑都看在眼裏,心中一陣悸動。

偏過頭,黃季閑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臉,一如既往扮娘道:「人家就是小心眼嘛!人家實在是,太愛我家的小楓楓了!」

「習慣了,惡心不到我。」華寓楓也轉過頭,一瞬不瞬地與他對視。

「真誘人!」看着那小粉唇,黃季閑本性大露,忙低頭偷香了一口,甚至惡劣地伸出舌頭舔了唇邊一下。

「要是讓狗仔拍到,下一期的情色雜志封面就是你跟我了。」華寓楓随口一說。

「我是沒關系,不過誰敢?而且不用我出手,老頭子就已經把人碾成粉末埋在地底了!」黃季閑随口一答。

所以說,黃季閑,除了華寓楓,誰傷得了?

「小少爺,我派人調查過那個禽獸了,可是有不良案底的,之前他在新加坡教學的時候居然劈腿校長以及校長的女兒,所以才會落跑出國,他,根本就是個爛貨,還是個真變态,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黃季閑像媽媽一樣親切叮囑,深怕有一了點的閃失,他的寓楓精明的時候精明,糊塗的時候也糊塗,尤其是面對故作軟弱的對手時,會意外地放松警戒,很危險的。

「那你要我怎樣?學你一樣,半夜三更跑去他家樓下,先海扁他一頓,再在他身上劃個十幾二十刀,最後再用鹽水潑他?」

黃季閑頓時變了啞巴,眼珠調皮的上下滾動。

嘴角上揚着,一個開心,就跟看海豚表演一樣,另一個苦悶,就跟魔術表演穿幫了一樣,兩人一起走出校門,往停車場走去。

「那你……生不生氣啊?」打開車門時,黃季閑硬着頭皮問道,早死早超生,他豁出去了,大不了等下将他綁在車內一起玩車震。

「不生氣,只要別把他玩死就好了。」彎腰坐進車子,華寓楓稀松平常的回道:「為那種角色背上命案實在不需要。」

黃季閑一聽,一則以喜一則以悲,喜的是華寓楓沒生他的氣,悲的是沒借口一起玩車震了,好脾氣的華寓楓一向是他的罩門,實在舍不得加以「摧殘」。

坐上車關上車門,手握上方向盤,黃季閑讨好道:「要去哪裏玩?時間還早。」

「泡溫泉怎麽樣?」華寓楓故意趁着某人的心意問。

「好啊!」黃季閑果然雀躍異常,屁股幾乎蹦離皮椅兩尺高,腦袋都撞到車頂了。

「好,順便按摩一下。」華寓楓似漫不經心地補充道。

「不,不行!能碰你的只有我!」

「那去品茶好了,日本茶道名家今天剛好在山上的藝館辦了品茶會,趕快開車吧。」華寓楓清冷的俊顏上漾起得意的笑。

「好……吧……」可憐的黃季閑,為什麽最近的他,總是被他的小少爺要得團團轉?

唉,愛太深,品茶就品茶吧,再苦的茶他都當蜂蜜來喝!

車開到半路,正盤旋上山的時候,華寓楓閑晃的眼睛突然被林子裏遲開的一片玉蘭樹吸引着,于是,王子斷然下了決定:「等會兒右拐,不去茶會了,去森林公園……踏青。」

春天才叫踏青,現在都已經夏末快近秋了,還叫什麽踏青?可是天大地大都不及華寓楓大。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反正腳下踩着的是青草那就叫踏青!

「是,遵命,我的小少爺。」黃季閑才不管是去喝茶這是去踏青,華寓楓就是說馬上調頭去機場他都不會有任何異議的。

「你小時候有沒有去過森林公園植樹?」華寓楓的思緒一下飄了很遠,想起了小時候,也是一樣的孤傲、古怪、怪癖一大堆。

「沒有,我……從小就很叛逆,不是躲在角落裏數蟑螂就是在池塘邊捉水蛇,又或是偷跑去看我的親生媽咪,嚴格說起來,純真的童年,我根本就沒有過。書香門第」黃季閑現在說得平淡,可是不久前還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所以說什麽事都有可能,就像他跟小少爺,原本平行的兩條線交會了,一切就都随之改變了。

「我沒有朋友。」華寓楓淡然的陳述:「也不想有朋友,因為我自己可以做好每一件事情,根本不需要別人的幫助,這樣有錯嗎?為什麽總有人喜歡成群結隊或拉幫組派,我就是不喜歡将自己歸類,就是喜歡一個人高高站着,不行嗎?為什麽幾乎每個人都會在我背後嘀嘀咕咕,作些鬼鬼祟祟的小動作?曾經有段時間,我真的很怕見到人類的臉孔,醫生診斷說是輕度自閉,那段時間,我媽一有空就會陪我上山來種上一棵樹。お稥」說完,華寓楓沉靜了一會兒,便問:「黃季閑,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奇怪?」

黃季閑單手摟緊華寓楓,很不習慣如此憂郁的他,他還是喜歡那個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小少爺,至少那樣的華寓楓是開心的!

「我們彼此彼此,就算覺得你奇怪又怎樣,奇怪的你、不奇怪的你、變态的你、不變态的你,我都喜歡得不得了。」黃季閑嘻嘻哈哈的将傷感抹去,「原來我家小少爺也有這麽辛酸的一段,你跟我根本就是絕配嘛!」

「我一點都不變态,你才變态!」原則性問題上,華寓楓絕不讓步。

「好嘛,我變态,你怪咖,總之就是超配的!」

「豬腦,你是猴頭配了豬腦!」

「有我這麽帥的猴嗎?有我這麽聰明的豬嗎?寓楓,變相的,你也是在自貶身價哦!」黃季閑伸手一把掐住華寓楓的臉頰輕輕的揉轉,又在「施虐」中尋找失去的男性尊嚴了。

扒下鹹豬手,将其放回方向盤上,華寓楓嚴重警告道:「好好開車,車禍可是最最愚蠢的死法。」

車正行駛在有點颠簸的石子道路,兩旁古樹參天,左右車道之間的安全島,是一條純自然的花草帶,這時間不論是上山的,還是下山的總共就只有他們兩個而已,發生車禍以致于非死即殘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遵命,老公我謹遵教誨!」黃季閑嬉笑依舊,沒一個正經樣。

看他嬉皮笑臉,華寓楓心裏就不爽,本能的就将腳踹了出去。

「砰!」黃季閑被踹中的腳好巧不巧正好撞上了油門,瞬間便急沖了出去,因石子道路的關系,車子在急速中打滑,「吱嘎!」黃季閑及時踩了剎車,車子卻撞上安全島。

車上的安全氣囊全開,兩人的臉跟上半身幾乎全都埋在了綿軟的白色中。

「呼……咳……」華寓楓像彈簧一樣立即挺直了背。

「小少爺,你沒事吧?」黃季閑緊張的聲音傳來。

「死不了!」華寓楓沒好氣道。

「寓楓……」黃季閑轉過臉來,眼神怪怪的盯住了華寓楓,不好好教訓一下不行。

「幹什麽?」華寓楓正忙着整理亂了的衣領跟袖口。

「你真不乖!懲罰時間到了!」黃季閑雙臂向前,一個飛撲,瞬間就将人壓下。

「唔……你……」剩下的話早被黃季閑吞下了肚。

車震啊車震,終于如願以償了。

昨天的森林公園之行顯然是在半路就夭折了,黃季閑跟華寓楓卻幾乎在野外消磨了一整晚才想到要回家,但回到家又連忙滾上了床,照例是豺狼撲倒羔羊的戲碼,再呼呼大睡直到第二天的下午。

「小楓楓……小少爺……」一路叫喚着,穿着睡衣睡褲的黃季閑興沖沖的跑進了廚房。

「這裏。」看着報紙吃着蛋糕,坐在櫥櫃對面的小圓桌旁的華寓楓冷淡應聲。

他也是剛剛睡醒。因為肚子太餓,所以就逃脫黃季閑的懷抱,獨自跑來享用美食了。

不過華寓楓可不像黃季閑那麽随便,他早換上了休閑裝并整理好了門面,随時随地他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王子,永遠保持着高貴優雅以及驕傲。

睡得朦朦胧胧的時候,華寓楓不見了,還以為是自己作了一場惡夢,當身邊的溫度越降越低時,突然驚得跳起來,竟吓出了一頭冷汗,黃季閑慌忙套了睡衣便跑下樓了。

黃季閑也曾多次告訴自己不要這麽的神經質,可是每次都身不由己了,他知道這份愛可能會毀了他,可是他無法阻止自己,因為愛華寓楓已經成為了他的生活,如果不愛,那他也離行屍走肉不遠了。

松了一口氣,吹了聲高高的口哨,黃季閑大步走近華寓楓,大剌剌的與他共享起了一把椅子,将人緊緊圈在了懷裏。

「肚子餓了叫我一聲不就行了嗎?」

「我有腳,再睡就成豬了。」華寓楓慢條斯理的叉了一小塊蛋糕送進自己嘴裏。

華寓楓吃東西時從來就不會給人「這個食物好好吃」的感覺,哪怕再餓,他都會表現得即斯文又溫吞,可吃可不吃,就像他的人生态度一樣,所有的一切對華寓楓來說,都是可有可無,自己獨活于世也沒有任何問題。

當然,最近,這個幸存者名單顯然加多了一位,這個,他有自覺,但是說到表露,那還是為之過早。

黃季閑重重的将腦袋擱在他的肩頭,側過臉,張大嘴吧的乞讨道:「啊……」

依舊一張融化中的冰臉,對于黃季閑的請求,華寓楓絲毫不為所動,眼睛仍是飛快掃視着報紙,大腦飛快整理着信息,完全将對方當成了空氣,只是拿着叉子的手輕輕放下了,「我不是你的傭人。」

幻想的溫情落空,但黃季閑還是一臉激情的應答道:「你不是,我是,華寓楓的專屬傭人。」

「很好,人貴有自知之明!」

「是,多謝少爺誇獎。」拿過叉子,黃季閑先喂了一口蛋糕給華寓楓,然後再把他吃剩的送進自己的嘴巴。

華寓楓看報喜歡将報紙折成書本大小,而且必離自己一臂之遙,這樣的姿勢他擺起來很好看,也更顯斯文。

看完一面,放下,折疊一下,再提起的手卻停在了半空中,因為視力夠好,所以就被一條消息奪玄了所有神思,因為那報上寫着:此美最大房地産開發商将與國內最大建設商達成發展共識。

國內最大建設商,無疑就是「三旗建設」了,「三旗建設」最大的産業其實并不是銀行,而是房地産開發與建設,是靠着它發家的也是靠着它揚名的,更是靠着它将旗下企業蓬勃發展開來的。

兩個最大建設商的合作,必然引起轟動,媒體之所以不敢具名,那也是因為商場如戰場,早上不知道晚上的事,只要協議沒有簽,誰也說不準未來發展。

吞下一大口蛋糕,黃季閑揉了揉有點惺忪的睡眼,心無旁骛地安享着此刻的恬靜。

「這個,報紙上講的,是真的嗎?」抖了抖手裏的報紙,華寓楓不動神色地問道。

黃季閑熟知華寓楓不服輸、固執又傲慢的個性,但只要是華寓楓說的或做的任何事,出于本能的他都會無條件相信,無論是被騙幾次,他都心甘情願且無怨無悔。

懶洋洋地瞟了一眼報紙上的大标題,「真的,公司之前就一直有在美國各州購買土地,為的就是和CITY&CITY進行合作,将富于中華韻味的豪華別墅區打入美國房地産業,并一舉占領至高地位。」黃季閑以極其輕松的口吻将公司機密說了個明白。

「商談進行得如何?」

「美國那邊的計劃書,預計動用資金九千億,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黃季閑略微有點胸悶的說道:「如果合作中斷,公司損失前期投資,如果合作繼續,風險與回報同樣巨大。」

「那這邊的計劃書呢?」華寓楓問道。

「我們這邊出錢,美國那邊出人出力,以及負責營銷,所以我們這邊不需要計劃書。」說這段話的時候,黃季閑不知在心裏罵了多少遍死美國佬。

「哼,所以你頭痛了,如果自己建設、自己銷售,以公司目前在美國的影響力,恐怕只能擺爛,賣得出去才怪。」華寓楓笑得冷冷淡淡、清清閑閑。

知道他是在挖苦自己,黃季閑只好苦哈哈的回道:「小少爺說的是,沒有那邊的營銷團隊建造得再優也沒用。」

「哼!那就只有合作了,而且照目前的趨勢來看,總體還不是大賺了一筆。」

「你覺得可以?」黃季閑伸手将華寓楓的臉轉向自己,定定的看着他。

「可以。就算你投資失敗,我也沒什麽損失,大不了到時候我雇你做我的私人保镖。」機械地扯起嘴角,華寓楓奸惡地笑道,讓黃季閑破産,然後被自己欺壓,這基本上就是他華寓楓為之奮鬥一生的終極目标了。

「小少爺的心腸可真是歹毒,居然咒自己的老公破産。」黃季閑故意傾下身子,将上半身的重量都壓在華寓楓的身上,還不停轉頭磨蹭着他光滑細嫩的頸項。

華寓楓拿手肘頂他,終于為自己争取到了些許的自由,道:「什麽時候召開最終會議?」

「大概十月初的樣子吧。」

「具體幾號?」華寓楓挑眉。

再次擡起他的下巴,牢牢盯住他的眼睛,黃季閑沉聲問道:「怎麽?想造反?」

「你怕?」一貫的冷笑,讓人猜不透。

「我怕,怕你不要我。」依舊以幽怨的眼神盯着。

「我才不像你這麽笨,死賤民,我不會不要你的,我會好好折磨你的。」轉過頭去,華寓楓笑得很開心。

愛上黃季閑是華寓楓的弱點,但相對的,愛上他也是黃季閑的弱點,只要他善加利用,黃季閑不被他耍得團團轉才怪!

當然,不是華寓楓變态,而是這樣做,既能為無聊的生活增添樂趣,也可以不讓黃季閑小看了他,華寓楓腦子已經開始運轉起來。

「小惡魔!」又撈過他的臉,黃季閑很快的在他的粉唇上啾了一口。

「惡魔就惡魔,何必加一個『小』字?」這就是他的不滿所在,黃季閑不過就虛長了他十歲,卻處處把他當小孩看,有夠嘔的,這就是不平等,小少爺、小惡魔,無論抗議多少次都沒用,小你個死人頭!

「老公知道你不小!哈哈……」黃季閑笑得邪惡,一雙大手伺機在華寓楓身上摸來摸去。

「老色魔,色老頭!」華寓楓愠怒,臉紅通通的。

「少爺你還不是一樣,色魔就色魔嘛,何必加一個『老』字?」為了懲罰他,黃季閑便埋首在他頸間,狠狠吸了一口,在那雪白上種下了一顆大草莓。

吵吵鬧鬧、扭扭打打了好一會兒,這餐延宕至下午吃的早飯才算結束,黃季閑也終于松了口,華寓楓便終于邁出了「革命」的第一步。

「三旗建設」與「CITY&CITY」的最終會議就訂在十月八號,而華寓楓的生日正好是十月四號,由于兩個日期相當接近,讓華寓楓不由得想要好好的利用這次機會,所以他心裏正盤算着一個天衣無縫的革命計劃。

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這些天華寓楓頗有些高興過了頭,就連一直讨他厭的吳良知再度邀他去實驗室讨論課題,他也一口答應了,當然,之所以答應得如此幹脆,一來是他覺得吳良知不足為懼,二來是他有他的目的。

實驗室中,吳良知認真報數據,華寓楓認真作記錄,然後兩人又一起将新研制的藥物喂給實驗用的白老鼠。

等一切工作做完,華寓楓正摘下口罩的時候,吳良知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瓶,向華寓楓的臉噴了一股含有酸味的氣霧,華寓楓連忙掩住口鼻,一邊後退到牆邊。

因為大意,華寓楓還是吸進了一口,從氣味上,他就猜出了七、八成,加上眼前的事物迅速變得模糊,而且腦袋也變得昏沉,他就百分百确定了。

「『麻幻劑』?吳良知,你有種對我下手,那最好有所覺悟!」就是身處劣勢,華寓楓的神情還是那麽冷傲、态度還是那麽傲慢、口氣還是那麽冷酷。

雙手插在口袋裏,一雙猥亵的眼睛眯着他,吳良知陰沉地笑道:「呵呵,壞的覺悟沒有,好的覺悟倒是有一籮筐,這『麻幻劑』的藥效你也清楚,你馬上就要任我擺布了,雖然你只吸了一小口,可是也夠你昏睡上一、兩個小時了,呵呵……」

「哼,吃不吃得到就看你有沒有作為……男人的本事了。」盡管手腳已經開始發麻,華寓楓還是硬撐着挺直背脊,緊緊貼靠在牆邊。

見他額頭滲出了晶瑩的汗水,臉色粉得好像春天盛開的桃花,言語上又被他這麽一激,向來不知分寸的吳良知就蠢蠢欲動了,臉上挂着淫笑就逼近了上去。

就在他撲上來的這一刻,華寓楓拿起了一旁桌上解剖物品的手術刀,奮力的往前一沖,将手術刀直直的插進了他的側腹。

吳良知的瞳孔瞬間放大、充血、暴突,「砰」的一下将華寓楓推開,染血的刀子瞬間拔出,身上的血窟窿立即往外淌出溫熱的血液。

在對方發狂前,華寓楓反手撐着牆,清冷地笑道:「教授,還記得我寫的那篇論文嗎?剛剛,我捅得很準,如果不及時救治的話,你可是會終生不舉的。」

華寓楓的淡定從容與冷酷,使人不得不相信他說的話絕對是真的。

吳良知自然不例外,捂着傷口的手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華寓楓在神經學方面的天賦極高,下半身也隐約有麻痹的感覺,由不得他害怕起來。

「看你流出來的血量,用手是堵不住的,我切斷的可是腎動脈,不過你也可以賭一賭,哼,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膽量了。」華寓楓不痛不癢的挑釁道,臉上神情依舊,盡管他眼睛看到的一切幾乎已經化成一片白霧,身上也幾乎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但他的氣勢依舊那樣凜然、強勁以及自信滿滿。

「瘋、瘋子!書香門第」吳良知不知所措的連續後退,手腳僵硬,步履踉跄,「乒乒乓乓」的不知碰倒了多少實驗器材。

「不知所謂的東西!」華寓楓冷嗤,順勢低下頭,陰恻恻的笑。

身子一凜,吳良知只覺得由心底竄出股寒氣來,瞬間蔓延四肢,凍死了好多細胞。轉身,又撞倒一架試管,玻璃碎裂的聲音此時聽起來格外刺耳,他倉惶而逃,幾乎奪門而出,地上拖着長長的血跡。

「靠!」華寓楓低咒,體力不支的身子順着牆壁往下滑落。

拼盡最後一點力氣掏出手機,撥通黃季閑的手機,在最後一點意識遠離前,華寓楓清楚的發出了求救。

敢對他下手?哼,要不是沒了力氣,肯定再捅他幾刀!不過經一事長一智,以後他華寓楓要再姑息小人,就讓黃季閑滅他媽的小人九族!

幸好沒發生什麽事,否則,還真不是捅一刀子就能解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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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