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chapter.赤色逝已(上)
? 2012年,夏至。
周防尊死後的第二年,宗像禮司做出了一個決定。這個決定足以改變,甚至颠覆王之宿命與他們氏族的命運。
(一)
“歐洲債務危機愈演愈烈。昨日,希臘首都雅典又爆發了大規模的□□示威,抗議政府的緊縮政策。……目前為止,德國是整個歐盟體系中唯一一個依舊稱得上是□□的國家。如今,德國政府正在猶豫是否要幫助其他國家……”
屏幕上播放着新聞,本就緊張的氣氛因為寬敞的室內站着的兩人更顯得緊繃起來。
“關于逃亡德國的異能者的事,就此拜托你了。”滿頭白發的老人用沉着有力的聲音說道。
“您還是第一次對我這麽客氣,禦前大人。”面對着國常路大覺的宗像臉上挂着無可挑剔的笑容,舉止得體到位,語氣謙卑有禮,但說出的話卻讓人覺得并不稱得上是客氣。
國常路對于宗像的話并未作任何反擊。他的手掌下是冰冷的玻璃,玻璃下躺着的是第一王權者白銀之王。
即便靈魂不知所蹤,這具軀體也依然毫無變化。
“你也并非不願。”
“是的,我并非不願。不過,大人,您竟然委任我去德國,難道就不擔心我查出消息卻不告知您嗎?”左手食指和中指扶了下鼻梁上的鏡框,宗像促狹地笑了。
“青王宗像,”國常路用威嚴的語調回應道,“你有時候真應該改改這種表裏不一的性格。”
宗像不置可否地笑了。顫動的肩頭甚至讓退在一旁的兔子都開始深思,黃金之王的話裏到底有哪一點比較好笑。
“我接受大人您的委任。不過,這只是因為我正好對石板感興趣罷了。”宗像悠然道出這句話,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Scepter 4是管轄異能者的治安組織,這次突然有大部分擁有前科、心術不正的異能者逃往德國。此事本并不需要身為王權者的青王出手,但因為還涉及到石板——這件重要而神秘的物什——國常路便提出希望借青王之手,親手處理此事。
并且,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國常路更是要求宗像只身一人前往德國,以暗訪的形式進行調查。
然而,宗像适才所說的話卻也并非那麽簡單。
雖然目前看來,黃金之王擁有壓倒性的力量——他是這個國家背後實際的統治者——但這并不代表身為第四王權者的青之王就需要聽他的分派和調遣。
他們都是王權者,雖然力量可能會有差異,但地位并無高低。
更直接地說,他們只是因為正好處在同一個國家,正好同在日本,所以必須通過雙方的能力來造就一個擁有秩序的、沒有陰霾的國家而已。
誰也不能控制誰,更恰當的說法應該是——“協助”而已。
(二)
炎炎夏夜,穿着一身和服的宗像禮司獨自一人坐在道場內,舉手投足間的動作都堪稱優雅,而他手頭做着的事,是對他人和他本身來說都習以為常的事情——拼圖。
宗像手捏着一片拼圖,微微低頭的動作使得纖細白皙的脖頸暴露在空氣中。他凝眸看着在他手中逐漸成型的血紅落日。不意外地,他想起了已經死亡近兩年的前赤之王周防尊。
直到現在,将周防斬殺的那一天所經歷的一切,依舊歷歷在目。
不過,對于宗像來說,以他的記憶力,遺忘一件事本身就很困難,更何況是同為王權者的赤之王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墜落一事,更是深深刻在記憶裏,不會、也不能忘卻。
有時候,宗像也會放縱自己陷入那一段回憶,并非不可自拔,只是想以此來提醒自己曾作出的那個選擇,是當時最正确無誤的。
當然,也包括對現在而言。
至今,宗像仿佛依然感覺得到,摩挲着拼圖的手指,曾被溫熱的,甚至可以說是猶如周防本身的火焰一般滾燙的血液沾染過的溫度。
“周防,你倒是一走了之了輕松得很。雖然……這樣忙碌的生活也不壞,但總覺得還是少了些什麽。……新的赤王也還沒有選出來呢。”
面對着敞開的大窗戶,像是他的對面正坐着某人似的,宗像如是說道。
本來只有宗像一人的道場,出現了第二個人的氣息。
“善條先生,您無需介意我在這裏,請随意。”背對着敞開門扉的宗像說完,略略轉身,在月光映照下顯得瑩白如玉的側臉直直看向善條。他雙手交叉攏在衣袖裏,向着站在門口手持太刀、有些進退不得的善條剛毅微微颔首。
時至今日,善條面對宗像時,雖不至于同三年前一般過于緊繃和遲疑,但也依然做不到真正意義上的放松。
面前自然而然挺直背脊的身影,就算是坐着,仍舊散發着銳利而清冷的氣息,道場內稍顯悶熱的環境仿佛都在不知不覺間被這種氛圍影響了。空氣流通似乎順暢了的同時,卻也無端生出幾分讓人敬畏的壓迫力。
“唔……今天我不做訓練了。打擾了。”善條手持太刀的手臂連同肩部依舊緊繃,他擡腿想要向後邁出一步。
“那麽,您願意和我談談今後Scepter 4的一些事嗎?”
宗像悠然自得地說道,他的話讓原本即将離開的善條停下了轉身離去的腳步。善條不自覺地握緊太刀,點頭的同時不由自主地走進了道場內。
“……所以,我離開日本的這段時間,Scepter 4就暫時交給善條先生您了。”
頓了數拍之後,善條可以說用有些冒犯的語氣問道:“恕在下冒昧,請問,您為什麽接受黃金之王的委任?”
“為什麽呢……”宗像輕笑了一下,随後突然話鋒一轉,“如果是您,善條先生,如果是您的話,你會選擇接受還是不接受?”
善條斟酌片刻後,回答道:“我選擇——接受。”
“這便是了。我雖然身為第四王權者,有拒絕黃金之王的權利,但是這次事關重大,不論是作為一睹石板的王,亦或是任何異能者,想必都對石板抱有很大的興趣。”
說到此處,面向善條的宗像輕推眼鏡:“……或許在調查中,我會找到什麽關于石板的重要線索。”
宗像說完,對于善條的沉默,他輕笑以對:“善條先生,您是否覺得我這次的想法,有些太自以為是?”
“不敢。”善條低頭迅速回答。
這次,善條并沒有說違心之言。大概,不論是誰,在面對宗像的時候,都不會認為有什麽事是眼前的男人做不到的。
宗像禮司,這個男人,就是有着這樣的魔力.
“有時候呢,我也會想稍微輕松一下。”宗像說着有些讓人無法了解到真意的話語,繼而又道,“況且,将Scepter 4交給您和淡島君,我很放心。”
“……”
宗像似是看出了善條沉默的原因,悠悠然道:“淡島君比您先一步知道哦。現在,知道這個消息除了我和黃金之王外,也僅有您和淡島君了。所以,一切就拜托兩位了。”
穿着一身和服的男子,少了幾分平時身着青色制服和佩戴天狼星時的高高在上與傲然。此時,看着善條的宗像,細框眼鏡後的深紫色眼眸帶着少有的鄭重其事。
“嗯。”
被托付了如此的重任,雖只是從喉嚨中發出的最簡單不過的一個音節,但宗像和善條都清楚——善條的這個回答,即是将管理Scepter 4的任務建立在了生命之上。
善條也不清楚這次為何會答應下來這個重任。
只是,宗像那次提到前赤王周防尊時,有些寂寞的口吻停留在他耳邊,徘徊不去。或許正是源于此,他才莫名其妙地,沒有拒絕。——因為在那一瞬間,善條發現,原來宗像禮司,并沒有他以前所想的那般冷酷無情。
(三)
翌日,身穿青色制服的青之氏族分為兩隊人,彼此之間面對面相距三米,與身旁之人并肩而立,站姿挺拔而優美。
“——拔刀!”
淡島世理站在大門敞開的屯所門口右側,在她的號令聲中,宗像的身影從門內信步走出。
隊員們動作整齊劃一地抽出佩刀,在胸前擺出刀禮的姿勢來送別組織的首領。但在看到宗像身後的人時,他們紛紛都展露驚訝的神情。
雖然在知道宗像室長要暫時離開日本,前往歐洲這件事時,他們便被告知之後在Scepter 4的安排上要聽從淡島副長和善條先生的號令,但當善條随着宗像的腳步不緊不慢地跟随其後出現時,他們依然震驚于善條此次的服從。
善條沒有露出任何戾氣地跟在宗像身後。兩年前楠原剛殉職時,善條那如猛虎般像是随時會反撲的氣勢,這一刻,全然消失,如同終于被宗像馴服了一般。
雖說,統領Scepter 4的本來便是青王宗像禮司,善條作為青王的氏族,本該一切都聽從王的安排。
宗像從氏族們的眼前走過,直到坐上前往機場的車。在車上他看到了一臉不耐煩,給人消極怠工感覺的伏見猿比古。
伏見正坐在駕駛位上,看到宗像上車,打了聲毫無誠意的招呼,随後默默無聲地啓動了汽車。
不算短的路途中,二人沉默無語。直到到達機場,宗像才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與伏見對話。
宗像一邊走下車,一邊用沉穩的語調說道:“伏見君,你雖然很年輕,性格上也有些糟糕的方面,不過我對你依然非常看好。這段時間,Scepter 4也需要你的幫襯。”
伏見在心裏“啧”了一聲。也就只有面前的這個人,就算明知他是貶低人,都能讓人産生不了厭惡的情緒。
……雖然是事實。
但,他還是有些不快。
“……室長您言重了。”伏見打開車門,等宗像走下車之後,有氣無力地說道。
即使不快,伏見也沒有沖動到在宗像面前表現出來。
“那麽,伏見君,再見。”
宗像向伏見輕輕地揮了揮手,态度和善。
“再見,室長。”
伏見說完便重新鑽回了駕駛位上,但他并沒有關上窗,依然從窗外看着逐漸遠去,漸漸走入人群中的修長身影。
穿着一身私服的男子,手握着一把與此時的裝扮格格不入的西洋式軍刀,這樣的搭配,在宗像的身上卻像是渾然天成般的契合,給人一種“本應如此”的感覺。
不知為什麽,伏見發現這次宗像前往德國這件事讓他心生不安。明明消失在人群中那堅定無畏的背影還停留在眼前,卻讓他産生了——會就此一去不複返的想法。
甩甩頭,關上窗。伏見将浮現心頭的煩躁壓入心底,表情恢複了一貫的無精打采。原本在伏見身上殘存的屬于不良少年特有的銳利氣息,在進入Scepter 4後,不知不覺間,淡化了許多,又像是多了幾分成年人的成熟與冷靜。他啓動車子,踩足油門,迅速地返回屯所。
啧,反正,王的消失與否都與他無關,他也不在意。
只要——八田美咲還存在他的視界裏;只要——八田美咲還沒有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便要活下去,直到,那人的心中和眼中再容不下別人,必須也只能注視自己為止。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