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朝她勾勾手指:“靠近點……

沈冰檀詫異地擡起頭, 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

秦懷初說:“白天剛上了波熱搜,你如果今晚回去出點什麽事,我這個老板不用負責嗎?”

“我現在也沒那麽大知名度, 他們不會蹲點太晚的。”

秦懷初還沒再說什麽, 齊特助和薛雯敲門進來。

薛雯看到沈冰檀還沒下班,有點意外:“小沈的工作還沒做完嗎?”

沈冰檀:“已經快好了。”

薛雯走向秦懷初, 試着給沈冰檀說好話:“秦總, 這工作暫時也不着急吧, 小沈一個女孩子, 工作太晚了恐怕不安全。”

沈冰檀趕緊道:“秦總已經允許我下班了。”

薛雯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就說嘛, 即便沈冰檀以前做過什麽, 老板怎麽也不至于記仇到過分苛待一個實習生。

沈冰檀彎腰把那些資料整理一下,準備收拾東西離開。

齊特助看看秦懷初, 再掃一眼沈冰檀,倏爾開口:“小沈忙到現在也還沒吃飯吧, 我們和秦總正要去吃,不然一起吧。”

“我……”沈冰檀猶豫着, 還沒想好怎麽回答, 秦懷初側目, “一起吧,去收拾東西。”

見沈冰檀還愣愣地站在那,薛雯趕緊過去拉她:“傻站着幹嘛,老板報銷,不去白不去,快回秘書辦把自己東西收拾好。”

沈冰檀也沒什麽東西要收拾,拿了自己的包包,和秦懷初他們一起下樓。

四個人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飯店, 是古風的建築特色。

這個點人還挺多,由于提前訂了桌,服務員直接請他們去二樓包廂。

推開镂空雕花推拉門,裏面空間寬敞,雙面繡的水墨畫屏風顯得素雅幽靜。

長條岸上擺着新鮮的百合,更顯清新宜人。

每個人手裏都有一份菜單,薛雯對沈冰檀道:“你別拘謹,秦總在私底下還是比較平易近人的,想吃什麽随便點。”

沈冰檀只點了一份主食,說自己沒什麽特別想吃的。

秦懷初看着菜單一口氣點了好幾樣。

菜端上來時,他似乎又沒什麽胃口,坐在那根本不怎麽動筷子,只是跟大家道:“別浪費,都多吃點。”

薛雯一聽,越發熱情地給沈冰檀夾菜:“沒聽秦總都發話了,你這麽瘦,更得多吃。”

飯吃得差不多了,薛雯心裏還惦記着沈冰檀入職時得罪老板的事。

今晚難得聚在這裏,是緩和他們倆關系的好機會。

她琢磨片刻,笑着開口:“秦總,我聽說小沈入職那天犯了點錯,得罪過您,她想必是無心的,要不然借這個機會,讓她以茶代酒給您道個歉?”

薛雯推了沈冰檀兩下,拼命給她使眼色。

沈冰檀沒料到薛雯突然會提這個,神色稍怔,吃飯的動作停下來。

入職那天的事,她确實還沒跟秦懷初道過謙。

擡眼看過去,秦懷初散漫地坐在主位上,冷峻的臉上瞧不出情緒,不知道是贊同薛雯的意思,還是不贊同。

“愣着幹嘛,趕緊站起來。”見沈冰檀呆愣愣的不動彈,薛雯直接把她拽起來。

沈冰檀被趕鴨子上架,只能端起酒杯。

薛雯說:“态度真誠點,好好跟秦總認個錯,這事就過去了。”

認錯道歉這個事,沈冰檀平時也不跟人交際,并不太會。

要怎麽說才算态度真誠呢?

首先,肯定得知道自己錯在哪,

要先點出錯處。

沈冰檀心裏默默念叨着,起身朝秦懷初走過去,無比誠懇地把茶遞過去:“秦總,我錯了,我那天不該說您潛規則男秘書,您不是這樣的人,對不起!”

薛雯一口水差點噴出來。

合着是因為這事得罪的?那怪不得被秦總刁難呢。

不過也是,秘書辦除了她之外全是男秘書,确實很容易惹人多想。

也不能完全怪人家實習生吧。

唯一的錯處,大概就是不該把這話說出來,還讓老板自己聽到了。

沈冰檀這小呆瓜,道歉就道歉,怎麽還把不該說的話又重複一遍,這不明擺着給秦總找氣受嗎。

好好的姑娘,可惜長了張不會說話的嘴。

薛雯這會兒都不知道要如何收場了。

只能用眼神求助齊特助。

齊特助就跟沒聽到似的,居然在旁若無人地喝着碗裏的烏龜湯,看起來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薛雯:“?”

這小子今天也傻了嗎?

沈冰檀剛剛又把老板得罪了哎!

沈小呆瓜居然是個根本帶不動的青銅。

雖然是自己出的主意,但場面失控成這樣,薛雯實在不知道如何挽救。

她頓感待不下去,起身呵呵笑着:“你們先聊,我去趟洗手間。”

腳底抹油開溜。

薛雯這一走,齊特助才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有點礙眼。

剛剛他還能優哉游哉喝着烏龜湯。

如今莫名成了電燈泡,亮得他自己都受不了。

他起身:“湯喝太多了,我也去趟洗手間。”

薛雯和齊特助突然走了,沈冰檀的水杯還舉着。

她朝門口的方向瞥一眼,又望向秦懷初。

自從她剛剛道完歉,他就一直用似怒似笑的眼神盯着她。

須臾,他坐姿換了換,右腿交疊在左腿上,朝她勾勾手指:“靠近點。”

沈冰檀狐疑地彎下腰,朝他靠近一些。

他傾身貼過來,薄唇似有若無擦過她耳際,低喃着問:“你這是道歉呢,還是存心氣我呢?嗯?”

沈冰檀耳根有些癢,迅速直起身。

歉也不道了,想要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結果手腕被秦懷初攥住。

他力道不輕不重,卻剛好令沈冰檀掙脫不得。

沈冰檀試了幾次,最後只能放棄,服軟道:“你要幹嘛?雯姐和齊特助回來會看到的。”

“我怕他們看到嗎?”

“……”

外面傳來高跟鞋的聲音,好像是雯姐。

沈冰檀用力推開秦懷初的手,迅速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故作鎮定地理了理肩頭的長發。

秦懷初看了眼她皙白的手腕,上面落了淺淺的紅痕。

他張了張口,正欲說什麽,薛雯和齊特助兩人走進來。

看着包廂裏的氛圍,薛雯坐下小聲問沈冰檀:“秦總原諒你沒?”

沈冰檀想着剛剛秦懷初的樣子,搖搖頭,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薛雯嘆了口氣,向沈冰檀投來憐憫的目光。

沒準兒因為她這馊主意,沈冰檀把秦總得罪的更嚴重了。

薛雯心裏覺得愧疚,晚飯後主動送沈冰檀回公寓。

并且一路都在安慰她,讓她別往心裏去。

沈冰檀倒也沒在意這些,只滿腦子想着剛剛秦懷初突然的反常。

也不知道他今晚拉住她是什麽意思。

她低頭,下意識撫上被他抓過的手腕。

不知是不是錯覺,好像上面還殘留着他當時掌心的體溫。

溫熱的,帶着些薄繭。

又似乎有點燙。

到公寓已經很晚了。

沈冰檀目送薛雯的車離開。

她環顧四周,見沒什麽可疑的人,才轉身走進公寓。

她先去樓下找了房東退房,然後回宿舍收拾行李。

推開宿舍的門,裏面的環境難得安靜,腳下少了各種啤酒瓶飲料罐,看起來整潔不少。

奶奶灰和蘑菇頭沒在。

其她人各做各的事,餘光不時朝這邊瞥一眼。

沈冰檀跟大家都不熟,關門後去自己的床位前。

蹲下來把底下的行李箱取出來,打開,默默整理自己的衣物。

住在沈冰檀上鋪的一個女孩,忽而探頭過來:“沈冰檀,你也要搬走呀,今天那兩個也走了,好像是得罪了什麽人吧,走得挺匆忙,東西都沒來得及收拾。對了,你上微博熱搜的事,也是她們倆幹的,跟我們幾個可沒關系。”

沈冰檀把衣服疊好的衣服逐次放進去,拉上拉鏈:“我知道。”

能幹出這種事的,除了那兩個也不會有別人。

“你房子找好了嗎?”

沈冰檀點頭。

宿舍再次陷入沉寂。

沈冰檀東西不多,只有一個行李箱和一個背包。

收拾完,直接離開宿舍。

提前叫的網約車已經在樓下,司機幫她把行禮放進後備箱。

車子很快駛離,朝着水雲灣的方向而去。

沈冰檀不知道的是,有輛黑車一直不遠不近地跟在她後面。

直到看她安全在水雲灣門口下了車,提着行李進小區。

水雲灣門口,黑車停在路邊,駕駛位的窗子降下來。

秦懷初望着小區外面暖色的燈光,點燃一根煙。

——

新房的門鎖,除了可以用房卡以外,還能設置密碼和錄指紋.

沈冰檀嫌門卡随身帶着不方便,錄了指紋進去,又設了密碼。

進去簡單收拾了一下,洗漱時發現牙刷忘在了公寓。

先前用飯卡在餐廳買的那麽多,一支都沒帶。

今天折騰到這麽晚,本來都打算休息了,如今還得出去。

她不情不願地換了鞋,去下面找超市。

還好小區門口就有一家。

她在貨架上拿了一支牙刷,臨走前瞥了眼貨架最下面一層,上面擺着地墊。

最上面那張是白色的,上面用黑線繡着一對情侶,兩人并肩坐在海邊看日出。

沈冰檀沒見過大海。

以前秦懷初說,等高中畢業了,暑假要親自帶她去。

後來,這個約定不了了之。

她失神片刻,把那張墊子拿起來。

好容易搬了新家,都沒來得及好好布置,先買個地墊也不錯,好歹有點氛圍。

回到住處,她把墊子放在門口。

推開門進去,她打量着眼前這套屬于自己的房子。

雖然是租來的,但畢竟是屬于她自己的私人空間,跟以前嘈雜混亂的環境比,舒心太多。

勉勉強強,算是個家吧。

洗了澡躺在床上,沈冰檀隔着窗簾間的縫隙,望向窗外的月色。

中秋節快到了,外面的月亮已經很圓,明晃晃地挂在天穹上,周圍星辰都變得黯淡失色。

中秋團圓節,到時候家家戶戶應該都會很熱鬧吧。

沈冰檀看着偌大的房間,下意識裹緊身上的被子。

不知怎的,她又想起下午在辦公室裏,秦懷初問的那句 :A大比C大好嗎?

沈冰檀閉了閉眼。

耳畔閃過的,是她和秦懷初之間,爆發的第一次争吵。

那天,秦懷初千裏迢迢坐飛機去安芩找她。

安芩機場,剛看到沈冰檀,他便怒氣沖沖地朝她吼:“沈冰檀,你有什麽權力替我填志願,我說我要去C大了嗎?”

沈冰檀早知道他是來興師問罪,拉他去無人的地方,耐着性子問:“那你想去哪,填報志願的時間都要截止了,你一個志願都不填是想幹什麽?”

秦懷初望着她,眼眶泛紅:“老子哪都不想去,我不上大學了不行嗎。說好一起上大學的,你連高考都沒參加,現在還讓我一個人去C大?我不去!”

沈冰檀的怒火被他點燃:“秦懷初你幾歲了,到底長大了沒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你以為你放棄填志願,不去讀大學,你就能安慰到我嗎?我花了那麽多的時間和精力,把你的成績一點點提上去,就是為了讓你這麽作踐的?”

她努力把眼淚逼回眼眶:“我是瞞着你沒去高考,可我當時有別的選擇嗎?姥姥病了,我媽說賣了宅子給姥姥治病,錢卻被繼父拿去填了他公司的窟窿。姥姥現在還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秦懷初,我真的沒有精力去應付你,你不要再給我添亂了行不行!”

秦懷初震驚了好半晌,一時不知道怎麽安慰她:“你繼父把錢拿走了?那你媽呢,你媽也不管嗎?”

“她能管什麽?”沈冰檀譏诮地笑笑,眼眶裏有水汽彌漫,“他們都說,姥姥現在就是在拿錢續命,吊着一口氣,根本治不好了。可是他們不知道,哪怕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想姥姥能醒過來。”

她靠着牆,抱膝蹲下來,脆弱又無助:“現在沒有錢了,連百分之一的希望都沒有……”

秦懷初蹲下扶住她:“你缺錢跟我說啊,怎麽一聲不吭的。姥姥生病了,我們當然得治。”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卡,“這裏面的錢,是高考結束後,我爸打給我讓我買車的。身外之物又不着急現在買,你先拿去給姥姥用,治病要緊。”

沈冰檀不接,秦懷初塞她懷裏。

沈冰檀捏着那張卡,感覺有千斤重。

她紅着眼看向他:“我以後會還給你的。”

秦懷初勾唇笑了下,在她鼻子上剮蹭一下,寵溺道:“不然把你自己賠給我,怎麽樣?”

沈冰檀羞惱地打掉他的手,抽噎着又問:“我幫你報志願的事你還生氣嗎,是姜以則說你不肯填志願,我怕你耽誤學業,才替你做決定的。C大在長莞,離家近,又是國內top前五,我覺得這個最好,所以選了這個,你到底去不去?”

“去啊,你讓我去我就去。”秦懷初拉她起來,“等姥姥的病好了,你就去複讀,明年我在C大等着你,到時候我還能做你學長呢。”

那天他們約好了明年C大見。

然而,誰也沒等明年。

秦家別墅。

卧室只留了一盞落地燈,照亮沙發一隅。

秦懷初手裏把玩着那張銀行卡,還清楚記得這四年裏,她一筆筆彙過來的錢。

沈冰檀,賬還完了。

如果我現在向你靠近,你會選擇迎上來,還是會逃?

他端起高腳杯,飲盡裏面的紅酒。

起身翻找行李箱,收拾東西。

深更半夜,二樓的秦曦和初檸兩個人睡得迷迷糊糊間,被樓上咣裏咣當的噪音吵醒。

“秦懷初那小子大半夜搞什麽名堂呢?”初檸揉揉混沌的腦殼,掀開被子起來。

爬上三樓,她拍秦懷初的房門:“你幹嘛呢,屋裏進老鼠了?”

随着秦懷初将門打開,初檸看到裏面堆在地上的行李箱,以及亂七八糟的衣物和日常用品。

東西挺多,不像是出差。

“你這是……”初檸不可思議地看着他,“離家出走??!”

秦懷初無語地看她一眼:“媽,我都多大了,還離家出走。”

“那你這是幹嘛呢,乒乒乓乓,吵得我都沒法睡覺了。”初檸走進來,看一眼幾乎被他洗劫一空的衣帽間,“東西全收起來了,不是離家出走是什麽?”

“不是。”秦懷初往沙發上一坐,“就只是搬個家,以後我去外面住。”

初檸眨了眨眼:“家裏怎麽你了?”

秦懷初說:“我在水雲灣買了套房,離公司更近一點。”

“什麽時候又買房了,連聲招呼也不打。”

初檸又指指牆上的挂鐘,“都快淩晨兩點了,你就算要搬家,也得白天收拾呀,大晚上的咣當什麽?”

“我現在收拾完,明天不就能直接搬了嗎。”

初檸凝眉打量兒子一會兒,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你怎麽突然就說要搬家,而且還挺着急的,甚至給我一種你現在一時半刻都在家裏待不下去的感覺,好像誰在招魂似的?”

秦懷初差點被口水嗆到:“您瞎說什麽呢,誰招魂了,我的魂魄還在身上好好待着呢。”

初檸呵呵一笑:“如果擱以前,我說這話你根本不屑搭理我。今天居然反駁我,是在心虛嗎?”

“……”

初檸拍拍他的肩膀:“行吧,魂都不在了還留人幹嘛,你要搬就搬,慢慢收拾,動靜小點兒,別吵着我們睡覺。”

“……”

初檸回房間,跟秦曦說了秦懷初要搬走的事。

秦曦眼都沒睜:“準備跟哪個女孩住一起呢?”

初檸本來只是猜測,沒想到老公也這麽說,納悶兒道:“你怎麽确定他就是跟女孩住的?”

秦曦揉揉眉心,睜開眼:“我兒子當然像我,大半夜睡不着收拾東西搬家,用鼻子想都知道怎麽回事。”

初檸:“……”

秦懷初收拾到半夜,天快亮才眯了一覺。

上午醒來已經快九點了。

秦懷初沒急着去公司,慢悠悠洗漱完,提着行李從樓上下來。

這個點沈冰檀應該已經在公司了,他選這時候搬家最合适。

初檸在吃早餐,看到他招呼:“過來吃點東西。”

秦懷初拉開椅子坐下,吊兒郎當地往背後一靠:“我爸呢?”

“這都幾點了,你爸早就去遠商了。”初檸盛了粥給他,“我昨晚進你房間,看桌上擺着酒,你是不是喝酒了,酒醒沒有,一會兒讓人送你過去?”

“不用,沒喝多少。”秦懷初頓了頓,又補充,“以則和黎昕過來幫我搬,他們開車。”

初念點點頭:“那也行。”

她又想起什麽,看一眼秦懷初的腿,有點不放心地叮囑,“自己在外面住,要多注意着點腿傷,才剛好沒多久,雨天疼的時候別亂走動,當心留下病根。”

“知道了。”秦懷初低頭喝着湯,漫不經心地應。

初檸若有所思着:“兒子,你這腿……”

初檸還想再問什麽,秦懷初打斷她:“媽,這麽晚了你不去電視臺?”

初檸看看時間,無奈搖搖頭,從餐桌前起身:“行,我不打聽了,你自己慢慢吃。”

秦懷初吃到一半,姜以則和尹黎昕便來了。

他随便吃幾口放下筷子,和他們一起把行李搬上車。

到水雲灣,三人又合力将行李搬上樓。

從電梯裏出來,姜以則走在前面。

一層兩戶的房子,沒标門牌號,兩扇門還長的一模一樣。

他一時無法辨別,回頭問道:“懷初,哪個是你家?”

雖然是秦懷初買的房,但他也是第一次來。

只有尹黎昕之前來過,對這裏有印象:“出電梯走過來,右手邊是懷初的,左手邊是沈冰檀的。”

又跟秦懷初吐槽,“你說這房子到底是什麽設計啊,我上次來的時候,發現這兩戶裝修的簡直一模一樣,還沒門牌號,根本不好區分。我再跟你說一遍,走電梯過來,右手邊是你家;走步梯過來,左手邊是你家,你可記清楚,千萬別記混了。”

姜以則聽他一會兒左一會兒右,實在頭疼。

他下巴一擡,示意前方:“沈冰檀家有地墊在那擺着呢,多明顯的标記,還記什麽左右啊,放心,看着地墊認家門,不會錯。”

大家這才注意到,沈冰檀門口放着的地墊。

尹黎昕走過去觀察一會兒:“大多數人都在門口放出入平安的腳墊,而且一般選深顏色的,髒了也不明顯。沈冰檀居然選了個白色的,那不得經常洗?太麻煩了!”

姜以則:“不過圖案挺別致。”

秦懷初望着圖案上并肩看日出的情侶,瞳孔微縮,凝神注視良久,沒接腔。

進屋把東西收拾一下,差不多已經快晌午。

三人休息片刻,秦懷初說請他們倆吃飯。

飯店裏,尹黎昕喝了一杯冰可樂,看向對面的秦懷初,調侃:“為了追人,先是買了處幸福巷的宅子,如今又在水雲灣買了兩套房,成本還挺高。”

姜以則晃着杯裏的水,散漫勾唇:“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又跟尹黎昕道,“分手成本這麽高,你以後可得悠着點。”

尹黎昕嗤笑:“老子一個快要結婚的人,跟他可不一樣。”

姜以則有點意外:“不是才剛畢業,急什麽?”

尹黎昕唇角一扯:“你個單身狗懂什麽?”

他又用下巴示意秦懷初,“如果沈冰檀願意,你問他想不想結,他肯定恨不得現在先拉着人去把證給領了。”

尹黎昕又感慨:“想當年我追顧惜那會兒,秦懷初天天在我跟前嘚瑟,說他和沈冰檀倆人感情有多好,還跟我說大學一畢業就領證給我看。結果把人整丢了,你看現在,還不是孤家寡人一個?”

秦懷初鼻端傳來一聲輕嗤,喝着酒沒說話。

尹黎昕:“我們當初,那叫先苦後甜。可比他倆的先甜後苦好多了。”

姜以則跟秦懷初一個高中,也記得當初兩人的親熱勁,笑着揶揄:“懷初這大概就是樂極生悲。不過大學畢業結婚,确實還是太着急了。”

尹黎昕反駁他:“如果你遇到喜歡的人,你可能就不是這麽想了。”

“那我也這麽想。”姜以則倚在靠背上,散漫勾唇,“何況我研究生還沒畢業,急什麽?”

“也是,你沒對象,你急有用嗎?”

姜以則:“……”

飯後,尹黎昕和姜以則離開。

秦懷初獨自去小區附近的超市買洗漱用品,無意間瞥見貨架下方的地墊。

沈冰檀家門口的那張地墊,莫非就是在這兒買的?

他思索着,蹲下來扒拉幾下。

果然找到了張一模一樣的。

他眉梢輕揚,把那張地墊拿出來,和洗漱用品一起結賬。

到家之後,他學着沈冰檀的方式,把那張地墊平整地鋪在自家門口。

看看沈冰檀家的,再看看自己家的。

他駐足在門口,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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