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被他圈禁在逼仄的空間裏……

“那, 互相指教?”

他說話時離自己太近,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額前,掀起細碎的發, 掃過肌膚時傳來細微的癢。

沈冰檀還呆愣在原地, 半晌回不過神來。

直到感覺有縷縷清新的草木氣息缭繞在鼻端,她呼吸稍停, 忙不跌後退了兩步, 擡手撓了撓有點癢的額頭。

腦子裏還回蕩着他那句“互相指教”。

看着眼前的秦懷初, 她擠出一張比哭還難看的笑:“我覺得, 還是不指教了吧……”

“?”

秦懷初被她的反應逗樂, 直起身子, 雙手抱臂斜倚在門框上,吊兒郎當道:“剛剛不還說讓我多多指教, 怎麽突然就不指教了?”

沈冰檀被問得一噎,呆滞兩秒, 才終于想起旁的。

她震驚地指着他問:“不對啊,你怎麽會在這兒?”

她四下看看, 實在難以置信。

她的鄰居, 怎麽會是秦懷初呢?

秦懷初微微晗首, 清瘦好看的五指在頭頂撥弄兩下,上面細碎晶瑩的水珠飛濺在四周。

有兩滴落在沈冰檀的臉上,冰冰涼涼的,她這才發覺自己的臉好像有點燙。

秦懷初懶懶掀起眼皮,用同樣不解的眼神看着她:“這也是我想問你的問題,我剛搬過來沒多久,你怎麽一聲不響地就跑來住我對面了?”

“莫非——”他想到一種可能,雙手扶膝傾身湊過來, 桃花眼上揚的眼尾格外惑人,開口間聲音帶着幾分慵懶,“你想跟我做鄰居,故意跟蹤我?”

“?”

“我沒有,你別瞎說!”

“我瞎說?”秦懷初笑了聲,“我一周前搬過來的,有租房合同為證,你是什麽時候?”

沈冰檀被問得心裏一虛:“我是,兩天前。”

“喔,”秦懷初拖腔帶調的,認真想了想,“那就是說,你在我後面搬過來的。那怎麽就這麽巧,住我對面了?”

秦懷初唇角一勾,灼灼的目光盯着她,“沈冰檀,你今天得好好跟我解釋一下。”

沈冰檀:“……”

怎麽搞到最後,她自己百口莫辯了?

她捋了捋思緒,試圖解釋:“我是前幾天無意間發現這個小區離公司挺近的,然後又在網上——”

話說到一半,她猛地想起什麽。

似乎終于找到了破綻,她有點激動地指着秦懷初:“你的房東,不會是尹黎昕吧?”

“嗯?”秦懷初打量着她,很不解的樣子,“你怎麽知道的?”

他又說:“我想找個離公司近點的房子,剛好尹黎昕在這邊有房,就給我住了。那小子還收了我房租呢,一個月一萬八,說是友情價,便宜吧?”

“那個,”沈冰檀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看向他,“那真的就只是巧合了,因為我的房東,也是尹黎昕。”

她指指身後的房子,又指指秦懷初的住處:“這麽看來,這兩套房都是尹黎昕的,他把房子分別租給了我們兩個。”

“不過,你說你的月租是一萬八?”沈冰檀又問。

秦懷初強忍着抽搐的嘴角,點頭:“是啊。”

沈冰檀猶豫着要不要告訴他,最後還是受不了良心的譴責,她有點同情地開口:“你很可能被他坑了,我這房租一千八,是你的十分之一。”

她大拇指和食指撚在一起,比了比。

操!

怎麽這麽可愛?!

秦懷初情緒差點沒繃住。

他清清嗓子:“你沒騙我?”

“當然沒有。”沈冰檀一本正經道,“你肯定沒在網上看這邊租房的市場價,雖然沒有一千八這麽便宜,但一萬八确實是被他宰了。”

“行吧,那我回頭找他算算賬。”秦懷初伸手過去,“不是來送甜品的嗎,怎麽還不給我。”

沈冰檀這才想起手裏的小蛋糕,她把盤子遞過去。

秦懷初接住時,她捏着盤子的邊沒松手,擰眉思索着:“不對呀。”

“哪不對?”

沈冰檀回憶着剛才:“你剛剛好像還沒開門看到我,就知道是我了。”

秦懷初嘴角一僵。

沈冰檀質問的眼神朝他投了過來。

秦懷初摸了下鼻子,平靜道:“第一,我耳朵沒問題,你的聲音不至于聽不出來。第二,”

他似乎笑了聲,“我上午回來的時候,看到家門口放着一筐雞蛋,和一張字條。”

沈冰檀想起兩人早上在公司餐廳的談話。

秦懷初強行把她手裏的小蛋糕接過來:“所以,我早就知道是你,很奇怪嗎?”

他這麽一解釋,好像也不奇怪。

可她怎麽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呢?

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直覺。

然而這會兒腦子就像短路了一般,怎麽都捋不清楚。

秦懷初看着盤子裏的蛋糕,每一樣都做成可愛的小動物形狀,小巧精致,栩栩如生。

他眉眼間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謝了。”

他正要關門,看着還在門口傻站着的沈冰檀。

索性将屋門開到最大,側了側身子:“怎麽着,還想進來坐坐,喝杯茶?”

沈冰檀忙搖了搖頭,跑回家關上門。

秦懷初還斜倚門框在外面站着。

冷峻清隽的臉上逐漸綻放出暖融融的淺笑。

他捏了只小兔子形狀的蛋糕放進嘴裏,甜而不膩,口感松軟,裏面還有夾心的奶油。

味道還真不錯。

他感覺整個人好像喝了蜜糖,渾身上下的每處血液都是甜的。

最後一點點彙入到心底。

沈冰檀回去後,将茶幾上的其他點心收起,廚房打掃整理了一下。

有點累,她抻抻懶腰,準備洗漱睡覺。

明天團建,她一早還得起來去公司。

進洗手間,擠了點牙膏在牙刷上,剛放進嘴裏,外面門鈴聲響起。

聲音很急促,毫不溫柔,叮咚叮咚響個沒完。

沈冰檀皺了皺眉頭,也來不及漱口,嘴裏叼着牙刷滿嘴泡沫的過去開門。

這麽晚,還這種敲門方法,恐怕是秦懷初無疑了。

她腹诽着,将門打開。

秦懷初吊兒郎當站在她家門口,穿着一身黑色的家居服。

長廊上有燈光落在他細碎的發間,落下參差的暗影,冷白的膚色變得柔和許多。

秦懷初把她今天早上送雞蛋的筐子遞過來,裏面還放着一整個榴蓮:“我最近還琢磨着要給鄰居送點什麽,一直也沒想好。剛剛去樓下超市買的水果,分你一個,就當做是你送我那些東西的回禮。”

他說得輕描淡寫,沈冰檀卻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現在榴蓮很貴的,她好幾次去超市想買都舍不得。

秦懷初居然給了她這麽大一個!

看着最喜歡的榴蓮,沈冰檀眼睛忍不住放光。

她都送他雞蛋和小蛋糕了,收他一個榴蓮沒問題吧。

既然是鄰居,本來就是要禮尚往來的。

她叼着牙刷,腮幫子鼓鼓地想着。

眼神貪婪地盯着那個榴蓮,很不客氣地接過來,含糊不清地說:“謝謝!”

她正要關門,秦懷初伸手擋住:“等一下。”

沈冰檀把榴蓮放在門口的玄關處,揉了下有點發酸的腮幫子,不解地看着他。

秦懷初眼珠在她身上打量幾秒,若有所思:“你先前跟我說,尹黎昕給你的房租是一千八是吧?”

沈冰檀點點頭:“是啊。”

“為什麽比市場價便宜這麽多?”

這個問題沈冰檀也想過,唯一的答案大概就是尹黎昕不差錢吧。

她還沒說話,秦懷初又分析着:“你說尹黎昕把房子租給你,又把對面租給我,這不對啊,莫非……”

沈冰檀:“?”

秦懷初朝她勾勾手指,示意她離自己近點。

沈冰檀本來就對尹黎昕讓他們倆住對門的事有點捉摸不透,見秦懷初有了想法,忙把耳朵朝他那邊湊了湊:“莫非什麽?”

兩人離得很近,他鼻端嗅到她嘴裏的牙膏味,是淡淡的草莓果香。

秦懷初感覺喉頭一癢,喉結緩慢地滑動兩下。

望着她貼過來的耳朵,他眉頭上揚,用溫潤的氣聲道:“莫非,他故意制造機會,想撮合咱們倆?”

他嗓音性感而有磁性,說話時還噴灑着熱氣,看到沈冰檀的耳朵肉眼可見地紅了。

“!!!”

沈冰檀差點被嘴裏的牙膏給嗆到,臉蹭地染上一抹霞色,強自淡定着回複他:“會是……這樣嗎?”

秦懷初直起身,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從容:“我的猜測不是沒有道理。這樣吧,我回頭問問他,看他究竟是不是這個意思。”

“可能是你自己瞎猜的。”沈冰檀的心被他這個猜想搞得亂七八糟,忙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她要回屋,秦懷初突然走上來,長臂一伸按在門框上,擋住了她的去路。

沈冰檀後背貼着門框,被他圈禁在逼仄的空間裏。

兩人挨得極近,額頭險些碰到他挺闊的胸膛,鼻息間都是他身上的荷爾蒙。

這變故來得太快,沈冰檀被嘴裏的牙膏給嗆到了,低下頭咳了好幾聲。

耳畔傳來秦懷初低沉的聲音:“如果是真的呢?”

“……”

他的話直接把沈冰檀問愣了,整個人好似受了驚吓的山林小鹿,清澈空靈的眼神變得呆滞,好半晌沒接上一句。

秦懷初依舊望着她,灼灼的目光深沉而犀利,裏面藏着銳芒,凝視她時似乎想要将她整個人看穿。

沈冰檀躲閃着避開他的視線,擡手抹了下嘴角的牙膏,将秦懷初推開:“嘴裏牙膏太多了,我去洗一下。”

她匆忙回家,把門關上。

沈冰檀背靠着門,撫上心口時,那裏還砰砰跳得厲害。

——

晚上躺在床上,她閉眼想着秦懷初的話,最後只低低嘆了口氣。

放在枕邊的手機接連響起,沈冰檀拿起來點開。

薛雯@全體成員,囑咐明天參加團建的同事們,七點鐘一定要準時在公司門口集合。

七點十分,出發去同城。

後面跟了一連串的“收到”。

沈冰檀也跟着回複:【收到!】

群裏漸漸熱鬧起來,大家商量着明天會去哪玩,都有哪些項目。

有的人膽大,直接艾特秦懷初:【@秦 秦總,咱們明天的行程怎麽安排的,給我們透露一下呗?】

下面一群人跟着附議。

然後等了幾分鐘都沒收到回複。

不知道他是沒看到還是懶得回,大家不敢再叨擾,有人直接把話題切向別處。

沈冰檀這天晚上莫名其妙的失眠了,直到天快亮才睡下。

鬧鐘響起時,她渾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抗拒。

困得要命,她在床上墨跡了十幾分鐘才起。

洗漱完,看時間已經六點二十三。

坐公交到公司要半個小時左右,時間上還是很趕的。

幸好她昨晚已經收拾好東西在包裏,沈冰檀把包包背在肩上,去門口換了鞋,着急忙慌往外沖。

結果因為跑得太急沒看路,在長廊裏迎面撞上電梯裏走出來的秦懷初。

她被撞得腦門懵了一下,擡手捂住額頭。

秦懷初穿着黑色的運動衣和運動褲,脖子上挂了條白毛巾。

氣息微喘,面色紅潤,應該是剛在外面做完健身回來。

打量沈冰檀片刻,微微擰眉:“着什麽急?”

沈冰檀撞到人有點心虛,輕聲開口:“我不小心起晚了,擔心遲到。”

秦懷初擡了擡下巴:“先回家,我洗個澡帶你過去。”

沈冰檀聽完驚了一下。

如果坐秦懷初的車到公司,被那麽多同事看見,她該怎麽解釋呢?

想想那個場面她就窒息。

“不用了,我坐公交來得及。”

不給秦懷初再說話的機會,她指指前面,“秦總,我先過去了。”

秦懷初側着身子,餘光尾随着她的背影。

電梯門打開,她頭也不回地走進去。

沈冰檀,你就躲吧。

——

沈冰檀趕在七點鐘之前,緊趕慢趕抵達了公司。

一輛大巴車停在門口。

薛雯和齊特助在看看車廂內的人數,又核對了一下名單。

瞧見沈冰檀,薛雯忙沖她招手:“趕緊快上來,就剩你了。”

沈冰檀慌忙走過去,朝齊特助和薛雯打了聲招呼。

車廂內坐了不少同事。

第一排的座位空着,此外就只有最後一排還有兩個空位。

楊軒坐在倒數第二排,正跟旁邊的人聊天,看見沈冰檀熱情地招手。

薛雯走過來拉她:“小沈,你跟我坐最後面吧。”

沈冰檀觀察着車廂裏的座位,欲言又止。

從長莞到童城,坐大巴車要好幾個小時,別的車還好,但她暈大巴車比較厲害。

薛雯打量她:“怎麽了?”

沈冰檀指指最前面的座位,試着問:“雯姐,前面這排能坐嗎?我暈車。”

薛雯還沒接腔,被後面的齊特助搶先了:“能!”

齊特助看向沈冰檀:“座位大家可以随便坐,你如果暈車就坐前面吧。”

“謝謝齊特助。”沈冰檀去第一排,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來。

薛雯還想跟齊特助說什麽,被齊特助拉着去後排,說有工作的事跟她商量。

沈冰檀坐下後掏出手機,看到有人在群裏艾特她。

秘書辦的工作群有兩個,一個有領導的群,一個沒有領導,相對更活躍點。

艾特沈冰檀的那個群,是沒有領導的那個。

楊軒:【@喬 沈冰檀,你怎麽坐第一排了?】

沈冰檀:【我暈車】

範陽:【敢于坐第一排的勇士,我給你點贊!】

後面其他同事也陸陸續續跟着發了“點贊”的表情包。

沈冰檀觀察着群裏同事的反應,敏銳地察覺到什麽。

她下意識往後看。

同事應該都到差不多了,大家都往後面坐,前排冷冷清清。

然而秦懷初還沒有來。

她腦子猛地炸裂開,警惕地直起脊背。

大家不會是知道秦懷初會坐前面,所以自覺地空出位置來吧?

後排只剩兩個位置,剛剛雯姐讓她去坐最後一排。

也就是說,一般情況下,只有齊特助有膽子陪秦懷初坐前排。

可她說暈車,齊特助就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她。

沈冰檀頓時感覺這個位置坐着有點燙得慌。

她猶豫地站起來,準備去後面跟齊特助把座位換回來。

秦懷初恰好此時上了車,手裏的包随手一扔落在沈冰檀旁邊的座位上。

他人就站在過道,阻了沈冰檀的路。

全車廂的同事,無數雙目光,齊刷刷地朝這邊看了過來。

大家望過來的目光各異,或探究,或豔羨,或欽佩,或看熱鬧。

沈冰檀一時有點不知如何應對這種情況,只能佯裝不覺。

她重新在位置上坐下來,身後的靠背将衆人的視線阻隔開。

秦懷初瞥她一眼,走向後排跟齊特助和薛雯說了什麽。

回來将座位上的黑色旅行包放置儲物架,在沈冰檀旁邊坐下來。

車子緩緩開動,沈冰檀視線移向窗外。

“安全帶系上。”他不輕不重地說了一句,聲音淡淡地,聽不出情緒。

沈冰檀還沉浸在“怎麽會坐他旁邊”的糾結裏,一時沒聽清楚,怔懵地扭頭。

秦懷初已經把自己的安全帶系上,找到兩人中間沈冰檀的那條,舉過去:“你是想我幫你?”

大概是不想被後面的同事聽見,他聲音故意壓得很低,但嗓音卻格外的溫潤悅耳,甚至帶了點勾人的調調。

“不用。”沈冰檀淡定接過來。

安全帶有點認生,她摸索好一會兒才系上。

後面的同事交頭接耳,偶爾傳來一陣嬉鬧。

面對接下來的團建活動,大家的興致格外高昂。

沈冰檀早上起得晚,又趕得及,什麽東西都還沒吃。

剛在車上坐了沒多久,她就覺得胃裏陣陣不适。

想起包裏的小零食,她猶豫要不要拿出來。

秦懷初在她旁邊,她就那麽自顧自地吃東西,會不會不太好?

餘光向後看,由于集合時間太早,挺多同事帶早餐的,如今大家正互相分食着很是熱鬧。

就連齊特助和薛雯也在吃東西。

這麽看來,她找點東西吃也不為過。

沈冰檀起身從上面的儲物架上把自己的背包拿下來,取出裏面的保鮮食盒,又默默坐下。

裏面裝的是素丸子和土豆條,旁邊的小方格裏還有番茄醬。

剛打開蓋子,就有陣陣的香味撲鼻。

沈冰檀拿起一根土豆條,蘸了蘸番茄醬正要吃,她想起什麽,看向下旁邊的秦懷初。

他雙手抱臂倚進靠背裏,兩條腿太長,逼仄的空間裏似乎無處安放,随意地敞着。

他閉目養神,對車廂內各種食物的香氣視若無睹。

她早上撞到秦懷初時,他剛做完健身。

又在七點鐘時趕來公司。

從時間來推算,他很大概率是沒有吃東西的。

猶豫片刻,沈冰檀還是把盒子遞過去,開口輕聲問一句:“秦總,你吃嗎?”

秦懷初掀開眼皮,睡眼惺忪地看過來。

目光落在沈冰檀捏着的土豆條上,他幾乎不假思索地,低頭下,将她手上的那根裹了番茄醬的紅薯條叼進嘴裏。

這動作過于親昵,沈冰檀吓得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她匆忙把手背在後面,警惕地向後看了一眼。

好在她手舉得低,大家又都各忙各的事,剛剛的小動作沒被人看到。

松上一口氣的同時,她不滿地望向旁邊的秦懷初。

她明明遞給他的是食盒裏的東西,他偏要湊過來吃她手上的。

面對她眼神裏的控訴,秦懷初坦坦蕩蕩,理直氣壯:“你那是油炸的,我手上不想沾油,還得擦。”

“……”

不知道他怎麽能厚顏無恥說這種話的。

車上這麽多人又不好發作,她抿着唇不吭聲,默默吃了這啞巴虧。

沈冰檀身子偏向另一邊,看着窗外不斷奔跑的風景,一邊繼續吃着手上的丸子,全然當他不存在。

就是感覺手上的丸子,好像沒剛剛好吃了。

秦懷初餘光望過去。

清晨的曦光柔和地流瀉而入,她半張臉精致好看,五官小巧,吃東西時櫻紅的唇抿着,腮幫子一動一動,秀氣又可愛。

大概還因為剛剛他的舉動而不滿,好看的眉頭緊皺着,不時用力咬一口丸子。

恨不得他就是那只任她拿捏的丸子。

秦懷初失笑。

他朝她那邊靠了靠,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身為秘書,喂自己老板吃一口東西不是應該的嗎?你難道不知道,在職場裏,這是很稀松平常的事?”

沈冰檀心裏有氣,朝他瞪過來,開口前想到自己如今所在的場合,把音量壓到最低:“我只知道,喜歡潛規則秘書的老板,才會覺得這是平常事。”

“哦,”秦懷初拖腔帶調地應了聲,好看的眉眼凝着她的臉龐,“你的意思是說,我剛剛想潛規則你?”

沈冰檀:“??”

“行吧。”秦懷初十分認命地點點頭,腦袋往她那邊歪了歪,痞氣地勾唇,“那我想潛的話,你給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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