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喵喵喵 我等你回家

徐心悅訂好了回程的機票,早上八點的。

溫挽還是不太放心,發了個信息給家政阿姨,讓她周六過去将家裏徹底清掃一遍,順便把她的不健康食品統統藏起來。

緊接着,她又發信息給邢楚言,交代他如果有一位和藹可親雍容華貴的女士上樓問他要貓,一定得客客氣氣地給她。

“阿姨每次來一趟你都跟戰前部署一樣。”徐心悅見她閉着眼,思考還有沒有什麽地方有遺漏,笑道,“幸好不住一塊兒了,我還記得大二期末那次早上六點上廁所的時候,你蹲在廁所洗衣服的事情。”

那次齊蘭突然襲擊,溫挽本來都将宿舍裏的東西全收拾好了,獨獨忘了衛生間的兩件衣服沒洗。

也不知道是何種力量的指引,她半夢半醒之間突然想起了那兩件衣服,大早上的輕手輕腳地起床蹲在地上搓。

“不過你要不要讓邢醫生把家裏也稍微整理一下?你媽保不齊去接勺子的時候,覺得他家亂七八糟的,對他的第一印象就不好。”

齊蘭是徐心悅這輩子見過最講究的人,從頭到腳精致到了指甲縫兒。

她的每一套衣服都是精心搭配的,旗袍要去省外專門找師傅量體訂做,每一條絲巾,每一枚胸針都是有講究的。

家裏更是處處透露着精致,喝不同的茶和咖啡,都有專門搭配的杯子。

當年國慶徐心悅跟溫挽回家玩兒,看見他們家反光的地板後,愣是不敢下腳。

“那你就放心吧,邢醫生家裏比我家幹淨多了。”

再加上他剛剛搬過來,東西還不多,且天生的強迫症使得家裏的物品擺放都極其規整,連廚房的調料瓶都按照從高到矮排列的。

“他們家抽屜一拉開,食材全都是放在透明的罐罐裏的,标簽整整齊齊。”不像溫挽,經常能在抽屜裏發現意外之喜,比如說前年就過期的幹貨食材之類的。

徐心悅咋舌,“我當年還擔心齊阿姨這樣的以後不好找女婿,結果還真有能符合阿姨标準的。”

這麽一聊溫挽突然記起來了,連忙給阿姨發信息,“哦對了,我還得讓阿姨把我冰箱裏過期的東西扔掉。我媽還不喜歡我們家那個洗衣液的味道,得讓阿姨重新把客房那套床品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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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挽為了歡迎齊蘭女士的莅臨檢查,整整盤算了一路,生怕遺漏掉了什麽環節,讓齊女士的M市之行不太愉快。

車開了一個多小時,終于到達了酒店樓下。

這次參加活動的所有嘉賓和工作人員都住在這個酒店,徐心悅本來是跟同事住,因為溫挽要來,就給同事另開了個單間。

溫挽問道:“單間是不是貴點兒?”

“是吧?但也差不太多。”

“那我為什麽要花單間的錢,去跟你住雙人間?”

徐心悅掃了她一眼,揚起一個僵硬的笑容,“因為我陪你睡啊老板。”

“行。”溫挽摟着她去辦入住,“看在你這麽貌美如花的份兒上,我就……”

話音突然止住,溫挽暗罵一聲,立刻低下頭,掏出口罩戴上。

“誰啊?”徐心悅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戴口罩,但還是下意識将她擋在了身後。

“QM互娛的人,上次我來B市見的那個負責人。”溫挽目不斜視地看向前面排隊辦入住的人,用餘光觀察着江新宇的行動路線。

“就那個說要買勺子,被你罵的那個?”

溫挽小幅度地點點頭,輕聲道:“好歹在人家地盤兒上,還是低調一點。”

江新宇身後跟着兩個女人,三個人熱切地交談着,很快出了酒店的大門。

溫挽見他們走遠了,才将口罩摘了下來,刷臉辦入住。

徐心悅刷着手機裏的工作消息,“晚上我得去一個飯局,你自己出去的話小心點,這地方偏遠,別走丢了。”

“知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溫挽和她各拿一張房卡,她将自己那張卡放進了手機殼裏。

她們進電梯後按了樓層,溫挽遠遠兒地看見有人匆匆跑過來,按下了開門鍵等待。

人走近後,溫挽認出來是方才跟江新宇說話的兩個女人。一個穿着紅裙子,一個穿着綠色上衣,好認得很。

“謝謝啊。”其中一個跟溫挽笑了笑,問道,“你們也是來參加流浪貓的活動的嗎?”

“嗯。”溫挽點點頭,她覺得那人的耳環挺好看的,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我是秋秋。”

溫挽沒反應過來她怎麽就突然開始自我介紹了,只能再次微笑,“你好。”

一旁的徐心悅倒是激動地拍了拍溫挽的胳膊,望着秋秋似是十分熱情的模樣,語氣都高了八個度,“秋秋?我想起來了!我看過你和Summer的直播。”

她拍了拍溫挽的胳膊,“你記得嗎?就是那個金漸層。”

溫挽看着她笑容詭異,突然反應過來了,“哦,想起來了。”

她笑着看向秋秋,“Summer很可愛。”

秋秋朝同伴揚了揚眉毛,似是在炫耀自己還是有知名度的。

四個人住在一層樓,出電梯後,秋秋和同伴一直走在前面。

“诶,我聽他們說之前還邀請過那個碗碗,她怎麽不來?”秋秋的同伴停在了房間門口,在包裏翻找房卡,“這回活動辦得這麽大,基本上能混個臉熟的博主都來了吧?”

秋秋倚在牆邊,冷笑了一聲,“還能為什麽,醜呗。”

“但凡長得用美顏能救得回來,怎麽可能那麽長時間都不入鏡,也不參加線下的活動?”

她的同伴終于找到了房卡,打開了門,慢悠悠地在門口換上一次性拖鞋。

“也有道理啊,不過她一直都用變聲器,說不定是個男的。”

秋秋深以為然,“那也沒準兒。”

“江總不是見過嗎?你跟江總關系那麽好,也沒問過?”

秋秋嗔怪地看着她,“你亂說什麽呀,同事而已啦。有一次倒是無意間提到過,不過江總好像不喜歡聽人提到她,後來就沒問。”

“估計是當時江總想簽她,但是條件沒談攏吧?現在的這些人,總覺得自己有些流量就了不起了,口氣一個比一個大的。”

“就是哦,如今這個時代,網紅跟春筍一樣往外冒。”

溫挽和徐心悅一直到打開門将行李箱搬了進去,關門前還能聽見她們交談的聲音。

關上了門,徐心悅貼在門上,還在聽。

“行了,臉貼門上髒不髒?”溫挽将她拽去了衛生間洗手,“要不是你剛剛那個笑比哭難看的表情,我還真沒想起來那個秋秋是誰。”

她和直播裏的人相差太大,實在是太為難溫挽這個臉盲了。

“我采訪你一下。”徐心悅随手拿了根沒拆封的一次性牙刷舉到溫挽嘴邊,“從小到大第一次被人說醜是什麽感覺?”

溫挽清了清嗓子,“謝邀,人在韓國,剛拍完整形模板。”

“不過我媽說過我不好看,比她年輕的時候還要遜色那麽一點點點。”

溫挽如今還總聽齊蘭念叨,說要不是她爸的基因差了點兒,溫挽一定比她年輕的時候還要好看。

“阿姨畢竟是當年芭蕾舞團的首席,那臉那身段兒,比她遜色一點點點不虧。”

“不過那個秋秋就過分了吧?嗓門兒那麽大,還真是仗着不露臉,不怕被人聽了去。”

徐心悅洗完了手,癱在床上玩手機。

她一會兒還有一個媒體的例會要參加,這會兒抓緊一切時間刷她愛豆的新視頻。

徐心悅從下午四點出去就沒回過房間,溫挽睡到天黑了起來也懶得再出門了,幹脆點了個外賣上來。

她邊吃邊給邢楚言發信息,這個點兒估摸着他應該回家了。

碗碗能吃一大碗:【邢醫生!吃了嘛?】

等了一會兒,邢楚言直接撥了視頻電話過來。

溫挽方才給他發信息之前就已經将手機調整到了最佳的角度,她揉了揉自己因為啃排骨而僵硬的腮幫子,按了接通。

接通後,溫挽看着屏幕上的邢楚言突然靠近的臉,沖他揮了揮手。

“看勺子?”邢楚言問她。

“啊……看一眼也行。”

她先前是想着看勺子的,電話一接通就忘了。

邢楚言将勺子叫了過來,抱着它放在自己的腿上。

勺子只看了溫挽一眼,随後便一直在扒拉邢楚言胸前的T恤圖案。

邢楚言見勺子心思不在這兒,就放手讓它自己到旁邊玩兒去了。

勺子走了以後,鏡頭裏又剩下他一個人。

邢楚言将手機拿近了一些,說道:“它今天挺乖的,晚上還坐在門口的墊子上等我回家。”

“那是挺乖,它可從來不會坐在門口等我回家,除了肚子餓的時候。” 溫挽低頭往嘴裏送了一口西瓜。

她低頭的時候,手機裏突然傳過來一句,“我等你回家。”

一口西瓜直接嗆在喉嚨裏,溫挽立刻将手機放下,偏過頭去咳嗽。

她怕咳嗽聲音太大吓到邢楚言,還特地貼心地将麥關了。

好不容易将氣兒喘勻了,溫挽重新拿起手機。

“沒事兒吧?”邢楚言見她臉都咳紅了,眼睛裏還含着淚光。

“沒事兒。”

溫挽舔了舔下唇,西瓜汁還粘在嘴唇上,甜甜的。

她清了清嗓子,說道:“你剛剛說什麽?我沒聽清……”

邢楚言笑了一聲,沒聽清還那麽大反應。

他沒戳破溫挽的小心思,換了個說法,“你什麽時候回來,我到時候帶着勺子去接你。”

“周六上午。”溫挽特地看了一眼航班號,給他截圖發過去。

“勺子就別帶了,怪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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