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喵喵喵 親一下就好了
溫挽單手扣住門框,她指關節微微發白,輕聲對徐心悅說道:“我去報警。”
徐心悅定了定神,将她拉到一旁,“你去客廳,我來應付他。”
她看了一眼貓眼外,孫啓之手裏拎着一盒甜點,是女孩子喜歡的東西。
徐心悅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隔着門問:“誰啊?”
“我,孫啓之。”孫啓之在門外到處張望着,“聽說你辭職了,順路過來看看。”
徐心悅聽完心中有氣,她的地址一定是公司洩露的,毋庸置疑。
“不用了,我身體不太舒服,孫總回去吧。”
孫啓之沒接她的茬兒,轉而問她,“你朋友在嗎?”
溫挽聽見他問這麽一聲,再也無法冷靜,立刻跑去沙發前拿起手機,撥通了邢楚言的電話。
電話接通的時候她的手都在抖,“喂……”
“怎麽了?”邢楚言剛從研究所出來,也正準備給她電話,問問她晚上想吃什麽,他從街上帶回去。
溫挽聽到他的聲音後莫名地哽咽,她方才被孫啓之吓到了,再加上前幾次遇上他滿腹的委屈,這會兒說話聲帶了哭腔。
“你,你能不能來一趟徐心悅家,現在。”
邢楚言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立刻匆匆往停車場走,“怎麽了?你把地址告訴我,我馬上趕過去。”
溫挽說了地址,她攥着手機,突然想到門外高大的男人,“你不要一個人過來……”
“出什麽事兒了?”邢楚言将車鑰匙丢給顧白,給後者比了個手勢,讓他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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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男人堵在家門口,看上去很壯,你,你打不過他。”
“顧白也在。你鎖好門,二十分鐘……”邢楚言打開副駕上去,示意他趕緊開車,“十五分鐘,我就到了。”
“嗯……”溫挽心略微定了一點兒,她這才慢慢地注意到了門口徐心悅和外面交談的聲音。
方才整個人注意力都放在邢楚言身上,竟一點兒其他動靜都聽不到。
徐心悅比她冷靜不少,試圖讓孫啓之離開,“我朋友不在,孫總還是回去吧,我們這層住戶多,被人看到了不太好。”
“你朋友不在?可我聽你鄰居說,剛剛有個女孩兒來找你。”孫啓之靠在對面牆上,東西擱在腳邊,一點沒有走的意思。
“你到底想幹什麽?”徐心悅再沒了跟他周旋的好脾氣,“你要是再不走,我們就報警了。”
“你看,你說你們,你剛剛騙我。”
孫啓之把玩着手上的一串琉璃珠,一顆一顆地數過去,像是在念經。
“我想跟溫小姐見一面,沒有惡意的。”
之前為了給溫挽要某一個展的名額,徐心悅有告訴過上司她的姓名。
徐心悅此刻只覺得是自己害了溫挽,要是自己不帶她去B市,根本也遇不上孫啓之這個人渣。
“你好先生,8樓6室是嗎?”穿着藍顏色衣服的外賣小哥到了門口。
孫啓之點點頭,“是,家裏有人。”
外賣小哥看了他一眼,随後按響了門鈴,“您好,外賣,溫小姐在嗎?”
屋內無人回應,外賣小哥撥通了溫挽的電話。
“喂……麻煩您把東西放門口吧。”
溫挽的聲音從外賣小哥的電話中傳出來,走廊裏的孫啓之被吸引了,“溫小姐,我是……”
“嘟嘟嘟。”
溫挽不想聽見他的聲音,立刻挂斷了。
她在外賣平臺上直接點了簽收,給外賣小哥好評,還順手打了個賞。
外賣小哥覺得門外的男人奇怪,通過平臺問她是否需要幫助。
溫挽心中一暖,覺得世上總是好人多。
距離挂斷邢楚言的電話已經過去五分鐘了,她緊緊地握着徐心悅的手,靠在她身上,“你搬去跟我住好不好?”
今日就算是孫啓之離開了,溫挽也不放心将她一個人丢在這裏。
這次徐心悅丢工作、被人堵門,都是她帶來的麻煩,她愧疚得很。徐心悅大學實習開始就在這家公司,要不是這檔子事兒,明年是真的有希望升職的。
“好……別怕。”徐心悅揉了揉她的腦袋,“有點油啊你的頭。”
她努力緩解着氣氛,“我去跟你住,不會打擾你和邢醫生約會嗎?”
“不會的,我們可以在他家約會,把樓下留給你。”
五分鐘後,溫挽聽見外面走廊的腳步聲,很重很趕,不止一個人。
“警.察?”徐心悅立刻起身。
“是邢楚言。”溫挽先她一步走到貓眼前。
這會兒距離溫挽挂斷電話短短十分鐘。
正值傍晚下班時間,樓下的電梯太忙。
邢楚言索性從樓梯上來,一口氣上了八樓。
他氣兒還沒喘勻,看到不遠處窗戶邊站着的男人的時候,血氣直往頭頂沖。
那人面前的門是緊閉的,邢楚言心裏的擔憂一下子減輕了不少,站在原地等了會兒顧白。
真要動手,多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幫忙,總也比他一個人好一些。
溫挽不敢輕易開門,她和徐心悅輪番盯着貓眼外面看。
“你好。”孫啓之見他們往這邊走,以為他們是前面的住戶,微微貼牆站着,想讓他們通過。
顧白揉了揉鼻子看他,随口問道:“新搬來的?”
孫啓之朝他們友善地笑了笑,随後指着806的門,“不是,只是跟女朋友鬧別扭了,不讓我進門呢。”
邢楚言臉一沉,克制着自己的情緒,“806的徐小姐是你女朋友?”
“不是,我女朋友姓溫。”孫啓之話音剛落,只見方才還面色平靜的黑衣男人突然直接揮着拳沖他面門。
他只覺得耳邊生風,随後嘴裏泛起血氣。
孫啓之被他打了一拳,還沒來得及反應,邢楚言揪着他的衣領又是一拳。
拳拳都沖着臉頰去,又急又狠,每一拳都為了讓他破相。
雖然這畜生長相已經破無可破,但多點兒淤青倒是更配他。
孫啓之臉上的金屬鏡框銜接處被邢楚言打斷了,滑稽地歪在臉上,鼻梁處被劃出了一道血印子。
他挨了兩拳,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要抵抗,用手去推搡他。但二人力量懸殊,邢楚言打他像是打,他還手倒像是在給邢楚言撓癢癢。
孫啓之重度近視,他試圖扶好眼鏡,無果。
“不是,你他媽打我做什麽?”
邢楚言不言,還想打第三拳的時候,被顧白拉住了。
“老邢……”
邢楚言扭過頭剛要罵他不幫忙還搗亂,突然看到原本緊閉的大門打開了一條縫隙。
溫挽露了半張臉出來,神色怯怯地,正滿眼擔心地看着他。
心髒在看到邢楚言來了以後剛落到胸腔裏,卻在看到他打人的時候又蹦出來了。
她忍不住打開了門,想要叫邢楚言,卻又在開門後覺得他打得過,一定不會吃虧。所以在叫他停手和為他加油之間,有一瞬地遲疑。
在看到溫挽的那一剎那,邢楚言周身戾氣盡散。
他被溫挽分散了注意力,趁回頭的空檔被孫啓之揪住了頭發,臉上挂了彩。
邢楚言立刻回過頭,反手将他鉗制住,交給顧白。
顧白手忙腳亂地想學他将孫啓之的手反制在身後,但沒學會,讓他掙脫了。
孫啓之跑了兩步,再次被邢楚言抓回來。
邢楚言皺着眉,嫌棄地看了一眼顧白,他解了孫啓之的領帶,将他的雙手捆起來打了死結。
這兩個人力量上有很大的差距,高高壯壯的孫啓之用雙手都難掙脫邢楚言,他此刻就像一只充氣娃娃一樣,任由他搓圓揉扁,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牽狗會不會?”邢楚言把領帶遞給顧白,瞧了一眼他那小細胳膊,“抓緊了,他沒狗證。”
他再轉身去看門縫裏的溫挽,她的腦袋上還多了個徐心悅的腦袋。
徐心悅冒着星星眼看着他,沖他比了個大拇指,“邢醫生,可以啊,你練過啊!”
溫挽不聲不響地推門出來,牽着他的手進屋。
徐心悅則對門外那一人一狗更有興趣,她怕顧白把孫啓之放跑了,索性站到走廊裏跟他一起看着,順便沖樓下張望,等着警車。
溫挽拉着他的手進屋,就坐在最靠外的沙發上。
大門沒關,走廊裏的徐心悅和顧白,甚至孫啓之,他們都能看到沙發上坐着的男人,和蹲在一旁看他手上傷口的女人。
“他手上有傷?”徐心悅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顧白,“我看他一點兒虧沒吃啊?最後挨的那拳我都覺得是苦肉計。”
“不知道啊?”顧白見他拳拳到肉,哪兒傷去?
他看了一眼孫啓之的臉,仔細研究了一下,指着他鼻子上的那一小道劃痕,“眼鏡劃的吧?”
徐心悅也湊過去看了一眼,孫啓之鼻子上沁着血珠。
見溫挽拿出了一瓶創面消毒劑和一張創口貼,徐心悅問道:“這點兒傷口也要消毒包紮?”
顧白若有所思地看着屋裏,“理論上講,不消毒的話還是有那麽一點點點的感染可能的。”
溫挽剛給邢楚言貼上創口貼,突然聽到外面顧白大喊,“別跑!”
他和徐心悅只顧着看熱鬧了,手裏一滑,狗繩……啊不,領帶松掉了。
孫啓之跌跌撞撞地跑到電梯口,正巧電梯門就開了。
顧白撒丫子往電梯口跑,大喊道:“電梯裏的兄弟幫忙攔一下嘿!偷窺狂這是個!”
警.察一聽,立刻一人一個胳膊控制住孫啓之,将他帶出電梯。
“哪位是溫挽?”
“您好,我是……”溫挽将邢楚言攔在身後,“是我報的警,他多次騷擾我,找我要聯系方式,今天直接堵在門口,說什麽都不肯走。”
孫啓之一言不發,只低着頭。
“他臉上傷誰打的?”警.察說話的時候盯着邢楚言,現場除了孫啓之外只有他臉上有傷。
邢楚言往前走了一步,“我。”
溫挽立刻為邢楚言辯解,“警察同志,我……我朋友是擔心我才動的手,他也受傷了。”
“我知道,你先別着急,都跟我們走一趟吧。”
“警察同志,沒有必要吧?我們可以私了。”孫啓之說了警.察來後的第一句話。
他此刻倒是沒有挨打時候的窩囊模樣了,“我不追究他打我的事情了,兩清算了。”
警.察直接抓着他進了電梯,“你不追究人家男朋友打你的事情,人家男朋友肯定要追究你騷擾他女朋友。”
“我就是對這位小姐十分愛慕,想要結交,這怎麽能算騷擾?”
警.察算是聽明白了,合着這位當事人還覺得是自己情深似海。
徐心悅皺眉,“我朋友已經明确拒絕過你了,你卻不依不饒,甚至還找到了我家門口。”
孫啓之一看到她就氣兒不打一處來,聲音提高了好幾個度,要不是警.察拉着他,感覺他說着說着就要動手。
“我花了大代價給你們公司拉資源,合同都簽了你們老板說你辭職了,我要是不上門堵你,等着人財兩空嗎?”
“財是你主動送出去的,人從來跟你沒關系。”
“那是因為你騙我她跟你是同事!”孫啓之聲嘶力竭,“不然我怎麽可能跟你們那個小公司合作?我為了跟你們公司合作,推掉了一個六百多萬的案子!”
“安靜,有什麽話等回去再說。”
……
孫啓之和顧白他們上了前一輛車,另外三個坐在另一輛。
徐心悅坐在副駕,随口問了幾句一會兒的流程。
後排只有溫挽和邢楚言二人并排坐着,後者嘴角的傷口在右邊,溫挽正好能看見。
溫挽仰着頭湊近,隔空指了指他的嘴角,“疼不疼?”
“疼。”邢楚言下意識去碰了碰嘴角,是真的有些疼。
孫啓之雖然勁兒不大,但手上戴了個金屬扳指,打他的時候刻意調整了角度。
傷口這會兒火辣辣的,還有些腫。
“是不是不好看了?”邢楚言附到她耳邊,輕聲問道。
他知道在溫挽那兒,自己的皮相很吃香,故而生怕消磨掉一分。
溫挽打了他一下,這人都上了警車了,居然還不正經。
她還是覺得邢楚言白皙的皮膚上多了那麽個傷實在駭人,他不像孫啓之,孫啓之臉上的傷跟他的臉相得益彰。
“這個是不是要噴點消炎的藥?或者回家用熟雞蛋滾一滾?”
“不用那麽麻煩。”邢楚言往後靠,閉了閉眼睛,像是有些累了。
溫挽湊上去,單手扶着他的手臂,繼續問:“那要怎麽辦?”
邢楚言緩緩睜開眼,偏過頭看她,含着笑意。
車窗外燈火正盛,星星點點落在他眼裏,映出溫挽的影子。
“看我幹嘛?說呀。”
邢楚言示意她湊近,用旁人都聽不見的氣音道:“親一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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