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喵喵喵 孩子名字想好了嗎
溫挽從陽臺出來,正巧碰上給樓上送水果和茶點的阿姨。
“我來吧劉阿姨。”溫挽接過她手裏的托盤,往三樓走。
娛樂房裏沒什麽動靜,她推門進去前還覺得奇怪,怎麽三個男人打游戲這般安靜。
門虛掩着,溫挽用胳膊抵開木門,聽見裏頭傳來動畫電影的聲音。
“西西?”她看着那個半個多小時前剛被自己哄睡着的小祖宗,有些詫異,“你不是在午睡嗎?”
西西在正中的沙發上坐着,手裏拿着仙女棒。
三個男人坐在旁邊,一個低着頭玩游戲,一個歪着腦袋昏昏欲睡。倒是邢楚言,眉眼帶笑地看着大屏幕上的公主施法,像是很對這些小女孩兒看的東西很有興趣。
“我睡不着。”西西噘着嘴,“但是小姑姑看上去有事情要忙,只能裝睡把你騙走。”
溫挽離開她的房間後,西西便從床上爬起來,抱着個玩具娃娃上樓。
她可憐兮兮地擋在大屏幕前,說要看電影。
三個大男人哪兒有不從的,連忙關了游戲,給她播電影看。
“吃水果。”溫挽給她遞了一顆荔枝去。
她在邢楚言身邊坐下,礙于孩子在,中間空着一人的距離。
“怎麽了?”邢楚言見她眼眶有些紅。
溫挽搖頭,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
西西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一袋零食,撕開後拿着袋子跑過來,“小姑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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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不先給小姑姑?”
西西歪着頭看她,“是你自己說要減肥,飲料零食都不碰的。”
溫挽忍俊不禁,轉而去看她遞給邢楚言的東西,是一袋某動物牌的幹脆面。
她下意識去看邢楚言,後者神色并沒有什麽異常,只看着西西緩緩搖了搖頭,“小姑父不吃幹脆面。”
“是覺得不健康嗎?媽媽說偶爾吃一袋沒有關系的。”
邢楚言聲音淡淡的,嘴邊笑意仍在,“是小時候吃太多了,膩了。”
西西似懂非懂,“就像是我作業太多了,不想寫,膩了。”
她又遞過來一個荔枝給邢楚言,“那小姑父吃水果,西西吃幹脆面,小姑姑減肥,就喝空氣吧。”
溫挽被西西逗得笑,沒一會兒,她突然拉了拉邢楚言的袖子,“想看看我房間嗎?”
她幼時雖只有放假過來,但爺爺奶奶還是把她的房間布置得很好。
邢楚言應聲,被她拉着往外走。
西西看見他們二人的動作,揮着手,脆聲道:“小姑姑小姑父再見。”
溫挽示意她別吵醒正午睡的溫新游,替她關上了房門。
她在前面走着,沒說話。
邢楚言便跟在後面,手裏還捏着一顆剝了一半的荔枝。
溫挽帶他進了房間,随後關上門。
一回頭,邢楚言舉着荔枝送到她嘴邊。
他剝荔枝與大多數人不同,用的是最麻煩的法子。先将外皮一點一點剝去,留下完整的白色內膜,再由頂上開始,撕開一個小口,一圈一圈轉着剝下來。這樣剝出來的荔枝一點汁水都不會出,十分完整。
溫挽就着他的手将荔枝含進嘴裏,“好甜。”
“有話跟我說?”邢楚言擦淨手,大拇指腹在她眼角邊摩挲。
他帶着溫挽坐到床邊的一個小小的單人沙發上,他坐沙發,溫挽斜坐在他的大腿上。
“會不會塌?”這個小皮質沙發是她小的時候大伯買的,似乎是兒童款式。
邢楚言笑,“塌了賴我。“
随後,他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了一朵栀子花給她。
溫挽驚奇,“你哪兒來的?”
花園裏的栀子樹還都是青色的花骨朵,他手裏這朵顯然不是來自爺爺家。
“飯後,隔壁鄰居送的。”邢楚言跟着鄰居去後院兒拿花肥,看見他們家的栀子長得很好,就問人家,能不能摘一朵回去。
“啊?隔壁奶奶見你好看,送你的?”她記得住在隔壁的那一對老夫妻,老奶奶倒是健談,可對花兒寶貝得很。
“是我說要送給喜歡的人。”
溫挽抿着嘴笑,雙手把玩着那朵花兒,愛不釋手。
“行了。”
邢楚言将花拿到旁邊,他送她花,不是為了讓她在自己懷裏的時候擺弄的。
“方才跟奶奶聊什麽了?”他摸着溫挽的頸窩,随後手往上走,在她下颌線處流連。
男人長胡子那處粗糙,不及她的細膩滑潤。
溫挽笑容斂了些,擡手抱住他的脖子,将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是提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邢楚言聯想到她的情緒,猜測道:“關于我?”
“嗯……” 溫挽的手落在他後背上,不想再讓他回憶以前那些不好的事情,顧左右而言他道,“你說我為什麽總是想跟你挨着?”
自從二人昨夜把話說開,她對邢楚言的情感也跟開閘洩洪一樣,似乎比以往更加不可收拾。
“食色性也。”邢楚言湊過去吻她的下巴、臉頰、眉心,獨獨避開嘴唇。
“你想知道關于我的事情,可以直接問我。”邢楚言抵住她的額頭,“不用有顧慮,反正在一起後總是要将家裏的事情都告訴你的,正巧我不知道怎麽跟你張口說。”
“雖然你家裏人不重門第觀念,對我從小便不太健全的家庭也不在意,但……”
溫挽搖頭,不想聽他說自己家庭不健全。
她往後靠在小沙發的扶手上,握着他的手腕,“我只想知道,你小時候受了多少苦。”
“沒有。”邢楚言反握住她的手,笑道,“你想聽我賣慘?”
溫挽故作輕松,“你快賣賣慘,讓我以後好好兒心疼你。”
邢楚言嘆了口氣,将頭靠在她的手臂上,在想從哪兒講起。
他有記憶開始,父母感情便是不合的。
那是兩個極其利己的人,誰也不想放棄逍遙快活的日子在家做家務帶孩子,誰也不想退讓半步。
邢楚言不能評判他們的對錯,但若說為人父母,他們确實很不負責。
他從上幼兒園開始,便被他們扔在晚托班,到小學也是如此。
但盡管這樣,邢楚言還是每天晚托班最晚離開的小孩子,有時候是他們忙完後去接,或是從牌桌上記起還有個兒子,打個電話讓老師幫他叫個車回家。
後來邢楚言很快學會了自己上學放學,他們更是樂得清閑,還省下了晚托班的錢。
“晚托班管飯,後來不去了,晚飯偶爾在領居家吃。沒多久隔壁換了鄰居,就自己在路上随便買點什麽東西填飽肚子。”
邢楚言記得那時候他似乎還挺招同學們羨慕的,因為大多家長不會允許孩子在小賣鋪和小攤上買東西吃,所以很多同學都羨慕他有一對很好的父母,能允許孩子吃方便面和路邊攤的父母。
“上四年級的時候,有一次他們吵架到處摔東西。碗碟、鍋、爐子上正燒着熱水的壺,還有他們的結婚照……”
“我記得他們吵完架各自摔門要走,我攔下了……我母親,問她要飯錢。”
邢楚言至今都記得,他的親生母親,站在家門外,從零錢包裏倒出了一些硬幣和兩張五塊的紙幣給他,罵他是讨債鬼。
“她說要不是生下我,早可以潇灑地一走了之,大可不用像如今這樣辛苦。”
那時的邢楚言還會抱着她的腿哭着叫媽媽別走,他小時候真的覺得自己是個錯誤,是個累贅。
“有時候他們十天半個月不回來,東西就要省着吃,晚上餓的時候只能喝水。”
他那時候人小,個子不高,灌熱水的時候被燙過。後來為了圖方便有時候幹脆喝自來水,反正試過幾次也不會拉肚子。
後來他被奶奶接走了,去了T市老家。一開始幾天估計是水土不服,吃什麽吐什麽。後來病好了以後喝不得白開水,不知這麽的一喝就吐,就鬧着非得要喝生水。
“我奶奶那時候頭疼得很,總不能真由着我喝自來水。就想法子,在水裏加一勺白糖騙我喝。”
“我那時候很長一段時間都覺得T市的水更甜一些。”
邢楚言見她又開始掉眼淚,忙不疊去擦,“哭什麽?”
溫挽哭得哽咽,扶在他的肩頭抽泣,“以後要是有了孩子,我們一定要好好對他。”
“昨日惦記我的身子,今日要給我生孩子。”邢楚言笑着将她的頭擡起來,看着她一雙哭紅了的眼睛,“孩子叫什麽你想好了嗎?”
溫挽哭得一愣,看着他,斷斷續續道:“要,要這麽,這麽着急就起,起名字嗎?”
“倒是可以不急。”邢楚言擦去她臉上的眼淚,“再哭的話,溫新游兄弟倆要以為我欺負你了。”
溫挽和那兩個堂兄弟關系很好,從小泥潭裏打鬧長大的情誼,今日溫新星打游戲的時候還明裏暗裏暗示過邢楚言好幾次,讓他不能欺負溫挽。
“沒關系,他們打不過你的。”溫挽吸了吸鼻子,“他們倆嘴上功夫了得,但是不會打架,溫新星小時候被我抓着頭發揍。”
“那也不能得罪大舅子和小舅子,以後迎親的時候為難我,不給我開門怎麽辦?”
剛說到開門的事情,溫挽的房門突然就被人推開了。
西西從門後探出一個腦袋,“小姑姑……”
随後,門大敞開,溫新星扯着嗓子嚷嚷道:“挽挽,你男朋友到底跑哪兒去了?我還指望他幫忙帶孩……”
他眼皮子一擡就傻眼了,看到他們二人難舍難分的模樣,吓得猛地轉過身去。
西西也蒙上了自己的眼睛,對着溫新星大喊:“叔叔捂好眼睛不許看,爸爸說要尊重別人的隐私,不可以看別人親親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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