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宴會(二)
“我總覺得我被他視線給洞穿了。”
“你自己要玩。”
這段對話發生白秀珠和金燕西之間。
金燕西擡頭,無語地看了上面吊燈一眼,“我後悔了。”
于是白秀珠笑起來,手搭他臂上,随着舞曲停下來,然後走向場邊,揶揄道:“後悔也遲了。”
邊上金白兩家太太小姐們看着他倆都偷笑,白秀珠感覺了一下,笑容便有些淡了,“他們大約以為我倆關系還好吧?”
“我跟你關系一直很好啊。”只不過這個好不是那個好。金燕西聳了聳肩,卻不是很意,“如果……”
分手了就是事實,其實也從來沒有一起過,不過貌合神離,現一切說開了好。
只是別人看法,說是不意,到底還是要關注。
“我想,找個時機說說我跟你之間事,別讓那些人再誤解下去了。”白秀珠一邊往回走一邊說。
柳春江坐着跟李浩然談着話,看上去似乎還不錯,李浩然此人健談,學識豐富,各種話題簡直張口就來,跟這樣人談話,倒是不愁沒話說。
見到白秀珠跟金燕西挽着過來了,李浩然一挑眉,沒說話了。
于是柳春江笑笑,金燕西過來坐下,這邊小沙發就是一個單獨空間,算是跟主人家比較親近人特殊住處,這種宴會來多是太太小姐,不過大多人跟白秀珠對不上。
“秀珠姐,你跳完了?”梅麗跳着走過來,看着白秀珠和金燕西這和睦相處一幕,倒是有些奇怪,“難得看到你倆這麽合拍——還真是天造一對地設一雙。”
李浩然唇邊笑容深了一些,端着紅酒抿了一口,沉默不說話。
白秀珠把梅麗拉過來坐到自己身邊,笑了一下,淡淡道:“誰說?你個丫頭人小鬼大,我跟燕西已經分手啦。”
“……”梅麗看了白秀珠半天,忽然伸出手來放她額頭上,大約是懷疑她發燒了,可是摸了半天覺得不對,她又扭頭,看向還笑金燕西,“七哥,你們又鬧別扭了?”
金燕西一拍梅麗腦袋,“你秀珠姐可沒跟你開玩笑。”
白秀珠下意識地看了淡定李浩然一眼,這人還真是沉得住氣,懶得理他。
“哎呀,秀珠跟燕西都這裏呢,我們還說不知道你倆去哪兒了,準備找你們一會兒推牌呢。怎麽了?梅麗你表情怎麽這麽奇怪?”
金家大姨奶奶吳佩芳跟三姨奶奶王玉芬伴着走了過來,可是白秀珠看王玉芬表情卻有些奇怪,她還沒想明白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就聽梅麗道:“秀珠姐剛剛說她跟七哥分手了,還吓我呢!”
這孩子,一直覺得她是開玩笑。
于是白秀珠将梅麗推到王玉芬懷裏去,嗔怪道:“正說時候倒是沒人信了。”
金燕西暗笑,卻又有些不舒服,正待要說話,坐另一邊李浩然卻已經伸出了手,向着白秀珠,溫文一笑,那剪裁合身黑西服,襯着細白勾邊,真是漂亮極了,好一個俗世公子,跟金燕西氣質倒是接近了。
這個時候向她伸手,白秀珠有些遲疑地看着他。
李浩然雙眸深深:“舞曲正好,白小姐,不知下可有此幸?”
那邊吳佩芳和王玉芬表情微變,卻問白秀珠:“秀珠,這位是?”
白秀珠淡淡一笑,将手放到了李浩然手中,卻回答了方才那吳佩芳和王玉芬兩人問題:“李浩然少爺而已。”
她們想知道話,自然是能夠查到李浩然身份。
李浩然對着那兩人禮貌地一笑,接着卻帶着白秀珠滑入了人群之中。
一背過身白秀珠就笑了。
李浩然看她那強力隐忍笑意,不由勾唇,“笑什麽?”
白秀珠跟着音樂節拍調整了一下方向,背着背後那些人那些目光,終于忍不住蕩開了臉上笑意,抖着肩膀道:“你剛才看到沒有?她們臉色都變了……”
這聲線都是抖,可見白秀珠多想笑。
他垂眸看了她一眼,又挑眉看向不遠處坐着那些人,“你是故意嗎?”
白秀珠暗笑了一會兒強忍了笑意,“分明是你故意。”
李浩然帶着她轉了一個圈子,一手虛環着她腰,嘆氣,“是你故意才對吧?我只是适時邀請你而已,你自己把手放過來,可不是我逼你。”
揚眉,眼神一斜,白秀珠那表情自然地帶了點大家小姐倨傲,卻一點也不覺得驕縱了,“難道是我逼你?那我還是收回來好了。”
說着,她就要收回自己搭他肩上手,卻被李浩然一把按住。
她擡眼看他,卻只看到他那沉澱了暗光眼眸,深邃極了。
他湊近了,笑聲低低地悶胸腔和喉嚨裏,卻道:“你把手遞給了我,我也接住了,以後握住就不想放手。”
握住了,就不想再放手。
如果以前有人告訴他,他會就這樣喜歡上一個身份不合适大家小姐,李浩然絕對會置之一笑,因為不管面上如何溫和,心底始終是疏離,很少有人能夠真心地讓他欣賞。不說自己出身如何,就是他自己才華,也足夠自傲,人內心總是有着一種驕傲,他也不例外。
有一種驕傲屬于內斂,李浩然便是如此,他不會無禮地對待什麽人,只會用疏離和距離拒絕一個人,而白秀珠卻讓他想要靠近。
白秀珠聽這話卻定定地看着他,“這叫海誓山盟嗎?”
“這才不是什麽海誓山盟呢。”李浩然踏着拍子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那種東西一直不可信。說起來,你聽這個調子熟悉嗎?”
白秀珠注意力被轉移,聽着歌,卻不覺上步時候慢了,竟然踩到了李浩然皮鞋上,兩人一絆,竟然差點倒了,還是李浩然反應,及時地一扶她手肘,站定了。
白秀珠吓了一跳,喘一口氣才緩過來,“都是你,說什麽聽調子!”
“我大小姐,你這樣可不對啊,分明是你自己分心了,我還被你踩了一腳呢。”李浩然假裝自己可憐,調笑了一句,卻看她站立姿勢有些怪異,心下知道她大約是扭到了腳,又不好說,于是扶她往一邊去坐下。
白秀珠皺眉,腳踝有些疼,“只是扭了一下,不過不是很嚴重,我歇歇吧。說起來,剛剛那調子确很熟悉。”
她看向了放陽臺上鋼琴,不過這個時候沒人彈,隐約都是從唱片裏出來,“對了,是那一晚……”
賭場裏隐約,他還真是很敏銳,他都沒有注意到。
“說起來,我覺得很奇怪。”白秀珠還是決定問個清楚。“說你是彙通鋪少當家什麽,我倒是不覺得奇怪,可是——僅僅如此嗎?”
她可不覺得一個純正商人會去做那些事情。
現還北洋軍閥統治時期,孫先生努力複國,卻是屢戰屢敗,真正要把事情解決還不知道是幾時,要說後面還有國共兩黨之争,那也太早,有東西現還沒成氣候呢。李浩然從事跟政治有關事情,那是肯定,只不過他到底是哪一方?
“我以為你猜得到。”李浩然故意這樣說,就是不想告訴她,不過想了想,看她那責怪表情,又忍不住補充道,“我家老頭子很可怕,還是不說好吧。”
“能夠出你這樣人家庭,想必都很是通情達理。”白秀珠想也不想就回道,他們這是坐了欄杆邊,暫時避開了別人視線。
李浩然看着柱子旁邊花瓶裏一枝百合,聽着白秀珠話,忍不住按住了自己額頭,“秀珠……”
“怎麽?”白秀珠奇道。
李浩然繼續無語了半天,“我覺得你跟我家老頭子可能很聊得來。”
白秀珠一笑,正想反駁,卻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竟然一時無言,她深深看了李浩然一眼,卻站起來,轉身走了。
李浩然也驚覺自己方才說了什麽,連忙抓住她手,纖細手指碰着他掌心,叫他心都柔軟了:“秀珠,是我失言,并沒有冒犯意思。”
突然說什麽父輩事情,還說老頭子會跟白秀珠聊得來,這不是暗示說自家老頭子會很喜歡白秀珠嗎?自己竟然直接這麽說了……
李浩然真覺得自己是被愛情燒昏了頭,竟然說出這種出格話來,然而他才拽住白秀珠手,白秀珠就停下了,然後擡頭看自己正前方。
那是一個穿着白色唐裝男人,嘴唇上兩道不粗不細胡須,戴着扳指,手指間掐着一支雪茄,那鋒銳眼光落到了白秀珠和李浩然握一起手掌上。
白秀珠站住了,李浩然卻還是坐着。
白秀珠不知道為什麽有些慌張,可是李浩然握着她手掌卻忽然緊了一下,那一瞬間,她又心安了,平靜地開口:“哥,怎麽到這裏來了?”
奇怪是,白雄起竟然沒指責她如何如何,只是手指一點雪茄煙,眼神轉向了李浩然。“只是路過,看你這裏便來看看,這位是?”
似乎有些面生,還跟秀珠有不淺關系,他怎麽不知道有過這個人……秀珠自己交際圈子,他似乎已經很久沒幹涉了,說實話也很難幹涉,白秀珠交往那些人,有些是自己都忌憚着。
有老家夥不說話時候就不說話,一說話也是麻煩。
說出去可能都沒人信,他不是不想管白秀珠,而是忌憚着白秀珠交往那些人,因而不敢管。
李浩然終于有理由站起來,卻沒有收回自己手,立白秀珠身側後方一點,對着白雄起一點頭:“李浩然,家父李景一。”
自報家門。
——李景一。
這個名字讓白雄起皺眉,他卻不能多問,看着自家妹妹那平靜神情,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看不透,近煩心事情有些多,秀珠這邊卻是加麻煩起來了。
他對李浩然一笑:“原來是景老板公子,今次到敝公館,當真是令敝公館蓬荜生輝了。”
“白副總說笑了。”李浩然似乎是知道些什麽,眼神是帶着刺。
白雄起眼神一閃,卻是想到金铨已經複職為總理了,他野心,到現也還沒有實現,當下卻是搖頭嘆,“是你們年輕人時代了,秀珠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白秀珠沒有想到白雄起還要找自己,有些意外,她回頭看了李浩然一眼,卻松開了手,跟着白雄起走了。
李浩然站原地,虛握了自己手掌一下,嘆了口氣,回頭竟然看到金燕西站走廊上看着他。
金燕西舉着紅酒杯,戲谑地笑了一聲:“前路渺茫喲……”
作者有話要說:好想黑了小憐腫麽破= =
勤奮可愛有節操作者躺平求包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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