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宴會(三)
“我才玉芬那裏聽說了一些事情,你跟燕西之間到底怎麽回事我不想再過問,你們要好好過那是你說,現要分手似乎也是你說,現金铨又複職成為總理了,你這樣總歸是不好。有時間還是改改你那大小姐脾氣,這樣燕西說不定會回心轉意……”
說到底,她聽出來也就是金铨又複職這件事,他都心灰意冷了。
白雄起很疼愛自己妹妹是沒錯,可是這樣愛永遠是摻雜着利益和野心。
從房間裏走出來,白秀珠還有些恍惚,踏着樓梯下了樓,看着樓前噴泉,漢白玉噴泉池仿造西方,有一種文藝複興時期典雅,然而燈光落水上,為這暗淡夜添了幾分輝煌。
擡頭看,那流光,溢彩,卻都反襯着她此刻失意彷徨。
其實今天看似是輕描淡寫,但是金燕西跟她之間事情已經算是說開了,現還看不出來,可是只要一隔日,整個上流社會就會知道他們兩個事情。
可是白雄起——
忽然之間就低下頭,伸手按住自己眉心,揉了揉,還是覺得心思郁結。
背後是白公館奢華宴會,面前卻只有這一池噴泉凄清冷寂,那一瞬間她都想哭,可又不知道為什麽笑起來。
一陣輕靈隐約忽然就這樣響起來了,從樓上陽臺,慢慢地彌漫過了下面歡舞人群,唱片聲音停下來,舒緩樂聲幾乎就這樣跳着拍子輕了起來,節奏韻律之間帶着歡欣。
每一次琴鍵跳躍都帶出了流暢音符,白秀珠甚至能夠想象那些回環曲調,飛揚手指和專注神情……
忽然之間眼前景象便都開闊了起來,她轉身,這曲調她很熟悉,《歡樂頌》這樣曲子,向來是很多人都知道,而現坐陽臺上那個人,恰好是教過她。
只是她沒有想到,他完全地去演繹這一首曲子時候會這麽投入。
《歡樂頌》剛剛開始時候輕舒緩,到了後面就變成了較為激越調子,高亢與舒緩相結合,人們舞步也随着搖擺,走走停停,充滿了活力柔韌。
就那樣靜靜地注視着,不遠處燈光從他側面照下來,勾勒了他俊美側臉,大多數女孩子心裏都曾經有過一個會彈鋼琴白馬王子,只是她不知道,當這個人出現時候心裏是完全無法平靜。
這樣歡調子,充滿了積極向上意味。
竟然讓人忍不住會心一笑。
一曲畢,全場安靜了一下,才想起了掌聲。
李浩然坐樓上鋼琴邊,修長手指将那休止符落下了,然後回頭,站起來,一個樓上,一個樓下,相望。
別人或好奇或玩味目光裏,李浩然順着樓梯走下來,一直到噴泉前面。
白秀珠看着他,猜想着他是知道什麽,“誰允許你用我鋼琴了?”
她開口竟然是假意責怪,眼睛裏卻已經消去了原本幾分傷懷,帶着溫然笑意,戲谑地問他。
李浩然毫不意別人目光,他只知道再不下手,他喜歡人就要到別人懷裏去,這感覺可是一點也不好,就要像宣誓主權那樣,白秀珠跟金燕西是沒關系,今天就要那些家夥看清楚。
他拉起她手,握掌心,“歡樂《歡樂頌》送給親愛秀珠小姐,希望你每天也開開心心。”
後面已經有人竊竊私語。
“這個是?”
“白小姐不是跟金總理小公子……這……”
“剛剛我聽說白金兩家……掰了!”
“咳,難道是白小姐看不上金七爺了?”
“我看她那狗脾氣,該是金七爺看不上她才對。”
“你懂什麽?現白小姐可厲害了,我認識一個大人物,竟然也跟白小姐平輩論交——”
“這個是彙通鋪少爺吧?怎麽橫插一腳?憑他也想跟白家攀親?怕是不能啊……”
“你就孤陋寡聞了吧?李家那位‘景爺’你怕是忘了吧?老來得子,對這李浩然可寵着呢。”
“柳公子,剛才看你跟李少爺坐一起,不知——”
“抱歉,下不清楚。”
……
不用想都知道,流言蜚語馬上就要起來了。
我希望你每天也開開心心。
白秀珠之前白雄起那邊受委屈,這個時候幾乎要将她擊倒,她收緊了自己手指,卻是握緊了他。
李浩然跟她十指相扣,就那樣注視着她,“不會是傷心失意到只會調侃我了吧?”
白秀珠心說自己似乎還真只能調侃他了,“怎麽突然想到彈那曲子?”
還是這種場合下,“你是生怕自己不會成為話題人物嗎?”
李浩然牽她順着音樂再次跳起一支舞來,兩個人默契這次高,別人言語固然是入耳,不過一轉眼便忘記了。
李浩然道:“好明天就傳得是滿城風雨,這樣我就好回家跟我那老頭子說說你,這樣——”
“你不怕得罪我了?”白秀珠瞪他。
“我怕你被別人搶走了,你可以得罪,可是如果被人搶走了——”李浩然頓了一下,看了白秀珠一眼又把目光轉開,卻又促狹道,“我再搶回來,怕是要費些力氣,我可是懶人。”
這個時候,她還真是不知道說他什麽了。
瞥了一眼背後那些帶着異樣目光人,白秀珠也不跟他計較什麽無禮不無禮事情了,“說起來,之前我沒查過你身份,剛剛我哥跟我說可不是那麽簡單。”
這是詐李浩然呢,白雄起也就說了兩句不痛不癢話,根本什麽也聽不出來,可是李浩然不知道,他用一種探尋目光瞧着她,卻勾唇一笑:“接下來幾天你有時間嗎?還有幾個好玩地方,想帶你去。”
白秀珠考慮了一下,卻搖頭:“夏家似乎有婚禮,就近,夏家小姐是比利時女中,要梅麗去當伴娘,梅麗糾結了很久,還是說要我去壯膽,我正好也收到了一張請帖,所以準備陪梅麗去。時間我不記得了,回頭再看看吧。”
“說起來,我也有一個學生要結婚了,就是你見過上次跟冷清秋一起那個女生,也給了我一張請帖,你說——我要不要去呢?”李浩然拖長了聲音,接着說出了自己真實目,“因為郎是我朋友,就海德飯店,我非去不可,可是老頭子可能會讓我帶女賓,你說我帶誰?”
海德飯店,他學生,還是冷清秋朋友?
這事情一下就對上了,白秀珠立刻就想起是哪一場婚禮了,就算是沒經歷,她也知道挺精彩,不過本身是提不起興趣去,所以她只是淡淡道:“不想去。”
“喂,秀珠,不要拒絕得這麽啊,難道你要我帶一些奇奇怪怪女人去?”
李浩然頓時有些苦臉了,他怎麽發現白秀珠根本就不是意這些人呢?別女人喜歡吃醋,可是白秀珠跟這幾乎是不沾邊,女人太聰明也是問題。
他頓時有些頭疼。
難得看到這麽精明這麽會裝傻李浩然也頭大,白秀珠什麽壞心情都飛走了,“我是怕時間撞上,再說了,那一場我估計燕西也要參加,我怕會有尴尬。”
“你們都已經完全撇清了有什麽可尴尬?可能別人以為我是個陰險插足者吧?”
李浩然忽然停下來,站定,看着她。
白秀珠也擡眼看他,“插足者?”
她這樣一問之後,李浩然忽然笑了,“算了,就算別人說我是個插足者,我就是個插足者,又怎樣?反正……我喜歡你就是了……”
後一句話很輕,說來像是嘆息。
白秀珠聽着這話又低頭了,“那些人嘴是封不住。自己開心就好。燕西沒了這層束縛,也能夠放開手下去喜歡別人。”
李浩然暗嘆,他不是想聽那些啊……
……
果真是天下沒有不散宴席,臨着要走了,白秀珠要去跟賓客寒暄告別,李浩然走人群之中,轉身給她揮了揮手,她看見了,卻是忍不住笑出來,目送他消失大門外,上了一輛車,慢慢地消失了夜色裏。
那邊廂送柳春江這邊人出去,卻發現柳春江忽然之間停住了腳步,“那邊那是君子蘭——”
柳春江愛花,見到白公館花園裏那些栽培得很好花,早就是贊不絕口,臨走了還貪看兩眼,聞言,白秀珠回頭,停下來等,卻不想柳春江表情是愕然。
她順着他目光往前看去,“那不是林家小姐嗎?”
似乎是林佳妮?
“世人皆道女子惜花,她怎麽反其道而行之?”
柳春江口氣之中帶着不悅。
白秀珠細一想這兩人以後恩怨糾葛,有些無言,卻不想柳春江聲音不算大也不算小,卻偏讓林佳妮給聽見了,于是那女子俏生生地一扭頭:“你個書呆子說誰呢?”
該來總是要來,怎麽也解不開。
這個時候,這個從雲南來北京林佳妮跟柳總長公子柳春江,已經相遇,可是後面會j□j來一個小憐,到底還是前路坎坷。
柳春江哼了一聲,一扶眼鏡,“花是用來愛惜,怎麽看到這種人……”
對待摧花之人,不必客氣。
柳春江說着就跟白秀珠告了別,那邊林佳妮跟白秀珠也算是熟,走到白秀珠身邊來,看着前面柳春江背影,很是不屑:“一看就是那酸腐氣,多半是讀書讀傻了。”
“林小姐,柳公子可是日本留學回來,醫術一流,可不是什麽只讀迂腐書人。”白秀珠忍不住為柳春江說了句公道話,他跟着林佳妮不熟,只算是認識。
不過林佳妮是個自來熟,一下就湊到白秀珠身邊:“對了,今天那個給白秀珠彈鋼琴,我聽說,你們——”
白秀珠頓時有些赧然,“林小姐說笑了,我還聽說你跟柳公子這是要相着呢,柳公子人還不錯。”
林佳妮大咧咧地一聳肩,“懶得管。”
于是白秀珠也送林佳妮走了,回去之後,只餘下一屋繁華過後冷清。
白雄起坐客廳裏,端着酒杯,也不知道是想什麽。
“秀珠,你跟那個李浩然,到底是逢場作戲還是——”
“我從不愛逢場作戲。”白秀珠打斷了他,口氣本來算是強硬,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終又軟了下來,“哥,沒事兒話我先上樓了,有些累。”
白雄起始終思考什麽,聞言也只是皺眉,“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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