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三十八搬去石頭砸自己的腳?(一更)……
第38章 三十八 搬去石頭砸自己的腳?(一更)……
追溯往上, 周雲棠對趙德芳的記憶始終停留在多年前的那張密紙上,今日陡然看來,只怕父親所托非人。
面對秦昭的怒火, 她實在沒有必要硬碰硬,屈于秦昭的性子她不得不道歉:“我曉得錯了, 趙德芳的事情絕對不插手了。”
軟軟綿綿又耷拉着腦袋,瞧着就像是憋屈的面人,秦昭忽而就生氣了, “趙德芳的銀子查不出去處,你找個時間去問問。”
趙德芳能文能武,算得一手好賬, 但家境實在一般,并不想尋常勳貴般富有, 所以,這些年不會有人想到他骨子裏是事情。
肅王看似攪局,胡亂栽贓下發現這個人确實貪污不少銀子。
秦昭手頭的證據都從肅王手中截過來的, 幸虧回來得早, 不然就成了甕中鼈。
“曉得了。”周雲棠垂首答應下來,手勾動着袖口的海棠花,分不清自己的心虛還是失望。
趙德芳幾乎是他最後的底,如果失去了, 那她的損失絕對是最大的。
六部以吏部為首,但戶部掌握着朝堂命脈,當年也是她暗地裏舉薦趙德芳,這麽看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在如何挽救。
再怎麽挽救,趙德芳都得丢棄, 戶部就這麽憑白丢了,要怪就怪她當時識人不善。
殿內沉寂下來後,秦昭也跟着安靜下來,定定地瞧着袖口處細膩的指尖。
他莫名笑了兩聲,“太子妃想好對策了?”
“沒有,趙德芳既然背棄父親,只能舍棄,如今想要挽救的辦法就只能選新的戶部尚書,關鍵在于怎麽将人送上去,殿下有好的人選了?”周雲棠的心緒穩定下來,沒有剛才的那麽不安。
“這麽重要的位置,肅王肯定不會放手,這些年來我拉攏過趙德芳,肅王也試過。但都未成功,我們都以為他是一股清流,實在想不到背後竟有這麽的貓膩,因此,肅王也跟着斷定他背後是宣平侯府。”秦昭朝着她勾了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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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雲棠乖巧的走過去,這個時候不能惹怒秦昭。
秦昭很規矩,攬着她,定定道:“太子妃時而乖巧時而陽奉陰違,讨好孤又避之如神魔,你背後是不是也藏着什麽重要的秘密?”
“沒、沒有。”周雲棠被吓得說話都磕絆起來,感受到那只強有力的手将她往秦昭的懷裏推過去。
對于秦昭的靠近,她不敢拒絕,可再這樣下去,遲早會露餡。
秦昭好像知道她的想法一般,不僅拉着她,反而咬着她的耳朵:“太子妃,可知有個道理,搬去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股熱氣迅速将周雲棠籠罩起來,甚至從耳朵下的肌膚裏穿透進肌膚,層層骨血滲透進去,在跳躍的心口上點燃一把火。
火苗一撲而上,燃燒成熊熊大火,燒得人口幹舌燥,臉色發燙。
周雲棠害怕極了,僵持着身子不敢動,秦昭的聲音如同蠱惑的魔音,一點一點将她吞噬。
“殿下、殿下是何意思?”
秦昭的手徐徐攀岩,從腰間至纖細的臂膀,最後落在玉頸上,輕輕一碰,就感覺到一陣顫栗。
他輕輕地攬着太子妃,唇角勾着輕輕的笑,冠玉的面上平靜若無波,可那雙手卻不安分,太子妃顫栗不止,他忽感一陣快感,“太子妃覺得是什麽意思?”
周雲棠貝齒咬着下唇,極力遏制着自己的下唇,心口跳動着厲害,“殿下,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知道就好好說。”秦昭笑着微微下挪,齒間摩挲着頸間細膩柔軟的肌膚,短暫幾息後就坐直身子,正經地凝視外間的虛空:“太子妃自己想想就好,孤還有事,先走了。”
“好。”周雲棠輕輕應了一聲,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秦昭的最後那句話是何意思?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到底是何意?
秦昭回到明德殿後,秦暄坐在裏間品茶,剛送上來的秋茶,皇帝獨獨給了肅王和太子,其中含義甚為明顯。
“二哥回來了。”秦昭放下茶盞,起身迎了過去。
秦昭心情好,擺擺手示意他莫要多禮,“趙德芳不幹淨,丢了為好,莫要覺得可惜,主要是追回那些銀子為好。”
秦暄小步跟上他的腳步,“二哥的意思我也明白,可會牽連宣平侯府?”
“只要周雲棠及時将自己摘幹淨就成,對了,你覺得太子妃像不像周雲棠?”秦昭輕挑眉梢,露出纨绔的笑意。
秦暄眸色一沉,“二哥怎麽會這麽想,周世子是男子,太子妃如何像的?”
“宣平侯府前幾日有人失蹤了,侯府秘密去找,據說相貌和太子妃相似。”秦昭翻開案上的情報遞給秦暄,“她那麽心急地殺人,聯系失蹤的事情來看,你就不會懷疑嗎?”
“失蹤?”秦暄故作不解,“男女有別……”
“如果周雲棠本就是女子呢?”秦昭适時打斷他的話,語氣裏帶着篤定:“應該是真的周雲渺不見了。錢澤是長安人氏,為何會去郡內,為何會與周雲渺離開,口口聲聲說着喜愛。”
“您的意思是背後有原因?”秦暄被這幾個反問問得心裏頭不自在,周雲棠若被發現後,太子肯定不會放她離開。
早前就霸着她不肯放,這個時候還會放嗎?
他不敢去賭,唯有盡量讓太子放棄這個想法,“或許離開的是周世子?”
“也有可能。”秦昭語氣變得不确定,想到太子妃素日的态度後也覺得不對勁,“我令人去盯着宣平侯府,不過眼下可以斷定周雲棠是女子。”
秦暄不敢反駁,垂眸應付幾句,找了機會道:“時辰不早了,我去盯着趙德芳。”
“找出那些銀子的去處。”
“我這就去。”
秦暄一刻不敢停留,馬不停蹄地離開東宮,回府後找來心腹:“去昭應城将那名女子帶回來,務必要快,不能讓人發現。”
心腹不明白主子為何這麽迫切:“帶回來做甚,錢澤已死,這個時候帶她回來恐會惹是非。”
秦暄等不得了,“帶回來就成。”
必須在秦昭反應過來之前,将周雲渺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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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內繁華,長街上街鋪林立,各家門前都站着人,行人更是絡繹不絕。
人間煙火氣息撲面而來,馬車緩緩停留在客來酒肆面前,掌櫃朝外朝外張望一眼,見一蒙面女子從車上走來。
身上衣裳不華麗,但遠遠地瞧着,竟泛着光亮,裙擺處的花蕊竟用珍珠點點綴的,他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客來酒肆與從前一般,周雲棠挑了一間隐蔽的房間,吩咐掌櫃上茶後就令人去門口等着趙德芳。
等了片刻後,酒肆門前打馬停下一人,虎背熊腰,勒住缰繩後就跳下馬來,徑直進入房間。
掌櫃送進去一壺好茶,茶香四溢,飄滿房間。
周雲棠親自給他斟茶,将茶壺放下的時候随口道:“趙将軍是我的父親最信任的人,也是我最信任的人。我雖不如哥哥聰慧,卻也不是傻子。這麽多年來,哥哥助你進入戶部,掌握戶部,并未讓您辦一件事,可是如今您做的這些事,實在讓我寒心。”
趙德芳手中的茶溢了出來,他立即放下茶,直言道:“太子妃可知當年鐘王八掌管周家軍後惹了多少亂子,私自挪了多少軍糧。周家軍早就不頂用了,許多将士傷了殘了之後更是得不到相應的贍養。周家軍空頂着宣平侯府的名聲,被朝廷閑置,沒有糧饷,衣不裹體、食不果腹。”
周雲棠皺眉:“你為何從來不說?”
“世子身子不好,跟在殿下身後整日殚心竭慮,再說軍人的事情就該我去解決,那些銀子都被我送去周家軍了,這是一筆筆的支出。”趙德芳話語爽快,說話間就将賬簿從懷中取出來遞給太子妃。
屋內僅此二人,外間有東宮侍衛守着,周雲棠放心地接了過來,粗略看過第一頁就覺得駭然心驚。
趙德芳更是滿不在意道:“肅王之前找我,我裝出唯唯諾諾的樣子,本以為他會放棄,沒成想他盯的卻是您和世子,既然這樣做,您和世子就別管了。”
“荒唐,這麽大的事你竟從不告訴我。”周雲棠怒道,這麽多年來竟不知父親的兵被鐘家糟蹋成這樣。
如今的鐘氏還在東宮裏養尊處優,那麽多的将士收到牽連,鐘家跻身于世家中。
“太子妃不必動怒,我若被查出來,鐘家也跑不了,您放心,鐘家成不了氣候,為這種小人動怒對自己身體不值得。”趙德芳起身給自己斟滿茶,大口喝了,道:“你放心,我肯定将周家摘得幹淨,更不會給東宮添麻煩。”
“你閉嘴。”周雲棠心中震怒,語氣上也失了分寸,起身将賬簿帶走:“你且等幾日,我回宮去想想辦法。”
說完,她打開門離開客棧,趙德芳追了兩步,不敢靠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離開。
周雲棠回宮先回含秋殿換了一身華服,讓人給秦暄傳話:“麻煩四皇子盯住趙尚書,不能輕舉妄動。”
雲氏伺候她梳好發髻,道:“娘娘去見鐘氏做什麽?”
陛下禁足多日,就快忘了這麽一位良娣,何必去惹自己不開心。
周雲棠面色蒼白,凝視銅鏡裏的容顏,吩咐雲氏給自己塗抹些胭脂,道:“算算賬罷了,既然殿下不喜歡她,就讓她成為棄妃。”
“娘娘想開了。”雲氏歡喜道。
周雲棠裝扮得體後,就領着一大群人往鐘氏的宮殿走去。
內侍匆匆忙忙去明德殿禀報太子殿下。
秦昭正在殿內比對周雲棠與周雲渺的習性,下意識擡首:“她去見鐘氏做什麽?”
“娘娘從宮外回來後,換衣就去見鐘氏。”
出宮?秦昭放下手中的情報,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吩咐道:“我們也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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