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六十五刺殺
第65章 六十五 刺殺。
“觀主想做什麽我不想知, 只是為人下屬,毒害上司亡妻,就不怕天打雷劈嗎?”周雲棠挑了眉梢, 清冷的眸色中湧動着不多見的戾氣,将頭頂上的車簾微微挑高了些許, 直視對面的男子。
雲天劍眉輕蹙,退後半步,“我若救你一命, 那麽,就請娘娘随我走一趟宣化。”
“救我?”周雲棠微微不解,星眸微沉, “觀主何意?”
“娘娘到了前面巷口下車,與婢女換身衣裳, 到時便知曉。”雲天故作神秘,手中浮塵從空中滑過一道弧線,最後溫溫地落在自己的臂彎中, 神色中的自信更添了幾分。
周雲棠想了想, 換身衣裳罷了,索性就應下:“好。”
前面的巷子裏是一條街的酒肆茶館,馬車到了以後,太子妃輕步下了馬車, 去酒肆裏坐了片刻後,再度啓程。
東宮侍衛将馬車圍得嚴密,一步不離。
酒肆二樓的迎光的窗戶開着,站在窗下,将巷子裏大半的風景都盡收眼底,雲天長身站立, 目光跟着馬車緩緩前行。
長安城內繁華,東西兩市應有盡有,酒肆客棧更是晝夜不寧,銷魂窟也是文人雅士願意向往之地。
馬車走過半條街後,兩側突然沖出來數名黑衣人,東宮侍衛立即拔刀迎了上去。
周雲棠眼中的沉靜被波瀾取代,紅唇微抿,道:“觀主怎地知曉?”
“皇帝給周家恩寵不過是堵住世人的嘴巴,不讓世人知道他才是禍首。如今宣化丢了,朝中不少人提及宣平侯府,皇帝心病犯了,日夜不寧,李家恐皇帝會怕你連累秦昭,這次暗地裏下了殺手。”雲天身影巋然不動,眼中刀光劍影如同小兒打鬧,不見半分波瀾。
不遠處的馬車旁成了人間煉獄,東宮侍衛接連敗下陣來,血色染就了半方天地,逃不走的百姓更是被牽連,被砍一刀後倒地抽搐。
兩方打鬥陷入焦灼的時候,黑衣人猛地向馬車潑了水,雲天立即警覺道:“那是火油。侍衛在,或許你可以活命,但馬車着火,你可就跑不了了。李家這些年前景不如羅家,皇帝對肅王的寵愛嚴重威脅到了秦昭的地位,因此,他們不容許被一個女子威脅到東宮的地位。所以,周雲渺,你必須死。”
周雲棠面露苦澀,“你又是如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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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勳貴之間看着尊貴,不過也靠着陰謀詭計才能生存罷了。魯國公得蔭封,更得先帝的看重才出了這麽一位皇後的女兒,真正的能力遠不如羅家。羅家還懂得上戰場,李家就只會這些陰謀詭計罷了。”雲天話音深沉,劍眉擰緊,多了幾分滄桑。
目睹整場經過的周雲棠淡笑,“您很懂勳貴處事的章程,若真是李家做的,我就欠您一命。”
陡然間換了敬稱讓雲天心頭一震,不自然地轉頭望着她:“你不害怕?”
“為何要怕,心思坦蕩,便無所畏懼。”周雲棠巧笑,她對秦昭已無甚隐瞞,與他也算是青梅竹馬,李家沒有辦法才兵行險着,有此可見,秦昭對她是很在意的。
就像從前,她活在秦昭的保護下,到了今日,也并沒有什麽改變。
她淡然地面對雲天的不解,纖細的指尖摸着腰間的香囊,“觀主,李家所為,固然可氣,可也令我想到一點。”
雲天驚奇少女別具一格的想法,“你想到什麽了?”
“李家為何這麽做?”
雲天道:“恐你牽連太子。”
周雲棠笑意溫軟,眸中潋滟着清朗光色,“李家無法使太子改變想法,因此,才會行刺殺一事。”
雲天明白過來,撇她一眼:“兒女情長,小命都快沒了,竟還想着男人的感情。你欠我一命,必須随我去宣化。”
周雲棠從他的神色中看出對秦昭乃至對李家皇帝的厭惡,想必認定是皇帝害了父親,不知內情就不知怎麽解釋。
她放棄解釋,只問最緊要的問題:“您到底是誰,讓我去宣化又有何用?還是說您有扭轉戰局的策略?”
對面的少女面臨危險而不懼,短暫片刻間就想到了最關鍵的點。雲天想一巴掌拍暈她,真是大了不好糊弄,索性就道:“你的父親可能還活着。”
周雲棠微微驚訝,随後嘲笑他:“觀主,我今年十六了,并非六歲。”
雲天被她嘲諷的眼神驚得怔住了,“你就這麽不信?”
周雲棠認真道:“不是不信,而是不可能,馬革裹屍,俨然無生還的可能性,再者父親若活着,為何不回來?人倫還是對百姓對陛下的忠義,都不會讓他不歸。宣化是父親的命,如今丢了,他必然會遠赴,不會藏在暗中。”
少女的言辭中可見幾分對父親的敬佩,雲天恍然笑了,“你倒是不傻,可惜了,沒有母家的支持,注定在東宮不會有安穩的時日。我帶你去見你父親,等他搶回宣化,你就是東宮最尊貴的女子。”
“我不信,更不會随你去……”
少女話說一半,後頸一疼,軟軟地倒了下來,雲天汗顏,早知到這麽簡單,何須浪費口舌。
少女穿着婢女的衣裳,身材纖細,緊閉眼睛,乖巧地躺在他的懷裏。
不遠處的街道上亂作一團,巡城的兵隊趕過來的時候,馬車早就被燒成灰燼,黑衣人不知去處。
不久後李晖趕了過來,望着黑漆漆的馬車急得拍了大腿,口中喊着:“完了、完了,太子回來什麽都沒有了……”
鬧騰的街市吵鬧不休,禁軍來後将百姓遠遠地驅趕出去,馬車上只有一人,大火燒得面目全非,絲毫看不出原貌。
李晖圍着屍體看了幾圈,捂着臉就哭出了聲,嚎啕大哭,甚為凄慘。
周遭百姓不知原因,只當是他家親人被害,忍不住駐足多看了兩眼。
不久,刑部來人檢驗查探,消息頃刻間就傳遍了長安城。
朝臣聞聲出動,派人去查探望消息準确與否,宣平侯府被禁軍團團圍困住,太子在黃昏之際終究趕了回來。
李晖捂臉不敢見他,謹慎地将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太子徑直去了宣平侯府。
****
唐氏躺在榻上聞訊後并未驚訝,接過婢女遞來的湯藥後,忍氣一口喝了下去,狀若其事般地躺了下來。
元蘅辭在屋裏坐不住,在屋外等了許久,等得不耐煩地時候太子大步走來。
她忙行禮,面前卷過一陣風,衣袂從眼前飄過,起身的時候便不見了太子蹤影。
門前站立多名婢女,交相說話,私下裏都在讨論太子妃被害一事。她站在庭院裏,感受到一陣涼風灌入脖子裏,心口一陣發涼。
進屋的秦昭在屏風外站定,見到周雲渺也未曾在意,眸色染着初冬滲人的寒涼,“夫人,煩請您告知周雲棠的去處。”
周雲渺聞言眼皮子挑了一番,見到太子眉眼間的寒氣後,默然往一側靠了靠。
今日的太子恍如地獄來的鬼神,戾氣附體。
“殿下,刺客是誰的人?您若能回答,我也可告訴你她的去處。今日一事,我信了。”唐氏面中漾過一陣怨恨,靜靜盯着屏風外的青年。
秦昭眼都不眨,“當初換親是您做的,孤與周雲棠本是兄弟情分,既然她成了太子妃,合情合理,都是錯的。您如今想将人換走,怕是不容易。欺君的罪名,滿府可能承擔。”
“殿下,你喜歡她?”唐氏微微皺眉。
周雲渺也跟着瞪大了眼睛,喜歡一事哪裏有那麽容易,秦昭這般豐神俊秀的男子,會喜歡一個女扮男裝的女子?
“孤念在周雲棠的份上既往不咎,夫人若一味胡攪蠻纏,孤也可以将最後一層窗戶紙燒了。”秦昭語氣不善,面露陰鸷,整個人恍若結冰。
屋裏一時間都跟着沉靜下來,屋外的人等得萬分焦急。
唐氏陷入為難中,雙手攥着被衾,擡首凝望着小女兒驚顫的面色,不知如何作答。
不知不覺,秦昭緩緩地松了一口氣,不想方才随意試探就探出了症結,人肯定是活着的。
周雲棠,你的膽子愈發大了,多年前的招數又來用,當孤還是那麽老糊弄。
“殿下,宣化若回來了,她也就回來了。”唐氏狠狠心,将雲天教她的話說了出來。收複宣化,侯府才有未來,她的一雙女兒才有出頭的日子。
秦昭垂眸深思,“夫人是得了什麽錦囊妙計還是被人騙了,宣化與她有何幹系,倒是您需想好了,太子妃不見了,到時周家損失最大。”
唐氏心口一沉,目光凝結在屏風上的春景,“太子殿下還是快些解決背後兇手,您找到兇手,我便将告訴您事情的經過。”
秦昭冷笑:“您是在逼迫我。”
“殿下該想清楚,今日的刺殺并非是一場故弄玄虛的戲,而是一場真正的策劃。我糊塗了這麽多年,如今醒了,總該看得清楚。”唐氏語氣堅決。
秦昭氣得拂袖而去。
離開侯府的時候,李晖在府門口跳腳,見到殿下出來後忙上前禀報:“殿下,國公爺在東宮候着您。”
“先去中宮。”秦昭冷冷道,對國公府極為不滿,
李晖覺得事情不對,下意識就想到不得了的事情,心口猛地一跳,“殿下、殿下……”
侯府門前馬蹄疾馳,秦昭不聽臣下的呼喚,甩鞭揚塵離去。
****
初冬裏天色黑得早一些,林間光色黯得快,馬車出了洛陽城就往北走去。
馬車因過快而顯得颠簸,周雲棠跌跌撞撞地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就見到車頂,身下車板過于冷硬。
逼仄的空間裏讓她呼吸不過來,猛地咳嗽幾聲後,車外傳來雲天的聲音:“自己換身衣裳。”
周雲棠摸到身側的一個包袱,裏面都是她素日裏穿的衣衫袍服,雲天怎地會有她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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