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六十八人間極品
第68章 六十八 人間極品
小別勝新婚, 唯有秦昭樂在其中,周雲棠早就累得精疲力盡,伏在秦昭身上一句話不想說。
營帳簡陋, 秦昭雖說風塵仆仆,可見到少女安然無恙倒也樂在其中, 指尖在她心口上一陣跳躍後,外間響起了将士歸營的聲音。
“阿棠,不出去看看嗎?”
周雲棠有氣無力, 就連耳朵那裏都被秦昭咬得生疼,搖搖腦袋,貼着秦昭的耳朵才悄悄說話:“好累, 不想出去。”
說話是聲音帶着一陣沙啞,與初見面的歡喜不同, 不變是那股子入骨的柔軟。
秦昭不累,甚至感覺到一陣許久都沒有過的開心。
從馬車被焚毀的那刻起,他恍然明白一件事, 人生中或許不能沒有周雲棠。
方才他咬着她的耳朵, 聽着她喊殿下喊太子,最後斷斷續續地喊着秦昭。
心中的空虛被那一聲聲綿軟、乃至不清楚的呼喚聲填滿了。
他捏着周雲棠搭在自己身上的小手,骨肉好像都是軟的,女子為水, 柔軟無骨。
“阿棠,你可知雲天的身份?”
周雲棠神思清楚,但身體是累的,跑了幾圈校場不說,還被秦昭折騰這麽久,若不是秦昭拉着她說話, 只怕早就會周公去了。
外間的聲音愈發大了,吵吵鬧鬧不停,将士們的高呼聲,兵器碰撞、拖地的聲音齊齊傳了過來。
周雲棠被秦昭捏着的耳朵動了動,這才回道:“他說是父親的屬下,可我感覺不會這麽簡單,周家軍聽從他的吩咐,淩雲對他畢恭畢敬,而且今日領兵去沖鋒上陣了。殿下,可是有所懷疑了?”
“嗯,有些懷疑他的身份更高。”秦昭心思不在舊事上,懷中人的呼吸就像是炭火,一陣熱過一陣,撲在喉嚨上,熱浪滔天,引得他渾身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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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周雲棠不知,拿手在他唇角上畫着圈圈,指尖上的撩撥就像是一桶火油澆在烈火上,将原本的大火澆成燒紅半邊天的火勢。
秦昭拍開她不安分的小手,“懷疑罷了,我明日去見羅雄,你可要一同前往,你待在這裏不安全。”
周雲棠沒有什麽太大的考量,既來之則安之,這裏的将士都很良善,每日裏除了訓練就巡視,倒也沒有什麽特殊的事情發生。
“聽殿下的。”
秦昭笑了笑,周雲棠還是習慣性以他為主。
兩人躺過一陣後,雲天就在外間喊話:“周雲棠。”
周雲棠眼皮子一顫,往秦昭懷中躲了躲,拿毯子蒙住自己的臉,自顧自道:“我什麽都沒有聽到、我什麽都沒有聽到。”
自欺欺人,秦昭樂得将她按在榻上好一陣親熱,半晌後,遲遲地穿上衣袍去見雲天。
等了近一刻鐘都等不到人的雲天等不及地掀開營帳的門簾走進去,昏暗的視線中男子身影巋然不動,清秀的五官隐藏着一股難以言喻的魄力。
雲天笑了,秦昭一眼就看到他袖口上的深色印記,“你受傷了。”
“三千打一萬,能活着回來就不錯了。”雲天掀開袖口,露出猙獰的刀疤,算算日子也該到了。
秦昭剛到西涼府不久,李晖去打探羅雄的底細。他忍不住來找周雲棠,出乎意料地見到驚奇的一幕。
“三千打一萬是怎麽回事?”
雲天将門簾放下,打開桌上的輿圖,指着城門前的空地給秦昭看:“敵方在這裏設陣,羅雄命周家軍為先鋒,就在這裏為陣眼。這是陣門,我領人沖了進去。陣法詭秘,我們進去後,陣門就關了。羅雄說好會應援,卻遲遲不露面,等到我們破陣殺了出來,也不見他的兵。”
“羅雄故意不救?”秦昭皺眉。
“只怕還有後續,殿下去見到羅雄後就會明白。”雲天放下袖口,朝裏面看了一眼,意味深長,“她就不跟殿下去見羅雄。”
“孤的太子妃當然跟着孤才是,人已經來了,還怕跑了不成。”秦昭情緒陡變,走到裏面後用披風将周雲棠包了起來,打橫抱走,道:“觀主有何秘密當需與我直言,明日我會來的。錯過這個機會後,東宮就不會任你玩耍。”
李晖在陣外等候,見到殿下抱着一人出來後,小跑着跟了上去。
馬車就在不遠處等着,将周雲棠安置馬車後,李晖揮動馬鞭朝着城內安置好的府邸趕去。
羅雄的兵馬都在城裏,自己住在将軍府,将原來的淩雲等人趕了出去。
這個時候将軍府外站了幾排将士,手中都捧着酒,李晖将車停在府門前,好奇地上前打量。
将士們歡欣鼓舞,人人的臉上都挂着喜色,李晖悄悄擠進人群,打着官腔說話:“你們捧着酒在這裏做什麽。”
“将軍打了勝仗,這是賞賜我們的。”
李晖借機又道:“我聽說是周家軍打的勝仗,你們怎地喝酒了。”
話一出口就有人推推搡搡地将他推開,神色夾雜着不耐,“哪裏來的周家軍,分明是羅将軍帶着我們殺盡敵陣的,胡亂說話是要被割掉舌頭的。”
李晖警覺,立即揖禮道歉:“哎呦、哎呦,瞧着我這張嘴,說錯話了,見諒見諒。”
一群人不再理會這等無知小人,抱着酒各自散去。李晖見狀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水,回到馬車上就将禀明方才的事情。
“殿下,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周家軍的軍功怎麽就落在羅将軍的身上?”
馬車裏的秦昭不動聲色,“明眼看的事情自己不動腦子?”
李晖被罵得不敢吭聲,揮動馬鞭就将車子趕去事先定好的庭院。
西涼府地處北方,軍事要塞,物價比不上京城,一座上好的庭院也費不了幾個銀子。
冬日裏更見蕭索,光禿禿的樹幹上看不到枝葉,地上被打掃得幹幹淨淨,秦昭抱着人徑直走進卧房裏。
李晖在外間安排布防的事情,帶來的上千人裏裏外外地将庭院巷子口守住。
天色擦黑以後,周雲棠睡着沒醒,秦昭得空與侍衛長商議安全一事,覺得此地太過危險,羅雄想做什麽事是難以反抗的。
侍衛長持刀站在屋內,禀道:“殿下,羅雄與周家兵明顯不和的,您不如與周家軍聯合,羅雄此人好大喜功,想來剔除不難。”
太子手中是握着羅雄的生殺大權,只要掌握他瞞報軍功的證據,就能直接将人斬了。
就在于如何将主将拿下而不影響軍心。
秦昭沉默下來,侍衛長繼續說道:“周家軍這些年來被搶了不少軍功,群龍無首,也不敢聲張。宣平侯一死,有能力的副将都被調走,大不如前了。這個時候您若給他們住持公道,何愁不收服他們。”
“明日你去打探淩雲的意思,切莫聲張。”秦昭下定決心。
侍衛長領命,俯身退了出去。
秦昭走到裏屋,周雲棠還在睡着,睡顏恬靜,似乎今日累壞了。
翌日天明,侍衛長領着兩名好手悄悄向周家軍走去,李晖侍奉太子與太子妃。
說是侍奉也談不上,倒是時而能聽見裏面的聲音。
“錯了,不是穿這件,你手中拿的是外袍,笨手笨腳。”
這是太子妃的聲音,可想而知,笨手笨腳是誰。
聲音停了半晌。
李晖側耳去聽,“不穿這個,穿這件,圓領瀾衫,總該沒有錯的。”
“我不穿,那是你的衣裳,我穿我自己的。”
“你的沒有取來,将就些。”
“不行,你知曉我在此地,你怎地不帶我的衣裳過來。”
聽到這裏,李晖靠在門邊就笑了出來,又怕被殿下知曉,捂着嘴偷偷樂。
千年等一回,殿下也有伺候人的時候,不過,太子妃好像不樂意他的伺候。
等了半個時辰後,裏面才傳出來殿下的聲音:“水呢。”
婢女有條不紊地将熱水送了進來,太子妃坐在榻上,嫌棄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那是太子的衣裳。穿在她的身上,多少有些不合時宜。
周雲棠莫名感進一股煩躁,面對秦昭的強勢只能低頭,讓婢女取了針線自己将尺寸稍微改了些許。
等到衣裳合适後都已是午時,将軍府內恰好在用午膳。
與周家軍的地瓜米飯相比較,這裏的夥食好得猶如在長安城。
将士将兩人請入廳堂,遠遠地就聞到一股酒味,引路的将士解釋道:“昨日打了勝仗,将軍在慶賀。”
昨日的勝仗,今日還在慶賀?
周雲棠不懂內情,亦步亦趨地跟着秦昭後面,走竟廳堂的時候就見到首座上的青年,五官尖銳,皮膚白皙,身材消瘦,看着像是精明的商人,不像是行軍打仗的将軍。
羅雄一擡眼就見到了太子殿下,手中的酒杯突然就托不住了,啪嗒一聲掉落在食案,屁股就像被針紮了一般猛地站了起來,慌張地走下來,“太子殿下何時過來的,臣等竟未遠迎,當真是該死。”
在場的将軍都跟着起身,匆忙間朝着秦昭叩首行禮。
秦昭掃了一眼食案上的酒肉,若不是知曉前線在打戰,當真以為這裏是京城內的酒肆。
“各位将軍辛苦了,陛下聽聞爾等屢打勝仗,令孤前來犒賞各位。”
聞言,羅雄轉憂為喜,立即退出半步,俯身引着太子上座,再觀他身側的小公子更是眉眼一跳。
周雲棠穿的是秦昭的衣裳,月藍色海棠瀾衫,圓領襯得她玉頸修長,往日的披肩長發更是束起玉冠,整個人風度翩翩芝蘭玉樹。
羅雄驚訝的是她的五官相貌,唇紅齒白不說,一雙眼睛就像是星辰,遠遠看着就像是會說話一般,遠比女子嬌豔三分。
太子來西涼府犒賞三軍為何良帶這麽一個人間極品過來?
難不成太子也喜歡這樣容貌俊秀勝過女子的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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