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全身都摸了

梁長均橫眼看着這個不速之客:“世子,我梁府的家事,莫非你也要管?”

“梁世叔,你梁府的事給我管,我也懶得管,可是蘭澤的事,我管定了!”

蕭季末不愧是攝政王的兒子,一句話震懾當場的所有人!

誰都知道蕭季末與念蘭澤是最好的朋友,雖然梁相國與攝政王一向政見不合,可是卻沒影響到了兩個人的友情。

知己者,貴乎知心,而在所有人的眼裏,念蘭澤與蕭季末是交心的朋友。

人生難得一知己,知己難得才珍惜。

所以他管念蘭澤的事,在所有的人眼裏,都是理所應當!

“世叔,這件事錯不在蘭澤,蕭妄頃硬要将蘭澤留下,我們都知道蕭妄頃是花花公子,蘭澤是個正人君子,君子寧乎于小人?”

蕭季末平靜從容,合情合理,沒有人反駁。

不動聲色的将所有的過錯推到蕭妄頃身上。

梁長均看了念蘭澤一眼,頓時心慌了。

念蘭澤與他母親長得那樣像,他怎麽可以讓映雪在天上恨他呢?

他已經做了那麽多錯事,當初年少輕狂,到失去了才悔悟,真是大錯特錯!

而如今,他什麽都沒有考慮清楚,把所有的事都怪罪在念蘭澤的身上……

他對蘭澤自小都苛刻,連個下人都不如,可是為什麽如今會這麽心慌呢?

“将七少爺帶下去,禁足一個月!”蕭長均慢慢的說道。

沉寂一片,這是梁相爺第一次大發善心這樣對待七公子!

。。。。。。

。。。。。。

蕭季末看着靜靜坐下的念蘭澤,不知該怎樣說話,在心裏把蕭妄頃淩遲了一萬遍。

他走到念蘭澤的身邊,輕聲道:“蘭澤,我幫你看一下傷口?”

念蘭澤條件反射性的擋住了蕭季末,他不習慣在人面前把傷口給別人看。

後背濕濕的,血液粘滞着衣服十分的不舒服。

他不由得皺了眉頭……

“可你傷得很重!”蕭季末加重了語氣:“背上都出血了?要趕快清理傷口?”

“不礙事!”

念蘭澤擋住了他的手,笑了,溫和的笑,蕭季末喜歡的笑。

“少爺,你就讓世子幫你清理一下傷口,你自己又不能清理?”小列抱怨道。

這個少爺是他從小伺候大的,雖然少爺比他小三四歲,可是比他成熟多了。

他什麽事都自己承擔,什麽事都埋在心裏,不願意別人幫,也不願意別人靠近!

就如鎖在黑夜裏的陽光,他的黑暗無人能知,卻能給別人帶來光明。

念蘭澤仿佛還在猶豫,忽而,他仿佛想起來什麽?

“小列,我的披風呢?”。

小列将那潔白的披風送到念蘭澤的手裏,憤憤:“這裏!”

念蘭澤撫摸着那白色的毛,頓時溫和的笑了。

“蘭澤,你放心,我不會弄疼你,我幫你清理傷口吧!”蕭季末說道。

念蘭澤點點頭,“小列,出去,關好門!”

小列嘟嘟嘴,真是不公平,為什麽少爺好看的背,我不能看……

在小列走後,念蘭澤溫暖一笑,千山暮雪融化:“謝謝了,季末!”

蕭季末一怔,笑了:“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念蘭澤将月白色的衣衫褪到腰際,血漬粘着衣衫,就短短的一會兒,他額頭已經被冷汗浸濕!

蕭季末的指尖碰到那被細膩皮膚上的血痕,明明恐怖的血痕,在念蘭澤身上卻如同雪上紅梅。

蕭季末不由得覺得自己好笑。

念蘭澤閉着眼睛,他突然想起來一個人!

蕭妄頃,

他那日抱着他抱得那樣緊,他未着寸縷的讓他抱着。

那樣赤~裸~裸的感受着他的體溫。他的勁是那樣的大,他動彈不得……

蕭季末顫抖着手,将傷口清理好,盡量小心翼翼。

。。。。。。

。。。。。。

風和,

日麗!

念蘭澤在小院裏彈奏曲調,一派的祥和。

雖然被禁足,可對他來說,并沒有什麽不同!

“少爺,打聽到了,敢死軍敗了!”小列氣喘籲籲。

念蘭澤琴聲嘎然而止!

敗了,蕭妄頃這一次怎麽會敗了,明明就是那樣破陣的,怎麽會敗呢?

敗了,蕭妄頃會怎樣,是不是受傷太重呢?

敗了,自己是不是一時的心急而害了他的性命呢?

“傷情怎樣?”

面色依舊不變,就像在問“你今天吃飯了嗎”一樣,只是內心早已不平靜。

“好像不怎樣,現在誰還記得敢死軍啊,陛下就當他們不存在的,甚至連糧饷都不曾供應過,只不過小打小鬧罷了?”小列不以為然。

念蘭澤心裏早已是波濤澎湃。

沒有軍饷,蕭妄頃是怎樣率着敢死軍走南闖北這麽多年的,又是怎樣不被認可而被北漠的鐵騎追殺的。

他到底是懷着怎樣的心情來為了這個抛棄他的大南朝收複失地的呢?

“小列!”念蘭澤臉色十分凝重:“收拾一下東西,我們要出一趟遠門!”

“可是,老爺已經将少爺禁足了?”

小列想起家法那日,念蘭澤的慘狀,或許他已經不敢想。

“那我自己收拾東西!”念蘭澤臉色十分凝重,不容拒絕。

“我去,我去,少爺,你等着我啊!”

小列知道這個少爺的脾氣,只要他堅持的事,就沒有回旋的餘地。

。。。。。。

。。。。。。

蕭妄頃接到念蘭澤書信的時候,頓時眉開眼笑笑了!

蘭澤,你還是不放心我……

蘭澤,你還是關心我的……

“常德!”蕭妄頃高聲喊道。

常德雖然是王淑妃宮裏的太監,可是在王淑妃死後,就伺候這個小主子,甚至離開繁華的宮殿而陪着他走南闖北。

“來了,來了,主子,您找我?”

常德突然有一陣不好的預感,在外面他從來不叫蕭妄頃大殿下,只因為他不喜歡這個稱呼!

“把夜城這一塊的地形圖全部都刻在木板上,如果有一毫偏差,你就自己把手給我剁了!”

蕭妄頃嘴角閃過一絲得意而非常玩世不恭的笑。

“是,奴才這就去辦!”常德皺眉道。

蕭妄頃這幾天心情特別好,吃的好,穿的好,睡得好,所以傷也很快就好了。

“主子,北漠叫戰,是否要迎敵呢?”烏蘇冷漠問道。

烏蘇冷漠,那只是他的聲音,因為沒人能看得見他的表情。

他的臉上一直帶着冰冷而猙獰的面具,沒有誰見過他的真面目,也沒有誰敢揭開他的面具。

所以,敢死軍都稱他為冷面将軍。

“退兵三十裏!”蕭妄頃這幾天似有非有挂着笑。

烏蘇默認,他是個軍人,只聽從命令,對他來說,蕭妄頃的話全部都是對的,全部都應該遵從。

雖然他對蕭妄頃的話有點懷疑,因為敢死軍雖然敗了,但不至于退兵的地步,退兵就相當于承認自己的懦弱。

念蘭澤來的那天,蕭妄頃老遠就帶着人出城迎接,那只是夜城管轄下的小縣城。

蕭妄頃滿臉含笑,可是這麽大的陣仗怕是皇帝來了,也不曾會這麽的隆重。

念蘭澤還是穿着月白色的衣衫,袖口還繡着精致的黃色的花紋。

所有人都在感慨天下怎會有這麽好看的人,他們先前覺得蕭妄頃是最帥的,可是看見念蘭澤就像開在陽光下的昙花。

但更多的是感慨念蘭澤只不過是一個繡花枕頭。

小列扶着念蘭澤下了馬車,帶着他往前走。

突然一位前鋒官俞高達憤憤不平對着身邊的另外一位将軍方許說道:“真是佩服那些京城的花花公子,真當是來游玩了,一不小心連命都掉了……”

方許雖然停過七公子的名號,只不過道聽途說這位十二歲成名的公子是怎樣的而已。

可是作為一個征戰沙場這麽多年的将軍,對這樣一位養尊處優的貴公子很不以為然。

他道:“真相給他一點顏色看看,真不知道主人是怎麽想的,這樣瘦弱的公子還需要我們敢死軍的将軍全部都來迎接,一個指頭都可以要了他的命。”

蕭妄頃沒有說話,只是走上前去,看着小列扶着念蘭澤,為他引路,皺了眉。

他徑直走過去,拉過念蘭澤,将小列擠到後面去,親自為他引路。

“謝謝!”念蘭澤溫和的笑了。

方許似乎很憤怒,“他算什麽東西,居然讓主人為他親自引路,一個瞎子沒事跑到戰場來湊什麽熱鬧!”

俞高達拍拍他的背,同樣憤怒:“一個瞎子,真想給他一點顏色看看呢?”

方許也贊同!

“你打算怎麽做?”俞高達看着念蘭澤與蕭妄頃的背影,頓時有一種壞的念頭。

“怎麽做?”方許不懷好意的笑了:“往茶裏放巴豆,往飯裏放辣椒,在被子裏澆水……反正怎樣有愛怎樣來呗!”

“蘭澤,你有沒有想我啊?”

蕭妄頃牽着念蘭澤的手,一邊為他引路,一邊調戲,各種揩油。

小列在身後早就爆發了,他不明白為何自家公子為何會跑到這雞不拉屎,鳥不下蛋的荒野邊城來,在京城多好啊!

“你離我家少爺遠一點!”小列硬生生的擠在兩個人的中間。

可是他哪兒擠得過蕭妄頃,蕭妄頃只是輕輕的絆了一腳,小列就差點摔個狗□□。

要不是念蘭澤手快把他扶住,恐怕他前排的門牙早就掉光了。

所以,他沒有硬與蕭妄頃争,他也知道争不過這個混世魔王。

蕭妄頃作弄人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兒投胎呢?

“少爺,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居然會來到這裏,蕭……”

小列正要喊出蕭妄頃的時候,被蕭妄頃一瞪,背後一寒。

“叫我蕭皇爺!”蕭妄頃玩笑的說了一句。

“少爺,那個蕭皇爺害你被老爺動用家法,你怎麽還想與他糾纏不休,等回去,老爺又要動用家法,我又要去求世子,然後他又要給你上藥了……”

小列抱怨:“你不知道我是拿着我自己命幫你的?”

“動用家法?上藥?”蕭妄頃一陣心痛,一陣錯愕的看着念蘭澤。

“是的,還是世子幫忙少爺上藥的,還不知哪個禍害精……”小列抱怨道。

“蘭澤,那蕭季末摸你了?”

蕭妄頃頓時非常惱火,臉上白一陣,紅一陣,如同一個染缸。

“摸了!全身都摸了!”

小列非常希望看着蕭妄頃生氣,于是該說的,不該說的,添油加醋全部說起來,誰讓他家少爺那麽好的脾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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