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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以暮表情一愣,右手微微動了動,他的嘴角忽而一動,“今笙,現在的你又有了小時候的樣子。”靜默中帶着防備,抵觸着周圍的一切。

顧今笙猛然一愣,随之沉默了很久,眸光漸漸灰暗。四點多的光景,因為是周末,小區了出沒的人比較多,兩人站在這兒自然招來了不少目光。顧今笙捧着盒子,只覺得有千斤重的似的。

她望着他,溫熱的陽光打在他的身上度上一層光影,西裝革履,打着帥氣的領帶,這個男人她真的用心愛着。顧今笙沉默了很久,咽了咽喉嚨,輕輕的問道,“那你知不知道那時候我為什麽會是那樣子?”問完,她恍惚的笑了笑,“人在惶恐不安恐懼的環境下才會生出疏離抵觸的情緒。你以為這種類型的人是與生俱來的嗎?我知道你捐過很多錢,做過很多善事,可你永遠不會明白孤兒院孩子的心情。”她從三歲到五歲一直在孤兒院,那裏的日子用豈是用“艱辛”兩個字能描述的。

程以暮怔了下,喉嚨好像被什麽黏住了。

顧今笙深深地洗了一口氣,慢慢的轉身,向前走去,“其實我以為我們真的能在一起的。”她笑了笑,可是我卻是用了真心。

顧今笙曲下身子笙拎起地上的袋子,慢慢的走進去,背脊挺得直直的。

程以暮的目光突然落到她拎着的袋子上,那幾個字頓時落入他的眼簾。她去醫院了?

***

時間不緊不慢的過着。轉眼,倒了11月11日,四處充斥着提示。什麽時候這個日子也成了節日了。沒有談戀愛時到沒有什麽感覺,等到失戀了,感觸才真真切切。

同事們私下裏讨論,領導是不是該給辦公室裏光棍男女放半天假,不過卻是空想。那幾天因為某城區建地鐵出了事,這事又被媒體大肆的報道,這會兒大樓裏相關部門都頭疼的很。

顧今笙作為領導的秘書之一,自然也有忙不完的事。

上次開的藥她已經吃完了,她停了三天,睡眠又不好了。打算再去開一些,可這幾天加班,根本沒有空。

晚上她又被拉去參加飯局。顧今笙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根本不能見人,領導怎麽還願意叫她。

不過她現在倒是願意去參加飯局了,這樣就不用那麽早的一個人呆在房子裏,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

程以暮陪葉瀾去參加首映禮那天,對外正式承認兩人的關系。葉瀾是娛樂圈的人,當晚她盛裝出席,她的中指上帶了一個漂亮的鑽戒,鑽石在閃光燈下熠熠生輝。眼尖的記者看到她手上的鑽戒,緊追不舍的發問,“瀾瀾是不是好事将近了?能不能透露一下?”

葉瀾:有開心的事我一定告訴大家。

記者:這麽說是好事将近了?

葉瀾她的嘴角挂着恰到好處的微笑。

記者:聽說信陽的程總和您關系匪淺,傳言你們是青梅竹馬,那位給你慶生的真的是他嗎?

葉瀾依舊淺笑。這時候後面的人已經進來了。

她彎彎嘴角,“我先進去了。”

記者沒有得到答案臉上無不是抓狂的表情。葉瀾這兩年在娛樂圈青雲直上,去年有一部電影在國外獲了獎,而今又參演了國內着名導演的電影,一時間在圈裏圈外風頭正勁。而她的身份背景又是另一個爆點。葉瀾一家都是政治名流。葉瀾原名葉天瀾,她高中時無意間當了C市城市的宣傳大使,就是這次機會讓她義無反顧的進入了娛樂圈。

她的身份自然成為她的一大有力的優勢,為她在演藝路上推波助瀾。

葉瀾走到座位上,輕盈落座。電影的主創坐在一起,葉瀾的手機響起來,她看了看手機,嘴角溢出一抹難言的笑容。

“你在哪?”她輕問。

“你右手邊。”程以暮沉聲回道,聲音聽不出情緒。

葉瀾歪過頭,微微遠眺,一眼就看到了她。“等我。”那一刻她的心難得雀躍。她站起身,對周圍的說了一聲,便悄悄走了。

考慮到隐私兩人不便在記者面前出現,程以暮從貴賓通道進來的。說來當初他也是這部電影的贊助商之一,并且這是葉瀾親自拉來的。

程以暮擡眼望着葉瀾,葉瀾是那種明朗的女子,周身透着一種渾然天成的大氣,也許就是從小家庭熏陶出來的氣質。

其實他和葉瀾、顧今笙三個人都認識的。兒時一同上下學的時光終究成為過往。

“裙子很适合你。”程以暮嘴角揚了揚。

葉瀾聽着他的誇贊臉色竟然紅了,幸好燈光暈黃,遮蓋了她此刻羞澀的表情。她微微正着臉望着前方,“謝謝。”

兩人一起看了首映禮,過程很美好。

葉瀾暗暗的呼了一口氣,或許這部電影會成為她完美的謝幕。她還是很傳統的,男主外,女主內,于女人而言,一個美滿的家庭才是最重要的。

當晚程以暮送葉瀾回去,分別之時,程以暮在葉瀾的額角輕柔的吻了吻,而恰巧這一幕被緊追的記者給拍到。

一場完美的演繹。隔日各大頭條都是電影《深宮》以及葉瀾的消息,而葉瀾的新聞更是吵得熱火朝天。

神秘男子身份已經昭然若知。媒體各種評:王子和公主的結合。

顧今笙看到新聞時,她勾了勾嘴角,眼角有一瞬的酸澀,只是她平靜的關了網頁。然後仰起頭閉上了眼睛,牙齒緊緊的咬着唇角,漸漸地她的雙唇一片發白。

那天晚上回去之後,顧今笙渾身起了紅疹,鑽心的癢。她受不了那種癢,不停撓,最後身上被她撓的一道道紅痕。

顧今笙迷迷糊糊的睡着,到了半夜身上的紅疹又開始發了,連帶着眼睛都腫的老高。她無奈只得摸出手機向範染求救。

暗夜中,她一邊撓着紅疹,一邊打着電話。等電話打過去之後,她閉着眼睛靜靜地等待着,好半晌,電話才接通。不等那邊說話,顧今笙已經開口,“範範,我很難受,你現在能不能過來?”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淚流滿面。也許不僅僅是身體的難受。

那端沒有說話,顧今笙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顫抖,“範範——範範——”她喃喃的叫着,似乎生命在這一刻即将枯竭了。

“發生什麽事了?”程以暮握着電話的手指僵了僵。

顧今笙只覺得心口一時間給人用到捅了一刀。她咬緊牙齒,雙眼模糊的全是淚。漫長的沉默之後,顧今笙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不好意思,打錯了。”她艱難的說完這句話,就把電話給挂斷了。

稍稍冷靜了一瞬,顧今笙盯着手機,剛剛自己手滑在記錄裏按的號碼,竟按到他先前打開的電話。她的手機沒有再想。說不清什麽心情。顧今笙仰躺在床上,有一刻她的腦中突然冒出以個念頭。

如果她就此死去,他會不會為她傷心呢?會不會為她流淚呢?會不會……後悔抛棄她呢?

顧今笙慢慢清醒,思緒漸漸清晰。她還是給範染打了電話,這次依舊不是範染。

“今笙,這麽晚了,你怎麽打電話來?”蘇南啞聲問道。

顧今笙蹙了蹙眉,稍稍默了一下。

“晚上染染把手機丢我這兒了,你有什麽事?”蘇南聲音隐約可見擔憂。“今笙?”他的聲音略略拔高,“你要是不方便說,我現在給染染打電話?”

“蘇南,別麻煩了。我沒什麽事。”今笙也不想那麽折騰了。

“今笙!你就這麽排斥我!”蘇南已然在克制胸中的波瀾了。

顧今笙一手抓了抓頭,“蘇南,真沒有事,我只是心情有些不好。你知道,我——”她吸了一口氣,“我先挂了。”

顧今笙起來去洗了一個澡,然後又找出風油精,打算撐一下明早去醫院看看。結果沒有想到洗了澡之後,不一會兒,身上的紅疹越來越嚴重了。

這時候門鈴竟然響了,顧今笙幾乎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她怔愣着,清晰地聽着自家大門上來有節奏的拍打聲。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呦呦,來的人是誰呢?

ps:姑娘們,你們誤解我的意思了。那個有個人會對今笙很好,不是意味着換楠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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