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人影
包永年看着溫寒江折了個反方向走過去找尹桐,他站在原地過去也不是,不過去也不是。好在溫寒江那個女朋友好像也沒看到自己,那他也沒啥好打招呼的。包永年想了想,抱着籃球默默回去了。
诶,有女朋友的兄弟就好比潑出去的水,潑出去了,就別想了。
包永年同學十分煞有其是的拿着自己的籃球和空礦泉水瓶表示贊同,不知道的旁人看了還要以為他在和籃球還是塑料瓶對話,有點稍稍的驚悚。
“想吃什麽?”溫寒江問,他看見尹桐拎着個大袋子也沒問裏面是什麽,只是問她:“要我幫你拎着嗎?”
“吃食堂吧,”尹桐把帶子遞給他,“這是送給你的。”
“送給我的?我生日沒到啊。”溫寒江接過來,帶子封的嚴實,他看不出裏面裝的是什麽。
“這不是我沒有舊版人民幣嘛,天天用你的錢,你又沒工作也是花家裏的,這多不好意思。就買個東西當是我給你的交換。”
“花你男朋友的錢不是很正常,”溫寒江只是拎着但沒打算拆開,“書包要給我背着嗎?”
尹桐沉默了兩秒,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麽回複花你男朋友的錢這句話。輕輕拽着自己的書包帶子繞了繞,還是把書包給了溫寒江。其實書包也不重,但是讓男朋友背着自己的書包這種事,她只在十九歲體會過,可惜沒在初高中體會過。
果然,看着溫寒江背着自己書包的感覺,非常微妙的有滿足感。
“你的書包呢?”尹桐問,天色差不多要暗的差不多了。學校裏的同學都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幾個零零散散的人。尹桐有很久沒有感覺到這麽濃烈而又親切的校園感了。
大學的校園和初高中終究是不一樣的。
連帶着同樣手挽着手的女孩子們看起來都是不一樣的,誰也講不清是哪裏變化了,但四五六七年的光陰在一個人身上的作用是不可小觑的。特別是當這五六七八年的光陰是從一個人的十三四歲到十八九歲的日子裏開始算的時候。
“在班上,要和我一起上去拿嗎?還是你站在這等我。”溫寒江單肩背着尹桐的書包,目光看的是教學樓的方向。班上的燈還亮着,應該還有人。
“我跟你一起去吧,”尹桐跟着溫寒江背後走,溫寒江試着跟她并排,走着走着就發現尹桐落到了背後半步的位置。看來是她故意的行為,那就随她去好了。
果然,上了臺階就有一只手拽着溫寒江的衣角走。溫寒江在心裏嘆了口氣,沒忍住問出口:“你平時完全不運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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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走走路吧。你別試着勸導我運動啊,你二十二歲都沒做到過呢。”尹桐是真的不愛運動,她的活動量只能勉強保證她活着,只是活着,連健康活着這四個字都不能帶着底氣說出來。
“诶,多運動運動,對你身體好。”溫寒江的衣服下擺足足被尹桐扯出了一到小折痕,尹桐想起自己和溫寒江在一起之後第一次和溫寒江在一起,拽着他的衣角走,那天好像也是個八點半多的夜晚,然後……
然後溫寒江就跟尹桐示意:“要不要牽手。”她那會還害羞,不好意思直接牽手,假裝是大大咧咧的只是挽住了溫寒江的手臂。
2012年五月,尹桐放下拽住溫寒江的手臂,轉而用手戳戳溫寒江。溫寒江從上一階臺階轉過頭來看她:“怎麽呢?”
尹桐眨巴眨巴眼睛,“手給我。”随即就大方的扣上了溫寒江的手掌,是手掌,不是手臂。
溫寒江的左眼跳了一下。
手的溫度感從尹桐的手傳到溫寒江的手掌裏,尹桐的手有點冰。溫寒江試着扣住尹桐的手,随即被對方感知到反扣了回來。
你有過這種美妙的體驗嗎,在你試着去握緊一個人的手的時候,被對方更緊的反扣住了。那種從指尖觸感傳到心靈深處微微泛酸的質感,會回蕩在每個日夜你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時刻,遠隔山海與此刻共存。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步伐有種莫名的和諧感,如果沒有配上包永年突然出現并且看見了這一幕捂着眼睛表示自己什麽都沒看見會更好一點。
溫寒江站在上一臺階等着尹桐走上來,另一只手把尹桐的書包往上提了提,尹桐的書包肩帶長度不适合溫寒江,背着背着就會掉下來。
包永年略微的有些看不下去這種“惡臭情侶行徑”,但兄弟還是兄弟,他準備回家前又和溫寒江聊了幾句:“你回班啊?”
“回去拿書包。”尹桐這一步走的有點慢,溫寒江本來是想着跟包永年打個招呼就可以了。餘光掃到尹桐站着一手撐腰,估計她是累了,幹脆就停下來多聊了幾句。
“哦那你去吧,”包永年也沒多想,就是稍稍有點尴尬的和尹桐打了個招呼,“hello啊。”
尹桐都有點小喘氣了,最近這體力是真的越發不行。她不認生,跟包永年打招呼打得比溫寒江都兄弟:“hello,好久不見。诶呀,你們班在幾樓啊。”
“再爬一層就到了。”這話是溫寒江接的。給尹桐留了喘氣的空當就準備走了,跟包永年拍拍肩膀:“我們兩個上去拿書包了,拜。”
包永年看着溫寒江扣着尹桐手走的背影不免神游了三秒,自己會不會也能早戀成功。期間正好對上尹桐回頭跟他拜拜的手勢,頗有種小心思被看穿的窘迫感。
萬幸包永年不是什麽斤斤計較的男孩子,也沒什麽小心思。他也就這麽一想,然後這事,就這麽過去了。
果真溫寒江帶着尹桐又爬了一層樓就到了。明明只是從一樓爬到五樓的時間,卻感覺漫長到足以讓外面的天色完全沉下來。
“沒人啊,”尹桐撐着腰換了口氣就進了班級,積極性比起溫寒江高多了。
“怎麽呢?”溫寒江跟在背後,看了一眼自己剛剛還滿滿當當握着的手,又看了一眼前面蹦蹦跳跳的尹桐,忽然覺得他對周末這兩個字的期待感都跟着提升了起來。
尹桐“巡視”了一圈,感覺這個教室跟自己以前的初中教室幾乎也就大差不差的,看來難怪大部分人對初高中的回憶都差不多。
“沒人怎麽還開着燈呢。”尹桐站在教室的背後看黑板報,字寫的一般,畫的其實也就一般般,但是還蠻可愛。就像是那種學藝不精,但是你出于禮貌又要誇一句的感覺,就可以說一句,嗯,還蠻可愛的。
“值日生忘關了吧,”溫寒江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書包準備出去,“走吧,”他走到尹桐的身後忽然想起來,說不定最後一個走的可能是包永年。“還好我們上來了一趟,不然周一班主任又要說值日生忘記關燈了。”
尹桐轉過身挽着他的手臂,她做這個動作的時候自然的要死,好像是做過了千百萬遍一樣,連手放在哪一個角度上都像是經過了千萬次習慣後形成的肌肉記憶。
其實也沒有經歷過千萬次,只是在溫寒江的事情上,有些事情,尹桐起碼得有想過個千萬次了。
“想好晚上吃什麽了嗎?”溫寒江把自己的書包雙肩背好,單肩背着尹桐的,手上還拎着尹桐帶來的東西,看着稍稍有點匆忙和擁擠。
“都行,出去看看吧,我也不知道你們這有什麽好吃的。要不我幫你拿一個吧,要不然我的書包還給我吧,我自己拿着就好。”尹桐伸手去拿自己的書包,就看見溫寒江頗有興趣的看着自己。她當然認得這個表情,甚至熟悉的很,溫寒江每次一對人産生了什麽帶着點研究意味的興致就喜歡這樣。
頗是有點不爽又有點不悅的問他:“幹嘛啊。”
“沒,”溫寒江确實有點打量的興致在,好在他也敏感,感覺到了尹桐明顯是不爽的心情,收起了自己的研究好好的跟她解釋:“只是覺得奇怪,記得你跟我說過你是談戀愛的時候有點作,看不出來有點作。”
“不是有點作,”尹桐嘆了口氣,“是連我的朋友都覺得,我太作了。你知道嗎,你以前有一陣老喜歡哄完我然後再說我是小作精了……不對啊,”尹桐認真想了一下,“我有跟你說過我談戀愛很作嗎?”
“有吧,”溫寒江跟她解釋,“不然我怎麽知道的。”
“也是,”這話說的還挺有道理的,應該是自己說過他才知道的。至于自己什麽時候說過的,尹桐還真的有點想不起。“走吧,去吃晚飯,我都有點餓了。你不拆我帶來的禮物嗎?”
“等下再拆吧,”溫寒江跟尹桐靠的近,尹桐的手已經沒有剛才冰了。
“诶呀走啦走啦,那就去吃飯,我好餓。”尹桐拉着溫寒江往前走,難得有一次是她走在前頭,溫寒江跟着笑了出來。
兩個人熱熱鬧鬧的往前走,寂靜的走道裏都變得又富有生氣了一些。外面的夜色好像沉了又好像沒有沉過,尹桐打了個哈欠。
“好困哦,”她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發現背後閃過一個人影。只是覺得好像哪裏不太對,回頭去看了一眼,看見的只有因為沒用燈光漆黑一片顯得好像沒有盡頭的走廊。
溫寒江順着看過去,“怎麽了?”
“沒有,就感覺好像有人一樣。”
“可能是也還沒走的同學吧,”溫寒江的視力不錯,又是他熟悉的教學樓,他其實剛剛回頭的時候什麽都沒看見。說這話只是為了避免尹桐瞎想害怕而已,他們學校一直都有鬧鬼的傳聞。
沒想到還是沒攔住尹桐散發的思緒:“你們學校,呃,鬧鬼嗎?”她倒不是害怕這些有的沒得,只是多多少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要尊重一下超自然現象。
“沒有。”溫寒江搖頭,“我們家附近有一家店不錯,去吃嗎?”
“吃什麽的?”就這麽輕易被溫寒江轉移了注意力,溫寒江勾勾嘴角,“烤肉。”
一個人影就站在走廊的拐角處看着他們兩個一高一矮有說有笑的走遠,隐隐的月光打在這個人影身上,似有,又似無。
溫寒江是知道尹桐喜歡吃肉的,跟她吃了幾次飯,每每都是飯也沒扒拉幾口,青菜也沒動過,但是碗裏的肉一定會少了大半。
所以他看着尹桐眼巴巴的等肉熟的舉動真的是絲毫不覺得意外。
“吃羊排嗎?”溫寒江看了一眼尹桐點的菜,會不會稍稍少了一點,感覺自己的食量加上她的食量應該是不夠的。
“emmm,是想吃的,但是感覺這麽多夠吃了。我最近不是很能吃,要不吃完再點吧。”這事尹桐還是相當有發言權的,她和溫寒江之前在2020每次吃飯都有剩好多,屬實是有些浪費。j更何況那會尹桐還比現在要能吃很多。每次都是覺得自己能吃完就點了很多,到最後都是吃不完的。
“行,”溫寒江也沒多說什麽。
“你這次五一放幾天啊?”尹桐問,她來之前想了一下,估計溫寒江這個初中生最近應該就是五一最空閑了。
她甚至想過要不要幹脆就把最後幾次機會就都用在五一上好了,但再想想又有點舍不得,萬一以後還想見溫寒江怎麽辦呢算了算了再說吧。
“三天,”溫寒江應她,然後問:“你還剩幾次能夠免費過來的機會?”
“五次吧,”尹桐細想了一下應該是五次,“五一才放三天啊,那我就不能拉着你玩了诶。我原本還以為你五一能跟我一樣放五天呢,這樣還能跟你玩一天。”
“五次……你五一放五天嗎?”
“對啊我們改革了,從今年起五一放五天。不過我記得我小時候五一就放挺久的,然後好像某一年起就又是只放三天,但是我忘了是從哪一年起的事了。”這幾年的光陰真是彈指一揮間的感覺,尹桐到今天偶爾都還能回想起自己小學的某一個五一假期的最後一天,不熟的同學忽然給自己打電話問作業是什麽。
一晃,大家都是大人了。
“剩下的幾次的機會,你打算怎麽分配?”溫寒江夾起第一塊熟了的肉放到尹桐的小碗裏。
“emmm ,沒想好。等你中考前再留一兩次,再去看看你的高中,然後你就大學了。你好好讀兩年大學,我就差不多上大學了。這麽一算,好像也沒很久。”不過這都是對于尹桐來說,她只是選了幾個穿越的節點,對于溫寒江而言,卻是或漫長或短暫的幾年光影。每一年的每一天,每一天的每一個小時,每一個小時的每一秒,都是溫寒江自己走過的每一個時刻。
溫寒江點點頭:“看你就好。”他其實也有私心會覺得有幾個節點他是想要尹桐在場的,比如……但是像是尹桐這樣沒有打招呼忽然跑過來的驚喜,好像也很好。總之都不錯,那就無所謂需不需要劃定時間了。
不期而遇的日子,也很浪漫。
“你不是說想去看看你家附近那個爆炸的嗎?”尹桐一直記着這事,這一周都沒忘了。說到這,溫寒江整個人忽然頓住了一下。
尹桐隐隐有點不太好的預感,她猶豫的開口:“怎麽,了嗎?”
溫寒江放下烤肉的夾子,很小幅度的動作,但是尹桐了解他知道他這是在斟酌怎麽開口。溫寒江說:“已經爆炸了。”他就那麽平靜的看着尹桐,言語間也沒有責怪的意思,只是這句話,聽起來就有點讓人難過。
是了,尹桐才反應過來。
她第一次和溫寒江說哪哪有爆炸的時候是她第二次見溫寒江的時候,那時候距離爆炸只有一周多了。她從那一次見到溫寒江到現在,怎麽也該過去半個月了。是她一直忽略了過去的時間點……
尹桐蹦出一句很是難過的:“對不起。”她真的沒有想到事情就會變成這樣。
“這不是你的錯,”溫寒江是看着尹桐的眼睛講的,“這本來就不是我們兩個的錯,只能說是有點惋惜,我們沒有阻止一些東西的發生。但本來就不是我們的錯,你明白嗎?”
“嗯,就是覺得當自己知道一些悲劇的發生,但是沒有做出什麽阻止悲劇發生的舉動任憑着悲劇就這麽發生了。會有點自責吧。”
“嗯,”溫寒江微微的點頭,“确實。”
尹桐總覺得這次見到的溫寒江,好像哪裏不太對的樣子。但又是溫寒江,就是你懂那種感覺嗎,你是能感覺到這就是本人,但又因為過于的像本人了。你難免有些覺得,咦?好像哪裏不太對。
“emm 死傷慘重嗎?”尹桐是提着心問得,不管結果怎麽樣,總之有傷亡對她來說,都會成為日後想起來都會有點自責的事情。
“沒有人傷亡。”溫寒江其實撒謊了,那天的事故很嚴重,不然也不至于登了新聞讓好幾年後的尹桐看見。但是要說傷亡慘重,以尹桐的性格,估計會成為日後想起來都難過的一件事。沒有必要告訴她實情,溫寒江在心裏嘆了一口氣,說了也是白讓她難過。
本來就也不是他們兩個的錯,系統放尹桐回來過去,也不是為了讓她拯救黎明百姓的。全球那麽多地方,一年發生的慘案數不勝數,哪裏能夠都挽救的回來呢。
想到這,溫寒江又篤定的跟尹桐重複了一遍:“沒有傷亡。”
尹桐又不是傻子,當然會疑惑:“沒有傷亡嗎?我記得當時看那個新聞,挺嚴重的啊。就是不記得傷亡多少。”
“沒有傷亡,因為爆炸發生的時候大家都不在廠子裏。”
“值夜班的人也沒有嗎?”
溫寒江拿起夾子,夾了一大塊肉給尹桐,還給她滿上了可樂:“沒有。”
聽起來多少有點莫名其妙,但是尹桐沒再多問了。沒有是傷亡就好,“那就好,诶,損失財物就沒什麽。沒有人受傷就好。”
還是太善良了,溫寒江在心裏想尹桐。他想起在哪聽別人聊過的一句話,總是會感謝善良的女孩子的存在,會讓人感覺到被治愈,但不希望自己做太善良的人,因為很容易會受到傷害。
溫寒江覺得,人還是應該在保證自己快樂舒服的前提下再善良。但尹桐顯然不是這樣的人,她是會把別人的感受放在自己之前的。
雖然很感謝有這樣性格的人的存在,但溫寒江希望尹桐,活得更自我一點的好。
“我五一能空出一天跟你玩,”溫寒江說,鐵板的炭火暈染的溫寒江的臉都有點泛紅,他的皮膚很好,真的是一點毛孔都沒有一點痘都不長的一張臉,被直升上來的熱氣熏得,泛紅都好像泛的比別人要好看一些。
“行啊,那去哪玩?”尹桐是有肉吃,有可樂喝,腦袋就會暈暈乎乎的舒服起來的小傻瓜,爆炸這件事就這麽被溫寒江給帶過了。
“你想去哪?”溫寒江總是問她想幹嘛問的多一點。
“去游樂場吧,或者去看海也好。哦不對,你們這沒海啊。那就去游樂園,或者你覺得哪好玩都行。”尹桐夾起塊熟了的微微泛油的五花肉,開始有點想念酸梅醬。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她們那才有。
“沒海,這是內陸。我們兩個認識的學校,臨海嗎?”
“你不如直接問我是哪個大學,”尹桐吸了一口可樂。
“哪個大學?”
“集……不對,幹嘛要告訴你。略,不告訴你,想知道嗎?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說着說着居然還唱起來了。
溫寒江有點無奈,倒不是因為尹桐不告訴他,是覺得這人怎麽每次臨門一腳的關鍵時候都像個耀武揚威但是又不至于讓人讨厭的小孩子一樣。
好在他治這種小孩子也很有一套,溫寒江淡淡的應了一句:“嗯,那就不說吧,吃肉。”尹桐果然立馬以肉眼可見的幅度“熄火”了。
她撇撇嘴,最後死守着僵着也沒說。這要是換在以前,逗溫寒江逗的沒效果,她自己就說了。現在也是讓二十二歲時的溫寒江磨練出來的本領,看誰憋得過誰,哼。
結果這次不一樣,溫寒江居然開口了。
溫寒江說:“可是你不告訴我是哪個大學的話,我高考結束報志願的時候就不知道要報考哪裏了。我看我哥報志願,老師都說,差一分就差一千人。不告訴我是哪個大學,我們可能就遇不到一起了。”
這話是在理的,當年尹桐高考的時候數學十二個選擇七個不會做,估計七個不會做的選擇題一個都沒蒙對。當時數學老師就站在考點外等着問咋樣了,問到尹桐的時候都是下午最後一門英語考試結束了。尹桐對了答案,說七個不會做的一個都沒蒙對。數學老師那個一向直爽的都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那也是蠻不容易的。”
确實,一題選擇題五分,別說七個全蒙對,但凡對一個,尹桐就走了前一個志願。她人生的史冊上,都沒有溫寒江這三個字了。
“我現在告訴你也沒啥用啊其實,你已經遇到我了。你過去的人生已經被我改變了一定的軌跡,你現在再過幾年去參加高考不一定能考出當年的成績了,高一分或者低一分,人生都是完全不同的境遇。”尹桐對上溫寒江略略有些迷茫的眼睛就知道,他這是又在不動聲色的分析自己想表達的是什麽了。
诶,找個太敏感的男朋友也不太好,累人。好在尹桐是個有話會說明白的性格,“我的意思是說,你有聽過那句爛大街但是還挺有道理的話嗎,哦不對現在才2012年這句話應該還沒爛大街。但是還是挺有道理的一句話,大概是說,很多年以後你回頭去看高考,你考多少分,去哪個學校,都是冥冥之中有注定的事情。”
“注定在哪?”溫寒江失笑,這笑裏多少是帶着不屑的,只是出于對方是尹桐,所以不屑的感覺他多少克制住了。
“emmm ,”尹桐垂着眼睛去看蘸料碟子,“其實我也不知道。小時候總覺得命是很玄乎的東西,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但是至少,”尹桐不是沒有聽出溫寒江藏着的不屑,她太了解對方了,所以也不甚在意。她甚至提起了一點笑意跟溫寒江解釋:“十四歲的溫寒江,我作為過來人的角度真的可以告訴你,人生就是這樣,你當下只是覺得自己做了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比如決定了要不要多報個補課班,但是等你以後長大了回頭看,誰也不知道哪一個瞬間就會成為你人生轉變的巨大的風口。”
溫寒江其實是能明白尹桐在說什麽的,只是他依舊保持着覺得新奇的态度問:“怎麽呢?”
“就像我大一的時候跟你說的一樣啊,我之前高考但凡數學選擇題蒙對一個,我就走了前面一個志願了你就不會認識我了。不過就又好像跟我朋友說的一樣,即使不認識你我也會被……”尹桐憋回去了後面的話,她學乖了,沒有人會在別人前面說些不好聽的話的。
“會被?”溫寒江饒有興趣的問。
“沒什麽,”不過就是會被其他渣男虐罷了。只是這個人剛好成了溫寒江,“反正你記住就是了,人生嘛,計劃趕不上變化的。”
“行吧。”溫寒江終于給自己夾了一筷子肉,嗯,烤的有點老了。
尹桐都吃的差不多了。真是驚奇,她最近的食量居然是兩口肉就能開始泛着微微惡心的飽腹感的。
忽地,尹桐眯了眯眼,以極其快的速度鑽進了桌子底下。下面躺着熱氣,但是她管不上了。
“怎麽了?”溫寒江就只看見她飛快的動作。
“你媽在外面,噓,別說話。”
果然,溫寒江一擡頭就看見玻璃窗外自己老媽跟同事一人拎着一袋子菜走過來。而且越走越近,人臉變得越來越清晰。
溫寒江在告訴尹桐這個桌子擋不住人外面也能看見裏面的人,而且藏在桌子底下更明顯和就這麽僵坐着理直氣壯的等着慢一步被發現之間稍稍猶豫了一下。
反正都是要被發現的。
尹桐衣角露出到他的視線裏,溫寒江看得心裏有些略略的呃想要發笑。然後他,站起來,然後從旁邊彎着腰,擠到了尹桐旁邊。
兩個人蹲在一起好像是會比一個人蹲着會更理直氣壯一點。
作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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