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中考

第三十四章 中考

這一年的時光好像過的特別的快。

尹桐後來再回憶起大三這一年，都回想不起些什麽。只記得她自己這一年過的特別的忙碌，原本就接近大四有很多專業課和專業方面的證書要考。加上她不想讓自己閑下來，想要這一年有一些改變，所以這一年過的格外的忙碌些。

人只要忙到腳不沾地，總會少想一些本來不必要會有的煩惱，每天就是在外上課讀書忙碌學習偶爾參加比賽偶爾打打工，到了寝室就是洗衣服洗頭洗澡睡覺，腦袋沾到枕頭就想睡死過去，日子一天天過的不知道是有多麽充實而又快速。

溫寒江這一年過的更是飛快，一模二模三模省質檢市質檢考試，考前最後的三輪月考，就這麽一輪輪考着考着，他的初三過去了。

這一年溫寒江和尹桐的對話算不上多，兩個人都在疲憊生活裏保持着每晚睡前五分鐘的講話，最多十分鐘，超過了這個點總有一方會聊着聊着就睡着。

溫寒江很少跟尹桐說學業上的好或者不好，順利或者不順利，倒是尹桐偶爾會跟他說：“放輕松，又不是高考，還有三年呢。就算是高考，人生從來也不止會有高考。”這樣的話重複個幾遍就夠了，說多了大家都覺得沒意思。可是除了這樣的話，尹桐也不知道還能和溫寒江說什麽了。

她這一年過的太累了，溫寒江也是。原本就生活在兩個完全不同的圈子裏，朋友間相互都不認識，唯一認識的朋友，連溫寒江都有一整年的時間沒有再見過他了，更何況尹桐。所以彼此間能說的話越來越少，睡前也就說說今天吃了什麽，幹了什麽，就差不多晚安了。

兩個人都意識到了，真的該見一面了。沒見到面的日子裏，愛意和思念會不會與日俱增不好說，但要再見不到，能說的話會與日俱減是真的。

溫寒江中考結束那天下午，尹桐難得的清閑，她掐着點算好了溫寒江出考場給對方發了一條短信：恭喜你的初中生涯正式結束，喜迎初三暑假啊，高中生溫寒江。

信號屏蔽器的影響下，溫寒江過了一會才擠出人群看見這條短信，他給尹桐回：我好想你。

是真的很想她，同學間打鬧嬉戲的湧出教室的時候，大家都在商量晚上玩什麽去哪玩，只有溫寒江想着，他終于離尹桐又近了一步。

尹桐回的倒是比溫寒江快多了：要我晚上去找你嗎？

上次跟溫寒江說好了，等他中考結束了跟包永年他們一幫人一起出去玩的時候尹桐再過來。要是今天過來，就沒暑假這次旅游了。

溫寒江回：還是等過兩周吧，想和你一起旅游。

尹桐：好，今天考的怎麽樣？我快期末複習讀書讀吐了我靠，我們老師那個重點畫的還不如不畫，怎麽會有這麽多要背誦的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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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算是這一年裏，尹桐難得話多的時候了。感覺好像忽然回到了一年前兩個人抱着手機熬夜聊天的感覺，溫寒江的心情都跟着好了起來。他剛剛其實心情有點不大好，英語考試的時候教室的風扇一直吱呀吱呀的轉悠，吵得他有點分神了。

溫寒江給尹桐說：好好複習，等你考完我們就差不多可以見面了。這次是和我老家那邊的同學一起出去玩，十幾二十個人挺熱鬧的。

是挺熱鬧的，包永年一把摟着溫寒江熱切的表達一年都沒看見躲在溫寒江背後拽着他衣角補交的尹桐。溫寒江這一年又長高了一些，擋着一米六出頭的尹桐簡直綽綽有餘。也是難為尹桐一個剛連續熬夜大半個月奮戰完期末月的人，喘口氣歇兩天的時間都沒成功留着就跟這幫“小屁孩”出來玩了。

尹桐困得眼淚叭叭的掉，要不是四周都是溫寒江同學，她絕對鑽溫寒江懷裏抱的死死地補個覺。

包永年的聲音還在尹桐頭頂回蕩：“诶你那邊中考成績出來了沒有，我們是後天出。”溫寒江回包永年：“我們也是後天。”

“你，”包永年居然還語塞了一下，“你還和尹桐在一起嗎？她中考應該是和我一起的吧？我都沒看見過她。”

屁話，尹桐打了個哈欠在心裏說，你要是見過我就見鬼了。

“在一起呢，”溫寒江笑了笑，轉過身來露出自己的“小尾巴”——趴在溫寒江背後快睡着的尹桐，尹桐擡了頭看在不丢溫寒江臉的份上強撐着困意跟包永年打了個招呼：“hello啊，好久不見。”說着掉了一顆珍珠大的眼淚下來，給包永年吓了一跳。

溫寒江解釋：“她太困了。”随即跟尹桐說，“大巴到了，你上去睡一會吧。”

“不要，”尹桐扒拉着溫寒江的衣角，“靠你身上舒服。”她說話的時候眼睛都快閉上了，平時圓圓的大眼睛現在就眯着只剩個眼睛，大概是真的很困。

确實，中學生要怎麽理解大學生每學年一到快結束的時候，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要讀完一個學期的內容的痛苦呢，簡直是身心俱疲。不亞于初三生昨天體測八百米，今天就要跟着一輪模考的難頂。

“那我陪你上去，你靠我身上眯會？”溫寒江看了一眼尹桐，要不是礙于還是要尊重她的意思，看她這困得真的是忍不住想給她拎到車上好好讓她補個覺。不是跟自己說好了期末少熬夜嗎，怎麽還能困成這樣，多半又是沒聽話，诶溫寒江忍着想嘆氣的念頭。

尹桐就這樣，他得習慣。

“我不喜歡車上的味道，聞着想吐。”這話是真心實意說出來的，尹桐是真的很不喜歡長途汽車上的味道，要是再夾雜一點煙味，讓她吐出來只是幾個拐彎的事情。她現在年紀大一點了還好，要是像溫寒江這麽大的時候出門旅游坐長途汽車，貼了各種各樣防暈的貼，還是能把胃都快吐出來的誇張程度。

“那你一會坐大巴會難受嗎？要不然不跟他們去了，我跟你坐高鐵去玩吧。”溫寒江是說認真的，他的本意只是想和尹桐去旅游一趟。但是家裏要是知道只有他和尹桐肯定不會同意，剛好碰上了十幾個二十個同學結伴這個契機，他才提議和尹桐一起來的。

“沒事，我現在困得要死，一會睡着了應該就好了。”尹桐揉了揉眼睛，努力站直了讓自己清醒一點，周遭都是人大家或是大聲或是小聲的講話聲混在一起，都快讓人忘了旁邊莫名其妙又順理成章被尹桐和溫寒江忘了的包永年。

也不是忘了，就是溫寒江說一句尹桐回答一句，包永年又不是那種嬉皮笑臉沒皮沒臉什麽話都能插上的性格，自然就站旁邊跟着靜音了。

尹桐跟包永年笑笑：“你中考考的咋樣啊？”

包永年不大好意思，也沒藏着，他最後一道數學大題就沒怎麽做出來，英語聽力聽的也不太好，估計上A類校是沒指望了。“不太好，估計要挨罵了，你呢？”包永年這話一問出來尹桐就意識到自己開了個蠢頭，她又不跟着參加今年的中考她哪知道呢。

尹桐含糊了一下：“就一般吧。”結果剛好踩到包永年會回答的點上，包永年說：“我也一般，說不定到時候還是一個學校。”

溫寒江及時出聲制止了再聊下去尹桐估計都編不出什麽話的場面：“我看了你們那邊的卷子，還行。對了，這次旅游女生來了幾個？”他拉過尹桐小聲跟她說：“你得和女生住一間。”尹桐表示理解，傳出去溫寒江初中就和女生住一起，指不定風言風語得傳成什麽樣子。盡管她明明秉承着愛護祖國的花朵的原則，啥都沒和溫寒江幹呢。

“來了……”包永年數了一下，“九個，加上尹桐剛好十個。兩個人一間，不過她們可能都是同學事先都越好誰和誰住了，尹桐你，”包永年有點語塞，這話要怎麽說，怎麽說都是怪怪的。

尹桐大概只能跟那個被剩下來的女孩子住了。溫寒江當然是和包永年住一間了，尹桐倒是沒什麽所謂，溫寒江跟她說：“我跟你去問問周慕英有沒有和人約好吧，她人挺好的，也挺文靜的，你跟她住應該會比較舒服。”

尹桐一時間沒想起來周慕英是誰，她只覺得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但是溫寒江拉着她走過去喊名字，轉過來一張尹桐估計這輩子是很難忘記的臉的時候尹桐就想起來這人是誰了。

周慕英，溫寒江真正意義上的初戀。

估計要是沒有尹桐這個半路冒出來的插曲出現，人家兩個再過個小半年都該在一起了。尹桐有些說不上來的複雜心情，看了看自己的球鞋，白色的，鞋面不是那麽的幹淨了，早知道出來的時候還是應該擦一擦鞋子。

尹桐吸了口氣跟那個女孩子打招呼，“你好啊。”她跟周慕英笑了一下。

真是，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