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黑明塹
但見屏幕上兩位專業演員表演的并不是什麽高深的體位,而是……舌`吻。
看着片子裏熱`吻的演員,池杏一時語塞。
說起來,他和黑明塹鏖戰一夜,竟然從未接吻——親親嘴角也是有的,但都是黑明塹用臉頰和嘴角來蹭自己,這不過是貓咪留存氣味的那種蹭親,而不是唇舌相依的那種親吻。
更多時候,池杏和黑明塹這一對沒有經驗的野獸,都是依照生物本能,進行簡單粗暴的活***。
正在池杏沉默的時候,黑明塹已欺身而上。等池杏反應過來的時候,屬于老虎的兇猛氣息已經将池杏籠罩。猛虎信息素的氣味霸道而熱烈,尤其是情`動之時,更是來勢洶洶,像是滔天的洪水,可将一切淹沒。然而,池杏沒有被兇狠的滅頂——他所感到的,是貓舌頭試探性的輕舔。
就像是初生的貓崽在不明就裏的情況下,僅憑本能的親切感去舔`舐柔軟的毛發。
但和小貓不一樣的是,黑明塹是知道自己的爪牙鋒利的,他小心翼翼地收起尖銳的牙齒,只用柔軟的舌尖去碰觸他剛剛求來的偶。
池杏為這一份溫柔而心動,嘴唇也微微張開。
要說舔`舐,沒有什麽動物比犬科更愛舔`舐自己喜歡的人了。
明明是一雙頂級掠食者,但此刻卻像剛長毛的小貓小狗似的,柔軟的擁成一團,細細地舔着對方,用這樣沉默而細致的方式去表達溫暖的親昵。
柔軟的大床上,狼的大尾巴和貓的長尾巴也纏繞在一起,難分難舍。
他們在床上膩了一下午,卻并沒有做任何情`事,只是抱在一起親吻,尾巴勾留,用将獸耳露出,柔軟的腦袋拱在一處。任由午後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他們身上,暖融融。
日落之後,溫度降低。
黑明塹感受到傍晚的涼意,也不知怎麽的,忽然冒出一句:“我從未這樣。”
“從未怎樣?”池杏扭過頭,問黑明塹。
黑明塹皺了皺眉:“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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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杏忽然想到老魔羊的話:“我認識的明塹是謙謙君子,絕不是你嘴裏所說的那頭悍虎。由此可見,明塹已經變成兇獸了。雖然他沒有被暗巫操縱,但他也已經是‘危險分子’……”
池杏也想起,媒體報道中的明塹乃是“讀過書的貓”“本世紀最斯文的禽獸”等等。就算什麽“明塹是紳士”只是賣人設,但也應該不是眼前這位随意擰人腦袋的樣子。
池杏便坐起身來,問道:“你從前是什麽樣的?”
黑明塹眼中閃過迷茫之色:“不記得了。”
池杏心下暗暗覺得驚奇,但又不知該說什麽,只想到:他失去了記憶,想必會迷茫恐懼,我還是該先安慰他……
然而,池杏安慰的話還沒組織起來,就見黑明塹從床上跳了起來,只說:“管他呢!先吃飯再說。”
池杏:……看來他完全不需要安慰啊。
我在想什麽?
居然想安慰一頭暴烈老虎?
黑明塹半點兒沒把“沒記憶”這茬放在心上,徑自走了出去,問道:“飯呢?”
暗巫谄媚的聲音響起:“正在準備,主人。”
“嗯,趕緊的。”黑明塹語氣嚣張。
“是的。”暗巫回答。
其實,給黑明塹和池杏準備飯菜也很簡單。他們作為野獸,喜歡吃不怎麽加調料的肉,處理起來異常快捷方便:唯一的問題就是他們食肉量大,而肉價貴。
但是,黑明塹這樣的老虎是不可能考慮什麽物價問題的。
同樣的,暗巫作為反派,估計也是不擔心錢的問題。
從古至今,是很少有窮的反派的。
大概因為反派都是聰明的壞人,一個人若是又壞又聰明,又還沒有坐牢,那大概率都混得不錯。
黑明塹雖然并無記憶,但卻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你們都給老子幹活是你們的福分還不快謝恩”的态度來,非常欠揍,但偏偏實力擺在那兒,讓暗巫敢怒而不敢言。
但池杏半狼半狗,對于他人的情緒是比較敏感的。他用鼻子就能嗅出,這個狗身人頭的暗巫肯定憋着壞呢!
池杏想着,黑明塹雖然武力驚人,但行為舉止又透着幾分孩子似的稚氣。這個暗巫一直是政府的心腹大患,可見也不是個吃素的,要是他有心算計……有道是“明肛易擋,暗賤難防”……
池杏想到今天暗巫跟自己“傳音入密”,像是想和自己聯手的樣子。池杏自然是不會站在暗巫這一邊的,但他覺得不妨假裝配合,好看看這只已經被虐成狗的暗巫還藏着什麽底牌,也好叫黑明塹提防着。
因此,在吃飯的時候,池杏裝出一副心如死灰、郁郁寡歡的樣子,十足被“逼狼為伥”的小可憐。
黑明塹見池杏悶悶不樂的,便問:“怎麽了,寶貝?”
池杏聽到“寶貝”兩個字,差點噴飯:“你喊我什麽?”
“寶貝。”黑明塹重複了一遍。
“你從哪兒學來的叫法?”池杏問。
黑明塹說:“片子裏。”
“……”池杏無語,但又得慶幸黑明塹看的那個片子還是比較文明的,只是喊“寶貝”而不是別的不堪入耳的稱呼。
池杏一臉郁悶的樣子落在暗巫眼裏,就更成為池杏是被“逼狼為伥”的證據了。
不過,暗巫也不會貿然出手,他仍裝出一副很馴服的樣子,為黑明塹鞍前馬後,真像是一條狗似的。
吃完了晚飯,黑明塹便和池杏回到了卧室裏。
房門關上後,池杏便躺在黑明塹的手臂上,問道:“你記得你自己叫什麽名字麽?”
黑明塹道:“不記得了。”
見黑明塹表情坦然,池杏便疑惑:“你倒是不好奇自己姓甚名誰?”
“好奇倒是也有點,但并不覺得是什麽大事。”黑明塹斜躺床上,一手撐着頭,一手撫摸着池杏的獸耳,“名字不就是一個稱呼麽?就像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只知道你是我的雌獸、我的漂亮寶貝,這就夠了。”
池杏聽得牙酸,卻是酸裏有點甜。
黑明塹伸手去扯池杏的褲子,池杏卻搖頭,說:“昨晚太累了,今天讓我歇一歇。”
“真是嬌弱。”黑明塹放過了池杏,只是摟住他,舔了舔他的舌頭,又用臉頰蹭他,直把池杏蹭得滿臉都是黑明塹的氣味才罷休。
說來也怪,池杏明明才認識黑明塹兩天,當慣了孤狼的他竟已完全不抗拒黑明塹的親近。
但這對黑明塹而言何嘗又不是怪事?
狼到底是群居動物,但虎則是完完全全的獨居生物,所謂是“一山不容二虎”。黑明塹不但容了這個一面之緣的狼犬,還和他一床睡覺、一桌吃飯。
池杏談起這個,又說:“你說奇不奇怪?”
黑明塹卻道:“這有什麽奇怪的?任憑你什麽孤狼狂虎,發了情,都得乖乖替配偶築巢捕獵。這就是天理。”
池杏心裏一怔,又說:“聽說一座山只能容一只虎,在發`情期的時候倒是可以容兩只。只是發`情期過了,對偶的老虎也會各自散去,你說是不是真的?”
池杏這話其實是拐彎抹角地問:是不是等你發夠了情,就要趕我走了?
也不知黑明塹聽明白了沒有,黑明塹直腸子,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又不認識其他老虎,哪裏知道?”
“那你呢?”池杏又問,問了出口,又有些後悔,怕答案會使自己難堪。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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